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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四十多岁的妇女闻声而来,见是乐正羽然,急忙跪在地上见安道:“三公主。”
乐正羽然冷道:“羽柔身体柔弱,你怎可放她在此处,受这寒冻!”
嬷嬷一听,急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乐正羽柔心疼从小带自己长大的嬷嬷,对乐正羽然道:“然姐姐,是羽柔自己要求嬷嬷带我来的,你不要怪嬷嬷,好吗?”双手也轻轻拉了拉乐正羽然的衣袖。
乐正羽然才敛去了怒气,对嬷嬷说道:“还不快抱四公主回房?”
“诺。”嬷嬷连忙起身,走到乐正羽柔身旁,道:“公主,老奴抱您进屋。”
“恩,有劳嬷嬷了。”乐正羽柔给嬷嬷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被嬷嬷横抱而起,抱着进屋了。
而乐正羽然便跟着也进了乐正羽柔的房间。夜央宫内分四阁,分别为琉璃阁,桦烟阁,桃夭阁,以及清柳阁。琉璃阁是乐正羽柔的母妃生前居住的房间,所以乐正羽柔并没有住在此间。而她喜好桃园,所以便住在了桃夭阁。
阁内布局清简素雅,书柜,书桌各式笔墨工具应有尽有,却都是乐正羽然给她带来的。而书桌上却仍放着两个岁月长久的小泥人,两个女娃娃。乐正羽然知道,这是乐正羽柔的回忆,珍贵的回忆。
此时嬷嬷将乐正羽柔放在床上,对乐正羽柔道:“公主,老奴去给您端姜汤,驱下寒气。”
“恩。谢谢嬷嬷。”乐正羽柔端坐在床上,微笑道。
嬷嬷应是,便退出房门了。
乐正羽然走到书桌旁,拿起其中一个小泥人道:“你可还记得高辛枫华?”
熟悉不过的名字事隔十年终于又在乐正羽柔耳边响起,乐正羽柔脑中闪过一个可爱的女孩,笑道:“怎么不记得?十年前,她被皇上软紧在宫内,作为牵制高辛王的质子。却误打误撞地闯进这里,便常常和羽柔玩呢。只是当时她母妃生下她弟弟便难产而死,所以才有了借口让皇上放她回去。”
乐正羽然看着乐正羽柔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也只有在说起高辛枫华,她眼睛的亮光,嘴角的微笑才是最美最真实的。乐正羽然放下手中的小泥人道:“你这般记挂着她,不知道她此次进宫,可还会记得你?”
“什么?她要来明安?”乐正羽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又是一句不可置信。
这一切都印在乐正羽然眼里,她径直坐在了一圆木椅上,正对着乐正羽柔道:“恩。只是她这次进宫,恐怕就没有比上次更好的借口逃脱了。她的父王健在,王弟又已然成长,是再没有更合适的借口离开这里了。”
乐正羽柔一听,心里不禁为高辛枫华担忧起来,宫廷侯爵之间的杀戮何止残忍,她再入虎口,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乐正羽然见乐正羽柔沉默,故又道:“不过,这高辛枫华十年未见,竟也长得风华绝代,若是被太子看中,或许也是一段美事。”
“什么?”乐正羽柔抬头,惊异道。她不是没见过太子。小时候见过一次面,乐正天宇太过软弱,若是高辛枫华嫁与太子,只怕辱没了她。
此时嬷嬷从厨房端来两碗姜汤,一碗放置乐正羽然面前,道:“三公主,喝点姜汤御寒吧。”
乐正羽然这才收回在乐正羽柔身上的目光,一声不吭地端起姜汤,喝了起来。
而嬷嬷也端起另一碗姜汤到乐正羽柔面前道:“公主,姜汤来了。”
乐正羽柔还沉默在方才乐正羽然的话里,连嬷嬷递给她的姜汤都置若罔闻。“公主?”嬷嬷轻声道。
“啊?”乐正羽柔这才回过神来,见嬷嬷端着一碗姜汤在自己面前,这才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嬷嬷。”
乐正羽然这时已经一声不吭地把姜汤喝完了,才站起身来,道:“夜了,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刚要离开,却听得乐正羽柔搁下还未喝完的姜汤道:“然姐姐。。。”
“恩?”乐正羽然回头,问道。
“她,她什么时候来明安?”乐正羽柔看着乐正羽然问道。
“你。。。”乐正羽然有些气结,却又道:“这个月十五,父皇大寿。”顿了顿冷道:“别忘了你是墨国公主的身份。”便挥挥衣袖离开了。
“这个月十五。。”乐正羽柔喃喃念着。连嬷嬷扶她躺下,盖好被子,熄了灯出门都不知道。
乐正羽柔躺在床上,看着月光穿过窗户,照在书桌上两只小泥人身上,似乎被附上了生命。思绪飘远。
“我叫高辛枫华。你叫什么?”
