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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抬首看去,明白天后意有所指,咬咬唇不敢言语,只是默默的侍立在侧,心,却似乎听到了天后内心深处伤痛与孤独。婉儿凝眸,喉头隐隐觉得哽咽。轻柔的风,尽管吹散了夏日的酷热,却也终究难以吹走天边的乌云。
“风雨过后,会是更加绚烂的朝阳。”婉儿不知该如何劝天后宽心,憋闷半晌终止这一句细语。
高挑了眉,侧眸看向那不施粉黛却清隽秀美的少女,那清澈如水的眸脉脉含情,直看得人内心暖意融融,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几人能有这般融化了心神的眼。笑笑,却不再言。
作者有话要说:
☆、天皇圣意
终是等到了这一天,只是不知,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天后看着外面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下悠闲的鸟儿兀自翻飞,“真是不识愁滋味了!”天后嘲讽的笑笑,抬手招了婉儿到近前,“想来你母亲到了,你去后宫见见她吧,顺便帮她打点一下。”
“奴婢晚些时候再过去也没关系,这边……”
“手头也没什么要紧的,去吧。”天后淡然一笑,挥挥手转身踱出书房。
“天后这是……”
“自去处理你的事,不必侍奉了。”
“是,谢天后。”上官婉儿躬身施礼,停下了跟随的脚步却微微蹙了眉,心下一阵沉吟。
尽管天后答应了自己只要忠心,便不会为难母亲。可问题是,自己的母亲现下又会是什么态度呢?终究是天后杀了父亲,那个母亲一生最爱的男人。自己无恨,可母亲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浩劫,又岂能无恨?婉儿头痛的挤了挤眉心,终究还是迈步向掖庭走去。
天后静静站在凝碧池曲桥之上,看着那日日东流的池水稍稍有些发呆。
“天后……”云曦上前,将手中的酸梅汤递了上去。
天后摆摆手,玉手轻轻搭在扶栏上,任凭爽风吹起自己的袍袖在风中柔柔划过,“冯坤,后宫可都安排好了?”
“是,婉儿之母郑十三娘、杨逸云与其母陈素蓉均入尚功局听用。”
“太子可曾说什么?”
“据秦尚功说,太子曾特意派人嘱托,对杨逸云母女好些。”
“没提郑氏?”天后略略扬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奴婢以为,婉儿在中宫侍奉,最近两月在洛阳宫上下也算是熟识了。下面各宫管事多少也都给婉儿些面子,太子大概也是参考这些,才没有特意叮嘱吧。”冯坤略略迟疑着开口道。
眼见天后抿唇,微微眯起凤目似在思索什么,冯坤这才上前一步躬身续道,“不如,奴婢去嘱咐一二?”
“还用得着你?”天后冷笑,嘲讽的话音自然流泻,“跟了本宫这么久了,办事还是这么多疏漏。这些事,还需要本宫多提醒吗?”
“是、奴婢疏忽了。”冯坤暗暗蹙眉,心中虽有话语良多,却终究没有开口。
“你的心思本宫明白,只有一点,既是都在本宫这里做事,谁要是敢彼此攻讦,本宫可不饶他!”自己掌管后宫多年,谁的心思又能瞒得过自己呢?天后心中许多话不便道破,可提醒一二还是必须的。
“天后言重了,奴婢们怎么敢呢。总管难得疏漏一次,还请天后恕罪。”云曦暗暗不解的看了看冯坤,自然也是明白天后话语中含义的。
“哼!”冷笑着方要再说些什么,远远便见一个内侍匆匆走来。轻呼出口气倒也不再多言,挥挥手示意冯坤等人不必多礼。
“奴婢恭请天后……”
“说吧,什么事?”冷冷打断了内侍的话头,当然也知道是谁想要找自己。会是因为什么事,心中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回禀天后,天皇陛下请天后娘娘马上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太子可曾去过了?”
