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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夕阳没入地平线下的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极远处天尽头出现的一个小点,由一点到一线,由一线到一面,那是潮水一般的黑色战甲,轰隆着剧烈的蹄声,在方方落山的夕阳,最后的晚霞映衬下,扬起烟尘滚滚朝着这边飞速移动。
一片茫茫黑色踏入了众人的眼帘,蹄声轰轰踏入了每一个百姓和南韩兵的心间,那一望无际的大军上方,高举着的一面旗帜,张扬的迎风猎猎飘舞,像是在发出仰天的欢号:
大秦战神的信仰,来了!
在这一刻,在这最后一刻,挟着雷霆之势呼号咆哮着,来了!
城楼上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虚弱的欢呼声汇聚在一起,直冲天际!
他们齐齐望向城楼上屹立着的黑衣男子,落下了无法掩饰的激动热泪,欢呼合着呜咽痛快的响起,百姓们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直到现在,才是真正正正的,看见了生的希望!
老天没放弃他们,哪怕是南韩抛弃了他们,还有大秦,有大秦战神,坚定的和他们同生共死,为他们遮风挡雨。
战北烈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狂风呼啸中,墨发乱舞,黑袍翻飞,充满了血丝的鹰眸,一眨不眨的眺望着茫茫大军前,那一个带着曙光而来的白衣女子,望着她远远的模糊到看不清的眉眼,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柳叶眉,芙蓉面,下巴微微仰起傲然的弧度,樱唇勾着的清冽的笑,凤眸中一点清亮,亦是在一眨不眨的遥遥凝视着他!
四目穿透过遥远的距离,于漫漫夜空中交汇凝聚在一起,他们的视线胶着着,纠缠着,传递着,诉不尽的爱恋,说不完的相思……
还有那深深的,早已经镌刻在了心里,永不动摇的信任!
近了,更近了……
冷夏策马扬鞭,一骑如飞冲到城门下,忽然,猛的停住。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城楼矗立的男人,两月不见,他瘦了,也憔悴了。眼圈青黑血丝遍布,下巴上一圈凌乱的胡渣,唯有那双眼睛,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还似从前那般含着俾睨天下的霸道,唯我独尊的桀骜!
那是她的男人啊!
一滴眼泪悄然滑下,泪眼朦胧中,她看到那男人自城楼上霍然飞下,墨发飞扬,黑袍鼓荡,衣袂袍角随风翻飞,在长风中如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挺着任是暴风骤雨也折不弯的脊梁,顶天立地!
猛的,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坚如磐石的胸膛,结实宽阔的臂膀,铁血气息倏地包围了她!
力道之大,似是要把她揉入身体里,揉进他的骨血……
冷夏埋在他的怀里,深深的用力呼吸,呼吸着独属于战北烈的味道,任热泪一行一行无声的滑落,顺着他的衣襟晕散开去,滚烫如火。
猛的,双肩被人攥住撤离了怀抱,一张冰凉的唇骤然覆了上来!
狠狠的!
战北烈狠狠的碾压着她的唇,将所有的思念担忧尽数发泄,他知道,一个多月前,这个女人定然遇到了危机,那危机说不准几乎要丧命,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忧心如焚,如今终于见到她了,完好无损的她,他的一颗心才终于平平稳稳的落了下来。
曾经两人也曾分开过一段时间,却完全不像这次,似乎分离了一个世纪之久。
一方深入漫漫无际危险遍布的沙漠……
一方孤军潜入敌国兵马遍布的腹地……
两人无时无刻不在为对方担忧着,这彻骨的思念忧心,如今通通发泄在这一个吻里,深深的吮吸撕咬,似野兽一般的激情淋漓尽致的释放着。
昭城城楼下,这一男一女相拥深吻,将周遭无数的百姓大军尽数当成了背景,然而所有的人,尽都静静的望着他们,唇角含着祝福的笑容,泪眼模糊。
这样的一双爱侣,情感动天。
一个吻良久良久结束,双唇缓缓的分开,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唇角一勾,转向了一边呆立着的南韩军。
大秦的军队赶来了,代表了什么自不用说,嘉兴城破!
