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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无意闲聊,而我也只随意听听。” 心雪往紫砂壶里添了水,“晚烟她是个倔性子,在感情上还是一根筋认死理的。或许她对你并非无情,只是不愿去正视,或者说还未自知而已。”
“是啊,这一根筋的女人简直又蠢又倔。”
“呵呵。”看见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心雪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端起一杯温茶递过去,却刚好看到了那本翻开的命书。“殉情而死?”她因着那上面的内容敛了笑意,低声道:“这女子竟与情郎一起服毒?”
“女的死了,男的因为只服了一点还及时吐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命。”阎幽淡淡说道,低头品了口茶水,陈年大红袍冲泡几次后味道更加非常甘醇。再喝了几口,目光落回到命书上,里面所示的是商祺帝都一大户人家三小姐的生平。
说起这张家小姐,阎幽记得自己曾经在人间时还与她见过。很好的一个女子,美丽而善良。却没想到这些年里她与一个本在自己命途之外的穷秀才相恋了。家中肯定是不同意的,还要逼她嫁给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子弟,绝望之下她就和那秀才偷偷见面,然后一起服了毒。
只不过,秀才临阵退缩了。
阎幽眸光沉了沉,低声说:“那男子于这女子而言就是个劫数,原本她在这一世的命途也是不错的,可惜了。”放下茶杯,往身后的池壁靠了靠,继续说道:“她死了,而那男子过不了多久终究就会淡忘她,另娶一妻一妾,生四五个孩子,然后活到六十多岁。”
“若早料到如此,那女子定不会这样做的吧。”心雪轻叹一声。
“谁知道呢。”阎幽转过脸看向池子里,用手轻轻划拨水面,心雪看见有模糊的波光映在她俊秀出尘的侧脸上,在这有些暗淡的微光里,美得不真实。
“世事无常,旧人转身相忘,山盟海誓,有时候都只能沦为过眼烟云。”她轻声说着,宛若呢喃:“可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人犯了傻。”
幽蓝色的锦鲤探出水面,摇着尾巴张望着池边两个女子,好似能听懂她们的对话。那划拨出层层涟漪的指尖便移过来,轻点在了它额头的那抹红色上。
“兰锦,你说是不是呢。”
……
第71章 七十一难安
入夜冥街;心雪茶楼的雅间里;孟晚烟看着身旁坐着的冥王殿下,哭笑不得。看来真不应该这么快原谅她呢;刚一和好;这人就彻底化身成了一块糯米糕,粘人得紧。
方才她们二人走进茶楼时,各桌上见到阎幽亲自光临的客人们俱是被吓得不轻,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传得那么快的;转瞬间楼里便人如潮涌。大家意不在茶,却喝得格外有滋味;一楼厅内挤得几乎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楼上;老板娘推开雅间的门,盈盈走了进来;将几蝶糕点摆放到桌上,语调里带着平素的柔和:“呐,尝尝看,梅子糕配上新摘的冬茹茶。”
“心雪,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孟晚烟语带歉意,想到之前那些茶客愕然睁大了眼睛杯子掉地上的情景,她这会儿就有些头疼,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泄愤般地偷偷踩了阎幽一下。
“能有什么麻烦,生意好了很多呢。”老板娘掩唇,忽而透出些许风情来。她看着对面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的孟晚烟和旁侧一脸满足的冥王殿下,促狭一笑:“呵呵……倒是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俩吧?”
