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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接过一看。吃了一大惊。心里纳闷不已…………明明江傲已经将书信盗了回来。爹爹也将信毁了,此时这信又怎会在此?再一看,面上不禁带了点笑容。左看右看,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卖国之举很令你得意么?”范仲淹被他激怒了,一张脸气涨得通红。
“范大人,消消气!”慕容修终于明白范仲淹在气些什么了,身上顿时感觉一轻,压力消散无踪。他笑着举起那书信道:“这封信是伪造地!这不是我爹爹的笔迹,下边用的印也错了!”
“假的?”韩琦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松了口气。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信是伪造的?反正现下这里也没人见过你爹爹的笔迹,自然由得你胡说!”范仲淹一怔,随即又反驳道。
“证据嘛…………”他还真是没有!慕容修挠了挠脑袋,谁吃饱撑的成天带着自家爹爹的书信或是诗词满大街晃悠呢?这一时半会的,他还真没地方找去。想到这里,肚内不禁暗骂范仲淹,真是个糊涂虫啊,人家拿这书信给他看,他便信了,自己说,他却不信,这不是专门难为自家人嘛!不过话说回来,慕容修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小虚,因为慕容浩地确是写过这么封信,若不是安心将他劝住了,江傲又将信盗了回来,现下慕容修便只能乖乖认罪了。
“哼,拿不出来?”范仲淹又冷然笑了两声,高声道:“来人啊!将他拿下!”
“慢着!”韩琦急声制止上前抓人的侍卫道:“希文,你太冲动了,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可是一切都要谨慎些从事才好,免得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况且素日这孩子也行事正直,不像说谎地样子,你要给他机会澄清一下啊!”
“依你说如何?”范仲淹原本对慕容修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见到那封书信之后,一下子变得心灰意冷,心里生气,平日的冷静便都忘了,甚至有些蛮不讲理起来。
韩琦拈须沉吟不语。
慕容修急道:“那我立刻叫我爹爹修书一封,寄来延州比对字迹!”
范仲淹冷笑两声道:“你们若是串通好了,随便找个人来代笔,我又从何比对起?况且这书信在路上来回一趟也要费上许多时日,到时只怕这延州城早被李元昊带兵灭了!”
“这…………”慕容修哑口无言了,范仲淹已有了成见在那里,任凭自己如何说,他都不会相信的。
“这什么这!你这平日里伶牙俐齿专和我过不去的家伙,倒也有噤声地一刻?”随着清脆地调侃声。一个绝色地女子从门外晃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白毛狐狸的尾巴,在空中一晃一晃,而那狐狸大概是被摇得晕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装死。
“安心!你怎么来了?”慕容修欣喜道。再瞧,安心身后还跟着两个万年保镖,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本神仙今日正往青涧城去,走到半道上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汝今日有难,也罢,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特来施展广大神通救你一救!”安心摇头晃脑地说着半文不白地字句,看得范仲淹与韩琦一愣一愣地直发怔,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戏子。
“范仲淹!”安心忽然正色道。
“啊?”范仲淹正发愣呢,被安心这么指名道姓的一叫,不由自主应了一声。
“亏你还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呢!你什么脑袋啊你!慕容修放着好好的慕容家少爷不做。辛辛苦苦跟着你到延州来驻守他容易么他?你凭什么就怀疑他啊?李元昊是你什么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上回那家伙连用反间计你怎么就不吸取一下教训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你拿什么跟人打仗?我看你干脆回去跟赵祯那小子说,你不做这官儿了。否则只怕没过十天半个月,你这都成空城了,人呢?都让你砍了嘛!话说回来,李元昊为什么要设计他?不就是忌惮他武功高明么,李元昊害怕!你若是砍了慕容修。他倒要拍手叫好了。说不定西夏将来攻打下大宋地城池。还得替你封官进爵呢!你是功臣!西夏的功臣!”安心噼里啪啦一长串话,中间连换气停顿都没有,瞬间将众人都侃得头晕眼花。范仲淹哪里反应的过来,直站在那里,眼睛里向外直飘小星星。
