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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大了,你相信我,吐完就好了!”
我哪里在意吐完了好抑或不好的问题呢?满心满脑都沉浸在林雪那句话所带给我的致命般的苦楚上。我很难过,真的,特别特别难受,说不清的疼痛酸楚钝刀割肉一般在我的心头上反反复复的磨砺着,苏曼的脸和那林雪的脸交替着在我脑海里旋转,一时是苏曼凝眸浅笑,对我柔淡轻语:思归,不要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懂吗?懂吗?一时,又是那林雪肆意而嘲弄的眼神:Vanessa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不要欺骗……永远不要欺骗……我在冷风里狠狠地吸进一口气,毫不在意热辣辣的鼻头与喉咙同时被激得一痛。苏曼……苏曼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害怕被欺骗啊!被背叛的感觉是怎样啊,你知道吗?就好像我那样喜欢珍惜着的一件瑰宝被别人轻易地在面前打碎,我的心,我的爱,我的信任,我对你一切一切的期待都会在那碎片里彻底的死掉!你要这样吗,要这个结果吗?苏曼,为什么要走进我又戏弄我?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吗!
或许是我抖颤得越发厉害触动了简妍,她将我搂得更紧了,企图用她的体温让我冷掉的眼泪和心重新温暖起来。简妍笨手笨脚地替我抹着眼泪,可是抹掉旧的,新的更快跌出,大颗大颗的,急雨一般在我脸上迅速冲刷出两道淡粉色的肿痕。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也能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容置疑,眼睛又肿又痛,别说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苏曼,就连在一旁陪伴着我温暖着我的简妍,我也看不清楚了。
“思归……”简妍的声音充满了不忍与说不出的悲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说说好么?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女的欺负你了?”
在很长的时间里简妍但要提起苏曼,总是用“那个女人”来替代,我知道她对苏曼心里并不喜欢,在她看来,我和苏曼这段因缘,总是苏曼以着一个强势成熟女人的身份引诱了我——这个涉世未深单纯而感情丰富的女孩子。今天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我毫未加掩饰的反应谁也不难看出我一定是吃了苏曼的苦头,才会如此绝望失态。
我或轻或重地吸着鼻子,对简妍的问话只是摇头,并不回答。简妍却不知怎么来劲了,她逼问我:“她到底怎么你了?”
“别问了。”我的声音喑哑干涩,那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般的声响让我蓦地一惊,这是我在说话么?!
“是不是,她外边有别人了?”
我不说,简妍便开始猜测,而我在瞬间急遽地一颤,为她的一语中的,利箭般刺透了我的心。
我的反应瞒不过简妍,她刷的一声站起身来,用力一跺脚,“真的是这样?!靠,我就知道有钱人都没良心,男的女的都一样!”说着伸手拽我,特使劲的,使劲到第二天我清楚看到腕子上的一圈青。“你起来,哭什么哭,为个女人值得吗?跟我走,你现在就跟我去收拾东西离开那!”
我被动地让她拽得倾斜了半个身子,仰着脸看她,从她急痛的眼神中清楚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堪。“你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简妍掏出我的手机举到我面前,“和她说清楚,你即墨思归不是任由她欺负玩弄的傻瓜蛋!”
任由欺负玩弄的傻瓜蛋吗?我嘴角一抽,扯出一个不必看到也知道僵硬如死木般的笑意。无条件无底线地相信着她,我的苏曼,而她所回馈我的,就是林雪那充满着嘲弄与暧昧的暗示吗?不,什么暗示,这根本算的上是明示了吧?那么自我的苏曼唯独对她这样迁就,那么淡薄的苏曼却对她肯如此上心,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苏曼,却一次次透支我的信任去弥合与她一起的时光……苏曼不是寻常的女人,她喜欢女人,而那林雪,就是个无论形貌与出身都足以与她匹配的女人不是吗?那么,那么我呢?我算什么?跳梁小丑?客串完就可以退场,连名字都不必留下的路人甲?
