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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某种奇妙的心情匆忙往回赶。树墙与树墙间的过道有些狭窄,只可纵排行走。罗宾故意慢走几步,等两个女生刚刚拐出墙角,便回过身做了一个发动果实能力的姿势。顿时喷水池后面的树墙泛起几片粉瓣,刚刚被足球打昏的金发“女郎”被几条手臂从绿丛中慢慢拉拽出来,接着噗通摔在地上。罗宾解除用来固定她手脚的手臂,然后追着娜美和薇薇离开了小花园。前面,娜美的手机又响了,因为刚才没有回复,心情复杂的山治又一次发来短信。娜美仔细想想觉得也是,从山治君平时的表现看他绝做不出那种举动,也只能认为是睡糊涂了。娜美回了一条“行了,我知道了”,便由此淡化了对他的误会,同时这种淡化也包括了上一次他和罗宾的亲密所带来的怨愤。
Chapter。07
教室的讲台前站着三位老师和一位学生,老师分别是胖子(语文代课老师)、爱德华·纽盖特(前任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讲台的另一边是咧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索龙君。
老爹早些时间被索龙气得大病一场,不过几周来他调养的情况似乎相当不错:人胖了许多,鼻子下面长出来长长的白色小胡子,不知是不是修剪过,胡子显得很匀称,像个倒过来的弯月亮。在病房里,大家都叫他“白胡子”。
这一次白胡子的出院是迫不得已的,刚刚来学校的几个小时前还在住院部打吊瓶,身上插的都是管子,四周围着四个相貌奇美的极品护士。校医库蕾娃每周至少到医院顾问一次。这些专业人士是尾田校长指派的,就怕他有什么闪失。老爹是全国公认的四大特级语文教师之一,有不少学园都希望把他挖到自己名下,尾田觉得有必要对他实施全面护理,他留在本校可以极大提升本校的声誉。
对老爹来说,如今最大的麻烦就是索龙的问题。他在尾田学园执教了58年之久,只有30年前一个叫罗杰的小鬼把自己气得打了5年吊瓶,其余时光一直风平浪静。这次的出院他仍对索龙记恨不已。
但招惹老头生气的那些事是不能怪索龙的,这都是罗宾为了打发深埋灵魂根部的寂寞刻意做出来的恶搞剧。其中恶改索龙的作文是她最爱干的。记得有一次,罗宾仅改了文中一个字就让索龙大喝了一壶。那次老师让大家以家庭为题,写一篇记叙文。题目一出来山治、索龙、娜美、罗宾都感到棘手并为此感伤。因为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小就离家,长期在外面漂流,对父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堪。当时娜美比较狡猾,把伙伴当做家庭直言不讳地袒露自己身为孤儿的实情,文章经老爹在班中朗读后无数学生感动涕零,同时为班长热烈鼓掌一番。山治则写了一篇电视剧中一个家庭的幸福生活,并同实际生活中的家庭概念进行概括和对比,整篇文章净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内容略显空洞,所以成绩不高。罗宾描写了薇薇的家庭的故事,凭靠自己优异的联想力,各种细节都被清晰重现出来,故此她的分数仅次于班长。而对比下,索龙就差远了。他想不出父母在身边的生活是怎样的感受,于是便凭猜测胡乱编造了一个。
其中有一个自己执意要学剑道但父母却竭力反对的伪桥段。原文如下:
三个人吵架时,我对老妈吵道:“我可以学习和练剑道两边兼顾,只有参加比赛那天才会耽误一些课,我保证事后会补回来的。”老妈对我不屑一顾,说了一句“毕业后再说吧,先好好学习”便坐在沙发上再也不说话了。看到她这样,我便把攻势转向老爸那边,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爸爸站到我这边来,所以只好心情复杂地盯着老爸看。盯了没有一会,老爸有些不耐烦了,转过头来对我说:“别看我,听你妈的。”
这段作文从表面看一点错误都没有。但罗宾委实够坏,她把爸爸说的那句话中的“听”字改成了“去”,于是整个句意都改变了。老师读完这里,大家哄堂大笑,一度无法控制。老师和索龙均面色大红,尴尬得生不如死。老爹瞪着绿头,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青龙偃月刀挥出来狠杵他一通。而索龙也气得想给罗宾吊在房梁上拿皮带狠命抽上几宿,但是都来不及了。从那天起,直到现在都有人对索龙的家庭抱有疑问,总在问他“你爸爸是不是黑社会的”之类的问题。