此时他们看着相携而立的那一对夫妻,再看看后方滚滚而来的大秦军队,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几分挣扎,几分惶惶,几分恐惧,几分释然……
战北烈搂着冷夏的肩头,以内力将嗓音逼的极远:“嘉兴城已经破了,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对于如今剩下的这些南韩士兵来说,心里早已经有了动摇,早在秦军到来之前就已经停止了攻城,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他们纷纷蹲下身子,以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
昭城内一片欢呼雷动,经过这共患难的十天,这个城里的百姓们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大秦的人,他们看着城下的那双男女,一个个齐声高呼着:
“王爷万岁!”
“王妃万岁!”
这呐喊越来越响,越来越齐。
连带着大秦的士兵们,也跟着欢呼起来,那其中包含着的发自内心的崇敬爱戴,如海浪奔腾呼啸着直冲天际!
“王爷万岁!”
花千甩着帕子一脸激动,一蹦一跳的跟着不住的呐喊:“王妃万岁!”
他一愣,转向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如雷一般的欢呼中,笑眯眯凑上去:“怎么了?谁欺负咱们可爱的小十七了?”
某小孩竖着脚尖画圈圈,小脑袋上飘着一朵乌云,咕咕哝哝碎碎念:“都忘了十七了忘了十七了忘了十七了……”
粉嫩嫩的两腮鼓的像个包子,忽然,一声响亮的笑语从前方传来。
“小兔崽子,还不过来!”
小鹰眸立马亮晶晶,某小孩一抬头,看见和他一模一样大一号的亲爹,扬起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撒开两只小短腿,得得瑟瑟的猛冲上去!
战北烈这会儿才算是圆满了,视若生命的两个人都在身边,媳妇和儿子,还有母狮子肚子里那小小的闺女,一家四口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棱角分明的唇缓缓的勾起,看着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朝着他跑啊跑,跑啊跑……
花姑娘看的不住拿帕子擦眼角,感动:“奴家要哭了,要哭……呃?”
砰!
一声巨响。
花姑娘狭长的眸子瞬间瞪大,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耳边的欢呼呐喊一下子尽数消失,所有人都大张着嘴,保持着方才欢呼的姿势,眼皮子不断的抽动着,一脸见了鬼的望着城楼下。
只见十日未合眼,多日没吃饭的虚弱的大秦战神,被某个小孩乐颠颠的一个熊抱……
给撞晕了。
大秦战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后脑勺一鼓一鼓的疼,身上坐着一脸傻乎乎的战十七,迷迷糊糊中,他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
这小兔崽子,果然跟老子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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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烈这一晕,哦不,是一睡,就足足睡了有两日之久。
冷夏一直不离床边,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也是从狂风三人的口中,才得知这个男人,这十日来的情况,尤其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竟然就没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那日子,可不正是她在崎兰荒漠上,遇见沙漠风暴的时候!
手指在男人平滑的额头上轻抚着,心尖儿既是酸涩又是甜蜜,这两天两夜来,她给战北烈喂了点稀粥,轻手轻脚的刮了胡子,唔,还顺便给他洗了个澡,他竟是疲乏的毫无知觉,一直没醒。
此时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黑眼圈散去,熟睡中眉头也舒展了开。
忽然,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他醒了。
战北烈睁开眼睛,眼中还有几分孩子气的迷茫,一眼瞧见她,眉眼立马弯了起来,笑道:“什么时辰了?”
冷夏看了看天色,去桌边取来随时温着的粥,“唔,快中午了,你睡了两天,我给你喂了少许的稀粥,饿了太久还是要吃点清淡的,让肠胃适应适应。”
鹰眸弯成个月牙,战北烈朝里面移了移,拍了拍床榻,示意冷夏坐上来,撒娇:“你喂我吃。”
望天,翻白眼,这男人!
腹诽归腹诽,一眼瞧见某只熟悉的大型流浪犬小眼神儿,还是无奈妥协了。
她侧坐着,舀了一勺喂进战北烈的嘴里,某个男人立马满足的眯起眼睛,活跃的如快渴死的麦苗,一瞬间得到了清水,浑身都欢实的得意舒爽外加傲娇,瞧着那满足的模样,仿佛吃到嘴里的不是稀粥……
是什么?
