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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柔软:“骂不了多久了,趁着现在有的听就听听,有些骂的还蛮有创意。”
噗嗤一声,某小孩笑了。
磨蹭到冷夏身边,趴在她的双膝上,小脑袋听话的点了点。
一阵香风扑面,花千的脑袋探过来,好奇的盯着她瞧来瞧去,纳闷问:“真不介意?”
花姑娘嘴上说的是生气离家出走,长久以来的友情亦是真真切切,心尖儿一时变的暖融融,似一团棉花般柔软了起来,远方战北烈正在指挥战役,这里儿子靠在膝头以稚嫩的行动安抚着她,面前朋友笑的一脸贱兮兮,眼中的关心和真诚却做不了假……
亲情友情爱情,全都有了的她,会为了几句流言蜚语闹心么?
外面的大骂声不断,顺着风儿飘渺的传了来,她淡淡的勾了勾唇,丰润的唇瓣开启灿烂的弧度,那笑容看在了解她的花姑娘眼里,绝对代表着危险的讯号,花千一个激灵,只从这笑中,便已经预见到了,东楚乐极生悲的画面。
她伸个懒腰,慢悠悠的呢喃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这会儿让东楚激动去吧,有他们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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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的确要哭了。
在开始的兴奋头过去之后,几天的时间在暗卫的宣扬中,足以让天下人都得知了一个消息,原来不单单是他们一个小地方出现了神迹,整个天下间的神迹无处不在,在某一天同时出现。
牛腹藏有竹简,湖上百鸟盘旋,雪山突现石碑,林木自燃成灰,巨龟壳上含字。
如此方方种种,分明是神人手段!
而无一例外的,这些神迹皆带着一段四字的古老文字降落,每一个地方的不尽相同,那内容初初看上去似是而非,便是当世大儒也不能理解其深意,然而却又仿佛有种规律在其中,能连在一起,连成一句,毕竟五句话中,有四句都带了天干。
生于庚辛,落于戊己,鹊起壬癸,声震丙丁,四海归一。
就这么着,这被认为绝对是上天的旨意的二十个字,成为了上到官员才子,下到贩夫走卒,每一个人每天每时每刻反复琢磨的内容,所有的百姓不论是大秦西卫还是东楚,尽皆祈望能参透天机。
这一日。
桃红柳绿,赤日炎炎。
在以文人才子辈出的东楚,京城汴荣的一处茶楼内。
砰!
一声巨响,终于有人一拍桌案,仰天一声大呼:“老朽终于参透了!参透了!”
一桌的茶碗被掀翻,落到地面响起瓷声连连,碎片四溅中,满堂人被惊悚了小片刻,忽然有人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猛的挤了上去,急切的问道:“快说说,到底什么意思?”
那人年逾古稀,胡子花白,手捧着一本古书,颤巍巍的合上。
他激动万分,胡子一抖一抖:“古语有言,庚为斧钺之金,辛为首饰之金,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却是同主西方;戊为城墙之土,己为田园之土,同主中方;壬为江河之水,癸为雨露之水,同主北方;而丙为太阳之火,丁为灯烛之火,同主南方。”
有人不解:“何意?”
“这其中天干,说的就是天下间的四个方位啊!”老先生说完顿住,看着众人有的恍然,有的迷蒙的脸,眉头惋惜的一皱:“而那二十字神迹,分明说的就是西卫,大秦,北燕,南韩……四国。”
砰!
又是一桌被掀翻,一人惊诧:“没有东楚?”
老先生看着一个个痛心疾首满含期待的面容,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东楚?说的……根本不是东楚啊!”
“这神的旨意难道是把东楚给摒弃在外了么?”
“不会的,东楚得到的旨意是四海归一,是你弄错了吧!”
似是因为自己被人质疑,他的脸上有明显的不悦,怒目而视,深入解释道:“老朽非但没有错,还已经参悟了,这四句话里说的可能是什么人!”
“什么人?”
“这二十谶言是天干地支,若是配上东西方位,这天下只有西卫女皇符合,生于西卫,落于大秦,鹊起北燕,声震南韩,想当初的西卫公主,一朝和亲落根大秦,在北燕一战中炸地道、夺格根,可说名声鹊起,之后成为西卫女皇迅速撅起于五国,而真正将这名推至顶点的,便是在南韩的千里追逃中,以四百人对阵十万大军的壮举,真正的声振寰宇!”