“说什么呢。”白衣美人轻睨了老板娘一眼,顺手将身旁某只偷偷向着自己腰侧伸过来的爪子拍掉。
“咝,下手真狠……”爪子的主人小声哼哼。
“噗……”这边的老板娘眉眼弯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起来,她还真没见到过这样的阎幽,娇媚又带着些孩子气,跟人前那个威严沉稳的君王大相径庭。而旁侧的白衣女子虽说面上冷清,可眼底的柔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这二人对视间,流露出的那种缱绻甜蜜也是明显的很。
唉……陷入情爱里的人呐。
不过,看着这黏糊的两人,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吧,想想这段时间孟晚烟的憔悴神色,但愿这两人不要再闹别扭才好。
“你干什么呢,过去点。”这时,忽听一声嗔恼,孟美人终于对某个总趁自己不注意紧挨过来的人忍无可忍了。
被凶了的冥王殿下神色委屈地挪开了些,坐直了身子,见对面的老板娘正勾着嘴角看好戏,轻咳两声,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拈起一块芙蓉糕小咬一口:“嗯……很不错呢,心雪厨艺见长。”
“呵呵,我可比不上你们家孟大美人。”
“她都多久没做过东西给我吃了。”冥王殿下抱怨道,不出意外地招来了美人一记眼刀。
“好了,你们慢用,我要下去招呼客人了,今晚人特别多呢。”看着二人的互动,这会儿连心雪都觉得自己碍事了,于是便要下去看店,“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我还没能和你说会儿话呢。”孟晚烟喊住要离开的人。
“姐妹聊天,改天也不迟。”心雪说着,贴心地帮她们把门合上,临走时那一瞥格外暧昧。
门外,阿奴端着准备要送到别的雅间去的茶水路过,见心雪出来了,便探头探脑地往那门缝里看去,眼睛里盈光灿灿的,满是八卦神色,还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道:“诶诶,真是千载难逢呐,居然出双入对了,王上修得正果了……诶?王上她们在里头干什么呢……”
老板娘看了眼楼下同样探过来的一道道目光,优雅地伸出纤指,拧在了此时趴雅间门那儿的阿奴的耳朵上,嗔道:“你呀,做正经事去。”
……
回去路上,孟晚烟更是后悔带着阎幽出来了。
这一路上,她们二人没少受到了别人注视。虽说那一道道目光都很是隐晦,不敢直视过来,可其中包含的各种惊异和暧昧还是会感觉得到,甚至偶尔还能听见那隐在人群里的捂嘴偷笑。饶是清冷如她这会儿都快要尴尬得抬不起头来了,偏身旁人毫不在意,反而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紧牵着她的手悠然漫步,怎么也甩不开。
“都是你,让别人看笑话了。”终于走出了冥城,孟晚烟愤愤地用指甲抠了抠身旁人掌心,恼道。
“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冥王殿下泰然自若地把手中柔荑改作十指相扣,勾起嘴角:“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也只有你孟晚烟,才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在我身边的女子,是这个冥域将来的另一个女主人。”
孟晚烟微怔,突然停下步子。
她转过头,定定看着身旁人,眸子里好似落进了几簇星辰,在微光里暗暗颤动。良久后,才低声道:“你就知道说这种话……”
阎幽不做言语,低头注视着身侧女子的脸庞。不知为何,此刻脑海里蓦地显现出了亥时花田里,无数朵途迷缓缓绽开的画面。洁白如雪的花瓣层层向外伸展,寂静唯美,而芬芳的气息从蓝色心蕊中飘散,使人迷醉。
这瞬间,她心头波澜漾开,似有一股暖流直涌上胸腔。情不自禁地就要俯身亲了过去,却见伊人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在她的心口上,凉凉道:“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吧?那几个女子呢?那几个想要嫁给你的美艳妖精,你怎么处理?”
“啊……”被打断的冥王殿下哀叹一声,抚额:“好好的姑娘家,怎的这般不解风情。”
她把脸凑到美人跟前,声色变得魅惑:“在这种时候就应该互诉衷情然后情难自禁做些什么才对。”
“不…要…转…移…话…题。”白衣美人不为所动,一字一句说道。同时戳在对方心口上的纤指加了几分力度,一副要刨根问到底的架势。
“噗……阿孟你好可爱。”阎幽突然笑出了声,她看着跟前故意板着脸的女子,越看越觉得对方娇俏迷人,连此时固执的小模样也叫人喜欢得紧。
幸福满溢,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扩大。最后倾身将人拥入怀里,埋首在对方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回答那不肯放弃的问话:“我原本就不打算留下这四人的,简那家伙送人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我明日便会派人送她们回风霖。”
“简判官的目的?”
