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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皱眉,托腮思想半晌。
老板面露欣喜之色,心想若是没有提示,这位公子定然猜不出。他刻意隐瞒了题面,便是要为难他。
十一苦思,抬头间瞥见屋檐之上落了一只五彩鸟,出神半晌,猛捶手道,“老板,我知道了。”
“哦?”
“这是个离合字谜,子规即是杜鹃,夜半便有月,你不曾告诉我这是个离合字谜,我便费些周折,谜底是——鹃鸣月。”
“妙极妙极,”老板一边称赞着,一边将美人灯交给十一,“公子对那位姑娘不错,特特地跑回来为她猜谜,又是一段上元佳话。”
“我——”十一刚要解释,却又听老板道,“我瞧那位姑娘虽然轻纱蒙面,但目光好像也一直在盯着公子,公子背对着她,自然不知道,公子要好好珍惜呀。”
十一愣神,“她。。。。。。一直在盯着我?”
“是呀,我摆了这么多年摊子,有那么多年的经验,有时候呐,一眼就能瞧出这些。”老板拍了拍十一的肩膀道,“公子好福气,好福气呐。”
十一提灯,往回走了几步,街上的人依旧多,但回首之间,竟然一眼望见了那漫漫人流中的她。十一停步,而她抬头,轻纱被微风拂动,脸上的光彩若影若现,浅笑,站在人群中等着。
目睹这一切的五彩鸟叫了一声,振翅飞到街角胡同里,落在一个身影的手臂之上,那人抚摸着五彩鸟的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嗯,知道啦,谢谢你,鶵儿。”
☆、 紫湛归来
“你觉得奇不奇怪?”十一一边绕过行人;一边对着身边的封三娘说,“刚才那个人;怎么没有跟过来?”
“是很奇怪。”封三娘答,眼睛隔着轻纱遥遥望着远方,仿佛能看透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十一觉得她的侧脸非常迷人,灯火忽明忽暗,她的脸也忽明忽暗。轮廓分明的面庞,让十一看得痴了。
方才她亲昵的举动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又或者是自己多虑了?
不管怎样;十一对她心生亲近之感;不为她样貌;只因志趣相投。
“三娘;再过几条街就是范府了,你的弟弟在哪里;我派人去寻,或者在你们住的地方留下信件,让他一同来我府中住着,我和你一见如故,一定要多聊几句。”十一说的滴水不漏,安排周全。
范十郎原本在看着远处的一条火龙,后来听见这话,也回头望着封三娘,他也希望封三娘能够过府,在他眼中,像封三娘这样行踪飘忽的侠女,一转头,便再也难寻到她的芳踪了。
“封姑娘,妹妹在京城内很少有朋友,我又是个男子,有许多话不能说,不如你就跟我们回去,范府有很多厢房可以安排,亲戚那边问起来,也可以放心许多。”他从十一那里打听到了关于封三娘的所有情况,一一记在心中。
封三娘丝毫没有犹豫,回道,“今日不行,下回再去府上拜访。”
“为何?”十一滞住脚步,秀眉蹙起。
“今日与弟弟约好回去,再者,初次见面就要叨扰你们,实在不该。”
“但——”范十郎一个但字出口,却被十一扯了衣袖,他困惑,但听十一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为难三娘了,只是一点,三娘以后一定要来找我们。”她从腰中掏出一根金钗,塞给封三娘,“这个就当见面礼,送给你。”
封三娘看着手中金钗,那是一金色镶珐琅碧钗子,想了想,亦从腰间掏出一只深绿色暗格纹钗子,交与十一。
“这——”
“你若不收,我亦不收。”封三娘稳稳道。
“那好吧,”十一欣喜,“谢谢三娘。”
“就送你们到此地,我还有事,恕不相陪。”封三娘对着范十郎稍点头作礼,然后回望十一,“日后还有相逢时。”
十一手握头钗,目视封三娘,嘴巴张了张想要留她,但却不知道如何去留,为何去留。
封三娘站了会儿,忽而靠近十一,不顾周围人来来往往,伸手轻轻拥住了她。
“再见,十一。但我们下一回再见的时候,如果你还将我推给你哥哥,我便再也不见你。”她在十一耳边轻声说,透着一股清清淡淡的凉薄意味。
十一身子一僵。
她。。。。。。她全都已经知道了?