一句句的分析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在静的针落可闻的大堂内,轰轰响彻着……
所有人的震惊无以复加,如果真的是引指西卫女皇,那么最后一句,是说她将一统四海么?
茶馆内一时寂寂无声,所有人陷入一种失望之中。
不止是失望,这几乎可以说是绝望,在以为东楚能够一统五国之后,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忽然,有人站出来,大声质问:
“那这天下间,最近几个月来的牲口猝死,又要怎么解释?”
“不错,那分明是妖孽作祟,采阴补阳,吸食人血!”
“这样的妖孽怎么配一统五国?”
一片乱哄哄的质疑声中,有人自问自答,小声呢喃道:“莫非……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妖孽,上天降罪惩罚?”
那人说完,忽然又抱着脑袋,极其悲哀的蹲了下来,一脸恍然的喃喃自语:“若真是这样,西卫女皇将在最终一统天下,那么如今东楚挑起了战乱,妄想和女皇抗衡,岂不是和天命相悖?”
众人一惊。
老先生惊恐长呼:“难道前些日子的牲口猝死,根本就是上天对不自量力的东楚发出的警告,而非是西卫女皇?”
这一声大呼,在嘈杂的茶楼中,竟是分外清晰!
如一缕春风般,迅速飘荡至东楚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蔓延至天下,无声而无微不至的席卷着……
神字含义被解开,并且有了别的解释的消息。
各地百姓在听到后,心情各是不一。
东楚的百姓中,没有人愿意相信,然而他们不能不信,前四句经过分析之后,所说的的确确就是西卫女皇,他们的欢呼声忽然熄灭了,每一个兴奋的脸上全部僵住。那已经不是失望了,甚至是绝望,这天下间牲口猝死,上天的惩罚,竟然是因为东楚发兵而引起,而这二十字谶言,不是明摆着说明,东楚这一战会败么?
和上天作对,人力永远渺小。
他们默默的将大街小巷的红绸灯笼收起,喜庆的颜色被替换下来,一切回复了以往,甚至,更低迷。
而其他各地的百姓,则是更愿意相信后来的这一说法,相比于东楚将一统天下,他们也更愿意相信这个一统的人是西卫女皇,若是最终的霸主是东楚,那么不是预示着天下将会再次陷入一场,混乱而惨烈的战役么?
没有人希望有战争。
之前对冷夏的唾骂,便是起于她引起了各国之间的纷争,而如今亦是相同,这二十谶言越是传,就越是逼真,在四国中百姓口口相说,就仿佛上天亲自托梦,在他们耳边说的这话一般。
而原本的又是吸血又是采阳补阴的妖孽,一瞬变成了一统天下的神女!
百姓自发的做了冷夏的长生牌,供奉在家中日日参拜,完全相信了她是神女的这一论调。
对于这件事,大秦和西卫的朝廷没有多言,只是同时各自发出了一张皇榜。
几天的时间,皇榜张贴在了每一个城镇中的大街小巷,确保每一个百姓皆能看见,其上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甚至没有为冷夏多分辨上一句,条条款款,皆是冷夏这六年多来,为天下所做的一切。
一切,用真相说话!
五国大典时,北燕太子鲜于鹏飞欺压百姓,冷夏为民请命。
燕楚之战时,各国流民四散逃亡,冷夏亲赴流民之中,为他们解决住所生计。
匪患蔓延时,冷夏的手下弑天,在大秦各地剿匪,让百姓恢复了安然的生活。
国库空虚时,她将剿匪所得,一分未私藏,全部捐入国库,用于民生所需。
初初登基时,顶住压力推行科举制,让寒门学子看到了曙光,寻到了出路。
西卫稳定时,何永生欺压良善,冷夏曾当着全城百姓,鞠躬道歉。
秦韩之战时,带领着大军和粮草支援昭城,解了当地无米无粮之困。
寻回宝藏时,无私将所有的银子分给两国,为民搭桥修路葺房减免赋税。
……
当这一条条,一款款,被百姓聚拢围绕着,轻声诵读出来之后,天下间的声音都消失了。
有人默默流泪,有人高声痛哭!