秋姐站在讲台上说着一些“抄袭可耻”之类的官方套话。随后又宣布胖子从今天被学校解职、并由白胡子继续任教等事。其实这次抄袭事件根本不怪胖子。任课老师只是负责推荐,而真正审批的权限还是在校长手里。不过由于最近尾田很忙,审稿的事都交给秋姐全权代理,秋姐平时虽读过很多书,但如此久远的文章难免未有耳闻,所以想都没想就草率盖了校章。第二天优作榜公布下来后,在榜中见到抄袭之作的校长果然大怒,想发火,却又无可奈何,办事的人毕竟是秋姐,便决定要把索龙开除学籍,以此发泄火力。而谁知这个决定又被秋姐驳回,理由是全国的剑道大赛要指望索龙为学校争口气,所以校长只好再往下推,把胖子当成了替死鬼。由此看来社会的确黑暗。要不人家总说,现在这个社会,关系的重要性要远远大过能力——只要有关系,小学没毕业的人都可以进教育局规划高中建设。
胖子在德国修习多年,精通欧洲文学,但对国内一些当代作品委实没什么了解。他一直觉得自己教得不错,这么被人踢了自然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当着全班的面抓着索龙的肩膀正正经经地说了一番心里话:
“以前我在德国,还算是个名声在外的小说家,但是一年前我回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索龙同学……”
“不知道。”索龙撇着嘴,视线斜在一旁不愿看他。
“因为我用光了我所有的灵感,已经写不出新意了。我告诉你,人就是人,才华再好的作家也会有江郎才尽的一天,我不会勉强在这个领域生拼硬凑些文字敷衍读者,而且即使让自己的笔杆结了蛛网,我也不会抄袭别人的作品。到那个时候,我会坚然放弃写作,到一个更适合我的领域重新开垦我的路途。在这人生的第二条路上,我会努力让它比第一条更为出彩。”
下面的同学安静极了,气氛格外严肃。人与人的空气间隔着透明的铁块,僵硬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胖子看索龙一脸咧着嘴的样子好像不大认识错误,又说道:“我说索龙哟,你不能这样嘛,知错即改仍是好学生,你说你这证据确凿的,抄了还说没抄,非得把黑的说成白的,你后面还有那么多小姑娘支持你,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啊……没有……”男生有点听不懂,沉了一下,委屈道,“我没有否认我的作文是抄的,我上午在办公室还写了3份检查,而且那些初中生知道我这篇是抄袭的以后就不再理我了……”
“哦——看来是老师把你和小明搞混了……那……不管怎么样,你好自为知吧。”
索龙视线瞥向一边,不情愿地点点头。
被校长叫去的时候,索龙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周日那天,他拼命在家复习“个人考试”的内容。仅是英语就让他花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后来背过公式和古诗后,天早已大亮,他想到还有一篇作文要交便只好敷衍了事:从旧货堆里找了本很多年前的杂志,把登在上面的文章稍加修改搬了上去。而由此换来的结果就是个人考试的每科成绩都在75分以上,而那抄袭的作文却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索龙为此后悔不已。每一次痛都是一次教训。为了以后不再吃亏,他只好勤奋总结教训。从这次的事件中,他明白到:人若不安安分分地努力,总有一天会碰到不得不两者舍其一的局面。而这两者无论舍掉哪个,都会对自己、自己的亲人或朋友造成莫大的伤害。
于是从这以后,索龙就决定要好好学习了。
秋姐看时间差不多了,小声嘱咐一句胖子,在离开前向大家做个简短的道别。于是胖子站到讲台前,像演讲似的朝大家讲了许多几个月来的感受。那些话中包含着很多实感,在共鸣下连连勾起同学们的回忆。不少女生为此眼中饱含泪水。告别仪式一直持续了20分钟,男生们都把他当成朋友纷纷唱起《真心英雄》,只有男生A和男生B没心没肺地在下面悄悄唱了《分手快乐》,因为两人上课捣蛋,总被更会捣蛋的胖子整得很惨。最后胖子在大家的泪光中悻悻而别。男生A、B坏笑着唱完歌,又拿起手机不知在私下操作着什么。