香味忽而消失,热度忽而疏离,对方只潇洒地留下一个背影,再也没多说一句便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直到与她分开,直到她的身影又消失,十一才回过神,手握她送的钗子,往前跟了几步,然后缓缓停下。
“她说了什么?”范十郎跟着问,觉得此刻的十一有些失魂落魄。
“没。。。。。。没什么。”十一握紧钗子,依旧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想起灯笼摊前老板说的话,联系起之前她的种种作为,她的刻意亲近之举,以及她离去时候的话语,十一心内的烛火随即被点亮。
原来她。。。。。。想要靠近的是我。。。。。。
封三娘找到一个无人的巷口跃上房梁,高高在上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凡人,而在这群凡人之中,有一个她所在乎的人还傻乎乎地站在送别的街口。封三娘凝视她片刻,然后挥袖踮足朝着临河酒楼的方向疾速而去。
方才在桂花酒里做了手脚,本以为他们会尾随跟来,但去没有,可见其中一定发生了变故。他们是谁,为何要在酒中下药,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十一又或者是那范十郎?
一道白色光飞快经过起起伏伏的屋檐,身子利落矫健,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临河的酒楼,俯身蹲在屋顶之上,眯着眼睛扫视四周。
一阵风过,月光朗朗。
封三娘并指滑过双眼,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染上了火焰般的赤红。
摘下斗笠面纱,封三娘盯着稍远处的一个无人小巷,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背靠着墙,另外有三个壮年大汉正在朝着他渐渐靠拢,黑衣斗篷似乎退无可退,但也不慌张,既没叫人,也没求饶,而是低着头,一直那么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封三娘稍微靠近了些,眼睛一直定在那被围住的黑影身上。那黑影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这边的视线,抬头一望,露出一对煞是好看的眼睛来。
封三娘在见到那双眼睛的同时心内一惊,刚要从屋顶上下去却见另外一人拨开那三个壮汉,走到那黑影面前去,缓缓地迫近了他。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刚来的人问,他也穿着一身黑衣,面貌不清,声线温柔缓和。
黑斗篷不屑地哼了一声,抱手自负道,“我是谁,你还没资格问。”
“不管阁下是谁,也不管阁下先前如何厉害,如今在我眼里,阁下也只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罢了,我只要稍微吹下一下手中铜笛,这三个傀儡便会协同攻击你,你即使再厉害,一时间也无法破局。若是伤了阁下,我也过意不去,不如阁下就此罢手,不多管闲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何?”
他等了半天,还以为黑斗篷在仔细度量自己提出的建议,却见到了黑斗篷脸上露出的笑容,像是讥讽,于是上前一步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自不量力,下作卑鄙,”黑斗篷的笑容越来越深,讥笑对方道,“论单打独斗斗不过人家,用傀儡术也被人家拆穿,到了最后竟想下药,没料想人家亦不着道。然后一路尾随,想要出其不意,却被我‘出其不意’了,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那人听罢脸上经脉抽了抽,手握成了拳头,之前的风度在霎那间消失。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深深吸口气,拿出一管梅花暗纹铜笛,放在耳边吹了一个音节。三个壮汉略微蹲下,上身前倾,双手往前做扑击状,都朝着黑斗篷蓄势待发。
情势急转直下。
“怎么,这次不用你那什么什么琴了?”黑斗篷声音平稳,并不显惊乱。
但封三娘却辨析出她抱着的手,指尖正在微微抖着。
吹笛人手略一顿,眼睛似饿狼般盯着黑斗篷,“我好像见过你。”
“你猜。”黑斗篷尾音上扬,指尖在手臂上点着,眼角余光望天,似乎在等待救兵。
但这举动已经被吹笛人察觉,他摆正铜笛,气息一送,笛声便悠悠而来,比起他的拨弦手法,的确娴熟很多,优雅很多,但是却也不是大家水准。但即便如此,那三个壮汉还是如狼似虎般团团朝着黑斗篷围攻而去,偌大的身影投在黑斗篷身上,简直是遮天蔽日。
“哪里找来的这几个凡人,竟这么大!”黑斗篷一边念叨着一边蹬腿朝墙,轻轻松松地跃到壮汉上方,一个翻滚,足点壮汉肩膀,在空中对着一壮汉的脑袋猛然一踢,那壮汉便跌跌撞撞往墙壁上撞去。
“好身法,但这样又如何?”吹笛人音调一转,笛声便得起起伏伏,短而急促,壮汉成合围之势,将黑斗篷困在三人当中,各人的目标重点皆不同。
黑斗篷再跃却被一人抓住了脚踝,蹬腿甩开,却重重地被另外一人抓住胳膊,以肘部击之,那知道那人身如铜墙铁壁,虽然击中,但对他丝毫无损,却连累黑斗篷自己的胳膊肘一阵酸麻。
“哇,你给他们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硬!”
