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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鹏飞嚣张的气焰顿时息了几分,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是要软禁本殿!”
“殿下此话差矣,北燕高贵的公主昨夜刚刚遇险,如今这驿馆可不太平,奴才奉命前来保护燕太子,何来软禁之说?”牧阳向前几步,站定在兄长一侧,咧嘴一笑,阴森森道:“不过若是燕太子不配合,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怪不得奴才们了!”
这般赤裸裸的暗示,鲜于鹏飞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双拳紧紧的攥了攥,“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衣袖一挥,对身后的北燕使节下令道:“回去”,长安西街,东门齐家。
一个周身笼罩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自空中飞掠而至,半空一个翻转,轻飘飘落于院内一棵大村之上。
此时已经过了酉时,夜黑风高,月影婆娑。
两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轻声说笑着自远处走来,一女含羞带怯:“你冈才看到了吗?第一财神莫宣公子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饮茶呢!”
一女面泛桃花:“看见了看见了!莫公子玉村临风潇洒倜傥,看的我心砰砰直跳。”
“含羞带怯”说道:“不知道莫公子来做什么,老爷这会还没到吧?”
“面泛桃花”回道:“老爷应该在书房,总管大人禀报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鬼魅般自树上落下,粗瓶的大掌捂住两人口鼻,阴森森的逼问:“书房在哪?若是敢叫,我就杀了你们!”
二女浑身颤抖,大掌松开两人后,“含羞带怯“已经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了,“面泛桃花”指着西面那条走廊,颤声回道:“进去”…,直走”人第”。。。。。。,第三间”。。。。。。”,话音方落,两人脑后一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着黑斗篷的男人脚下一点,幽灵般向着西面掠去。
灯芯不时爆起一个烛花,发出噼啪的声响,书房内影影绰绰,在窗格上投下一个佝偻的影子,黑袍人贴在墙根,心下暗喜,正欲行动。
突然,“扑”的一声,房内烛火骤然熄灭,只闻几声低哑的咳嗽声偶尔响起。
天助我也!黑袍人脚下一点,冲开房门向着其内俯冲而去!
一座宽大的书案正对着房门,后面一个人影低垂着头微伏在桌案上,身材单薄,连声咳嗽看不请面容,但应该是齐恨水无疑。
剑光一闪,手中长刿反射着森冷的寒芒,朝那人趴伏着的头顶倏然刺去,电光火石间,那人猛的起身,抓起桌案上一本书卷朝他扔了过来,书卷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掩盖了视线,呼啸而来!
黑袍人一惊,刻锋凌厉猛然刺过书卷,内力灌注其上,书卷顿时四分五裂,漫天纸屑飞舞。
然而这心还没松懈下来,书卷爆裂后视线请晰,一支袖箭已到眼前,其势锐不可挡!
瞳孔骤然缩紧,黑袍人惊惧间下意识的一个鹞子翻身,脸颊一痛被袖箭擦过一道猩红的血线。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是落入了别人备好的陷阱,“心下倏地一沉,落地的瞬间脚尖再点,向着大开的房门纵身跃出。
就在这时!
那原本大开的房门陡然紧闭!
就在这时!
原本昏暗的书房内亮如白昼!
就在这时!
房内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身影,前后堵截,两面夹击!
冷夏自书案后缓缓站起,战北烈自房门口前行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一挑眉,那意思:我等你很久了。
黑袍人气息阴沉,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猛然跃起,手中长剑向着看上去纤细瘦弱比较好对付的冷夏袭去!
唇角一勾,冷夏纵身而上,纤细却结实的双腿充满了力量,对袭来的剑尖视若无睹,不闪不避踢向那人咽喉!
狭路相逢勇者胜!
黑袍人瞳孔一缩,被她同归于尽的气势骇住,刻锋一收,猛然后退。
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夏的身子闪电般向外一侧,只差毫厘避过他收回的长剑,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地的瞬间腿风横扫!
黑袍人被冷夏一脚踢中腰侧,踉跄几步还未站稳,冷夏已经再次迎了上来,趁他病要他命!
再次一脚踢出,狠狠踢向黑袍人的脑袋,他被这一脚踢的在空中几个翻滚,跌落地面的一瞬方欲爬起,可是只爬到一半,身后战北烈的攻击已经到了!
