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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徵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花姑说完了话,又转过身来道:“放心吧,这崖壁又陡又无可攀之处,就凭他们那点微末功夫,一时半会是上不来的。我们也别耽搁了,赶紧走,这里冷死了。”
“去哪儿?”
“去个……暖和的地方。”
崖顶倒还算是平坦宽阔,大概是因为太过寒冷的缘故,上面几乎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甚至连干枯的树干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泥土之上覆盖着深深白雪,怪石上结着厚厚冰挂,有着一种诡异又残酷的美。
而花姑所谓的暖和地方,也只是比这被诡异寒气围绕之处好那么一点。
——是山坳之处的一个大石洞。
“今日实在太冷了,连我都有些熬不住,我们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上山。”
“上山?”流徵有些惊异,她以为这已经是山顶了。
“是啊,山顶……还远着呢。这儿才算半山腰,只不过山顶那段根本就与天混成了一处,不上来是发觉不了的,这才让人误会以为此处是山顶。”花姑顿了顿,又道:“你也别问我其他的事,太长太复杂,我实在懒得说,明日到山顶了让你爹慢慢跟你讲。”
流徵叹了口气:“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哦?你猜到什么了?”花姑竟然来了几分兴致。
流徵便将章承轩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又提到自己一路遭遇的事件,可才刚刚说到她第一次被幽冥府的人所伤中了寒毒,花姑就听得不耐烦了:“算了,还是不要讲了,听着太累人。反正你明白了就行,这些复杂的事还是留给你和你爹去想吧,让我偷个懒……”
流徵实在无奈:“不是你要问的?”
“这……山上这么无聊,总得找点话说嘛。”花姑瞪了她一眼,“说这些费脑子的事有什么意思!不如……你跟我讲讲你和小雅雅的事吧。”
她和南宫雅的事?
流徵却怔住了。
她突然发觉,别的事,她都能理出清晰的脉络,能一步一层地分析了解,也能与人说得明白清楚。可偏偏只有这段感情,她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觉得根本没有办法描述出来。
她只知道,一提到这个人,便有一种又酸涩又甜蜜的奇妙感觉堵在心头,既让人难受又让人眷恋不舍。就好像……
她想伸手,却又不得不收回手。
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之前是硬逼着自己,压着不许自己想,现在既然想到了,流徵便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南宫雅……
现在好不好?此时在何处?还会不会等她?
花姑自然不知道她此时的心绪,见她不说话,花姑又道:“说到小雅雅,真是个既可爱又好玩的姑娘。我倒真有些遗憾怎么偏偏就将你生出了女儿家,若你是儿子可就好了,光明正大地娶了她,她就成了我的儿媳妇……啧啧。”
流徵回过神来,突然想起遇见南宫风和南宫颂的事。
“南宫家的人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
“啊?”花姑愣了愣,“那他们……他们还愿意让你们在一起?”
“自然不愿意。”
流徵叹了口气。
“但……即便我不是男子,我也要与她在一起。”
☆、068。相思
南宫雅醒来已是两天之后;眼睛还未睁开,便先喊了一句;“流徵……”
无人应答。
南宫雅只好费力地撑开了眼睛。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趴睡在一张软绵绵暖融融的大床上,浑身乏力;背上隐隐还有些痛;但同时又觉得那痛处似乎被敷了一层什么冰凉凉的东西;那东西的凉意让那痛楚减轻了不少,也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南宫雅试着挪了挪身体;歪着头看了一眼。
床边趴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似乎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南宫雅心中一喜,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流徵——”
那人总算是醒了;先是动了动,接着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半天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南宫雅。
不是流徵。
竟然……竟然是南宫颂!
还在千霄峰上的时候,南宫雅痛得要命,一直昏沉沉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她被流徵抱在怀中,再后来的事情全无记忆,她似乎是失去了知觉,昏迷过去了。所以之后所有的遭遇,她都不知道,那么,她就更不明白,自己明明与流徵在千霄峰上,如何会突然……
突然在这么个房间里,而守在床前的竟然是南宫颂!
“你……你怎么会……”
“你还惦记着那个拐骗你的叶流徵!”南宫颂面色极差,说话的语气也很难听,“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和大哥晚去一会儿,你就要被她害得没命了!”
南宫雅有些怔愣:“你们?是你们来了,救了我?”
“是。”
“那……那流徵呢?她怎么样了?”
南宫颂并不答话,只是盯着南宫雅看,眼神十分奇怪。南宫雅莫名觉得有些心虚,有种小时候说谎话快要被人揭穿的强烈感觉。
“你早就知道叶流徵是女的,对不对?”
南宫雅瞪大了眼睛。
知道了!他……他知道了!他们……他们都知道了?这意外来得突然,但很奇怪,南宫雅竟然又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或者不敢面对的情绪。其实,她从前也曾经暗地里设想过,假如南宫家的人知道流徵是个女子,会如何呢?会激烈反对,还是会无奈接受?但是她不敢去试,她宁愿隐瞒这一切,假装自己与流徵是可以接受到南宫家的认同和祝福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与流徵上山的时候,九娘劝流徵换回女装以避开上官家的搜捕,她也很开心地对流徵说“我很喜欢看你穿裙子”,再然后,流徵就换回了女装,与她一同上山了。南宫风和南宫颂在此时来,自然也就看到了……
南宫雅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知道。”
“那你还……”
“我喜欢她。”
“什么?”南宫颂简直不敢置信,“一定是她……是她拐骗了你!一定是!”