“用红棕树树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刀枪不入。”吹笛人抽暇得意道,“他们不会疼,你也伤害不了他们,这是藤甲之法,你赤手空拳,是攻不破的。”
封三娘见到黑斗篷被壮汉抓住双脚的那一刻刚要出手相救,却没想到天上一声凤鸣,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头顶上方盘旋。封三娘大吃一惊,天上那东西。。。。。。那东西竟就是传说中的黄色凤凰鹓鶵!
猛然回头,目视那黑斗篷。
你到底是何人!
“竟是鹓鶵,你是——”吹笛人刚要出口,却被天上一道黄色光芒刺的眼睛疼,抬手遮光,铜笛却被人打落。
“我的乐器多的是,你拿去也没用。”吹笛人稳住道。
“好像是没用,”黑斗篷扔掉铜笛,天上的鹓鶵落下,变成一道黄色的光,化成一直五彩小鸟落在她的肩头,安稳地站着,“你那些傀儡都浸泡了棕树油?”
吹笛人听罢,陡然一惊,往后退了退。
“那就好办了,”黑斗篷逗着五彩鸟,“鶵儿,你会喷火,给本君烧了这些杂碎。”
吹笛人冷笑,“没想到你竟是一位神君,神君冒然下界与我等斗法,说出去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那不说出去呢?”对方眼睛一瞥,懒懒道。
“你还抓不到我!”吹笛人忽而再吹笛,让那些壮汉手拉着手,将黑斗篷死死困住,若是她让鹓鶵吐火烧人,必将殃及自身。与此同时,吹笛人自己则冲着另外一个方向逃跑,跃过墙壁之后,便不见了人影。
封三娘刚想去追,但已跟丢。回身看黑斗篷还被壮汉团团围困,一咬牙,立即转身回救,在外圈利落地击昏壮汉,然后走到黑斗篷面前,避不了语带关怀道:“紫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斗篷正是紫湛,但此刻的紫湛已非彼时的紫湛,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稚嫩如十岁左右的女孩的脸孔,她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变得更年轻了,不好吗?”
☆、 世上安得两全法
范十郎又见十一坐在走廊角庭之中;身边陪着阿离。左手肘搭在栏上,手托着下颚;右手从阿离手中抓过鱼食;时不时地抛洒入池中,池中的金色鲤鱼围聚一团;纷纷争抢。
往日喂鱼的时候,十一难得清静,不管有多繁杂的事端;到了此处她总会平复下来,可今日;她的眉头依旧不展,连喂鱼的动作都有些懒散,两眼虽盯着池面;但却仿佛看到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人虽在这里,但让旁人觉得,她似乎站的很远。
“小姐,老爷说工部侍郎的公子来拜访,让你去见一见。”
“不见。”
“那么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公子,听说工于诗画。。。。。。”
“哦?”十一来了兴致,扭头问阿离,“会画人物吗?”
“应该会吧。”
“人呢?”
“午后才来,”阿离难得见小姐感兴趣,急忙追问道,“小姐要见?”
十一锁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却不停,继续在喂鱼。
她买的八角灯笼未及时送出去,自己要送,那人却不接,十一不明白,为何她明明喜欢的东西却不肯拿去。待回到府中的时候,被下人一阵刮擦,美人灯内的蜡烛倒了,一面烧了个小窟窿,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那面美人破相,也不是好兆头。
所以十一想要修复它。
“小姐?”阿离走近一步。
十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