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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时,袁溪非常紧张,她也搞不懂这么一个小学生玩的游戏到底有啥让她好紧张的,她正胡思乱想时,后方的男生开始拍击她的右边肩膀。
袁溪虎躯一震,暗道一声,来了!
她担心自己如果一边数,一边拍前面那个人的话,有可能会搞混,便只是在心中默念男生拍击的次数,再将手伸到前方女生的右肩拍了六下,还好男生也是相隔了一会儿才开始在她左肩拍击第二个数字。袁溪叫苦不迭,这下也太慢了吧,等一下人家都上去了自己这组的还没传完可怎么办啊。
战战兢兢地搞定两个数字后袁溪就发现前后都没动静了。
这是传输完信号了?前面那个高男怎么不上去写啊?
袁溪强忍住自己左顾右盼的欲望,开始活动眼球与脚趾。
然后她居然听到了有人拍桌子的声音。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袁溪发现,隔着过道的第三组必胜组,他们居然在用拍桌子与拍巴掌来表示数字。
袁溪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左右移动了几步,警告第二组的葫芦娃们,“再用语言交流我就扣分,一个人10分,两个人20,三个人40,依此类推,我们一共三轮游戏,这一轮优胜组加60分,第二名30分,第三名15,第四名10分,觉得扣得起的可以任性一下。”
袁溪虽然没说话,但也心虚地缩了一下头。原先还有细微人类发声音调的教室这下彻底只剩下拍桌子和拍巴掌的声音了。
后面那名男生突然又开始拍她的肩膀,袁溪想,开始第二轮了?
等传完两个数字她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刚才那个数吗?
旁边第三组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
老师推了推眼镜,“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没有任何一组的同学上来写下自己的答案。”
下面的人:orz
早说啊老师!
除了还没传完的必胜组,其他三组一直在干等着,这下第一排的三个人跑上去写上自己传递的数字。袁溪组的高男虽然看上去很强壮,其实是个温和的人,所以没抢到第一个,作为第二名在“第四组”的方框下写上了67。
第三组必胜组在一片乱响中终于搞定了数据,第一排的同学打着呵欠慢吞吞地跑上去写下了一个四位数。
老师按着写数字的先后顺序在框内标了序号。
袁溪瞟了一眼黑板,第一组第二组一个是384一个是210,第三组写了个5006,就他们组是两位数。袁溪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老师应该会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给大家出位数相同的题,所以……看看结果1/2都是三位数,他们多半得跪。
其实四位数也有可能,他们自个儿不是后来又传了两位相同的吗?没准儿是6767?
哎,反正不管四位三位,他们都输了……
老师看着黑板上的四个数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好,让我们来验证一下你们是否正确。海边拾贝组的最后一位同学,请站起来念一下你手里纸条上的数据。”
袁溪托着下巴望过去,那边徐芳洲立起身举着一张小纸片,“78。”
!!!
这个是怎么传的啊!?差太多了吧!
老师用粉笔划掉了384,在得分栏画下一个鸭蛋,“很遗憾,不正确。”
“第二组,葫芦娃们继续。”
“……50。”
老师又划掉了210,依然打了个零。
“必胜组。”
“49。”
还是错的。
袁溪他们组的每个人心都是揪起来的。
“最后一组了……第四组你们呢?”
“67。”
Wtf!?居然对了!
老师在他们的得分栏写上了30,“恭喜你们是本轮唯一答对的组。好,那接下来,我可能会出得更难,所以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纠正思路,继续商议对策,老规矩,开始吧。”
袁溪这组的一窝蜂聚集到了最后一排。
“哇我们这方法居然不错欸,值得鼓励~”
组员们兴奋地鼓了两下掌。
“嗯,我先说一下,我当时拍肩膀的时候想,咱们还是把数字分开表示吧,不停顿太容易弄混了,没事儿吧?”最后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哎,多亏了你停顿,要不然我们肯定会记串的,这样很好。”
“我觉得我们上一轮儿差不多把能表示的特殊符号都表示出来了,如果出微积分阶乘卷积那就是我们的命了。”
袁溪后面那个男生不可思议地笑了,“妈呀,这些东西都能用非语言和书写形式表示出来的还是人吗?”
