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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没事。”天后素手搭在婉儿手上紧了紧。
“天后对讨伐叛逆之人可有计较了?”
“让李孝逸去吧。”
“李孝逸?淮安王李神通之子?”
“怎么,婉儿好像很吃惊。”天后笑笑,拉过婉儿坐在自己身侧。
“他可是李氏宗亲。”
“正因如此我才让他去平叛。”天后颔首认真道,“婉儿放心,他对我还算忠心,想来他也不敢倒戈。何况李敬业的野心,他大概也看得出来,不必忧虑。”
“那,天后打算用多少人去平叛?”
“你觉得呢?”
“五十万。”
“你太瞧得起李敬业了。”天后笑笑,嘴角扬起冷笑蔑然道,“尽管骆宾王檄文上写的什么南连百越北进三河,什么铁骑成群玉轴相接;都不过是吹嘘之词。”
“可扬州的繁华……”
“哼,以一城而敌全局,你觉得他能有多少胜算?”天后冷嘲,“婉儿你想想看,李敬业是真的想要匡扶社稷?”
“当然不是。”
“所以啊,这檄文能蛊惑人心一时,也难以驾驭全局。何况你瞧瞧李敬业麾下这群人,除了落魄书生就是失意显贵,再不然就是卑微官吏,哪一个足以成大事?”
“可是婉儿记得,李敬业曾随故英国公李世勣大人征战沙场,而且身强力壮,射必溢镝,走马若飞……”
“婉儿,这种莽夫我需要放在心上吗?”
“还是小心为妙。”
“放心,对他我还不用放在心上。”天后自信满满,正欲开口,便见冯坤走了进来,“何事?”
“启禀天后,扬州八百里加急。”
天后接过呈上来的奏本匆匆瞟了两眼,突然冷笑起来。婉儿暗自疑惑,挑眉轻问,“怎么啦?”
“你瞧瞧吧。”天后将奏表递给婉儿,“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他。”
“看来,平定叛乱也只是迟早的事了。”婉儿舒心浅笑,望向天后请示道,“是否照您的意思拟诏,让李……”
“明日早朝再说,不急。”天后摆摆手,挥手示意冯坤退下,“小心些冯坤。”
“嗯?”婉儿不解的望向天后,目光凝在冯坤消失的方向上,“为何?”
“总之你记住就是了。”天后皱眉,“去拟诏,让李孝逸帅三十万兵马前往平叛,命魏元忠为监军。”
“是,知道了。”上官婉儿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拟好诏书,天后方才续道,“你亲自去用印,不要让冯坤见到。”
“可是,玉玺锁在柜子里……”话音未落,便见天后自怀中掏出一枚钥匙。婉儿瞪大眼睛上前接过,“您……”
“婉儿不是很会洞察人心,审时度势吗?自己去查吧。”天后满含笑意眯起凤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令婉儿心生疑惑,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开去。
“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天后暗暗摇头,想到之前的奏报,眸中寒意陡升。
“天后。”
“何事?”
“婉儿出宫了。”冯坤紧紧盯着天后的神色,一滴冷汗滑落肥胖的面颊。
“出宫?”天后心中默念,眯起凤眸轻声道,“吩咐备马。”话音未落,天后便已翩然而去。
汇珍楼前,一抹翠色身影自骏马之上一跃而下,熟练的动作矫健飒爽,丝毫不逊须眉。女子将手中缰绳递给上前的小二,眯起明眸嘴角牵起冷嘲,执起马鞭跨入汇珍楼内。不需指引,兜兜转转间来到一间雅阁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上官姑娘。”一身华丽衣裳的男子面带笑容,眸底的狡黠泄露了内心深处的算计。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婉儿也毫不客气,进入房内依礼落座。
“裴大人真是好雅兴,怎么想起请婉儿喝茶了?”抬眼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婉儿抿唇浅笑,扫去衣衫上的浮土。
“上官姑娘曾说过,我若有用的到的地方,可以尽管吩咐的。”
“正是。”婉儿颔首,端起精致的茶杯把玩半晌,方才抿了一口香茗,“不知裴大人有何赐教?”
