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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下就是一阵哄笑,笑声中含着无比的恶意。
泰勒霍然转头,一张粗犷的脸上尽是怒意,在看清了来人之后,这怒气更是升腾到了一个极点,嗤笑道:“苏赫,是你!”
冷夏也朝着这苏赫看去,柳眉微微蹙起,这人长的有几分面熟。
她闭上眼在脑中迅速的搜索了一阵,再睁开的一瞬其内凛冽的寒光乍现,缓缓的勾了勾唇。
踏破铁鞋无觅处!
苏赫摇着扇子一派风流,眼睛在冷夏的身上转了一圈,闪过丝满意的神色,才斜睨着地上跪着的泰勒,冷冷道:“可不就是我,刚从战场上回来不久吧,多日不见,你竟变得这么寒酸潦倒……”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大叹,鄙夷的语气哼笑着:“两百头牛羊……一百匹骏马……”
泰勒“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睚眦欲裂,大喝道:“你说什么!”
苏赫丝毫不惧,眼眸向上一挑,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嚣张德行。
他抖了抖扇子,以扇柄指着泰勒,笑的轻蔑:“你大哥兀达哈已经在战场上被东楚小儿给杀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倚仗?噢对了,你还有个在宫里为妃的姐姐,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
冷夏越来越觉得这是上天在帮忙了,无巧不成书,没想到这泰勒还是兀达哈的弟弟。
苏赫说完后,不理会泰勒涨的铁青的脸,鼻孔朝天道:“和我斗?”
“美丽的姑娘,在下是当朝丞相的公子,可不是那些……过了气儿的皇亲国戚!”苏赫一摇三晃的绕到冷夏身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满意的看着泰勒已经青的不像话的脸,在这几个字下又难看了几分,才缓缓道:“嫁给我的好处你应该明白的很,相信姑娘自会衡量。”
泰勒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苏赫的衣领,满面狰狞:“我大哥为国捐躯,我姐姐陪伴皇上多年,我还是大燕的禁卫军统领深得皇上信任,你有什么,你不就是个丞相的儿子,除了你老爹你还有什么?”
“深得皇上信任?”苏赫挣扎了半天,没挣扎开,脖子被勒着脸色通红。
他招了招手,身后的几个随从一齐涌了上来,他们功夫比不上身为禁卫军统领的泰勒,却仗在人多,扯住泰勒的胳膊一阵纠缠,终于将苏赫给救了下来。
“若不是你大哥咱们怎么会战败,死后连个追封都没有,你还敢在这得意?你的靠山已经没了!”苏赫一把将衣领松开,大口的呼吸着连连咳嗽,“呸”的朝地上吐了口痰,瞪着眼大骂:“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还敢和本公子斗!”
他说完再次转向了冷夏,眉毛皱了皱,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不会是个哑巴吧……
冷夏露出个笑容,如他所愿的开了声:“嫁给你的好处……我不明白,不放公子给我详细的讲一讲。”
苏赫被笑容给魅的腿脚发软,骨头都酥了一把,立马许诺道:“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冷夏缓缓的走近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他悄声说了句话。
苏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着头道:“你这姑娘真是有趣,太有趣了,本公子就喜欢你这么有趣的姑娘,这样吧,那个人给你两百头牛羊,一百匹骏马,我给你四百头牛羊,两百匹骏马!”
喝!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叹,这姑娘真是好命,刚才那个汉子给的聘礼已经让他们惊叹,这会儿人家不声不响的,竟又钓了个更有钱的,直接翻了一倍!
也有不少看明白的,羡慕的摇着头,若非这丞相公子和那大汉叫着劲,可未必能给出这么高的价钱。
这姑娘,走了狗屎运了!
“怎么样?跟我走吧!”苏赫听着四下里的惊叹,更是洋洋得意,伸出手就要拉住冷夏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飙过,他那伸到一半的手猛的被一只铁铮铮的大掌攥住。
“你……你是谁?”苏赫抽了半天,那只手掌竟是稳如泰山,顿在半空的动作再也动不了分毫!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鹰目中闪耀着凛凛寒光,那么挺拔的立于街市中,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苏赫只觉得和这人站在一起,他竟被比的渣子都不剩,心头一阵羞恼,大喝道:“放开我,我是丞相的公子,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战北烈!
他唇角一勾,一把挥开手里那只软塌塌的胳膊,苏赫后退着踉跄了几步,被后面的随从给接住,他看也不看,缓缓走到冷夏的身前。
围观的百姓们兴奋了!
今天的好戏可真是一茬接一茬,这明摆着也是个要下聘的,单看相貌俊朗不凡,就是不知有多大的财力和那两人相抗!
战北烈瞪了冷夏一眼,里面赤裸裸的写着:招蜂引蝶!
沉声问道:“姑娘家里可有田产?”
冷夏眨眨眼,无辜的很:“自然是有的。”
战北烈点了点头,面色看来稍显满意,继续问道:“可有牛羊百头骏马百匹?”
冷夏回以浅笑:“有的。”
战北烈的嘴角翘了翘,面色更是舒服了几分,接着问:“可有夫婿?”
冷夏抿着唇想了想,戏谑的摇了摇头:“没有。”
战北烈开始磨牙了,好你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大洋洋一摆手,下结论道:“成,那我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切!”
围观百姓发出了一声齐齐的嘘声,这人竟是个小白脸,小白脸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刚才人家出了那么高的聘礼,这姑娘都没答应,怎么可能答应他的!
就在百姓们鄙夷的目光中,苏赫不屑的嘲笑中,泰勒冷笑的面色中,冷夏做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她将手伸进了战北烈的臂弯里,勾住,静静的点了点头,唇角含着抹笑意,回道:“小女子求之不得!”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异于在人群中丢下了一颗炸弹!