“你你你怎么怎么敢直呼直呼皇上名讳…………我我我这个………”韩琦听了半天,只听明白赵祯两个字,再看这女子气势强横,口齿伶俐,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副想要上前揍人的架势,只差没拿着菜刀挥舞了。一时舌头打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这时跟在安心身后的卓然与江傲强忍着笑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左右张望,而慕容修却是一脸崇拜的模样…………安心好厉害啊!一进门三言两语就把人说晕了!可是,她到底说了什么呢?慕容修的笑容凝聚在脸上,开始思索。
范仲淹简直快要站成石像了,半晌,终于回魂了,一脸急怒道:“重军之地!你到底怎么进来的!我不听你说那些有地没的,你要替慕容修说话,便拿出证据来,否则…………”他话说到一半,便瞧见安心拎着那只小白狐在他眼前打着晃,嘴里啧啧道:“小声些,我听得见。”她完全忘了先前是谁先大声说话的,一脸无耻的笑容,还真让人不知从何骂起。
范仲淹被那小白狐晃得眼花,望着眼前这个惫懒地女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每一回遇见她,好像总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到底是自己的口才太差,还是她太强词夺理?就像方才,她说的明明就是一串废话,可是却叫人不知该如何反驳,除非坐下来,研墨沾笔,一字一句逐条批驳也许还有可能。
韩琦终于从晕眩中清醒了过来,他没见过这女子,也不想知道她是谁,别的且不说,仅仅不敬天子之罪,就足够她死去活来好几次了,当下提声道:“拿下!将这满嘴雌黄的妖女拿下!”
门外地侍卫还未冲进门来,便被卓然与江傲一手一个给点倒了,韩琦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塞进一只鸭蛋。
“看见了吧?我说你们笨你们还偏不信!若是要对大宋不利,何必跟你们废话这许多?直接将你们杀了或是绑去交给李元昊,这里镇守地士兵再多又有何用?还不是乌合之众?不用等赵祯再派下官吏,这延州城便已然改姓李了!”安心悠悠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将手中抗议尖叫地小白狐放在了案几之上。真是可怜的狐狸,趔趄了好半会才平衡住了身子,险些一头从案几之上栽倒下来。
“你还是快别这般称呼皇上了!有辱圣躬!”范仲淹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拿这女子毫无法子了,不论信不信她的话,现下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名字起了就是给人叫地,不叫他赵祯,难道叫喂?”安心不满地撇撇嘴角,这些宋朝人就是这点不好,走到哪都忘不了君天臣地的观念,总是没事便爱把自己往低里贬,随便皇帝发句话,就能够出生入死,还美其名曰:忠诚!
“希文,你认得她?”韩琦见范仲淹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更加惊惶了,手足无措的模样。没法子,不论谁沾惹上了安心,都变得有些疯疯傻傻与原先的言形举止不合。不是他们太蠢,也不是他们无能,而是遇到了这种打不得,抓不住,既不怕死,又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女子,神经崩溃了。
“见过几回!”范仲淹脸色发青,几乎是咬牙挤出这几个字的。上天啊!他真是后悔认得这样的女子,连带的,在心里暗暗埋怨范慕云没事出门乱逛什么,竟招惹上这种甩不掉,骂不走的家伙!看来古人说的真是有理,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对,否则指不定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好了,不玩儿了,说正经的,方才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进门之前只听见你们在说什么敌人,反间之计,好像慕容修这小子这次惹上大麻烦了?”安心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
只听得“卟嗵”两声齐响,范仲淹与韩琦两人华丽丽地昏倒在地…………闹了半天,安心压根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只是凭着听见的只字片语便发挥出了这么又臭又长的一大篇说教啊!
“不是吧!我知道我魅力很大,你们也不用这么给我脸子啊!”安心皱了皱那可爱的小鼻子,眨着眼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真是的,怎么说这两人也是朝廷命官嘛,不用配合她做出如此有失仪态的动作吧!难道他们不会痛的?
江傲面色一沉,飞身上前以手背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又翻开他们的眼敛瞧了瞧,抬起头目光炯炯地对着安心道:“别臭美了,快来瞧瞧,他们两个是中毒了!”
