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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茶代酒,不是酒,但更想醉。
直到此时此刻,封三娘才隐隐约约懂得紫湛对自己的感情。
紫湛忽而歪过身子,抱住了封三娘腰身,依赖地靠在她的怀中。
从来都是紫湛照顾三娘,但此刻的紫湛分外柔弱,她伪装的坚强躯壳消失殆尽,暂时褪去。三娘由她抱着,眼睛平静如许。她绝不可展露情绪,这是紫湛教她的,却偏用在了紫湛自己的身上。
“三娘,我后悔了,我好想回到从前,你还是一只不能化为人形的小白狐,总窝在我的怀里。世间纷纷扰扰,自有我替你统统挡去。。。。。。”
“三娘,是我错了,我本以为这点时间不算什么,我总能再找到你,哪知道这一次我一走,人虽找到了,但你却把你的心丢了。”
紫湛抹了眼角苦笑,松开了封三娘,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她垂在身侧的手背,再望向屋子道:“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不能让你日后后悔,既然你不肯取玲珑心,我就将范云纾的魂放入她的身体,替你取得镇魂针,将你的魔性永远镇压。”
封三娘刚想张口,却发觉自己瞬时动弹不得,瞪大眼睛又惊又恼地望着紫湛,紫湛却了然一笑道:“你喝的茶水里面放了竹妖的定身粉,我又在你手上加点了定身法,没一个时辰你休想冲开。”她刚说罢,便悠悠然朝着门里去。
三娘无奈地闭上眼睛,凝神感受着体内的真气,慢慢地将那团乱窜的气流凝聚。
若是用自己的法力是无法及时冲开,但若动用其余的力量。。。。。。
或许还有一搏之力。
十一在屋内走走看看,盯着面前的一个花瓶发呆,花瓶内插着一杆枯枝,枯枝上还有一块败谢的枯黄的叶子,是银杏叶子。十一仔细打量,附近的银杏树不多,她仅在酒楼内见过一株,那时候小竹妖还蹲在树下玩泥巴。
小竹妖?
十一回忆起那胖嘟嘟又矮墩墩的小竹妖,还有他那双眨巴眨巴的圆滚滚的眼睛,不禁牵起了嘴角。
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过的可还好?
一阵阴风袭过,十一后知后觉,摸着脑袋方想起屋内除了自己还有一只鬼魂。
她开口道:“云纾,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虽看得见我但我看不见你。”
没有人回应她,十一想了一个法子,点上残烛,室内又亮堂了一些,然后十一对着空气道:“我们以烛火为信,我有些话需要问你,你若是同意了就吹吹蜡烛,但不可吹灭;你若是不同意就熄灭蜡烛,我们以此法交流如何?”
话音刚落,蜡烛就跳了两跳。
十一呆住,然后了然笑笑,她知道是隐形的范云纾同意了她的建议,于是便道:“你是不是想借着我的身体去见见你哥哥,去惩办当年劫杀你的凶徒?”
烛火再次跃动。
十一继续道,“假如我将身子借给你,你是否能帮封姐姐取到她所要的东西?”
一小股风过,火苗轻微歪斜。
“那事后你是否就会将身体还给我?”
烛火半晌没有动静,十一皱眉再要问一次时,那烛火竟然暗自熄灭了。十一一惊,凑上前看,原来那灯芯已断,烛火熄灭于蜡水之中,无处可燃。
十一松了一口气,见到地上一道人影猛然心底一凉,急急地往后避开,但那人冷冷一句道:“躲什么。”
原来是紫湛。
她迫近一步,然后厉声问:“范十一娘,你纵然有玲珑心,但说到底还是一介凡人,我问你,你究竟有何本事去喜欢三娘,究竟有何本事维护她和她在一起?”
十一知道紫湛必不乐意,她说的话句句带刺,但也是事实。
“我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帮她,但至少我会真心待她,即使是我的这颗心,她要的时候我也会给,我无怨,亦不会悔。”
紫湛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抵在墙边逼视她的眼睛,然后讽刺道:“你说的我统统都能做得,我还能保她安然无虞,毫发无损。她自从见到你之后事事不顺,你能给她带来什么,一重又一重的劫难么?”