“咔嚓!”
“咔嚓!”
伴随着两道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黑袍人杀猪般的凄厉嘶嚎响彻齐府,他半弓着身子在地上抽搐着翻滚着。
那双腿却诡异的一动不动,已经完全的废了,人”,烈王府,暗牢。
此时,暗牢正中一方极大的刑台上方,铐挂着两个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男子。
一人是今夜伏击的黑袍人,他的双腿已经废了,黑色的面罩取下后,露出的是一张普通到放在人堆里就认不出的平凡脸孔,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征,这样的人多半都是杀手刺客。
另一人则是上次因为密林埋伏冷夏萧凤报信,这次因为那块玉块报信的厨房小厮,冷夏曾以行赏为借口认过他的样子,黑黑瘦瘦,八字眉,细长眼莫宣在一侧眯着眼睛笑的狐狸一样,连连说着:“真以为本公子认识什么齐恨水啊?那个齐府不过是本公子名下的一座产业罢了,真以为那玉块上的雕刻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啊?那都是本公子杜撰的,杜撰懂不懂,就是编的,编的!”
冷夏斜制的觑了眼得意忘形的第一财神,莫宣顿时颤了一颤,不情不愿的加上句:“当然,主意是咱烈王妃随口提了提,本公子倾情演出的!不趁着你上菜的时候说这些,你又怎么给他报信,烈王妃又怎么能趁着本公子到访的时候,顺便设计一下埋伏。”
战北烈嫌弃的挥挥手:“这么晚了,还赖在这不走,该回哪就回哪去吧”,莫宣无语的看着视他若垃圾的战北烈,再看看神色很有几分赞同的冷夏,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狒袖而去,小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用我的时候当我是宝,不用我的时候我就是草!跟这些个过河折桥的人交朋友,不划算,不戎算啊!”
待他走后,钟苍将青衣小厮拖到隔壁的刑房,单独审讯去了。
暗牢内瞬间回复了平静凝滞,战北烈和冷夏也不急于审问,两人撤了两张椅子坐下,静静的观察着这个人。
他低垂着头被铐牲在半空,双腿轻飘飘的无力耷拉下来,脸上忍痛的表情很明显,闭着眼睛睫毛颤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汗一滴一滴的自额头上流下来。
这些都足以说明,这人的心理素质是过硬的,但是忍痛的能力极差,他不是麻木赴死的死士也没接受过抗击打的训练,对付这种人,用刑就可以。
战北烈冷着一张阎王脸,森寒的声音吩咐道:“用刑。”
狂风三人顿时嘿嘿奸笑着向黑袍人走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黑袍人的面色到此时没有一分的改变,即便是听到用刑,脸上亦是无惧。
狂风抽过刑台上一条铁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手臂一挥,铁索挟着雷霆之势向黑袍人抽去!
“嘣!”
铁索抽到身上的一瞬,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声响,这不像鞭子迅捷清脆,而是含了极为沉重的重量,一下子将黑袍人胸前的衣襟抽了个稀烂,露出一大片被砸到青紫的皮肤。
一下之后,黑袍人闷哼一声,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铁索一圈下来,再次发出哗啦啦的拖地声响,手臂再次挥出,铁索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再次向着黑袍人抽去!
“嘣!”
“嘣!”
“嘣”,”,”
一下一下的声响在沉闷的暗牢内响起,极致的规律使得这声音更显得毛骨悚然,森冷无比。
然而战北烈和冷夏依然仵靠在座椅上,冷夏紧紧的盯着黑袍人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战北烈则紧紧的盯着冷夏的表情,竟是觉得这母狮子不论是狂妄、彪悍、凌厉、冰沁…………每一丝表情都独一无二,让他心颤。
忽然,冷夏唇角一勾,战北烈转头看去,紧接着黑袍人“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雾猩红在半空似爆开的花朵,他终于支撑不住,用低哑的嗓音吐出了第一句话:“是我杀的。”
战北烈冷冷的一笑,嗤道:“谁问你这个了,城郊密林,那次伏击。”
冷夏慢悠悠的接上,优哉游哉道:“我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手里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唔,你狠不错。”
黑袍人转动了下眼珠,将视线落到冷夏的身上,目光阴狠:“你早该死,了!和亲之时我就杀了你,你明明已经没了脉息,你为什么没死?”
