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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狠彪悍-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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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碧姨娘应了一声。

  她原本也不确定信函是否在书房,只是不想放过一丝能将薛仁义扳倒的机会罢了。

  听冷夏这么说,虽然失望却也在预计之内。

  更何况此事已经告诉了烈王妃,烈王总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以眼神询问:你怎么办?

  冷夏浅浅一笑,抓住她的胳膊倏地向书房外冲去,开门的一瞬一手捂上她的嘴,一手轻轻扬起,门口的两个侍卫瞬时再次变得呆滞起来。

  “你回去吧,他们方才的记忆也会模糊,想是不记得你来过的。”冷夏一边对惊魂不定的碧姨娘说完话,一边将手中的瓷瓶塞回怀里。

  她朝着入城主府的地点飞速掠去,和战北烈汇合。

  一路避过府内的巡逻侍卫,倒是有惊无险,战北烈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她安全回来,问道:“如何?”

  两人出了城主府,慢悠悠的朝驿馆走去,冷夏挑了挑眉,将今晚的收获细细的告诉了他,接着问:“找到钟苍了?”

  战北烈撇撇嘴,万分不愿意承认,那二愣子的东西,还挺实用!

  今日夜探城主府,一方面是看看能不能找到薛仁义作恶的证据,另一方面却是寻找钟苍。

  钟苍受他的吩咐先行出发,一路通知各城城守放流民进城,按理说他应该在最后的薛城等着和他汇合,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中午的时候薛仁义曾说钟苍去了城外安抚流民,对于这个说法,战北烈从来就不相信。

  他到城楼上时,守城副将下令诛杀流民,闹出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见到钟苍。

  既然城外没有,书信也没有一封,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被薛仁义用什么手段关押了起来。

  从冷夏的手里接过那本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册子,他一边翻着一边回道:“钟苍被关押在地牢,昏迷了,想是服了迷药,没有大碍。”

  这个时候还不能把他救出来,以免打草惊蛇,只要人活着,就好。

  他细细的看了看册子,蹙了蹙眉,沉声说着:“像是账簿之类的东西,里面有数字亦有文字,只是记载很混乱,应该是有个规律可循。”

  冷夏点点头,这个结论和她推测的差不多。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驿馆,叶一晃正和狂风三人站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吹牛打屁,“兄弟”来“兄弟”去,侃大山侃的不亦乐乎。

  见到两人回来,狂风急忙上前问道:“爷,钟苍怎么样?”

  战北烈一边将他们招呼他们进书房,一边吩咐狂风道:“性命无碍,只是昏迷了,去把林青也叫来。”

  书房内,慕二依旧保持他们离开时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珠盯着地上的画卷,思索。

  战北烈将册子丢到桌上,端起茶壶倒了杯茶,仰头喝下后,才说道:“看看,谁能看出规律,解开它。”

  叶一晃拿起册子,翻了两下,直接呈现晕眩状态,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嫌弃道:“这什么东西啊?”

  雷鸣闪电探着脑袋跟着看了看,同时点头同意。

  咱们这智商,是想都别想了!

  就在这时,狂风带着林青来了,冷夏将册子丢给林青,说道:“你家原本是经商的,看看能不能找出规律。”

  林青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苦着脸摇摇头:“姑娘,这个的确是账簿,但是顺序全被打乱了。”

  冷夏也并未抱太大的希望,这个倒不是说多难,而是里面的规律是由薛仁义想出的,这个规律也许天马行空,也许参照了什么其他的书卷,需要另一本来对照,这些都未可知。

  这种无迹可寻的东西,运气也占了部分因素。

  说不准瞎猫就碰上了死耗子!

  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若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就对付薛仁义,未免师出无名。

  就在这时,慕二终于将放在画卷上的目光转到了账簿上,浅淡的眸子里含着丝丝好奇。

  冷夏将册子丢给他,还是那个想法,说不准瞎猫就碰上了死耗子!

