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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我自己记得,我欠过宁王城成全了我和云沧海的大恩。”草桔的表情显得那样的决然而悲伤。
而虞倾城并没有回答她,她只是安静的仰着头,望着房梁,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那个瞬间隐没在她那张绝美的面孔之下。
半晌,屋内一片寂静。
“摇光,你应该回去了。”虞倾城忽然对身边的孩子道。
“等一下,摇光,……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吗?”草桔笑着问道。
似乎不想让摇光回答这个问题似的,虞倾城再次让摇光离开。
听见母亲的话,摇光如临大赦,赶紧跑出屋去。却被草桔再次在身后叫住。
不待虞倾城制止摇光已经回答了草桔的问题,“摇光今年七岁了。”
看着那张酷似虞倾城的脸露出那样童稚的笑脸,草桔忽然笑了起来。
见到母亲有些发黑的脸,摇光吓得转身就跑。
“原来……”草桔讥讽的笑着,“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存在过。”
“负了这段情的人,不止是王城一个人吧,幻海城城主大人,虞倾城?”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你们相遇不足七年。”草桔笃定说道,不去看虞倾城的表情。
“王城,你原来和我一样,真可怜。”
语罢,她看了看手心那还未散去的一点伤痕,抱着孩子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还未走出门口,却被虞倾城伸手拉住。
“不要告诉她。”
草桔淡淡扫了虞倾城一眼,似乎看不出什么来,挣脱出她的束缚。
与此同时,在房梁上,宁王城谨慎隐藏,却还是终究让那一滴泪从脸上泄下。
泪落无声,轻轻沉入那杯虞倾城饮过的茶中,泛起淡淡涟漪,又趋于平静。
那一夜星光漫天,你指着七星北斗细数却意外望见红鸾星动。
错过了七星北斗的尾部那颗摇光。
那一夜胡琴笙歌,火光下的你被我轻轻拉到身旁十指紧握。
没有错过我心底为你点燃的那点微光。
如今,我隐藏在你身边,却带着咫尺天涯的错觉。
送走草桔后,虞倾城回到原位,看着房梁,竟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随手拿起茶杯再饮。
唇齿间除了那第一次的芬芳以外,竟然有这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苦涩。
茶杯被虞倾城徒手捏碎,她一跃而上房梁,红衣飘荡。
却只见房梁上空无一人,仅留下,一颗小小红豆。
那是被人舍弃了的最后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我好慢我好慢我好慢我好慢……默念一百遍……话说,不知道追文的亲有没有看到过,……结草衔环这个标题以前出现过的……可是为什么每次写到这里我都卡呢?难道是因为衔环小朋友出场费很贵吗?恩,如果写完这个……就好写多了。带着衔环摇光向大家鞠躬致歉。这么拖的文大家居然还锲而不舍……感动……===我改了些。默默的飘~还有人看吗……这章还有点……接下来……呵呵……但愿大家可以喜欢吧……===我…………自我检讨,很慢很慢很慢很慢………………
☆、暗夜娓花
素衣白袍的女子站在窗前,看月光如水看夜色如寂,仿佛那仅仅是一幅画卷,她在等待那个故人的归来,那样隐藏在黑夜中,只是仅仅为了等待着。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欠了谁不是吗?她看着站在亭台水榭里的那一抹身影,想要微笑可是眼泪却已经先留了下来。
她从头上取下那枚金簪,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
金簪是牡丹纹饰的样子,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嵌在其中,做工实在是太过粗糙,连那颗小小的红色宝石也带着些许黯淡光彩,没有多么华贵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是街上小摊上出售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夜风越来越凉了。
渐渐地,女子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滴落在红色的宝石上面,滴落在金簪上面,滴落在手背上面。
泪,竟然止不住的留下来,……
女子叹了口气,将那金簪插在头上。用手心接着那不断滴下的眼泪,婆娑着泪眼,看见手心已经长满了血红色的如同蛛网一般的线,它们相互缠绕枝枝蔓蔓带着如同手心命运之线一样的宿命之说。
也许,这就是结局吧。
女子再次叹气,擦干脸上的泪。
坐在离窗不远处的梳妆台上,对镜画眉,仔细上妆,在铜黄色的镜面里,女子容貌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当精致的妆容终于掩去了脸上的一切表情后,女子走向床边,看见上面放着那件九重纱衣。纵然江山如画,却又怎敌得这倾覆天下美景的嫁衣呢?