十一摇摇头头微笑道,“紫湛姐姐,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她和我在一起,虽有苦,但会很快乐。”
紫湛沉默了,浅紫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明白的痛楚,最后缓缓松开十一,似笑非笑道:“好,你别忘记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日后你有负于她,纵然我在阴司十八重地狱,也会冲上来找你,让你永、世、不、宁!”
十一被她的神情震慑,紫湛的表情有一种决然态度,仿佛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去做什么。
“紫湛姐姐,你——”
十一被紫湛定住。
紫湛道:“啰嗦。”她边说便作势捏诀,朝着一个方向念念有词,方才还只豆大点的烛火猛儿作大,在只在紫湛周围萦绕,并不烧到外头去。火光艳艳,照的紫湛满面红润,映的十一脸颊火热。
一道娇小女子身影忽而出现在墙面上,十一扭头看着那影子,隐约能瞧见她破碎衣服的轮廓,虽然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十一已经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怨恨之气。
她在怨谁,是颜正声?还是范少杰?
十一闭上眼睛,在心中告诫自己,只要睡一会儿,只要睡一会儿就好了,等我醒来之时,封姐姐就会得到她所要的,她就会安然无恙。
迷迷糊糊之中,一道烈光从外头冲了进来,门后,站着一个火红的影子。
连她的眼睛也是赤红色的。。。。。。
☆、请君入瓮
封三娘醒来的时候紫湛和十一都已不在。
空荡荡的屋子里余下烛火燃烧后的灰烬与焦味;墙壁上熏黑一片,但有一处空落下一片白白的人形轮廓。
零碎的片段渐渐回到三娘的脑海中。
因为急躁;她不惜动用体内那股异常的妖力,却不想引发了魔性,虽冲开了定身之法,往前踏足一步便觉头昏脑涨,意识不再受自己控制;隐约摸着门入屋,只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面前晃动,有人在自己耳边喊着;封三娘虽心有余而力不足,抬起手看时,才发觉自己全身被烈焰的红包围。
紫湛上前以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臂,以额抵额,封三娘分开火焰的光能在近处看见她微微动着的睫毛,与她脸上的细细短小的、近乎透明的绒毛。
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自己便酥软了下去,一股力量从身上抽离,整个人放松,一切又都回归平静。
周围静悄悄,封三娘担心十一,想要挣扎着往门口去,却觉全身酸软无力,勉强走到了门边,却只能靠在那儿,头痛一阵一阵袭来,她揉着太阳穴,神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紫湛。。。。。。
十一被紫湛带回了公堂,县官没料想十一竟会在当天回来,所以他出现的时候帽子还是有点歪斜,衣袍也凌乱着。他见到十一身边陪着另外一个妖娆的女子,眼睛又是一亮。此女与之前的白衣女子不同,白衣女子眼中是锐利和冷冽,叫人不敢亲近;此女则是妩媚和慵懒,叫人忍不住去亲近。
“大人,范云纾已经回忆起所有的事情,请大人传几个人上堂,范云纾愿意与他们当面对质。”紫湛先开口道,声音虽柔柔地,但底气十足。
“你是?”县官摸着八字胡问。
“我是云纾相识的姐姐,名叫紫湛。”紫湛笑靥如花。
县官满意地眯着眼睛,心里羡慕范云纾的好运,结交的女子都是这般富贵美丽,因见了紫湛,县官的态度也不禁放柔和许多。
“不知道姑娘要传谁对峙?”
“颜正声颜公子,”紫湛竖起一根手指,掰着指头算道,“范少杰范公子,还有范府老管家华叔。”她说完的时候,指头正好竖起三根。
县官正要犹豫,但见紫湛眸中紫光一闪,他即点头拍下惊堂木吩咐外头的衙役去带这三人去了。
十一一直闷不吭声,但眼神却焦灼着,想动却不能动。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沉睡,反而被紫湛领到公堂对峙,难道紫湛的法术失败了?还是说可以不用沉睡范云纾也能在自己体内寄居,等到需要她时她才出现?
瞧紫湛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还是自己,并不是范云纾。如果那三个人来了,问起自己一些细节来,自己又如何能答得出来?
紫湛!你听得见我的心声吗,你的法术失败了,我不是范云纾!
