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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颤巍巍的指着她,惊叫道:“你不要跟着奴家!”
女人顶着一张纯爷们的脸泫然欲泣,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哽咽:“花郎……”
“呕……”只花干干呕一声,终于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战北烈,狭长的眼睛刷刷刷的眨呀眨,脚下如飞挥舞着手臂就扑了过去:“烈王爷,救奴家!”
战北烈身子一晃,躲过了来势汹汹的花姑娘,鹰目一瞪,正要再次扑过来求救的花千顿时停下,颤巍巍趴在一侧衬干上。
战北烈将目光落到膀大腰圆的女人身上,暗自惊诧了几分花姑娘奇异的重口味,沉声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女人,‘砰”的一声跪到地上,象腿震得地面都颤了几颤,仰起头来。
大秦战神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这次看向花千的目光已经不是诧异了,鹰眸内满满的含着敬意,你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花姑娘抱着衬干,咬着帕子直摇头,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雾气蒙蒙,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女人抬着堆满了横肉的脸,娇羞一笑,柔着嗓子禀报道:“回王爷,奴婢水仙…………””
“呕……”远处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呕打断了她的话,水仙担忧的看了那边一眼,接着说道:“昨夜花郎……”
“呕…………””远处的花姑娘呼天抢地痛不欲生,水仙接着说下去:“花郎喝醉了,唤奴婢送他至客房,花郎抱着奴婢睡了一夜。”
“呕……”远处的花姑娘已经干呕到没有东西可吐了,脸色比纸白。
战北烈顺了砸嘴,不得不感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转身对花千勾了勾唇角,笑道:“既然花姑娘对鄙府的丫鬟有意,这水……,……仙本王就害爱相送了。”
花姑娘顿时惊大了眸子,惊惶失措的看着水仙,颤抖着嘴唇,突然“嗷”的一声,甩着帕子跑了。
“花郎……”水仙一声如泣如诉的呼唤,就见已经跑远的那个身影速度又快了一些,“刷”的没了人影。
战北烈刻眉一挑,潦黑的眸子看着花姑娘逃跑的方向,含了几丝戏谑,悠然对水仙说道:“唔,此事本王替你做主。”
伴随着战北越哀哀呼痛的嚎叫,冷夏从一片狼藉的房间中走出,正好看到从莫宣那边过来的战北烈。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皆带了几分好笑的意味,真是一个精彩纷呈的早晨。
就在这时,周福拖着庞大的身子呼哧呼哧的跑过来,躬身禀报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皇上宣召,西卫使节到了长安。”
冷夏柳眉一挑,西卫来的果然三皇子,她早就猜到这个可能,所以早早的将弑天派遣出去,避免和他的正面交锋,太子的仇她答应过会报,不过绝不是现在。
如今东楚和北燕态度不明,五国大典之后极有可能会有战事,此时对付身为盟友的西卫,实属不智。
战北烈看她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不由得心下激动,母狮子这是将自己放在了大奏的位置,可是为了我?这么一想,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冷夏看着一侧笑的莫名其妙的大秦战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
两人回房间换了正式的宫装,由钟苍驾着马牟向皇宫驶去。
马车内。
战北烈一袭墨色蟒袍,手中拿着卷兵书低头看着,眼角却一直瞄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冷夏。
半响,他深吸一口气,将书卷合起来放回桌子上,以极为自然的动作坐到冷夏身边,大手搭上她肩头,楼着。
见冷夏没有反应,战北烈笑的见牙不见眼,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将她的头朝自己肩膀上一摁,心满意足的当着冷夏的枕头。
冷夏暗暗的弯了弯唇角,突然,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猝不及防她整个人向下歪去,大秦战神鹰眸一闪,手脚奇快的扶住她,一瞬间抱了个满怀。
软玉温香,美人在怀!