“不……不是的。”南宫雅摇了摇头,“我们两情相悦,谁也没有骗过谁,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女子,但是那又如何?论起来,还是我先喜欢她的,是我‘拐骗’了她。”
“南宫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说……”南宫雅定定看着南宫颂,“我喜欢她,我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谁都……谁都没办法分开我们!”
“谁都没办法分开你们?”南宫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冷声道,“那么,她为什么丢下了你,让我们带走了你?”
“她……”
“她丢下了你,自己上山了。”南宫风毫不留情地接话。
南宫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南宫颂看得有些不忍,想了想又劝道:“你……对她那种人没什么好伤心的,不值得。你才醒过来又说了这么久的话,要不要喝水吃东西?背上还痛不痛?”
“痛……”
南宫雅只哼唧了这么一个字出来。
“我再去喊大夫来给你看看!”南宫颂站起身来往外走,想了想又回头朝南宫风吩咐,“喂,你给她喂点吃的!”
南宫风难得没有反驳南宫颂,先是倒了水给南宫雅喝,接着又吩咐客栈的小二准备些清淡的吃食上来。
这过程里,南宫雅歪在枕头上一声不吭。
但她的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
或许,若是这件事再发生得早一点,她真的会害怕会想要退缩。可前几天,自从她与流徵在千霄峰上遇到了那个叫章承轩的男子,她才发觉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世人眼中,必定得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才是般配的一对。可她与流徵,却是两个女子。即便流徵愿意为她一生都女扮男装,那又能如何?她不喜欢这样,她喜欢的,本就是身为女子的流徵。
她想要选一条可以堂堂正正地站于人前的路。
——以真正的面目,有敢于面对天下人异样眼光的决心。
南宫雅想试一试,因为她以前还从没有过这样坚定的想法。但是,素来胆小的她,连为流徵舍命的勇气都有,又怎会不敢与流徵站在一起?
同样,她也相信,流徵也一定是愿意的。
南宫雅静静等待着这一天。
所以此刻才一定要让身体快些恢复,为了流徵,为了她自己。
只是……
不知道流徵此时在哪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过她?
千霄峰上,流徵的确在想着南宫雅。
因为她与花姑已经被困在石洞中整整两天,实在无事可做,也只有偶尔想一想南宫雅,才能让她觉得时间不那么难熬。
原本她们打算歇息一晚就上山,可没想到第二日突然开始下起冰雹,砸下来的冰有拳头大小,若有一个不慎,恐怕真能将人砸出什么三长两短。好在花姑早就在石洞里储备了不少干粮,倒也不至于被饿死。
第三日倒是没下冰雹了,可却发生了比冰雹更可怕的事。
不知是否因为冰雹的缘故,山顶上发生了雪崩,巨大的雪块和着碎冰轰隆隆地滑下来,恰好将这一片全都掩埋了。幸亏她们藏身于石洞,否则只怕是凶多吉少。但躲在石洞里也没好上多少,洞口被深雪掩埋,一时之间竟然出不去了。
连一向洒脱的花姑也面露忧色。
流徵也不多言,只是闷声干活,一点点地将洞口的雪挖开清除。
“这么多雪堵在外头,你这么挖,那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完啊?”花姑不免有些烦躁,“你爹在山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若是不挖,便一辈子也挖不完。”
流徵惦记着花姑的手不好,便让她歇着,自己找了块平滑的石板,一边试探方向,一边尽力挖雪。
“喂!”
“嗯?”
“哎……”花姑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
流徵知道她的秉性,也懒得追问。
“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出来了。”花姑突然丢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顿了顿又问她,“你后悔离开村子吗?”
“不后悔。”
“哦?”花姑嬉笑道,“我知道了,因为离开村子,你才遇着小雅雅,是不是?”
“是。”
“不过这件事……”花姑突然道,“我并没有告诉你爹。只怕他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你想没想过要怎么跟他说?”
“嗯。”
“嗯是什么意思?”花姑瞪她一眼,“先说好,我不会帮你说话的。你自己搞定吧。”
“嗯。”
花姑见她态度冷淡,不免又不高兴起来,冷哼一声:“你真是没意思极了!所以我才不喜欢跟你呆在一处。若是小雅雅在这儿就好了,就算是让我教她点什么枯燥无趣的功夫,都比与你聊天要有意思!”
提到这个,流徵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教她功夫?”
“啊?”花姑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试探她功夫,察觉她一点都不会,我问她为什么不学功夫,她当时的表情……”
“怎么了?”
“好像很难过,很孤独,很悲伤。”花姑又道,“见她那个样子,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所以我问她‘要不我教你点功夫?学吗?’她听了很高兴,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又十分胆怯地问我‘我……学得会吗?学会了之后……会很厉害吗?’那时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我心里想,我怎么就生不出一个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这么惹人疼的女儿呢?”花姑说到这里,便用眼神去瞟流徵,可看了之后却失望了,流徵面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嫉妒,失望,生气……甚至连一丁点不满都没有。
流徵只是叹了口气。
不用说,她是想到了南宫雅。
南宫雅其实是个很活泼开朗,很喜欢笑的人。但花姑此时一回忆起来,却又觉得,那是一个很怕孤独,很容易害怕的小姑娘。她受了伤,被迫与流徵分开,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怎么样?会不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呢?
花姑想了想,脑子里竟然就真的浮现出南宫雅闷着头小声抽泣的样子。
“喂,木头女儿,我也来帮手,我们得快点。”
“快点?”
“对!天下苍生都等着我们去拯救!”花姑虽然只有一只左手可用,但她速度却也不慢,“你爹等着我,小雅雅等着你,我们身上的担子重着呢!”
流徵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