“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紫湛见十一盯着她,于是低声道,“在那之后,她会依约给我们镇魂针。”
天一阁四层大门的确开启了,但是紫湛和封三娘却无法击破寒石取出位于寒石中间的木盒子。纵然紫湛可以毫不费力地将整座天一阁毁灭,但却无法控制击破寒石的力度。若是施法不足,寒石自然不会破裂;若是施法太过,紫湛又担心连盒内的镇魂针都灭失。所以谨慎为见,最稳妥的方式便是让范云纾帮助她们。
十一欲哭无泪。
我不是范云纾!
颜正声很快便赶了过来,粗喘着气,面色红润,当他的目光扫到紫湛身上时微微诧异,但依旧保持他的风度,手里摇着不离身的折扇。
随后,华叔也推着范少杰进来,范少杰坐在轮椅上,在见到十一的时候紧绷的神情松懈,目光里旁若无人地流露出关切之情,他见到紫湛则皱起眉头思索,然后再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紫湛这个昆仑山上下来的送药人在此处。
县官刚要开口,却被范少杰不客气地抢白,他用余光睨着颜正声,然后冷冷道:“大人,我是范家长子,我自然知道谁是我的妹妹,谁不是。堂兄和云纾见的面少,而且日久年深,肯定不认得云纾摸样,所以此案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请大人撤回此案。”
“谁说此案没有证据了?”颜正声上前一步反驳道,“城外荒地尸骨和那只绣鞋皆可为证。”
“连仵作都无法验明荒地尸骨是何人的,你又如何得知那是云纾的?”
“虽然尸骨无法验明,但绣鞋总不会错,”颜正声道,“况且那尸骨大约也是六七岁年纪的小女孩,与堂妹当年的年纪相符。”
“那不是云纾!”
“她就是!”
“。。。。。。”
他们两个人相互瞪着,谁也不让谁,一时间撕破脸皮,剑拔弩张。
十一见紫湛饶有兴致看着二人争辩,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笑容。她见过紫湛笑,却从未见过紫湛如此笑,仿佛她正在看一场好戏,仿佛她乐意颜见正声和范少杰如此争锋相对。
在十一盯着紫湛的时候,紫湛感知到了这边的视线,她扭过头望着十一,眼里掠过一丝阴狠,吓的十一立即躲开,垂下眼睛怔怔对着地面。
什么时候紫湛变成这样了?
县官被吵的头疼,见这二位还没有消停的意思,便不耐烦地拍下惊堂木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颜正声和范少杰皆是一愣,齐齐往堂上望去。
县官摸了摸胡子,望着十一又望向了紫湛,对着她二人道:“你们可有法子证明我面前这位姑娘就是范云纾?”
众人的视线又都转到十一身上。
十一只能呵呵笑。她是想证明,但能说什么?事实是,范云纾的魂魄并没有附身到自己身上,而且紫湛在她身上施行了法术,她要她能动便动,不能动便不能动,连嘴都不能张,她还能证明什么?
“这件事情非常简单,”紫湛忽而言道,“我应该知道怎么证明云纾的身份。”
十一意外地看着紫湛,心中忽而闪过一个想法,她仔细观察紫湛的神态动作,越看越是怀疑。
县官问:“有什么办法?”
紫湛道:“滴血验亲。”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在场的人面色迥异。
颜正声停下了拍着折扇的动作,一脸狐疑地盯着紫湛;范少杰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渐渐用力弯曲,眉间阴云密布;华叔则像是石化了一般僵在范少杰轮椅后头,嘴巴张了张,一扫众人紧张神色后又紧紧闭上。
十一越发无奈。
滴血验亲?自己的血根本不会和范少杰相融!就算是范云纾在这里也必然不能与他的相融,她既然知道这一点还出此主意,目的是让范少杰主动招认他是范家夫妇领养回来的儿子而非范家正统的继承人这个事实!
十一的视线挪到范少杰的身上,见他垂目看着地面,似乎心有不决。
当初他的私心害死了范云纾,如今范云纾在此也必定是想让他当众自揭身份。
“对啊,本官怎么没能想到如此简单的方法呢。”县官一拍脑门正欲下令,但听一个男声黯哑道。
“不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