大秦战神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吞了吞口水,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美人,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眉飞色舞。
忽然,肋骨骤然一痛,战北烈掭着肋骨看着冷夏收回的手射,再看看她那凉飕飕的脸色,不情愿的以极慢的动作,将她扶回坐好。
时间缓缓过去,战北烈的脑中飞速运转,鹰眸一亮,他挑了挑刮眉,从车帘上偷偷拽下来两颗珠子,捏在手里。
冷夏闭着眼睛,搜索着慕容冷夏身体中残存的记忆…,突然,马车再次一个剧烈的颠簸,她身子骤然向前一倾,还未倒下,战北烈已经纵身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被战北烈一双铁臂紧紧的箍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此时也明白了,悠哉提醒:“差不多就可以了。”
战北烈松开她坐回原位,笑的极其无辜。
冷夏懒得理他,也不揭穿,任他占点小便宜乐的傻子一样。
就在这时,随着外面拉车的马高声嘶鸣了一声,马车再次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战北烈做好准备猛然蹿上前,突然一只无影脚飞了过来,正中胸口!
大秦战神被踹的“砰“一声仰倒,就见座位上的冷夏微微一笑,比他还要无辜:“我提醒过你了。”
战北烈咧了咧嘴角,也不气恼,爬起来坐回椅榻上,暗自安慰着,反正珠子也用完了。
马车外面,驾牟的钟苍嘴角抽掊,眼皮狂跳,爷,马蹄子都要瘸了。
偌大的皇宫正殿内,战北衍在黄金龙椅上巍然而坐,下方整齐的站着两排面容肃穆的文武臣子。
殿正中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长身玉立,身着一袭藏蓝色的华贵蟒袍,长的和冷夏颇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五官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俊朗。
正是西卫三皇子,慕容哲!
慕容哲行过礼后,以一个十足谦恭的语气,说道:“皇上,哲自西卫带来了我国独有的特产,金花琥珀,望皇上笑纳。”
两手一拍,身后站着的西卫使节中顿时有一人迈出一步,高高的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之上,一块硕大的琥珀安静的躺着,晶莹别透,其内一朵朵饱满的金色花蕊闪着灿亮的光芒。
只要是别人送的,一律来者不拒!战北衍秉承着“有的拿就拿不拿白不拿”的优良传统,笑眯眯的把宝贝收下了,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三皇子远道而来,周车劳顿,不若回驿馆休整半日,今夜朕举办了宫宴为西卫使节接风洗尘。”
就在这时,殿外一声尖细的唱喏传了进来:“烈王觐见,烈王妃觐见!
战北衍温和的嗓音,说着假的不能再假的客套话:“三皇子和冷夏兄妹情深,多日不见定是想念。传!”
慕容哲微微一笑,俊朗不凡,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哲的确是想念皇妹,多谢皇上体恤。”
转头看去,那双和冷夏有几分相似的凤眼顿时闪了一闪,只见战北烈和冷夏二人从殿外缓缓走来,冷夏一袭玫红色华贵宫装,面色冷冽,昂首挺胸,和他印象中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胆小怯懦的废物公主,判若两人。
待战北烈和冷夏行过礼后,慕容哲上前几步,亲切寒暄:“皇妹,几月未见大不一样了,为兄甚为欣喜。”
这慕容哲嘴上说着欣喜,眼中却明明白白的闪着不屑和狐疑,冷夏淡淡的扫了他几眼,心下嗤笑,冷淡的回道:“三皇子。”
这一说便是与他明明白白的戎清了界限,慕容哲眼中一丝阴狠闪过,面上的亲切分毫不变,笑道:“皇妹见外了,还是和从前一般唤我三哥就好。
从前?慕容冷夏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过和他的从前,便是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冷夏嘲讽一笑,不语。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的尴尬无比。
午时将近,战北衍急着去给萧凤准备爱心午膳,急忙几句话结束了这次会见:“三皇子和冷夏难得一聚,就一起留在宫中用膳吧。”
大泰皇宫,珍馐殿。
慕容哲看着对面殷勤体贴的战北烈,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虽说当日将这废物送来和亲,是盼望着她第一美人的名号能让大黍战神手下留情,可这废物无才无德,性子又懦弱,本以为能保住王妃之位偶尔得到战神的稍许眷顾就不错了,他又哪里敢想,竟是现在的这样一幅画面。
对面的战北烈一双鹰眸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冷夏,只要见她在哪道菜上多瞧了一眼,下一刻那道菜立刻就出现在了冷夏的碗盘里,附带上八颗牙齿齐露的可亲笑容一枚。
冷夏安然的享受着战北烈的夹菜服务,完全无视了坐在对面那道怀疑探究的视线。
慕容哲轻咳一声,方欲说话,战北烈的声音已经率先响起:“大奏的美食和西卫南辕北辙,不知三皇子用的可顺口?”