  “瞎猫”将册子打开,在第一页看了半响,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页,又看了半响,再回到第二页,再跳到倒数第二页……

  然后兴趣缺缺的将“死耗子”丢回了桌子上,继续发呆。

  冷夏敏感的将册子取来,按照慕二的方法再看,凤眸顿时一亮,问慕二:“第一页的第一个数字,对应最后一页的字?如此循环?”

  战北烈接过册子,剑眉微微蹙起,按照冷夏所说的看了看,点了点头。

  叶一晃也听明白了,探着脑袋,问道:“就是说,第一页的第一个数字是七,就在最后一页,找到第七个字?”

  “啊!原来是这样?”闪电一拍脑袋,瞪着眼睛叹了一句。

  慕二以一种极端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们,那眼中明晃晃的写了几个大字:这还要问吗?

  众人齐齐抬头望天,怎么就感觉……

  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他们一直知道慕二低的是情商,而非智商。

  一个智商低的人,如何能习得一手漂亮的武功,如何能成为医毒双绝,如何辨识那自然界数以万计的草药?

  他只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和人相处,更不知道什么阴谋诡计,单纯的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罢了。

  但是当这个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众人还是感觉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毁灭感。

  好吧,他们被呆子鄙视了?

  为了拯救众人的世界观,冷夏直接吩咐道:“林青,带着狂风将这本账簿按照规律整理出来。雷鸣闪电,去城主府外守着,凡有朝西门出发的人,一律拦截,将他身上的信函搜回来。叶一晃,走了,地道探险!”

  叶一晃一声欢呼率先跑了出去,终于能放放风了。

  冷夏想了想,还是又拽上了慕二,有个医毒双绝在身边,总会用的着,省的留下刺激人。

  战北烈黑着脸,却没反对,眼角在慕二的身上飘过来飘过去,二愣子,居然鄙视老子!

  被叶一晃带着七拐八弯,四人终于从地道出到了薛城的西郊。

  这是薛仁义养兵的地方!

  冷夏眉梢一挑,好家伙,这哪里是两万兵马?

  远远的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帐篷有序的排列着,离着老远已经能听见里面传出的鼾声。

  哪怕是按照一个帐篷内十个人来算,这也绝对不止两万之数!

  战北烈神色凝重,沉吟了一番,声音冷沉:“五万!”

  冷夏打了个响指,笑的温软,眼中却是一片冷意:“很好,怪不得他敢和慕容哲结盟,这五万兵马在战场上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当当搅屎棍,让局势更混乱,绝对是可以的!”

  叶一晃扯扯她的袖子,问道:“恩人,这么多的一批人,军费从哪来?”

  冷夏冷冷一笑,“这就要从那本账簿上找答案了!”

  战北烈如墨的目光在军营中扫过,声音中含着狰狞的杀气:“左不过也就是各项苛捐杂税,百姓的血汗钱。”

  薛城的破落,百姓眼中的悲哀和麻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几人不再多说,冷夏朝慕二伸出手。

  慕二眨眨眼,歪了歪脑袋,瞬间明了,从怀里摸出了几瓶药粉,递给她。

  冷夏满意的点点头,道了声谢。

  默契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战北烈和叶一晃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危机感,再看向慕二的眼神,已经含了满满的警惕。

  尤其是战北烈,那脸黑的已经不成样子,恶狠狠的磨着牙,语调百转千回,阴森而诡异:“媳妇……”

  冷夏笑的无辜,赶紧顺毛,将一瓶药粉塞进战北烈的手里,“天快要亮了,乖,去下毒。”

  战北烈气哼哼的攥着瓷瓶,脚尖一点,朝着军营的方向飞去,瞬间隐没入漫漫黑夜中。

  叶一晃望天,恩人啊,能不能不把下毒这么卑鄙的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朝着大片的帐篷瞅了瞅,好奇问道:“恩人,一个一个的帐篷里下毒,这要下到什么时候?”

