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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孙小喆慢慢靠近,刘霏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带走。”
“等一下。”
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霏顿住,只听孙小喆说:“放了她,我就跟你们走。”
曲浣逸的笑声传来:“你觉得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能和我们谈条件?我看床上那女人也差不多快死了。你不如省下口舌,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命还比较实际。”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孙小喆对着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人又说了一遍。
“走吧。”
刘霏轻吐出两个字,望着阴黟的夜空当先一人往黑暗中走去。
最后看了眼依旧昏迷的李芳儿,孙小喆眼中似乎有异样深意划过,有别于以往从未有过的坚定。
看着走远的人影,曲浣逸与莫之对视一眼,摇头道:“这丫头可真不够聪明,难道我们就不能等她走后再杀了那女的吗?”
莫之侧身瞅了他一眼,冷嘲:“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十年的时间,再冷硬如石头也会有裂痕。霏儿既然保了这个女人的命,那就决不会让我们杀她。只要那丫头肯交出东西,就算放过十个这样女人的性命,义父也不会不允诺。”
整个六扇门漆黑一片,就着月色向外行走,孙小喆的心便越胆颤。
向来守卫森严的六扇门在此时仿若无人之境般,而原本该夜值的捕快也早已一个个倒在了地上,而刘霏便是从那一张张熟悉面孔的尸身上跨了过去,冰冷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仿佛这些在一个时辰前还鲜活的生命,她从未认识过。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让孙小喆喘不过气。
49
49、第 48 章 。。。
空气里蔓延着浓烈呛鼻的血腥味,黑暗笼罩着整个六扇门,安静得诡异。
几乎每走几步,脚下横躺的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月亮被阴云遮住,孙小喆贪恋地看着离她几步之遥,那个熟悉的背影,眼里的雾气氤氲。像这样静静地跟在她身后,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只是原来暗自甜蜜的心境早已变得苦涩。
她明明那么痛苦,对她,却没有恨。
不恨她的利用,也不恨她的欺骗,可能她真的很傻,傻到就算刘霏笑着说要取她的性命,她也会给。
可这又如何?
那个人终究不会再看她,哪怕只一眼。
黑暗里莫名有微风拂面,几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两人面前,一见刘霏立刻单膝跪下,刘霏顿住脚步,一丝不安掠上心头。这几人是义父为了防止有人暗杀而特意培养,安插在他身边的暗影,如果不是有突发事情,义父决不会让他们离开身边,何况是他现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时候。
“……”
“大人命姑娘即刻带人赶回去。”
“出什么事?”
“……那蟾蜍,突然不见了……”
刘霏一惊,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局促不安的偷看一眼脸色下沉的她,继续说道:“那蟾蜍原本被装在铁盒子里,可等我们准备取它的血时……盒子还关着,可那蟾蜍却不见了……”
“府里到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那畜生!……姑娘……请姑娘饶命!……”感觉刘霏目光阴寒,黑衣人惧怕的不停磕头,口中求饶。
“东西,可是你在看管?”
黑衣人打了个寒颤,“……是”
孙小喆只见那人刚说完这个字,便立刻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脖子处不停涌出,他倒在血泊中不停抽搐,而刘霏正抽回长剑,依旧冷若冰霜。同僚死在自己面前,余下的几名黑衣人却视若无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义父身边,不会留一个没有用的人。”
孙小喆心里打了突,她僵硬地看着这个白衫女子,心脏又开始了莫名酸胀,以前的刘霏怎会这么轻易的杀人?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幻想,回不来了,她喜欢的,她倾心的,那个不苟言笑却依然让人觉得温暖的刘霏,早已不存在了。
感觉到一束如冰冷利剑般的视线直射在她身上,孙小喆唇角微翘,竟是笑了。
刘霏目光暗了暗,表情变得更冷。
“你做了什么?”
听她发问,孙小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们一直在暗中监视,我能做什么?小玉儿是灵物,它只会听主人的,它知道它要救的是谁,我不在,而它要救的人也不在那儿,你们以为,它还会乖乖地待在那里吗?哈!”