“天后把持朝政早已天怒人怨,李敬业野心勃勃却打着匡复李唐的旗号,若天后不能退居后宫,一场兵燹势所难免。”
“这些话,天后是听不进去的。”
“所以,希望姑娘能从旁相劝,请天后退居后宫,归政陛下。”
“裴大人何必执意如此?即便天后掌管朝政,李敬业起兵亦可平息。婉儿不明白,裴大人为何非要天后退居后宫不可。”
“天后长久把持朝政,早已引起人心动荡,此决非社稷之福。”裴炎一眨不眨的盯着婉儿的表情,飞快盘算着后面的话该如何开口。
“裴大人该明白,天后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裴某听说,婉儿姑娘曾在先帝临终前,答应辅佐皇上。”
“庐陵王口出狂言,毫无为君之德,婉儿不认为天后废黜庐陵王有何过失。”
“裴某是认为,婉儿既是上官先生的孙女,又答应先帝辅佐庐陵王,定然是以江山社稷、李唐天下为重的,所以裴某以为,上官姑娘一定会同我一道拥立陛下,请天后退居后宫的。”裴炎淡然笑着,眼底流转而出的危险稍纵即逝。
上官婉儿心思电转,抿唇盈盈而起,“恕婉儿愚钝,不能理解大人深意。婉儿先行告退。”
“上官姑娘,难道你从未想过替令祖报仇吗?”
缓缓顿下脚步,上官婉儿背对着裴炎嘴角勾起冷笑,“裴大人,婉儿对天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后英明天纵,雄才伟略远胜秦皇汉武,婉儿愿意辅佐天后。裴大人,您打错算盘了。婉儿劝您适可而止为好。”言罢,上官婉儿毫不迟疑悄然而去。刚一转过廊道,便被面前站立的人惊到了。
“您,您怎么……在这儿?”婉儿觉得喉头有些哽咽,转首望向刚刚出来的房间,似乎裴炎并未察觉,这才急忙牵起对方的手匆匆离去。
“婉儿。”
“嗯?”上官婉儿停下脚步回眸,“您都听见了?”
“你就不担心裴炎有埋伏?”
“那又怎样?”上官婉儿扬眉,“就算是违心设圈套,婉儿也绝说不出伤害天后的话。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婉儿坚信,就算婉儿打草惊蛇,天后也有足够的智慧对付野心勃勃的裴炎,根本不需要婉儿虚与委蛇。”上官婉儿扬起自豪的俏脸,熠熠生辉的明眸越发晶亮睿智。
“婉儿,就这么相信我?”天后充溢欣慰,将婉儿揉进怀里软语呢喃。
“除了母亲,婉儿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天后而已。”紧紧拥抱天后,那样温暖舒心的气息,可以让自己的心彻底放松。实在真的太过迷恋,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任何允诺伤害天后的话语。就算是违心的,婉儿也不会说。这辈子,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争锋
“对了,您怎么出来了?”上官婉儿有些疑惑,扬起的俏脸迎着阳光,美得那般不真实。
“知道你出了宫,特意来瞧瞧,免得你出事。”天后拥着婉儿走出汇珍楼。
“婉儿明明嘱咐过,不要告诉天后的。”上官婉儿撅起嘴嗔怨着,眸中闪过鲜有的凌厉,“不会是冯总管告诉您的吧?”
“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小心的嘛?”放开挣扎而出的婉儿,任由她去牵二人的坐骑,“你警惕心也太小了些。”
“只是针对我也就算了,婉儿只是担心您。”
“傻丫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宠溺的捏了捏婉儿的面颊,见那细腻的白瓷般肌肤慢慢变得红润,心弦轻微颤动起来。
“既然出来了,我们四处走走可好?”
“还有事没安排,明日朝议难免一番唇枪舌剑,我得早作打算。再加上你刚对裴炎的态度已经打草惊蛇,未免麻烦,我也要……”看着婉儿望向自己的明眸由晶亮的期冀变得黯然失望,天后轻叹一声,牵起婉儿的柔荑十指相扣,“婉儿想去哪儿?”