龙肉也就这德行了吧!
一碗稀粥战北烈吃的欢实,冷夏瞧着也喂的开心,一时半刻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待她把碗放回桌上,某男咂了咂嘴,问道:“媳妇,昭城的百姓……”
虽然按照他的想法,母狮子和萧将军办事都是利落妥帖的很,尤其爱护百姓不会比他少一分,必定早早的就安排好一切,不过不亲自问一问,始终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冷夏回返来,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依偎在他肩头。
点头道:“唔,已经安排好了,每家都分到了米粮,进城的当天百姓就喝上了热腾腾的粥,第二天,就按照每家每户的人数,领了自家的份额。”
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将头全部埋进他颈窝里,她满意的闭上眼睛,又道:“关于南韩的士兵,就交给义父处理了,收编进军队里,相信这些他很有经验,我没过问。”
战北烈点点头,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还想问点什么,就见他媳妇的呼吸已经变的绵长,睡着了。
他一个月来没有好好的休息,冷夏又何尝不是,在找到宝藏后先在西卫采购了大批的粮草和棉衣,还有吩咐西卫的官员订购兵器等等,然后不眠不休的朝着大秦赶来,满心满眼就是给战北烈和大秦的战士们送粮,一丝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一路到了嘉兴城,和萧振乾一起指挥攻城,破开了城门又再朝着昭城飞奔,可以说,这一路上比起战北烈,她也没舒服上多少,这会儿总算战北烈也醒了,她的担忧不翼而飞,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
脑中一转,战北烈就猜到媳妇这一路上,应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在她额头印下心疼的一吻,复又继续搂着媳妇,补眠。
夫妻两人相拥而眠,又再睡了有一整日的时间,冷夏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正瞧见战北烈一眨不眨望着她的目光,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身上酸疼的像被什么碾过,她迎上去“吧唧”啄了他唇角一下,笑眯眯揉着他的肩头:“辛苦了!”
从她睡着前到现在,这男人的姿势一丁点都没变,不用想也知道,是怕吵醒她,一直忍着呢!
战北烈神色一振,严肃答:“为媳妇服务!”
冷夏想了想,一日一夜不动弹,估计腿脚胳膊都麻的很,一骨碌爬起来,准备贤惠贤惠给他按摩一下。
“媳妇!”
惊天动地的尖叫传来,某男一个鲤鱼打挺,“咻”的蹿了起来!
一把抱住她,激动:“胎气啊!”
这么一说,又想到了她策马到城下的情形,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颤巍巍问:“咱们的闺女,这么颠簸也没事?媳妇啊……”
“那里面要是个枕头,你就拿出来吧,我……”他吞了吞口水,鹰眸朝着那八个多月的肚子瞄啊瞄,抖着嘴皮子:“我挺得住!”
呸!
冷夏啐了他一脸,这乌鸦嘴!
她瞪眼:“什么枕头,咱的娃活蹦乱跳着呢!”
战北烈也瞪眼,不过不是气的是惊的,直接语无伦次:“这么个折腾法,还活着?”
这话说的,冷夏又想呸他了,连连翻了两个白眼,把某个男人哆哆嗦嗦的手抓过来,抚摸上她高高鼓起的软绵绵的肚子,点头郑重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咱的娃!”
手下的触感温热,隐隐有着强有力的跳动。
战北烈眯着眼睛,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两排锃亮的大牙明晃晃的闪着光:“不愧是老子的闺女!”
冷夏稀奇:“又跟你有关系?”
战北烈怒了:“那当然!俗语有云,虎父无犬女;俗语又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闺女会……咳咳……”
冷夏想了想,倒是觉得还挺有道理,“大概就是遗传学和基因的问题吧!”
“鸡什么?”战北烈眨巴眨巴眼,惊叹:“媳妇啊……”
“唔?”
“你那个世界里的鸡,真是强大到无所不能啊!”
“……”
冷夏打消了跟古代土老帽研究现代科学的问题,转而继续研究她的肚子,亦是惊叹:“说起来,咱们的娃倒真是彪悍的很,沙漠风暴那么高强度的大逃亡,竟然也没事。”
战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