大家都跟着这句话开始笑。
“不过咱们还是约定一个信号结束的标志吧,要不又得干坐着。掐一下手臂怎么样?”
“这个可以,这样吧,如果第一位同学在全部数据传递完毕之后还有疑问就高举右手,最后的同学就再传一次。可以吗?”
“欸,这个不错不错。”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这次老师加了个根号,百分号和除号。
其他三组死得都不成人样了,写上去的都是一堆数量级超大的千奇百怪的纯数字,也就袁溪他们组机智,还能把根号和除号啊百分号的表示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因为细微的差错而落败。
第二轮没有一组得分,反而葫芦娃们由于过于聒噪而被扣了20分。
第三轮就要开始了,中途用于讨论的五分钟,袁溪他们开始商量“非正常渠道取胜”。
“我们就这样,最后那个同学,你一拿到纸条就跑到前面去把数字写在黑板上,终结此局,我们扣10分,得60分。”
其他组员还没开口,老师在讲台上开了嗓,“我补充一条规定:任何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座位。”
第四组全员:……
“好吧,我们再想想,嗯,发短信可以吗?最后一个同学直接拍下来发给第一个同学。”
两个人还没交换联系方式,老师又对着全班说,“算了算了,这一次,有一个人违反任何规定都扣60分,两个人120,三个人240。”
全场“哗”地一声。
第四组成员们心想,幸好还没交换,就知道。
袁溪咳嗽一声,“呃,咱们就乖乖地传数字吧,我觉得我们发挥稳定的话应该不会到最后一名。”
要不还能怎么办呢?
第三轮开始,过个十几秒,身后的男生在袁溪背后画了一个圈。袁溪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0后,满心羞愧地脑内吐槽,我们这群猪,讨论了半天居然忘了0的表示方式,幸好最后那个妹子机智啊……她在前面女生的背后也画上一个圆圆的圈,随后看到那个妹子也抖了一下才开始往前传。
袁溪还没回过神来手臂就被掐了一下。
???
我X!这就传完了!?赶紧无比激动地也掐了下前面那位妹子的膀子。看到妹子的反应和她的如出一辙后,袁溪满意地靠回椅背上。
老谋深算,兵不厌诈,等等等等的词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位心理老师了,袁溪扯着嘴笑了一下,不过他们这组赢定了。
前面的高男过了几秒后直接上台写下了一个大大的零。
海边拾贝紧随其后,写了个5,又是葫芦娃上台,7,最后,必胜组的第一位同学站在讲台上犹豫了很久,写了一个,∞。
下面的人都惊了,然后开始佩服这位出题老师的智商。
X,无穷都出来了……话说无穷确实是一个数啊……无法反驳……啊抽到无穷的那组好惨,怀疑人生了吧已经……绝对心理阴影……
老师看到答案,诡异地笑了。
“这样吧,我们这一次按答题先后来问。第四组最后一位同学?”
“0。”
“正确。恭喜~”
下面的人鼓了鼓掌。
“海边拾贝?”
“……3。”
“很遗憾。”
老师把5划掉。
“葫芦娃们!”
“7。”
“正确。不错哦。”
好了,重头戏来了。老师叉腰又是好笑又是不解地看着必胜组的最后那名女生。
“同学,你来念念你纸条上的数字。”
袁溪看见那个女孩站起来。她非常瘦,额前留着斜刘海,后面的头发扎成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唇薄而色浅,身姿挺拔又孤高冷傲。
全场人都盯着她。
“老师,不好意思我好像拿反了,应该是8吗?”