“还是回去吧,就这样出来,婉儿也担心您的安全,改日再来也……”见天后翻身上马,上官婉儿幽幽顿了话头,刚欲上马,便被一股力道拉起,“啊,夫人!”一声惊呼,婉儿惊诧的眸回望向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天后。
“咱们去郊外。”天后说着,拉起缰绳,一手牵过婉儿的坐骑,双腿夹紧马肚,飞驰而去。
“天后,婉儿……”
“反正也出来了,不差这点时间。”看着婉儿眸中闪烁的晶莹,满满的幸福满足溢满水眸,天后嘴角勾起温馨浅笑,一路向洛水河畔而去……
“启禀天后,微臣附议裴大人所请。”朝堂之上,明显对立的双方各执一词,侍中刘齐贤压住阵脚,向前迈出一步作揖禀奏,“先帝山陵事毕,当今圣上亦已成年,为江山社稷计;为天后计,微臣都认为裴大人所言在情在理,微臣恳请天后准裴大人所奏,退居后宫,归政陛下,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启奏天后,微臣以为,裴炎等人不顾社稷安危,执意请天后退居后宫,全非人臣所为,裴炎口口声声忠君,却行坠损朝廷威仪之实,如此包藏祸心实在人人得而诛之。”天后的侄子,已被进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武承嗣站出班来,凛然朗声道。
“启奏天后,逆贼阵营中任右司马职者,正是裴炎的外甥薛仲璋,而薛仲璋前往扬州视察,也正是裴炎亲自建议,臣以为,李敬业谋逆裴炎定是早已知情……”
“臣若真有心要薛仲璋与逆贼勾结,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授人以柄?恳请天后明鉴。”
“启禀天后,臣以为,裴炎要薛仲璋假扬州视察,而实则与逆贼勾结串联,正是反其道而行之,天后断不可相信裴炎诡辩之词。”
“启奏天后,裴大人乃是先帝委以重任的顾命大臣,身兼要职,又怎会背叛朝廷与逆贼勾结?此事定是小人陷害,还请天后明查。”
“启奏天后,臣……”
“好了。”望着满朝文武各执一词,久久默然的天后终于扬起威严稳重的声音打断了争执,鹰隼一般锐利的星眸于群臣面上一扫而过,最终将目光滞留在裴炎面上,“裴爱卿,本宫很愿意相信你的忠心,只是薛仲璋前往扬州又确实是爱卿建议,而爱卿不思与本宫共度困厄,反而威逼本宫退居后宫,实在让本宫费解。”
“启禀天后,微臣正因心底无私,才敢请求天后退居后宫。”
“这也确实是个解释。”天后怡然浅笑,玉指紧紧扣住凤椅扶手悠然道,“只是,本宫的脾性裴爱卿也是了然的,你认为本宫会是那种被人强按头,就屈服的人吗?”
“天后,此事还该以大局为重……”
“裴大人身为宰辅,既然对大唐忠心耿耿,便该以朝堂威仪为重。今日逆贼提出讨武兴李,天后便要退居后宫;日后若有人提出要清君侧,杀裴炎,不知裴大人是否可以献出项上人头,以保天下太平?日后再若有人提出匡复庐陵王,是否圣上便要让出皇位,请庐陵王回来?”一抹悠扬声音清脆婉转,越发衬得话语背后暗藏的杀机汹涌。
群臣不约而同望向那语气平静却句句杀意的上官婉儿,那张温柔娇俏的面上,一双凛凛有神眸悠然望向众人,不俗的威仪竟颇得天后真传。一时间群臣噤声,望向鸾座上的天后,大殿之上波谲云诡。
“就事论事,岂可同日而语?”裴炎勉强摄下心神,舒朗的声音隐隐透着不足的底气。
上官婉儿嘴角勾起的危险得意笑靥一闪而过,天后颇具杀伤力的威严声音瞬间响起,“刚刚接到奏报,李敬业自称雍王未死,已逃至扬州,并且打出匡扶庐陵王的旗号。如此出尔反尔,裴爱卿还认为,本宫该退居后宫吗?”
裴炎神色一凛,一层冷汗渗出,自额角滑落。勉强稳下情绪答道,“微臣以为,不论李敬业如何举措,只要天后退居后宫,李敬业便失了起兵的理由。到时就算他不肯罢兵,日后也定会身死命亡。与其发兵讨伐,涂炭生灵,倒不如天后退居后宫,促李敬业罢兵。”
“裴大人如此说,倒不如请陛下和天后降诏,请庐陵王回来继续当皇上好了。”
满朝文武闻得此言俱是一惊,谁都知道庐陵王被废是裴炎和天后策划,真要让庐陵王回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众人目光在上官婉儿平静无奇的面上停留半晌,转而怯怯的望向泰然自若的天后,复又向殿上刚刚还气韵淡定的裴炎望去,各自倒吸口冷气,竟再无一人敢上前插话。
“裴爱卿意下如何?”天后先声夺人,含笑望向早已慌乱失措的裴炎,胜利的笑靥浅浅流露。“带婉儿来朝堂,果然没错!”心中呢喃,天后心底的幸福越发浓烈。
“庐陵王失德被废,岂能复立?”裴炎皱紧眉,几滴冷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