九重纱衣,她一层一层的穿在身上,终于有些明白当年虞倾城为何要给宁王城这件嫁衣了。那一层一层的红色覆盖在身上,不过是要你一遍一遍体会着嫁与我的心情。
九重纱衣尽,怯罢新娘娇。
当她盛装打扮之后,看见在床上蜷成一小团的女童,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从梳妆台上拿下琉璃梳篦,坐在那小小身影身边,梳着自己一头长发,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一遍又一遍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青丝,情丝,我只为你梳发,尽白头。
……
穿着九重纱衣的女子就如同一个玩偶一样的重复着梳发的动作。
谁也看不清她那浓厚的盛装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夜里的烛火微微,映出窗外一轮明月在述说谁的情殇。
而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
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直到天明。
直到,宁王城打开了这扇门。
==
当南宫迟再次回到卸刃岛的时候,她想着,很久很久以后她都会记得那个初雨蒙蒙的日子。
闭上眼睛,便是一幅无法言喻的画卷,耳边依稀,只有那一声悲愤又痛苦的吼叫声。到底有多痛,谁人能懂,来也成风去也是风。
那是宁王城的叫声。
还记得,草桔穿着宁王城赠予的十里红仗从二王爷的轿子走下,并非绝色倾城,可那件纱衣却全然掩去了正在拜堂的两位新人的光芒。那个正在红烛喜宴上执起身边一身喜袍的男子的女子,神色沉痛。
还记得,草桔对着众人微微俯身一扣,透着光,那件嫁衣上的银线凤凰仿佛转眼就要飞向九天之外,流光飞舞。而宁王城淡笑不语的站在草桔身后,神色略带嘲讽的看着正在拜堂的两人。
还记得,草桔说献舞一曲送予新人时宁王城眼中的惊讶。
还记得,草桔一袭红衣,九重恨嫁的纱衣在风中如血,她在风里舞动,为谁跳下一曲离殇情却不述说。
更多记得的,是在一曲终后,草桔将身上九重纱衣一件一件脱下,最后只剩下素衣白袍。那一刻,草桔如同天山雪莲,清丽不可方物。
她转身对着惊讶的众人微笑,不顾宁王城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取下头上金钗,狠狠刺入腹中。
眼前是一片鲜血,开尽了荼蘼,草桔那无暇白衣已经染尽殷红。
有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悲愤恨天。那是宁王城的声音。
宁王城匆匆跑去,抱住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草桔,身上也染尽了鲜血。
而后,草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乎意料的,她轻轻用手撕扯下了,宁王城的脸皮。
那张,温良如玉,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脸庞,原来竟然是假的。
……
而被那样美丽的假象遮掩下的脸庞,竟然带着说不的诡异,那是一张附满了血色滕图的银色面具,在血色的藤蔓下,真实的只有那双眼睛,带着绝望的气息,硬生生的将一切都扑灭的绝望。
南宫迟感到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可是宁王城似乎不在乎这个被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揭开。
看起来宁王城似乎在微笑,嘴角有那么一丝的释然。而后她将那被草桔脱下的九重纱衣扑在地上,并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草桔放在地上,转身离去。草桔原本绝美的妆容已经被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所摧毁,变得莫名狰狞,又好像一个戏子的妆容仅仅只卸下了一半。她那精心梳理的乌丝已经散落。嫁衣铺地,白衣染血,乌丝四散,地上的草桔,莫名的带着一种凄美。那种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世上的悲伤,是生命最后绽放的凄美华光。
在众人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宁王城抱着那把沉寂多年的九霄佩环出现。
她坐在草桔身边,一边笑着一边对草桔说着什么。
而后,十指微张,扣弦。
那一刻,天地仿佛真的失去了颜色,剩下的只有琴声。
悲怆恨天,但这不是一曲悲伤的江南小调,而是山河萧条风吹雨打后的寂寞,气势如云,并非定要气吞山河,而不过是与这如画江山化为了一体,每一个音都带着无比鲜活的生命力,那样顽强的展现着自我。仿佛在对众人倾述着,我一直都不曾离开。