她知道小东西不会乖顺地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才敢在明知会被骗的情况也也依然将东西借出。如果刘霏没事,玉儿蟾怎会让自己任人宰割?
她孙小喆,从来就不是个笨蛋。
如果不是唐清风太心急,在得到玉儿蟾后就让刘霏来杀她,或许,他早就百病痊愈。
“你!……”刘霏怒视,却听旁人急道“姑娘莫再耽搁了,大人要姑娘立刻回去!他已快等不及了!”
听闻义父生命垂危,刘霏一脸焦急,义父待她恩重如山,眼前只有那个蟾蜍能救他,她必须将东西找到。
右手轻挥,孙小喆立刻被点中睡穴,两眼一闭就要倒在地上,刘霏伸手一接,她便软身在她怀里。
刘霏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孙小喆,即使是在沉睡中,她的眉头也依然紧皱。即使孙小喆不说,刘霏也不难想象她会有多恨自己,这个总跟随在自己身侧的人,此生再也不会对她展露笑颜。
她笑了,不知为何,带上了浓浓的讽刺。
这是早就注定的事了,不是吗?在她把手伸向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注定终有一天,两人的势不两立。
即使了然于胸,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再睁开眼,她又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沉寂如死的夜色万籁俱静。
耳边隐约有咳嗽声,孙小喆从昏睡中突然转醒,忽地从地上坐起,眼前不熟悉的房间让她警惕地四下打量,毫不意外的,身边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视线渐渐转移,在看到站在人群边那身白色身影后还是微颤了一下。然后,不动神色的移开视线,最后将目光放在坐在上端的一个老人身上。
他斜靠着座椅,枯黄的脸色尽显病态,十年不见他的容貌却没怎么变,这个借人之手杀害她全家,迫害她逃亡,一夜之间让她失去所有,现在更是让她尝尽酸痛的罪魁祸首,已被病魔折磨得瘦骨嶙峋。
那咳嗽声就是他不断发出来的,抑制不住般一声响过一声,强烈的震咳让他整个人都颤抖着,并且不住的喘着粗气,嘶哑、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是那么突兀。
好像他随时都会因为一时喘不过气而一命呜呼。
“我们咳咳……终于见面了,咳咳咳咳……公主殿下,请恕老臣抱病在身不能行礼了。”
唐清风刚一开口伴着他的就是止不住的咳嗽,刘霏忙上前安抚他的后背,虽然用过其他药,可已经连暂时缓解的作用也起不了了,如果再不用玉儿蟾的血来医治,只怕……思及此,刘霏便暗自蹙眉,目光远瞟向站在堂下的孙小喆,她面无血色,眼里的冷笑却甚是显眼。
“唐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您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早在史册上除名的公主又怎入得了您的眼。”
唐清风手抚着胸口,笑得和蔼:“咳咳……,公主真是爱说笑,老臣可是一直谨遵先皇的遗训,十年来一直寻找公主的下落,现在皇上行踪不明,而皇上往日国事繁忙没有为我朝留下一条血脉,咳咳咳……现在公主是皇室唯一血脉,正是理所应当继承大业之时啊。”
“呵呵,难道大人不认为我才是阻碍你登上梦寐以求宝座上的障碍吗?”