  冷夏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蔑视着他,懒的回答。

  叶一晃再转头问发呆的慕二,“兄弟,一个一个的……”

  “早膳。”慕二破天荒的答了,言简意赅,继续发呆。

  此时已经快要天亮,只有下到军营的膳食里,才是最简单的方法,保证每个人都会中毒。

  说话的功夫,一阵风飙过,战北烈已经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冷夏一愣,诧异道:“这么快?”

  “厨房离得比较近。”战北烈喘着气点点头,满头大汗答的云淡风轻,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他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拼了吃奶的力气,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飞到了军营,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找到了厨房,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下完了毒,再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飞了回来!

  更加不会承认,他其实就是不放心把媳妇和这两个图谋不轨的小子单独搁在一块。

  至于他是不是小气什么的,那就更是不能承认了!

  卑鄙的事干完了,四人原路返回。

  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天空中阴云密布,大片的堆积在上空层层翻卷着,压的天地间一片阴霾。

  林青一见冷夏回来,急忙将整理好的账簿拿了出来,脸上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说道:“姑娘,薛老狗每年苛捐杂税,这五年加起来,共压榨了百姓千万两银子!”

  战北烈虽然早有预计,乍一听到这个数字亦是怒不可谒,一拳砸在桌案上,面色含霜。

  千万两银子……

  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几两银子就足够他们一月的开销。

  这千万两,该把薛城的百姓逼到何种地步?

  而薛仁义每年上报纳贡给朝廷的税银,还不足其中的百分之一!

  闪电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他道:“爷,半个时辰前,果然有一名信使自城主府中出来,向着西城门的方向快马加鞭,属下将人拦截,搜出了这封信函。”

  战北烈接过信函,正是薛仁义给慕容哲的回函。

  上面明确的写着同意慕容哲的提议,两方结盟,待燕楚交战之时派兵援助慕容哲,一旦慕容哲打下北燕,再助他起兵独立!

  最下首清晰的印着薛仁义的城主大印。

  战北烈攥着信函,一双锐利的鹰眸中杀气氤氲,轻启薄唇,吐出四个字:“证据确凿!”

  ==

  薛城,北城门。

  狂风大作,阴霾的天空下起绵绵细雨,空气变的越发冷冽。

  深秋的薛城若是碰上落雨天,这寒凉便开始刺骨了。

  城门外流民的声音已经变的虚弱,不知这样的天,又要冻死多少人……

  牛正抬头看看天,眼中现出丝不忍,叹了口气。

  他守城至今已是第三年,每年冬天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流民过来。

  薛城主手段一向强硬,从不让流民进城,凡是劝告不从者,一律杀无赦!

  拖家带小的流民每每看到薛城,看到了希望,最后总会失望而归,进不了城只能绕道别的地方,有些在路上就已经冻死饿死。

  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一下涌来这么多人!

  眼看着就要入冬,这城外天寒地冻……

  牛正摇摇头,手脚朝袖子里缩了缩。

  忽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城门外有人凄厉的哭喊。

  “守门的官人,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啊!”

  “我的孩子已经饿了三天了,再不吃就要死了!”

  “他才三岁啊!求求你们了!”

  牛正心里一揪,他也有孩子,媳妇刚刚为他生了个大胖小子,那小子白白胖胖可爱的不得了,如今当了爹爹,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就格外的敏感。

  那人仿似在以头撞门,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哭喊声再次传了来:“守门的官人,求求你们开开门吧!我的孩子撑不住了啊!”

  牛正摸摸怀里揣着的半块饼,犹豫不决。

  “别管他们,这么多人,你的半块饼根本不够分!”对面的杜成,长的人高马大很有气势,他警告的看着牛正。

  话说的虽然绝情,但却是事实,这么多的人,半块饼能救得了谁?

  牛正捏了捏手里的饼,提议道:“成哥!我就把城门开一条缝,你在旁边守着,饼扔出去你立刻关门,那些人饿了那么多天,不会再有力气乱来的。”

  杜成的眼眸闪了闪,思忖半响后坚决的摇了摇头:“若是出了岔子怎么办?薛城主的为人你不知道吗?”

  牛正垂着头,讷讷道:“那个孩子才三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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