宁王城,就像在用生命弹奏着这首述说了悲欢合离的曲子。
渐渐的曲子又变得极为哀婉缠绵,仿佛见到溪边一只仙鹤正在因为失去而哀鸣,一声一声却始终无法挽留时间,还有你。
晴朗的天空,仿佛也因为这样的悲痛而滴下了眼泪,渐渐烟雨蒙蒙。
依稀见到,雨打落在草桔的眼皮上,雨冲淡了草桔身上的血,雨冲乱了她的发,将一切掩埋,在无其他。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依然如故的琴声。
宁王城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停的弹奏着。
雨,倾盆而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大滴大滴的雨水顺着宁王城的脸流下,再也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
琴声依然不止,伴着雨声,琴声更是显得孤寂,那是谁的哭声,在雨里若近若远。
当众人以为宁王城就要这样弹到死亡的时候,一根琴弦忽然断下,宁王城一口血全部吐在九霄佩环上,她昏厥过去。
南宫迟正想要上前去扶起宁王城,却发现转瞬间宁王城与九霄佩环便已经不在。
仔细回忆,刚才在雨中依稀见到的是一抹红色身影。
她想要上前抱起草桔的尸体,不想有人比她更快。
也是一袭红衣,那似乎是喜服。
那人抱着草桔一遍遍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雨太大了,南宫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只是听见那个抱着草桔的人惊叫着,没想到,在烟雨朦胧里,草桔的尸体竟然一点一点腐化成烟,唯一剩下的不过是一件白衣,还有那枚已经破旧的金钗。
身边那人抱着草桔的衣服拿着草桔的金钗喃喃低语,仿佛已经疯掉。
风吹雨打里,地上仅剩下一件九重纱衣,在无言述说着什么。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众人惊慌失措之中,有人嘴角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长袖中的一串红豆相思链。那人正是,当朝丞相,谢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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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琴音,最后的嘶鸣仿佛还在天空中绝响。
大雨倾盆而下,九霄佩环染尽的血都被冲刷干净。
草桔那惨白的脸仿佛还在眼前,在一转眼,宁王城惊叫着醒来。
却只听见风吹过溶洞而发出尖锐的声音,好像女人的嘶吼。
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从钟乳石上滴落,好像流血的声音。
身下是冰冷的石床,寒凉入骨。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虞倾城,她竟然不再是如血的红衣,而是那雪色裘绒包裹下的另一般模样,绝美的容颜,那样的陌生。
宛如一张白纸一样的女人,而所有见过她的人却都不会将她归类为无害。仿佛一把染尽了鲜血的剑,即使不穿红衣,第一眼看见虞倾城的人也会不自觉的想起红色。
血染苍年,还我霓裳。
仿佛一把出鞘的剑,随时随地都透露着杀气,蓄势待发让人遍体鳞伤。
孔雀蓝的指甲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浓重的颜色,更是映衬得她几分妖娆。而却没有人感将她亵渎。
惊讶的看着虞倾城手上那布满了血色滕图的银色面具,薄如蝉翼。
宁王城迟疑了一下,还是抚上了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暴露在别人面前,这样的……容貌。
从左半边脸上布满的全是荆棘的图腾,一直到右眼眼角处,拉伸开出一朵巨大的红色花朵,枝枝蔓蔓缠绕着藤蔓,花朵上也满是刺,摆出狰狞的模样,仿佛一只张开嘴巴的饕餮,随时等待吞噬一切。
想起第一次拿起铜镜看着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母皇递过来的银色面具。
“王城,这是宁家的宿命,每一代必有一个孩子中这样可怕的毒,宛如诅咒一般。”
“而那些中过这极南冰雪岛中暗夜娓花的孩子都死去了,只有你还活着……”
背负诅咒活下去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可以活下去,尽毁的容貌……
纵然天纵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