江傲话一说完,安心“啊!”了一声,正待上前查看,慕容修在旁也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到了椅子,“嗵”一声脆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元昊诡计
眼见慕容修倒下时将那椅子撞成了一堆碎片,安心拍了拍胸口惊诧道:“丫丫滴!他难道还练了铁头功不成?”说归说,手里还是没停下,查看了下慕容修,见他只是中毒,没啥别的大碍。
“怎么样?”卓然在旁皱着眉问道。
安心不答,继续不停手地翻着范仲淹与韩琦的眼敛,凝神了半晌道:“中的毒倒不是太厉害,只是还得现配解药。”说着,从身上取出几枚解毒丸,塞进三人嘴里。
“原来毒药是下在这书信之上。”江傲在旁忽道。
“嗯?”安心抬头,顺着江傲的目光瞧见了案几之上的书信,以她那倾斜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瞧见书信的封皮之上闪着隐隐的碧光,不禁骂道:“李元昊居然玩阴的!”
“这书信…………”江傲小心地撕下衣角包住了手翻看了几下沉吟道:“这书信是我留在西夏的。”
“你?”安心不解。
“上回我去盗信,生怕李元昊过早发现书信不见了,便假造了一份放在那里,没想到李元昊竟以此来毒害他们。”江傲眼中闪着异芒道:“想必李元昊发现这信是假的了,是以才在信上下毒。”
安心再一细想李元昊的毒计,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是去青涧城找种谔的,若不是凑巧路过延州城进来瞧瞧慕容修。只怕这三人此回都要一命呜呼了。
“卓然,帮我找些药材来。”安心说着,将解毒需用地药材都列了单子交给卓然,尔后让江傲替这三人擦洗手上沾染之毒。
解药配齐了,祛毒便容易的很,这三人转醒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迷惑。
“我这是怎么了?”韩琦躺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四下的情形。一点也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
慕容修倒是恢复的快,一挺身便站了起来,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有点怀疑先前是不是被安心给打晕的。
范仲淹是最后醒来的,他倒还没傻到家,瞪目怔怔了半日,便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叹口气,自己真是太容易上当受骗了!
“贤婿啊!我错怪你了!”范仲淹开口便道歉。慕容修听得喜笑不已。这老儿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他女婿了?以前可是只叫他贤侄地,看来偶尔受点冤枉还真是值得。
安心听得直泛恶心,怎么感觉范仲淹这会像是赶走孙悟空又后悔的唐僧,话说。古代人有时相互之间的称呼,还真是令人觉得肉麻兮兮的。
“大人!”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名专探军情的探子,见到大厅内乱糟糟的情形顿时愣住了。这地方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椅子破碎地散落在地上,每个人都衣冠不整。平日里严肃得不苟言笑的范仲淹与韩琦正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慕容修以手捂着后脑勺在哀哀呻吟。一旁的卓然原本就是补丁乞丐装可以忽略不计了,就连江傲地衣角也撕得稀烂。众人中只有安心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头闲闲地抚着案几上的一只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的小白狐。
“什么事?”范仲淹扶着慕容修伸过来搀他的手站起身来。脸上又带上了公事化地威严。
“禀大人,李元昊正在折姜纠集兵马,准备攻打渭州!”这探子倒也训练有素,只是愣了一小会,便立刻回过了神。
“什么?打渭州!”韩琦一听急了,渭州边防松懈,驻守的兵马也不多,李元昊若是纠集十万大军杀过去,渭州是肯定守不住的。当下向着范仲淹道:“我调兵去急救渭州!”
“此事不妥,咱们还是从长计议!”范仲淹总觉得李元昊刚对他们玩了这一手毒招之后立刻攻打渭州,这里边有阴谋的味道。
“还想什么?李元昊就是算定此次毒倒咱们之后延州群龙无首,无法调兵救援渭州!”韩琦想起李元昊的心计深沉不由有些担忧,接着道:“希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将士们与夏军硬拼,我准备让他们经过怀远城,从得胜寨那边绕过去,跟在夏军之后,伺机破敌!如若不能,也可以在路上据险设伏,待那李元昊回师之时再行截击!”
“范仲淹摇了摇头道:“我看不行,万一那李元昊只是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