唐清风脸色渐沉,孙小喆冷哼:“你我也不用打马虎眼,你抓了皇帝不就是想要逼他退位吗?而六扇门是你最大的障碍,六扇门被全数灭口,连曹大人也被谋害,你得意了,因为你的障碍都扫清了,多亏了你这两个得意门生。”
刘霏身体微微一僵,她垂下眼,不再看她。
话被挑明,唐清风也不再装和善,阴险嘴脸尽显。
“我是贪恋皇权,这半壁的江山若没有我,你那畏首畏尾的皇爷爷能坐上这位置吗?他以为他立了太子,就可以将我打回原形!咳咳咳咳……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哼,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用的皇叔!我只是挑唆几句,他就真的下了毒,哈哈哈哈,这么好的机会,我若不出手更待何时!只是没想到你那软弱的父亲还留了一手,竟然宁死也不说龙脉的位置。咳咳咳,我找了你十年,也谋划了十年,只怪我这副皮囊不争气。”
重重叹了一口气,唐清风复又笑道:“不过现在不要紧了,老臣知道蟾蜍在公主那儿,就请公主来为老臣治治。只要公主能将蟾蜍相送,再告知龙脉和宝藏的秘密,老臣必当感激不尽,也会让人护送公主安全离开。”
见孙小喆不为所动,唐清风继续喘着粗气笑说:“若公主当真看得起我这义女,就是送与公主又何妨。”
“义父!您……”
刘霏惊讶,却被唐清风一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话。
“财宝我们对分,老臣知道公主不喜宫中琐事,定会将朝中之事打点稳妥,到时您只管与霏儿游山伴水,岂不妙哉!”
“哈哈哈……”孙小喆突然发出狂笑,前俯后仰。
“太好笑了!十年前你都骗不了我,难道还指望我相信你现在的鬼话!你会放了我!老家伙,没有玉儿蟾,你活得不比我久,还想着做皇帝?还想知道龙脉的秘密?哈哈哈……”
就像她突然爆发的笑声一样,狂笑戛然而止。孙小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就跟我一起死吧。”
……
房内喧哗声骤止,所有守卫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女孩子,那双眼睛里绝对不是愤恨或义无反顾的大义,只是当感情都已然全部消耗殆尽,所剩下的空洞而已。
既然什么都已不重要了,那么这条命,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唐清风虽然病弱膏肓,就连现在坐在座椅上也不过强撑,可他目光依旧锐利有神,轻唤一句:“霏儿……”
一白影身法飘忽如烟,眨眼已掠到孙小喆面前,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就被一只素白的手扼住咽喉,突然间的无法呼吸让她难受得下意识去拉卡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可她的手才刚刚抬起,又立刻重重的垂下,紧闭着双眼,任由呼吸变得越加费力,伴着耳边的嗡鸣,心底的抽痛也更加明显。
突然扼住她脖子上的力量变轻了,呼吸顺畅的同时,耳边也传来只有她两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难道你真不要命了!”
孙小喆一边喘气,一边笑:“难道,你真、以为、他会放过我?哈,我死,也要拉着,他!”
“我可以求他,只要你说,我才能保你的命!你这个傻瓜!”
“你别傻了,他把你当物品随意赠送,难道你真以为他对你有你对他那么在乎?你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在自欺……”
刘霏愣了,这十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盘旋,只是她从不敢去细想,对她来说,义父就如同她生身父亲一样的所在,那是她作为一个孤女,唯一的温暖。
被刘霏背影所挡住的两人,在别人看来,此时的她正打算要了孙小喆的命,可也只有孙小喆知道,那吹拂在她耳边的气息有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她急了?为什么?
是为她义父因为无药可治而回天乏术,还是因为……她难逃死劫?……
她可以这么想吗?
她可以期望吗?
“如果我能活着,你……会跟我走吗?”
默默睁开双眼,孙小喆直视她,说她死皮赖脸也好,说她纠缠不休也罢,她只是……只是……泪水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扑簌簌地沿着孙小喆的脸颊一路下落,滴在刘霏的手背上,冰凉的泪水却让刘霏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失去了禁锢,孙小喆一下子跌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刘霏沉默不语的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孙小喆眼里无处藏匿的伤痛让刘霏鼻尖发酸,她爱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卑微,却无法得到一丝回应。一种没来由的疼惜在刘霏心口越积越深。
“哼,”唐清风中气不足的声音狠毒的从上方传来,“你倒是有自知,本来想留你个全尸,看来,也不用我留情面了。来人,削去她四肢,把她泡在药酒里,我看她说不说!”
砍下四肢,只剩头颅和身躯,如果是一般人就会痛不欲生失血过多而死,但若将其泡在装满药酒的水缸里,药会治疗伤口不会让人马上死掉,但也会使伤口化脓、溃烂,最后慢慢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