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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一会,一向不在皇后身边的和桂进来。皇后身边的这几个大宫女,其实都各有各的用处,和玉同和欣主要便是在她身边伺候,并且管着这凤翔宫里头的小宫女。至于和桂,她的情况倒是复杂,但凡皇后身边要外出跑腿的,一般都是她去做。
所以这东西六宫经常能瞧见和桂,时间长了,众人对她外出倒也不太在意。而正是这不在意,倒是给她诸多方便。
“最近贵妃那边如何?”此时皇后已经站了起来,只见她走了几步,到了那插了梅枝的广口瓶前,伸手拨弄了上面绽放的花瓣。
和桂说道:“回娘娘,最近安淑嫔倒是和贵妃走的颇为近,先前接了贵妃两次邀请,去了宫里饮茶。倒是和妃还同往常一般,皆无异动。”
“贵妃,”皇后念着这名字时掐了一朵怒放的寒梅,脸上带着莫名地笑意:“看来她倒是还没死心,想对本宫取而代之,如今居然还想走太皇太后的路。这个蠢货,也不看看皇上对那老妖婆的态度。”
自从何茉婉在和妃寿宴上发生那事后,皇后便毫不客气地在六宫之中,撤了好些老人,其中有一些就是太皇太后的人。
先前她领着众妃嫔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这老太婆当着那么多宫妃的面,一丁点都不给她这个皇后留颜面。既然她都不给她脸面,皇后又何必还要再在意这老太婆。
便是到了现在,她清算后宫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来。太皇太后早年在宫中安插的人,只怕已经被她拔掉了十有七八。至于那些藏的最深的人,皇后将手中的梅花揉碎,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早晚也会找出来的。
“不过娘娘,永福宫倒是有件奇怪的事情,”和桂思量了半日才说道。
一听是永福宫,皇后立即微微蹙眉,如今难不成还有旁人也盯着永福宫?她道:“有何奇怪之事?”
“这数月以来,沈婕妤身边伺候着一个宫女,似乎和蒋充媛那儿的一个小太监来往密切,说两人是同乡,不过奴才瞧着倒是象…。。”
对食,不过这两字和桂还是没说出口,毕竟皇后这等身份之人如何能听的这种事情。
倒是皇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这太监和宫女的事情,蒋充媛和沈婕妤知道吗?”
虽说宫里头太监宫女对食这事不少,不过伺候主子的奴才都谨慎的很,一般都不会被抓住把柄。毕竟主子身边的奴才盯着的人太多,若是一个不慎,便把你发配到浣衣局去,谁都不敢逞这个强。
“奴才瞧着沈婕妤倒是不知的,可毕竟这是永福宫里头的事情,蒋充媛作为一宫之主,奴才却是看不透的。”
蒋充媛是皇后这头的人,沈婕妤如今也被皇后盯着呢,她倒是不担心这两人出幺蛾子对付自己,毕竟这两人可都是有把柄在自个手上的。所以她只是淡淡说道:“算了,这事你只管盯着便是,若是有风吹草动再禀报给本宫。”
可皇后不知道的是,就这么一件小事,却打破了她的精心布置。
几日之后,就在皇后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安寝的时候。就见外头和欣急匆匆地进来说道:“娘娘,永福宫沈婕妤身边的人来了。”
“什么,沈婕妤落红了?招了太医吗?”皇后在听到此话后,便是立即从座位上起身急问道。
来人正是沈婕妤身边的秋碧,永福宫那头正遣人招了太医,这头又派她来了皇后这里通报。
皇后心中暗惊,沈南媛有孕之事她都不能确定,只是吩咐了太医请平安脉的多家留心,况且这太医也算得她的心腹。为何她有孕之事,还有被人发现,如今居然已经下手了。
“立即伺候本宫更衣,”皇后沉声说道,不过又补了句:“挑件素雅的。”
此时和玉、和欣赶紧去了内室拿了皇后的宫装,而皇后只是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
贵妃、和妃甚至是太皇太后,她拼命地回忆这些人在这些天的举动,可是想了半天却觉得每个都有嫌疑,每个却又都没有证据。
贵妃不用说,她那点心思就从来没有歇过。可是皇上那样的人,又怎会轻易地废后,况且皇后也自信自身根本就没有把柄可供旁人抓的。
把柄,此时皇后脑子里却展开一个联想,贵妃这些日子和安淑嫔何茉婉来往密切,谁都知道何茉婉可是太皇太后的人。
这宫里头视她为眼中钉的两个人,如今结成了同一阵容,皇后懊恼地捶了榻上的小桌子。