战北烈猛然一愣,之后很快的回复了平静,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深静如幽潭,好似黑袍人说出的这等离奇之事再也普通平常不过。
冷夏在黑袍人说出此话的第一时间,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他,见他这昏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表情,反倒愣了几愣,冷夏眨眨眼,目中满含诧异,这人,不会怀疑吗?
感受到她的目光,战北烈偏转头看向她,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明朗而热烈,好似太阳一般耀眼,晃的冷夏眼睛都眯了眯,其中包含了那么多满满的信任,除了信任,还是信任。
冷夏心尖儿一颤,迅速移开目光,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暖暖的轻弧,在这幽冷潮湿的暗牢中,一直冷硬似坚冰的心,好似被战北烈那绚烂的一笑打开了一个缺口,温软了起来。
半空中的黑袍人越说越激动,他将手中铁链拽的哗啦作响,咬牙切齿的瞪着冷夏:“你到痴…………是人是鬼?你怎么可能没死?你明明死了的!”
冷夏悠然一挑眉,耸耸肩道:“唔,我好死不死的活了下来,反侧累你成了阶下囚,上天从来都不公平。”
黑袍人大笑不止,仰头笑的全身都一抖一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是不公平””……哈哈哈哈…………你明明死了……却活了过来…………”你明明已经……”
“继续打!”战北烈大袖一挥,厉声打断了黑袍人的大笑,朝狂风吩咐道:“打到他说出本王想要的!”
黑袍人顿时慌了,艰难的收住笑声,连声道:“别打了,我说!”
战北烈刻眉紧拧,那个字说的他心尖不住的酸疼,他走过去铁臂狠狠的揽过冷夏,感受着她身上真实的温度,那温软的感觉沿着手臂传到周身,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感觉冷夏离得他那么远……,……黑袍人垂下眼睑,沉默半响,低哑的嗓音认命般的招认道:“北燕公主是我杀的,上次密林伏击也是我,大奏皇帝和皇后夫妻情深,有探子回报皇后已经怀有子嗣,主子命我刺杀皇后,对大秦皇帝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我是……东楚大皇子的手下。”
冷夏眉梢一挑,摩挲着手中的玉块,轻笑道:“这个可是主子赏赐的?
黑袍人眸色一闪,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战北烈和冷夏对视一眼,也不再问,悠然出了暗牢。
但是两人那目光中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在烈王府安插奸细,伏击冷夏和萧凤,暗杀北燕公主嫁祸冷夏,若是大皇子能有这等心机城府,那这东楚继承人之位,早没东方润站的地儿了。
北燕驿馆内。
战北烈将黑袍人招认刺杀鲜于卓雅的供词,和在武器店找到的证据一同摆在了鲜于鹏飞的面前。
鲜于鹏飞宽厚的嘴唇一撇,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翻着看了看,越看脸色越铁青……他一把将桌上的所谓证据给挥到了地上,不依不饶的大喝道:“你大秦欺人太甚!本殿的皇妹被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杀了,你们还妄想拿这些伪造的垃圾来唬弄本殿!”
鲜于鹏飞因着他的软禁之事,本来心中就积满了怨气,再看战北烈竟然将一个个的,‘证据”摆在了眼前,给“真正”的杀人凶手冷夏脱了罪,一时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战北烈刻眉一皱,阴沉着一张俊面,不语。
这雷神情在鲜于鹏飞看来,无疑就是默认了,他自认占理,得寸进尺的吼道:“什么战神,你别拿着别人都当傻子!本殿可是北燕的太子,居然说什么东楚”””
话说到一半,鲜于鹏飞眼睛猛的瞪大,惊声呼道:“好啊’你扪大秦就是想挑拨北燕和东楚的战争!好一个大秦,好一个战神,阴狠歹毒,其心可诛!”
战北烈冷冷的嗤笑一声,依旧不语。
鲜于鹏飞越看他那昏表情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点子上,他瞪着阴狠的眸子,声色俱厉:“没想到大泰皇室竟是这等卑鄙之人!等本殿回了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