“是,太子殿下刚刚离开。”
天后皱紧月眉,冷冷一笑便道,“太子心中越发没我这个母后了,天皇也这样纵着?”一阵阵寒凉欺上心头,到底还是不能不伤心悲哀了吧。“摆驾。”不等那侍从再说些什么,天后便已然越过众人向丈夫寝宫而去。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天后行至天皇榻前,屈膝施礼。
“媚娘何时如此多礼了?快快免礼吧。”
“谢陛下。”天后淡然一笑,心中不以为然,“何时,我才可以做这里真正的主人?”心中暗暗思索,人却已依着天皇的手势坐到了天皇的矮榻上。
“陛下召臣妾来,是为了……”天后自行顿住话头,瞟眼看向天皇等待着答案。
“朕要媚娘来,便一定是有事吗?”天皇苦笑了笑,抬手握了天后依旧白皙柔软的玉手在掌心,指尖轻轻摩挲着天后的掌心笑道,“朕想念媚娘了……”
“陛下……”天后暗暗好笑,却只不动声色抿了抿唇,挥挥手看着一殿的侍从尽皆退去,方轻柔浅笑道,“当着一屋子人,陛下是诚心要侍从看媚娘的笑话?”
“怎么会呢,朕怎么舍得让人看媚娘的笑话?”天皇浅笑着答应,抬手将天后揽在自己怀里,宽厚的掌轻轻抚在天后依旧滑爽温润的面颊上,“天后貌美更胜往昔啊!”
“媚娘都老了,陛下还总是夸,妾身可不敢当呢。”天后柔柔一笑,对着天皇始终软语呢喃,撑起身子看着天皇笑道,“陛下找臣妾定是有事吧?”
“媚娘果然聪慧。”天皇尴尬的笑笑,微微颔首,依着天后的搀扶坐了起来。“朕还记得,媚娘身边有个侍女,就是那个叫上官婉儿的。”
天后眸光微滞,情绪里流露出不屑与惊讶,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将身体稍稍向后靠了靠,垂眸颔首道,“上次陛下为臣妾庆生,那丫头做了画的,不想竟给陛下留下了印象。”
“朕想向媚娘讨了此人,只不知媚娘是否肯割爱呢?”天皇李治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天后的情绪到底还是探查出一二,故而干笑两声柔缓便道。
“是陛下想要此人,还是贤儿想要?”挑眉复又看向丈夫淡淡问道。
“自然是朕要。”
“陛下,媚娘此身上下都是陛下的,婉儿一个婢女,陛下若要,妾身自然不敢不从。可若是陛下替贤儿讨要,那媚娘,可还真是舍不得呢。”看着李治目光躲闪,天后内心越发寒凉起来。
“哦?”
“这丫头聪明的紧,又饱读诗书,妾身乏了,也全赖她为妾身念念诗文、弹弹琴解乏,您这一要,可让妾身去哪儿再寻婉儿这等人去?”天后撒着娇,微微嘟起嘴来甚是委屈的样子。
“媚娘,此事……”
“陛下若要婉儿,臣妾便给了您。可有一点,若是臣妾来向陛下问安,婉儿不在,陛下可想好了如何向臣妾解释!”天后神情可人,眸底却是一片凛然。
李治微微蹙眉,没想到天后竟会如此咄咄逼人。他自是也明白,自己若要婉儿,又何必等到贤儿来了才要?莫说天后英明天纵,便是个傻子,大概也能猜出其中原委了。李治轻叹口气,撑起身子向上坐了坐,清清嗓子方道,“是这样,适才贤儿来,朕与他提起监国之事,贤儿便说媚娘身边的婉儿甚是聪慧,希望她能到东宫侍奉文墨。自然,那丫头是媚娘的人,贤儿总不会亏待她的,这一点媚娘可以放心。”
天后坐直身子看了看李治,压下心底沉沉的怒意挑眉娇笑,“臣妾还真是舍不得呢。不若臣妾再从后宫寻摸一个给贤儿可好?”看着天皇,天后下定了试探的心意。
“媚娘可是认为朕的话不管用了?”天皇微微沉下面来,声音略显的严厉了些。
天后的心,果然再次沉到无底。抿抿唇暗笑自己这一生,究竟守候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她就不相信自己的丈夫竟会不明白李贤想要做什么。可是天皇如今这般的决断,却又将自己置于何地呢?天后内心深处自嘲的冷笑,打从十四年前起,自己和丈夫的关系便已然转变,今时今日自然只会更甚。
“阿治……”天后心中黯然长叹,打起精神浅浅一笑,“陛下这样说,臣妾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臣妾尚有一请,还望陛下准允。”
“媚娘还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看天后松口,李治自也不会迫的太急,急忙缓和了颜色笑道。
“臣妾准允婉儿去东宫,但不是就此给了东宫,而是以户婢的身份前往听用。若有朝一日太子可独当一面,便将婉儿还了与我可好?”