中宫无子,如果说皇后最大的把柄,只怕就是这个了。难不成她们知道自己想借沈婕妤的肚子,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出手,想破坏她的计划。
就在此时和玉等人给她换了衣裳,挽了头发,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却是越发地验证。
看来,她们是想向自己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偶还没想好,让清河怎么再隆重出场呢
大家可以集思广益一下
我再一次发现,往往我说要三更的时候,一般都三更不了。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言而无信的
下一次,我一定等有了三章存稿,再给你们惊喜
我真的知错了
今天真的很卡文,你们也知道一个坑要把它填完,作者可能得经历无数个想弃坑的冲动
我努力压制这种冲动,希望这篇文章能按照我自己所想的那样继续下去
☆、第44章
原本该安静的宫殿此时却处处灯火辉煌;待皇后到了永福宫的时候;一进侧殿便瞧见端坐在下首的蒋充媛和李贤妃。
蒋充媛是永福宫的一宫之主;按理是该出现在这里,至于贤妃只怕是听了消息之后赶回来的。
皇后的凤翔宫是在东六宫;而这永福宫是在西六宫,便是升撵后,她来的也比旁人晚了一步。
“沈婕妤现在如何,”皇后坐下后;便是立即问道。
贤妃瞧着皇后脸上那不是作假的着急,心头便略是奇怪,平日里也未见皇后和这沈婕妤有往来,怎的今个这般着急;
不过她还是回道,“太医正在里头施针,不过先头瞧着这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看着倒是吓人。”
皇后一听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贤妃这般说已是委婉的,先头太医一进去便是传了话,只怕这腹中胎儿是保不住的。贤妃虽说对沈婕妤并无太深矫情,可是如今瞧着倒也是个可怜的。
“可有知会人去请了皇上?”按理说这般大的事情,都会派人去请皇上的。
此时蒋充媛倒是抢先答道:“我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不过皇上今个翻的是和妃的牌子,就是怕某些人使坏不让皇上过来。”
可就在此时,听见门口太监吊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皇帝一身玄色龙袍,头上的双龙戏珠金冠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的光华璀璨。只是他一脸难看,眼神更是森冷。
在场所有人赶紧站起来行礼,而皇后更是跨了两步,脸上略带哀切之色道:“皇上,里头太医已经在给沈婕妤施针。”
“嗯,”皇帝冷淡地回了一句便是坐在上首,只留下皇后突兀地站在那里。而皇后都未坐下,两旁的妃嫔自然更不敢落座。
好在皇帝见众人都站着,才说道:“都坐吧。”
一时之间殿中无人再敢说话,便是跟着皇帝一同来的和妃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过她瞧着蒋充媛的眼神却是不对。
而此时皇后更是摸不透皇上的心思,只抬头小觑了一眼,便又是垂首,此时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可是却又是摸不着头绪。
而她所怀疑的贵妃和安淑嫔如今都未在,事情似乎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沈婕妤好端端地如何会小产?”皇上环视了殿内众人一眼后,便是问道。只是他眼眸中无悲无喜,而黑亮的眸子更是无底洞般,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这时候是该她站出来,不过她只小心地说道:“回皇上,臣妾也是刚到,也并不知情。”
“不知情?”皇帝重复了这三个字,脸上似乎浮现出讽刺之意,只听他冷冷说道:“既然皇后也不知情,那朕就不妨亲自审问一番,朕要倒要看看这宫里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苏全海,你让慎行司的王忠,好好地省省这宫里伺候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既然是审问那一时是不会有结果的,众人只得在里头干等着。而就在此时,贵妃携安淑嫔也到了。
只听贵妃解释道:“还请皇上恕罪,听说沈妹妹落红时,臣妾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安寝。匆匆出来正巧遇着也要过来的淑嫔妹妹。”