“我叫乐正羽柔。”
“羽柔?好美的名字。我可以叫你羽柔吗?”
“可以。那我可以叫你枫华吗?”
“当然可以了,羽柔!”
“枫华!”
“羽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恩?好可爱的泥人。”
“嘿嘿,我让太子给我从宫外带的。送给你。”
“枫华,你在做什么?”
“母妃说了,父王当年娶母妃的时候把沙肆城送给了母妃。这样,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我捏一座泥城给你,以后娶你过门。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玩了。”
儿时回忆点点滴滴在乐正羽柔脑中回忆。
“羽柔,我要走了。你不可以忘记我。”
“恩!我不会忘记你的。枫华,你还会回来见我吗?”
“会的!等高辛强大起来了,我会回来的。带你看看我们那的大草原!”
“恩。枫华,不要忘记羽柔啊。”
“不会的。我走了。羽柔,你一定要坚强。”
儿时的誓言还犹在耳,乐正羽柔微微一笑,道:“高辛枫华,你可还记得夜央宫的乐正羽柔吗?”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了一下,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滴夏雨荷吗?今天七夕~~还是跟闺蜜去逛街实在点啊~~~话说,点收藏滴童鞋们,不要霸王嘛~~呜呜
☆、第四魂
帝都明安城内,酒楼茶肆交错纵横,街边小巷商贩吆喝叫卖,繁华一片。此时明安城内一条大街之上,只见两个绝代佳人和两名俊逸少年走在前方,引来了周围行人小贩的驻足。
其中一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裙,将完美的身段表现得淋漓尽致,乌黑的秀发披在腰后,只留两束长发搁在胸前,不施粉黛,在阳光下,盈盈笑着,妩媚多情。
而另一个女子却是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右侧衣料上绣着秀雅的兰花,腰间束上一条玄紫色的宽腰带,显出了窈窕的身材,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式,别上一根翠玉簪,丝毫不减风华。这两位佳人便是端木晴与高辛枫华了。
高辛枫华身后跟着的男子穿着一身褐色锦袍,眉目俊朗,却是完颜毅。
而跟在旁边的少年,也是一身素白色的缎子衣袍,袍上绣着银色镂空的木槿花,头发束起,俊逸的面容,衬着他的温文尔雅的气质。
高辛枫华走在前头,指着明安城繁华的大街,对素白色衣袍的男子笑道:“嘉,十年了,这里一点也没有变过。”
那少年便是端木王之子端木嘉,他看了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叹道:“是啊。一点也没有变。”
高辛枫华盈盈笑道:“不知道那地方还在不在?”
端木晴奇道:“什么地方?”
高辛枫华和端木嘉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留下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端木晴,便往一条小巷走去了。
隔去大街的喧扰,小巷里却是一片安静,只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酒香。
端木晴和完颜毅跟在后面,嘟囔道:“神神秘秘的,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的回忆倒是不少。”
一旁的完颜毅却是丈二和尚般搞不清楚状况,只闻着酒香道:“这酒真好闻,可比草原上的奶茶酒还好闻!”