慕容哲不敢怠慢,立即回道:“自然是顺口的,比起西卫的辛辣,大泰的美食更加鲜香,别有一番风味。”
继续用膳。
慕容哲心急火燎,再欲开口,战北烈微微一笑,筷子指着一道水煮小白虾,介绍道:“宫里的厨子对这海鲜的烹饪最为拿手,西卫极少吃到这些,三皇子可要多尝一尝。”
慕容哲唇角一拌,笑的极其牵强,只能顺势夹起一只小白虾,开始剥皮战北烈也夹起一只,麻利的剥好后放到冷夏的碗里,那样子要多体贴就有多休贴!
继续用胳。
慕容哲食不知味,放下筷子,趁着战北烈正与冷夏低声说着话,瞅准了机会正要开口。
谁知道对面的战北烈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声音再次适时的响起:“这水煮小白虾看着简单,做起来亦是极费功夫,想必三皇子是不知道的。”
战北烈也不管慕容哲的反应,径自说着:“先以每日早晨收集的甘露水浸泡,辅以葱姜蒜煮过第一遍,才能去了这虾中的腥气,而这煮的火候亦是多一分则太老,少一分则肉质太软,不够爽滑。这煮虾的水亦是极有学问,井水河水都不可,要以山泉水为土,所以这虾肉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哲拿着的筷子手忍不住抖了拌,笑着再次夹起一只虾,憋成茄子似的脸颊都快笑的僵硬了,嘴角不住的抽搐。
你说你一大秦战神,跟我讲什么煮虾,你不觉得寒碜么?
继续用膳。
慕容哲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战北烈极为凑巧的给岔了过去,只觉得这顿饭吃的简直好像吞了一肚子苍蝇。
冷夏暗笑着放下筷子,终于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舒服的用完了午膳,朝战北烈投去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顿时让大秦战神春风狒面,心旷神怡擦了擦嘴,悠然起身,战北烈对慕容哲勾了勾唇角,道:“三皇子慢用,本王和冷夏就先告辞了。”
慕容哲气的肠子都在抽,深呼吸了几口,摆出个及其亲切温暖的笑容,回道:“烈王,哲还想与皇妹叙叙旧,此次出使大泰,皇妹的舅舅也跟着来了,皇妹一直居于宫中,还未有机会见一见这至亲,想来也定是想念的紧。
一声皇妹,叫的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生怕冷夏想不起她的身份。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眸中都带了几分冷意,她回过头冷冷的勾了勾唇,淡淡道:“既然三皇子要叙旧’那就到烈王府坐坐吧。”
烈王府,客殿。
冷夏看着面前这个自称舅舅的人,嘲讽的挑了挑柳眉。
这人长的和她有七分像,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像五十岁一般苍老,脸上带着几分隙恐几分鬼祟,不住的拿眼角瞧着慕容哲的神色。
慕容冷夏的亲生母亲名叫何锈,只是西卫的一个宫女,因貌美被卫皇看中收进了后宫,然而皇帝的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这样一个无权无势身份低贱的美人,随着年华远逝青春不再,又只生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没几年就被卫皇丢到了脑后。
不受宠的女人在后宫中是毫无地位的,甚至连宫女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日子一天比一天窘迫,没几年也就撇手西去了,留下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儿,自生自灭。
而慕容冷夏的美貌大多皆是源自于那个可怜的美人,何诱一母同胞的兄长何永生自然也是貌美之极,更是和慕容冷夏长了个七分想象。
一个宫女的兄长没权没势,一直混迹于市井之中,随着慕容冷夏被送到大秦和亲,才鸡犬升天被封了个不大不小可有可无的闲散官职,这其中的曲折明眼人都能看个明白。
何永生局促的站在冷夏面前,瞄着慕容哲那阴沉的脸色,突然1,砰”的跪到地上,痛哭流涕:“外甥女啊,舅舅没见着你娘最后一面,如今可算是见着你了,见你过的好,我和你舅母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