“你起来!”简妍真的在吼我了,距离我俩身侧不远处几辆车子接二连三呼啸而过,马达声喇叭声将她的怒吼声吞没了大半。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简妍怒其不争地看着我,手上正抓着她自己的手机。
“苏总,您找错人了吧?”简妍的语气不太和善,此时的她大概也早已不去想电话那头女声中的紧张与有求于人时不得不拿出的卑微是来自于她的上司,她大老板的女儿。
“呵,苏总真会说笑话,思归从我那里都搬出去一个月了吧?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简妍睁着眼睛说着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我眯着眼睛看她,看着霓虹闪烁下她那张小巧而尖细的下颚,一动一动,吐出的话语明明假得一戳就破,却让电话那端的苏曼难以分辨。我心里突然一疼。是不是……是不是女人都有这样的天赋?一个骗着另一个,红口白牙,谎话可以说得比真话还要顺畅?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样的场景,苏曼呆在那林雪的身边,接着我的电话,用着简妍这样的语气和表情,一脸平静地说:“是的,我在和小岩晚餐。”呵……呵呵,我突然再也止不住地笑了,无声而用力地笑着,笑得整个人都跟秋末的残枝一样疯颠地颤抖起来,眼泪纷飞,瞳孔一阵失焦。笑得简妍慌乱地来不及去挂苏曼的电话便扑到我身边来紧紧抱住我,哑声轻吼着:“思归!思归你冷静点,别这样!”
夜色里,简妍的手机掉在地上泛着幽蓝幽蓝的冷光,听筒里仍传来苏曼不甘的追问:“思归?思归你在旁边吗?”
我伸手去摸电话,简妍没有拦我,看着我将手机抓到手里,再举到耳边。她嘴巴张了张,却最终又合上了,什么也没说,只在我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睁圆了眼睛,明显一脸的错愕。
我将手机举在耳边静静听了几秒,然后,拿下来,拇指抚上那泛着彩色荧光的挂断键,长长地摁下。
电话挂断了,然后三秒后,手机屏幕陷入黑暗。
简妍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回家。”
我摇摇头,手指在冰凉的水泥桥面上一阵乱摸,然后,支撑着自己慢慢爬起身来。“我自己回去。”
“思归!”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简妍急了,“你还要回去她那里?!”
“我要去拿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落在她那了。”
“什么东西咱都不要了,听话,跟我回去,我给你买新的。”简妍低声诱哄我。
“不,我要去拿我的东西。”我固执地看着她,不容置疑的样子让简妍的眼神越发不安起来,她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的眼神看着我,那怜悯让我蓦地如燃了一团火,“我要去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不拿会死吗!”简妍气坏了,手舞足蹈地要来打我掐我,“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啊!别给一甜枣就忘了棒子!她打电话来找你你就贱巴巴地送回去给她继续欺负?!”
我不理她,自顾自地转身就往前走,桥上不好拦车,我要去桥下喊车。是的,你看,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还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和谁说话,我还知道在我身后追着的人是简妍,我的好朋友,而不是苏曼。我的爱人。
“思归!我真被你气死了!”
简妍这么说就是妥协了,我知道,我了解她就像了解我自己,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能将对我或是对简妍的了解渗透到苏曼的身上?为什么越亲近越在意的她,就注定要离我越遥远?
我在凉风里抹去最后一滴眼泪,任凭眼眶涩疼如砂纸磨过。一颗心在胸腔里扑扑地跳动,又仿佛是在这城市某个陌生而充满桃色的房间里,一个叫苏曼的女子洗完澡穿着宽松柔软诱惑的浴袍,十指纤纤如雨后的新笋,掌心里摊着一个不断搏动的,名叫思归的心房。
所以简妍,你不会懂的,我怎么能不回去呢?我的心遗落在那里,不回去,我会死的啊。
送我回去的路上,简妍始终气鼓鼓的,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我望着窗外,被冷风吹得一阵阵晕乎,却带着些病态的飨足。
“什么东西非要现在拿,分明是你不争气,人家随便打个电话来问问你就心软了,记吃不记打!”