除了她本人之外,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已经笑疯了。
袁溪笑得肚子疼,妈呀,这是怎样一朵奇葩?把8看成无穷就算了,居然还真的传上去了。
老师笑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确实……确实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不做方纸片了,一定做长的……既然你看成无穷了,你们组又把它写上来了,那你们就是对的……不过你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哈哈哈哈哈。”
朴实无华的第四组笑到了最后,接下来该每组同学来分享一下自己成功或失败的经验了,重头戏当然是那位无穷同学。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准备用二进制来传递信息。”
教室里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分别用击打桌面和拍手掌的方式来表示0和1,但随后我们发现单纯用二进制会有缺位的危险,所以我们用了8421BCD码……”
下面的人已经快跪了,当他们听到第二轮这姑娘甚至想出了微积分和阶乘的表示方式时,已经有人开始骂娘了。
最后袁溪挽着徐芳洲回寝室去的时候还在说这件事,“……太搞笑了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我从未见过如此正经的搞笑之人,我一辈子忘不了她了,无穷女学霸。”
“……我如果告诉你,我看到3的时候以为它是ω你会不会打我?”
啪,打了。
☆、第 13 章
袁溪天天晚上都屁颠屁颠儿地跑到体育场门口准备翘首以盼孔女神的驾临,奈何不管她去得多早,孔若愚总能比她先到。
作为一个快二十年来都扮演着“等人”这一角色的表面憨厚与逗比并济、实则内心孤独成一座花园的单身女青年,袁溪实在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屡次都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抱女神大腿。
心中暗爽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了,“学姐,你怎么每天都那么早在这儿等我啊?”
孔若愚“嗯?”了声,呼吸节奏被打乱,“噢这个啊,也不是等你,你们院里不是再过两周就举行运动会么?好像人手不够吧,正到处拖人呢,我去拿资料的时候,在你们…呼,在你们学院青协办公室的比赛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就说干脆我也来帮忙吧,这段时间都在准备和培训…哎,歇会儿再来。”孔若愚朝操场边快跑两步,背靠着围栏网大口喘气。
“袁溪我觉得你真厉害,我现在居然可以跑满一圈才休息了,以前想都不敢想。”孔若愚侧头微笑看她,然后又学着她的动作把脸颊上凝集的汗水在肩上蹭干。
袁溪大窘,这动作实在不雅,没想到居然不仅被女神看到还被她学会了,罪过罪过……
孔若愚把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塞进了橡皮筋里,“不过也多亏了你一边跑步一边跟我聊天,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啊,学姐你太见外了。”袁溪都不想说了,也就半个月的时间,陪聊过程中她的家底被孔若愚挖得一清二楚,而她至今对学姐还几乎一无所知。
真是个只赔不赚的亏本儿买卖。
期中考试的前一个星期周六,运动会如约举行。
袁溪从早上九点就得开始比赛,八点半才慌里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抬手把手机上的闹钟给按了。
长叹一声后,袁溪认命地爬起来,而同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人还捂着被子在睡大觉。
袁溪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戴,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一路翻山越岭狂奔到体育场,一看时间,9:08。场边的工作人员招手把她叫过去登记。
拿了时间表和通知单后,袁溪望了眼田径场。好嘛,看台上撑死了最多五个人,
而比赛场地里,零零散散站着的几乎都是戴着橙色工作牌的工作人员。
袁溪先是跑到跳高那儿,不知道是学长还是学弟的男生问了她的名字和牌号,直接在工作记录表上把第一颁给了她。
袁溪满头黑线地问:“都没人来的吗?”
男生抬起头,“对啊,已经开始10分钟了,估计没人来了,你是第一,不过嘛,还是得跳一下,我必须记个数据。”
袁溪活动了下脚踝,两眼盯着杆子退后一段距离,随后开始助跑。
轻轻松松越完之后,她倒在垫子上半晌都没起来,把立在一边记高度的男生吓了一大跳,赶紧伸了只手过来拽她胳膊。
袁溪甩甩脑袋,晕晕乎乎地被男生扶起来,看眼前的景象都是天旋地转的,男生幻化成了无数张脸,脸上的无数张嘴发出的无数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