众人在一阵呆滞之后,瞬间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满地咕噜噜的乱滚,也没人记得去捡,皆半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瞅着这两人。
配啊!
般配啊!
太他妈般配了!
傻子配二百五,谁敢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谁敢说不是,咱就跟谁急!
战北烈终于舒爽了,乐呵呵的将胳膊弯成一张弓,感受着手臂上那柔软无骨的素手,大摇大摆的带着媳妇,并肩从一座座石雕中穿了出去。
风儿将二人的轻声细语吹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以后煮饭做菜洗衣服扫地挑水劈柴……”
“小女子全包了!”
“以后我的话就是圣旨,我若说一……”
“小女子不敢说二!”
“以后我若是再娶进来二房三房……”
“小女子诚心以待!”
“以后……”
“小女子……”
一座座的石雕被这句句让人瞠目结舌的对话,给轰的细碎细碎的,小风一吹,化成了扑扑扑的粉末,飘走了……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街市上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双般配到了极致的背影,还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和那一句句让人心头冒火的对话,轰轰回荡在耳侧。
苏赫和泰勒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眼中皆是恨到了极致的寒光,两个人一个是丞相的儿子,一个是禁卫军统领,竟然被那不知名的小白脸儿给压了下去!
今天过后,他们将成为整个北燕的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妈的,追!”苏赫大喝一声,招呼随从就要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刚跑了几步,身后的泰勒猛然扑向了他!
先前已经被苏赫羞辱了一番,此时又骤然经受到战北烈和冷夏的刺激,颜面扫地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泰勒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来搅局!老子要杀了你!如果没有你,那姑娘早就嫁给我了!”
“滚!你发什么疯,丧家……”苏赫的话说到一半,顿觉呼吸困难!
脖子上那只手死死的勒着,将所有的空气都隔绝在外,他的双腿疯了一般的乱蹬,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却什么也没抓住。
随从一拥而上,一群人在大街上撕扯着。
众人拉扯来拉扯去,厮打的面红耳赤,突然……
挣扎中的苏赫瞳孔骤然放大,脉门上被一颗小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击中!
他伸到了半空的胳膊“啪”的一下垂落地面,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脑中最后闪过的一个画面,就是那一身白裘的女子,缓缓的靠近他,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仿似一抹夏日凉风,吹进了他的耳际,她悄悄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要你的命!
苏赫恍然大悟,那句他以为是玩笑的话,竟然……
竟然……
眼中的神采渐渐涣散,他似回光返照一般看到了那女子,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站在他最开始站的那个酒楼窗口边,唇角依然是那抹柔和的浅笑,这次他却从中看到了……
凛冽的寒意!
他的脑中在这死亡的前一刻,竟恢复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将这一系列的事都想了个通透,他满心的不甘化作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缓缓的抬起胳膊,想提醒半跪在他身上已然发了疯的泰勒。
他抓着泰勒的衣襟,紧紧的抓着,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啊!”大街上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围观的百姓不可置信的瞪着那明显是死去了的苏赫。
泰勒被这尖叫瞬间抓回了神智,望着苏赫瞪大的双眼浑身颤抖,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移到苏赫的鼻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上下牙齿不由自主的磕碰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怎么会这样!我……我没想真的杀他的!我……我没想杀他的!”
随从们也呆立着,一时被惊到手足无措,吓的脸色青白。
……
一通闹剧以围观百姓的报官划下终点。
官员们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已经死去的丞相公子苏赫,僵硬的手死死的抓着禁卫军统领泰勒的衣襟,泰勒一脸惨白的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无数的百姓和苏赫的随从们作证了这命案的发生过程。
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冷夏和战北烈相依在酒楼的二层,望着被官员五花大绑抓走的泰勒,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个笑意。
这看上去不过是两个权贵,因为一出街头争女的戏码而面红耳赤大打出手,争斗的过程中一方错手杀死了另一方,可是落在有心人的耳里眼里心里,究竟能被曲解想象成一个什么样的画面,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深意?
那可就不好说了!
究竟是终点还是起点,他们拭目以待!
过了半响,冷夏转过头望着战北烈,微微歪着脑袋,嗓音凉飕飕的道:“以后煮饭做菜洗衣服扫地挑水劈柴……”
战北烈露齿一笑,牙齿闪耀着白晃晃的光:“我包了,我包了!”
冷夏挑了挑眼尾,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嗤笑道:“以后我的话就是圣旨,我若说一……”
战北烈立马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小的坚决不敢说二!”
冷夏满意的弹了弹指甲,一脸悠哉:“以后我若是再娶进来二房三房……”
战北烈狗腿的绕到她身后,大手给她捶着肩:“小的一定诚心以……”
“嗯?”大秦战神瞪眼了,一把将他媳妇打横抱起,大步朝着酒楼下走去,恶狠狠的说:“你敢!”
战北烈打定主意,什么家规不家规,什么男人说一不二,一遭儿丢去喂了狗去,今天一定要把她媳妇折腾在床上,好好的惩罚,唔,最好是日日夜夜都下不了床,省的这白眼狼竟然敢给他冒二房三房的主意!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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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小筑。
大秦战神雄纠纠气昂昂的踹开房门,火速将她媳妇扔到床上,狞笑着开始脱衣服,正要大展雄风之际……
钟迟出现了。
“爷,你猜……”钟迟一阵风样的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嘴里大吼着,一见两人这架势,呆住了。
他保持着半只胳膊推门,半只脚跨进房的姿势,撅着屁股一动不敢动,脑门儿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大字一个标点:闯祸了!
瞧瞧他的爷那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凶狠眼神儿!
钟迟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成了冰块儿,瞪大了眼睛吞了口唾沫,讪笑着一点一点往外退:“那个,那啥,您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