在我下车站定并明确表示不要简妍陪同上去的态度后,简妍骂了我一句,交代司机开走了。简妍骂得好难听,在我老家,记吃不记打是用来骂狗的。我不以为忤,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是这样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骨气的记吃不记打的东西。那几步路便走得如同海国万里,进电梯,出电梯,我真的很清醒,好像那点酒意都被刚才那彻底的一吐和苏曼的电话给彻底消灭了。我想简妍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不然,她不会放心我一个人上去。
我连屋门都没有找错,摸摸干瘪的裤兜,我挨着大门滑坐下去,任凭生冷的门壁将后脑硌得生疼,也完全不去想念屋子里温暖的大床上那软和得不像话的枕头。
睡过去可能只是几秒钟的事,迷糊中听到门壁似乎传来门内一个焦躁不安的声响,有人在来回走动,脚步虽秩序稳定却明显忽轻忽重。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脑赖以依靠的门壁被哗啦一声拽开了,我一个不稳就仰跌了下去,正撞上一双温暖的小腿,隔着质地良好的裤料,仿佛仍能描摹出那双小腿的主人有着一副怎样美好曼妙的身材。
“思归?!”苏曼的惊叫声划破深夜的寂静,她立刻蹲□张开双臂去抱住我的肩膀,黑黝黝的眼瞳盛着不容置疑的情意,“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睡在门口!”
“没带钥匙。”掩不住的悲伤在心底扩散,我看着灯光下苏曼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那双眼,黑沉沉的,极夜一般教我无法看透却控制不住地着迷。
“为什么不喊我!就算手机没电了,你可以敲门,可以想办法打电话给我!”苏曼漂亮的脸有些扭曲,很是不解而微微愤懑地怒视着我,为我的不懂事抑或……为她内心深处隐隐的不安。
为什么……我在心里颤颤地笑,人却已挣开苏曼的怀抱,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因为头晕,脚下踉跄了一下,见苏曼伸手要扶,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靠,躲开了她伸出的手。
苏曼的动作尴尬,眼神透着一些隐隐的明晰,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不想麻烦你。”
我扭头看她,竟微微一笑,大亮的灯光下她脸色瞬间惨白,白得如小时住在老家时天天看到的那堵斑驳的石灰墙。我不去想我说了什么将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苏曼伤心成这样,我只是认真地,执着地一路扶着墙进了自己睡房,然后脏衣服脏裤子脏鞋什么都不脱整个人往床上一躺,抬一手压在眼上,睡得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要说:请教一个问题,小奶狗总是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老年人咳嗽有痰出不来似的,是不是什么毛病?注:小奶狗是刚抱回来的,卖家说一星期内有问题可以找它,可是如果是被注射了血液类的东西,是不是有可能半个月才发作?
☆、第七十五章
我以前睡觉都很沉的,用我妈的话说基本上打雷闪电是完全无感,被人搬起来丢去乱坟岗只怕我也照睡不误。可是那天晚上,我于万般的疲累中却不知哪根神经绷紧着,竟然生生地清楚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有关于苏曼的一切。
她一直没歇着,我听到她反反复复地走动,叹气,隔一会她微凉的掌心就会十分轻柔地覆在我的额上,而与此同时,那被我的体温捂温的冰袋子会被她抽走,换成新的。
我知道我发烧了,突然急涌而上的热度,来势汹汹,一下子就冲垮了我在苏曼面前一直以来维持的健康宝宝形象。我躺得人事不省,烧得口干舌燥两耳轰鸣,时不时还会感到自己像个蜷缩于母体中的婴儿一样间歇性地手脚抽搐——而这些,都是苏曼在为我料理。她以着一个从所未有过的谦卑姿态在照顾着我,耐心,且温柔。先给我除下了脏污的衣物跟鞋子,然后,几乎是用强地灌下了我两片退烧药。
“思归,你误会了,我和林雪,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迷糊中,我听到苏曼低哑着嗓子说,她凉凉的手摸在我颈子上,一下下地抚触着,那点清凉仿佛渗透到皮下血液中再传遍我全身,让我干涩到几乎发痛的嗓子终于挤出了一点点的声音。
“嗯……”
“思归……!”苏曼的声音里含了一丝的急切,双手改而捏住了我的肩膀,迫切地希望我能给她些许回应。“你醒着对不对?”见我不答话,她再开口,便多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我知道你醒着!”
我仍是沉默,这或多或少真的激怒了她,我感到她捏在我肩膀上的手指开始使力,挤压着我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