当事实摆在面前,他们才开始自醒,原来是他们错怪女皇了,原来这么多日子,说了那么多诋毁唾骂的话,做了那么多中伤她的事情,都是错的!女皇是神女,是受上天旨意来拯救他们的菩萨,这些年中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一件件尽皆是为了百姓,为了他们……
百姓们默然了,纷纷散去,为自己那无耻的自私的行为和想法,感到羞耻。
他们回到家中,对着长生牌跪地叩首,这一叩中,不再仅仅是先前对于神女之说的敬畏。
更多的,是真心的爱戴和尊崇!
冷夏的威望,在这一刻,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一切,发生在天下间的事,冷夏没有直观的感受,她一直呆在军营里并未出去,而军营中的改变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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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清早。
清亮的号子声响起,军营中再次进入了训练的状态。
冷夏醒来时,战北烈依然不在身边,这些日子他起早贪黑,疲于奔波在东祈渡和军营之间,东楚和大秦又小规模的交战了几次,双方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东楚略胜一筹。
自然,她如果想见他,还是可以出去陪着的。
不过,但凡她一出现,就会听见东楚那边疯狂的奚落声,和大秦这边恼羞成怒的目光,虽然这些不痛不痒的反应,影响不了她,但是也不至于明知道不受待见,还非要出去招人嫌弃。
这不是找虐么?
所以冷夏这段日子,一直持续着一个状态,陪着儿子在大帐里玩,玩累了睡,睡醒了吃,吃饱了再陪儿子,如此循环往复,倒也清闲的很,尤其是十七那个小鬼,别提多欢乐了!
要问闺女呢,她家闺女明显更喜欢那呆子,小小年纪占有欲爆棚,遗传了战北烈绝对的霸道,不到七个月的姑娘已经知道呆子是她的了,旁人别想接近,尤其是母的,哪怕是军营里面一只母鸽子,都是重点提防对象。
深深为自己的闺女汗颜一把,冷夏伸个懒腰起床。
眼前白影一闪,一个小小的身子已经扑进了怀抱,将儿子抱起来,掂了掂,“十七,又重了!”
五岁的小十七眉眼弯弯,搂紧了娘亲的脖子,笑眯眯回:“十七长大了。”
心里想的却是,身体长大了,小鸟也大了么?
唔,要找个时间仔细观察观察。
冷夏自然不知道,他儿子心里这诡异中带着点猥琐的想法,更不知道父子俩某次裸裎相对的洗澡之后,某小孩就极为关注他的小鸟,盼星星盼月亮想着小鸟长大,在某男面前扬眉吐气。
若她知道,一定飞奔到东祈渡去,一脚把那男人踹进海里去。
让他游都游不回来!
和十七一起用了早膳,就被他神神秘秘的拉了出去,某小孩笑眯眯一脸高深莫测,美其名曰:娘亲,十七带你去看戏!
冷夏莞尔失笑,也不推辞,跟着儿子出去看大戏。
唔……
远远的一棵大树上,某个翠绿的娘娘腔被倒吊在树顶上,一头秀发垂的倍儿直,在地上扫帚一样扫来扫去,身边的男人倚着大树,没事儿伸手推他一下,秋千一样来回荡着……
某姑娘花容失色,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眼瞧见远远走来的冷夏倒影,咋咋呼呼:“好姐妹,救命啊!”
啪!
一弯刀敲在他脑袋上,男人瞪眼:“老实点!”
见花千终于老老实实,委委屈屈的瘪起嘴,他转头看向冷夏,上下扫过一眼当做招呼,继续折磨面前的人型扫帚。
战十七稀奇的瞄着他,小跑着上去问:“拓跋叔叔,他们见了娘亲都问好不好……”
那意思,怎么你不表示一下关心呢?
脚尖又踢了人型扫帚一下,听见耳边哇哇大叫,心情瞬间变的无比舒爽,拓跋戎哈哈大笑:“你娘那彪悍的女人,老子早就见识过了,几句流言蜚语而已,不算事儿!”
小十七想了想,貌似还真是这样。
他娘还整天拿那些唾骂,当笑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