“你!就知道吃!哼!”端木晴瞪了完颜毅一眼,便跟上高辛枫华的脚步,往前方一间挂着一面写着“酒”字的倒三角锦旗的酒肆去了。
“我又说错话了么?可是这酒真的很好闻啊。”完颜毅无辜地也跟了上去。
这间酒肆许是有多年历史了,名声极好,古朴的酒肆内大大小小的木桌上坐满了人,美酒小菜,好不热闹。
高辛枫华一行人入了酒肆,便吸引了酒肆里的人的眼光,二男二女,在别人眼中只是两对俊俏的小情人。
小二见得高辛枫华四人衣着华贵,知他们必是京中贵人,忙上前道:“客官,您请里边坐。”
端木嘉道:“准备一间雅阁。”
“诺。客官这边请。”小二点头道。
却听高辛枫华道:“雅阁就不必了,不需要那排场,人多也就热闹。我们在这随便找个位子坐了便是。”
“这。。。”小二为难地看了看端木嘉。
端木嘉心领神会,便道:“也好,你便照做吧。再上壶店家特制的百花酿,和几碟小菜便好。”
“好嘞,客官这里坐,马上就给您上齐。”小二引着四人坐到酒厅靠里边的位置,拿起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桌子,应是,便退了下去。
高辛枫华这才对入坐的端木晴解释道:“小时候在宫里,和嘉还有太子,三人经常扮成小太监来这里喝这的百花酿呢。”
端木晴奇道:〃你们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怎么能出宫?〃
高辛枫华笑道:“也是因为太子,才能出宫。我和嘉经常欺负二皇子,却和太子感情是好的。所以经常拖着太子帮助我们偷溜呢。是不是啊,嘉?”
端木嘉看着高辛枫华回忆起往事来,心里欢喜,笑道:“是啊,只是这太子却是给你欺负得很惨哪。”
端木晴听得有趣,连忙追问道:“你们常说这太子,到底这大墨太子长的什么样?”
这时小二端着一瓶白色的瓷酒瓶和几碟小菜上来,道:“客官嘞,酒菜上齐了,您请慢用。”便拿着托盘退下了。
“来,晴儿,尝尝这百花酿吧。”高辛枫华拿起酒瓶,便给四人一人倒了一杯。
完颜毅忙道:“主子,这。。。”
高辛枫华笑道:“你又不是不知我性子,只管坐着喝酒便是,这酒在皇家却是想喝也喝不到的。”
端木晴道:“就是,你就坐下吧,试试这酒是不是比你们大草原的奶茶酒还好喝。”却又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惊道:“这酒。。。好甜好香啊。”
“哈哈。”高辛枫华端起酒杯浅酌道:“这酒乃是集春天百花之瓣,还有春天之甘露汲取而成,甚是珍贵。当然好喝了。”
完颜毅一听,只拿起这酒便一饮而尽,直直道:“好喝好喝!”伸手想要去再倒一杯,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只疑惑地看着高辛枫华道:“主子,这?”
高辛枫华笑道:“这酒如此珍贵,自是少有,酒家为了让慕名而来的客人都能饮到,便是一人只得饮一杯。”
“啊?这。。。完颜喝得快,却是还没完全品得出啊。”完颜毅一听,心下后悔不已。
“呵呵,不碍。这酒家除了百花酿,却也有其他几种好酒,对了,枫华,再叫一壶桂花酿如何?”端木嘉笑道。
“也好也好。”高辛枫华笑着摇摇头,只慢慢浅酌起来。
于是端木嘉便叫来小二再上了一壶桂花酿,完颜毅有了之前一次前车之鉴,却也只得斯斯文文地慢慢浅酌起来了。而端木晴也跟着慢慢品尝起这人间佳酿,百花酿了。
却在这时,酒厅中间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只见他手拿酒壶,一边往口里倒,一边念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却是曹操的《龟虽寿》。
高辛枫华听着那男子吟唱那首《龟虽寿》,歌声低沉深远,却别有一番壮志雄心的风味。高辛枫华细细打量起那男子,只见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平凡的青衣,长相一般,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却听酒厅内的人,拍掌叫道:“好啊!唱得好啊!”
那男子端起酒壶,站起身来,脚步有些不稳,举起酒壶,道:“我本贫困书生,一腔壮志雄心,却不得施展,这,大墨,怎的如此看不起我?”
酒厅内有人出声问道:“这如何看不起你了?”
“我虽贫穷潦倒,可我自幼饱读史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怎的那些贪官,只看银两衣着,却不过问我的才华,怎的就不是看不起了!”那书生有些愤懑,端起酒壶又是一口。
酒厅内,许是多了去的抱负不得施展的人,此时经这男子开口,便是应和声不断。
端木晴看着那男子,对高辛枫华道:“这人胆子倒是不小,也敢在这帝都之处,唾骂贪官。”
高辛枫华笑道,“却不知道他的才华,到底有哪些?”只见高辛枫华起身,走到那男子面前,只听她微笑道:“你只说你四书五经倒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