皇帝淡漠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坐吧。”
贵妃倒是在右手第一个位置坐下,而安淑嫔只得坐在蒋充媛的旁边。不过就在她落座的时候,便听到旁边传了的一声轻微但又尖锐的嗤笑声。
她撇头看了蒋充媛一眼,可蒋充媛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那头的审问还没审出结果,就见太医从里头出来,他来到大殿和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无能,未能保住婕妤小主腹中胎儿,罪该万死。”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皇后还是免不了地心头一颤。对于这个孩子,她已经期待太久了,可是临了却还是失去。她心里头的难过只怕并不比里面的沈婕妤要来的少。
虽然日日念佛天天喝药,可是皇后对于自个怀孕,心底其实已经不再抱有怀疑。身边的周嬷嬷也一直在劝她,在宫妃里头挑个好拿捏的,待她怀孕后便将孩子抱在身边养着。
可是皇后一直未下定决心,直到沈南媛在庄昭媛一事中露了马脚,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论家世,沈南媛的父亲不过是从四品的官员,而且还不是京官,这样的家世对皇后来说正好。况且沈南媛虽不是顶受宠的,但是也算是有圣宠在身的人,怀孕的机会也比旁人打,再加上她的助力,她就不信沈婕妤不能怀孕。
所以这魏太医和她回禀,沈婕妤极有可能怀孕时,她比谁都要高兴。她想要一个孩子,即便不是自己生的,可她也想要一个孩子。
此时皇帝不知为何,转头看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随后他问道:“可知沈婕妤因何突然小产?”
殿中跪着的太医乃是今个当值的钱太医,他微抬眸看了一眼皇上,这才小心说道:“回皇上,经微臣检验,沈婕妤是吃了含有大量红花的东西,这才引起落红。因着所用红花分量之多,所以才会出现血崩之症。”
大量红花,在这宫中别说是大量红花,便是少量都是不能够的。因着红花有使人滑胎的危险,所以皇宫对于红花的使用格外严谨,便是入药都得经过再三检验。
如今却有大量红花毒害妃嫔,皇后听了当即便是觉得脸上挂不住,同时心中更是升起恨意。原本这个孩子应该是她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他还未出世便被人害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那个要害这个孩子的人。
“皇上,臣妾身为一宫之主,可后宫却生出这等害人之事,着实令人心寒。臣妾恳求皇上彻查此事,还沈婕妤和那未出世小皇子一个公道,”说着皇后竟是站起来盈盈跪下。
而众妃嫔见皇后都跪了,赶紧也是起身,跟着皇后跪下,口中喊道请皇上还沈婕妤一个公道。可是这殿中便是不幸灾乐祸地都已经是少数,何况真心的又有几人。
只是贵妃在跪拜时,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却是那样的诡异。
不过半个时辰,慎行司司正王忠便是和苏全海一同进殿,两人站定后,便见王忠上前行礼道:“皇上,沈婕妤宫里的宫女素红已经招认了,她是受人之命在沈婕妤的饭菜之中下了大量红花。”
还没等人问出所受何人指使时,便听王忠那尖细的声音说道:“素红说这红花乃是一名叫曾有全的太监三日前给她的,这个曾有全是蒋充媛宫中的太监。奴才先前已经将他拿下,也仔细地审问过,这曾有全承认红花是蒋充媛给他的。”
一时间殿阁之内寂静无比,皇后一脸吃惊地瞧着蒋充媛,饶是多年的修炼还是在这一刻破功。
而此时的蒋充媛先是被吓住,随后立即声音尖锐地呵斥道:“王忠你这个够奴才,想陷害本宫,谁给你的狗胆。”
随后她立即起身,便是跪在地上,脸上带着哀切之色:“皇上,您要相信我,我不知道什么红花,是他们陷害我。”
就在此时皇后脸上的诧异才微微收敛,只是她眼中的悲哀却是如何都藏不住。蒋充媛一开口便已经是先输一筹,王忠是皇上的人,这宫里谁人不知。况且审问之时又有苏全海在一旁,给王忠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陷害。
如今蒋充媛为了给自己叫屈,便一口咬定王忠陷害,那不就是直接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