“嗯……她大概是想拿这几个女子逼得你吃醋,然后我一见到你是在意我的,就会心满意足地乖乖投降了。”
“……笨蛋。”孟晚烟低低呢喃了一句,抬起手回抱住阎幽,额头在她腮边蹭了蹭。
安心的拥抱,安心的气息……凉风里相拥,却惬意得不想动弹。
“孟晚烟……”良久,冥王殿下不安分地抱着怀里人晃了晃,带上了撒娇的语气呢喃道:“气氛这么好,快点说句你爱我嘛,这么久了都没见你对我说过类似的字眼。”
“才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美人撇开脸,放开手,退开身。
阎幽又将她搂住:“说嘛。”
“不说。”孟晚烟高冷地剜了阎幽一眼,然后怒嗔道:“别抱那么紧,快些放开,我可还没气消。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啊~~说翻脸就翻脸,好残忍呐。”
“走开啦!”
“不要不要,我想一直粘着你啦。”
……
又腻歪了许久,最后,两人终于是在琼华殿前告了别。某殿下被孟美人再三警告了夜里不许潜进她房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只是这一次,孟晚烟难得地没有立即转身,而是在原地望了会儿,直到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花田尽头才走进身后的院门里。
此时夜已过半,寝房前树下漂浮着两盏方形的灯,洒出的淡黄色光晕带着些暖意,轻拢在素白衣袂上。走过树下的人浅浅弯唇,眼里眉间露出一抹情思,无奈又是甜蜜。
然而这笑意却在下一刻,红衣女子出现眼前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看见我不高兴么?”姬兰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也不恼,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得妖娆玩味了。
孟晚烟收起那一瞬的异样,脸上恢复淡然,“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特意来找我?”
“是有事情想和孟大人谈谈。”红衣人从树荫里缓缓走出来,步步靠近,眼底忽而闪过一抹冷色,“看样子,你是同她和好了?怎么,不在意她惹的那些桃花了?”
“桃花?你指的是那四个从风霖过来的女子?”孟晚烟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意外地带着几分出尘的仙气。
姬兰被这笑意晃了眼,狭长的眼眸子眯起,却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呵,阎幽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吧——表面高洁得好似白莲花一样的女人。
她抬手撩起耳际发丝,语调里夹带着讽刺:“那人的烂桃花多了去了。”要不是以前她私下把那些妖精都给打残废了……哼,可到头来却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
“不过……她就只栽在过那个妗兮手里。”勾起嘴角,拉长了些语调:“想不想——知道那女人的事情?”
“我以后若是想知道,自会去问阎幽,不劳姬大人费心了。”
“可她并不想告诉你,不是么?”见着对方的面色微微变化,姬兰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沉声:“而且,有些事情,如今你是非知道不可了。”
孟晚烟闻言蹙眉,过了会儿,淡然转身走进房间门里:“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吧。”
姬兰看着那白衣翩然的背影融进一片暗色中,片刻后点亮梁下浮灯,带起一室光晕。她凤眸微眯一下,红袖轻拂,跟着抬步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孟晚烟看着红衣人进了房门后拿出来的东西,问。
“这个东西有意思得紧,它叫窥梦,是我很久以前得到的。窥梦顾名思义,就是能窥视别人的梦境,不仅如此,它还能保存下来,可是个三界少有的宝贝。”
姬兰姿态悠然地走过来,将一个手镯样的东西放到桌面上,然后两指并合,低念了句咒诀,接着道:“阎幽不肯说出来的秘密,现在就由我来解答你好了。你什么都不要问,先看,等会儿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言罢指尖在半空中虚划一下,便见那镯子竖立着漂浮了起来,慢慢幻化变大,而中心空洞慢慢连结形成了一面镜子似的光幕。
孟晚烟有些诧异,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但随着光幕中逐渐浮现出的画面,心头也跟着紧张起来,似乎已经对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有所预料。
是阎幽的梦境么……和那个妗兮有关?她手心慢慢收拢,直觉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可犹豫间,目光还是被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