下课铃一响男生A、B就轮着手机飞跑出去,白胡子还没正式宣布下课,但再叫他们已经没有用了。娜美抻了抻脖领的地方,这衣服她刚穿上时就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可还是勒得难受。瘦小的白衫把胸脯绷出圆硕的轮廓,女孩的身段显得更为性感了。袖子明显短了一大截,绑在手腕上的橘色绸带已经遮不住了。这个东西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不能让山治看到,于是上课时她悄悄解下来,放到一个带封口的小塑料袋里,然后又更细心地收进书包里面的一个系拉锁的隐藏口袋。
从中午开始山治就在想要怎样面对娜美,在这世上他最讨厌的事有两件:一个是浪费食物,再一个就是被娜美讨厌。他觉得一定要和娜美说些什么,就像在恋爱养成的游戏中在心仪的女生那里拿到带负号的情感值,然后迫不及待地要把失去的负点补救回来,至少要弄个不好不坏。天气的温度越来越高了,这墨绿的盛夏在不遗余力地发挥着太阳的能量。若赢得女孩子的好感,除了必要的关怀,对她们味觉的控制还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山治跑去楼下,到小花园偷偷摘了一朵牡丹,然后又到食堂厨房做了一杯特质的冰镇可可走回楼里。进到楼门口的时候,山治看到男生A、B抱着一打打印纸从校门跑进来。这两个家伙总会做一些傻事和怪事,山治没多管,心思再次扎到该怎样和娜美寒暄上。
男生A手里的打印纸大概有三四十张,他边看着纸上的内容边说:“这下多好,‘移动论坛’第一次出打印版了。你看这照片,印得多清楚!”
“我说……这样不太好吧?”男生B擦擦额头的汗,“她不就是昨天撅了你一下么,你又没骨折,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得了吧你,什么过不过的,凭什么每次就我倒霉,你说我倒霉这么久了,乐一乐都不成啦?”
B哦了一声,低头往前走。
“你看咱们班那些人,有哪个把我当人看了,没一个看得起我的。”
“你太自卑了……”
“我说的是事实。”
有一群人在教室的角落里打乌索普。乌索普是串班来玩“死亡转轮”的。他今天运气不好,已经被连续打了3次。这个由男生A开创出来的游戏忽然就在高三1班流行起来。经过大家的反复体验,他们改动了一点点规则,就是谁被揍就由谁继续转动圆规。乌索普刚才已经有两次被自己转动的圆规所转到,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带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捏着“规头”继续拨转着。
利用刚刚那节课的时间,罗宾总算把道歉信写完了。她没有装进信封,拍了下柯妮丝的肩膀,直接把叠好的信纸递给她。
“看看这个好么,我觉得你误会什么了。”她说。
信中,罗宾谈到昨天的在藏物游戏中她的作弊手法:那只毛绒老虎其实根本没在她身上,而是趁柯妮丝背过身子的时候藏到了茶几下面。那里有滩水,不知是不是打翻过茶杯什么的,所以那个老虎才是湿的。她看到前面柯妮丝温柔而娇瘦的肩膀,心里紧张极了,她真希望她能相信这些话。
这个班上的人闹得比谁都疯。除了打“死亡转轮”的男生,在巴里前面的座位,坂上智代和春野樱正在相互抽嘴巴。她们在玩一个逆向思维的游戏:两人猜拳,谁赢了谁就挨打。不过这种游戏很容易出错,因为胜者常常会下意识抽败者的嘴巴,所以经常是打着打着就打急了。
另外也有玩清淡游戏的人。在柯妮丝收到罗宾的信纸前,她正拿着份《京华时报》写着胡同版的填字游戏。在她思考着一个“林”字打头的小眼睛歌手时,一架纸飞机从身旁笔直飞过来,接着啪地打到墙壁,落到女生的课桌上。
“哎,罗宾。”倏忽间,索龙在旁边叫了她。因为就坐在她旁边,所以只要侧过身子来就可以面对面交谈。
女子正在等待柯妮丝的回复,听到旁边的声音她有点反应过度,神经质地猛然转过头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干……干嘛?”
“上课前你给老师看的那本书,是我抄的那篇作文的原著吧?”男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两腿分开,两肘戳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起来拇指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