“这上官婉儿有什么好,要你和贤儿这样挣来抢去的?不过一个侍婢,媚娘何必如此?”
“既然没有必要,陛下何不驳了贤儿之请?”天后心中冰冷,却又不得不低头,故而只淡淡将了一军便急忙转了话头柔声问,“陛下终究是允还是不允呢?”
“朕若不允你,是否上官婉儿就不能去东宫侍奉了?”上官婉儿不仅仅是后宫侍婢,更是天后的贴身侍婢,若当真绕过天后降旨,天后身为皇后自然不敢抗旨,可皇后的威严却荡然无存。天皇自然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何况,他也终究是不忍心的。而这个道理,天后自然更是懂得。
天皇心中轻叹,摆了摆手示意天后不必回答,点头便道,“天后这样说,朕若再不同意,那可就当真不通情理了。好吧,朕允了。”
“那这两日等婉儿将手头的事情交接清楚,臣妾便让她去东宫侍奉。”天后淡淡的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便道,“陛下歇会儿吧,臣妾看您脸色不好,想是今日伤了神了,妾身明日再来看陛下。”话音未落,不等李治开口即翩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情浓
“婉儿,还没回来……”
夜幕之下,任何深沉的思绪都有想要一吐为快的情绪在流动着。越是压抑,越会感到痛苦。心灵深处的不堪重负不是最近才有的,只想要倾吐的思绪,才是最近才常常有的冲动。天后将身体缓缓靠向椅背,合起眼帘,脑中思绪不住翻飞。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倾吐心声之后会有怎样极端的结果。而此时此刻此种境况,她必须咬紧牙关。无论自己是如何信任着她,终究还是不能倾吐的。或许有朝一日确是可以一吐为快,但却绝不是现在。
天后一双罥烟眉越皱越紧,殿内空气流转,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却完全不能缓解情绪。安静、太过安静了。天后突然的,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安静。让人喘不过气来。“难道是因为婉儿不在吗?”天后眉头紧锁,暗暗自嘲。
倏然间,只觉眉间一抹清凉,轻柔似幻的将自己拧紧的眉向旁舒展着。呼吸间有着令人安宁的芬芳,让波澜的心,安静下来。蓦地伸手,猝不及防的握住那只令自己感慨万千的素手,那心思玲珑的可人儿……天后嘴角扬起,甜蜜幸福满溢。
“天后累了就安寝吧?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香汤。”
“你母亲可安排好了?”
“是,已经安顿好了,劳天后挂记,是奴婢的不是了。”任由天后握着自己的手,只觉温暖万千,婉儿轻柔软语,一字字说下来,似是声音都能滴出水来。
不置可否的笑笑,睁开眼来盈盈起身。香汤沐浴过后,任由着婉儿为自己褪去衣衫,躺在床上用心感受着殿内温馨的淡香,心中涌起的,是丝丝甜蜜与快慰,心中自然也做出了决断,“今日何人值夜?”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有些疑惑于天后的问题,紫璃压下疑惑向前迈出一步躬身禀道,“是奴婢紫璃。”
“你同婉儿换一下,今日婉儿值夜。”
“是。”紫璃同婉儿尽管各自疑惑,大底还是不敢多问什么,众人都看出了天后自天皇寝宫回转后便思绪深深,故而各自答应了,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婉儿,你昨日刚值了夜,今日……”
“放心,没事的。”上官婉儿浅浅一笑,自然感受到了天后的异样。心思灵巧如婉儿,似乎预感到什么,只是也不便道破询问。
“那你自己当心点,有事叫我们。”紫璃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
“姐姐放心吧,没事的。”婉儿自信的笑笑,看着冯坤等人一一离开,这才迟疑的看向天后的寝宫,微微蹙眉却也不再多说,只自顾自坐在一旁默默看起书来。
烛影摇曳,伴随着窗外轻轻扬起的风声,婉儿到底失了看书的心情,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确实是累了的。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推手开窗,有月色射窗而入,柔和的映在白皙的面上,影影绰绰的枝叶在风中翩翩起舞。婉儿嘴角上扬,少有的欣赏起月色来。
不知何时,寝殿内,隐隐有声响起。婉儿暗暗惊心,侧头望向殿内,不知是否该进去。抿紧唇瓣迟疑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抬手关了窗,步进天后的寝宫,却见天后迎着月色似在沉思,婉儿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