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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于是醒来,便是现在的方无舛。
哎哟,真是好不舒服啊,阴凉阴凉的。
方无舛站了起来,撑着腰,只觉得头有些晕眩。稍微喘了一会儿,便走到木栏栅前,借着不知何处微弱的火光四下打望起来。
四周都是一间一间的囚房,里面或者关着人,或者是空的。其他的人都似乎是在睡觉,很安静的,只是间或有或轻或重的鼻息传出。
那么我竟是睡了一天?
方无舛转身走回草席边,盘腿坐于其上,双手撑住脑袋,青丝滑落下来,如今一日未护理,又睡在这阴冷霉臭之地,已觉得有些涩涩。且不管头发了,这下又该如何是好呢?自己因着任务来到京都,才待了这么两天,便因为私仇进了监牢。如今素儿该多焦急,“醉心楼”又是如何,或者,浦主又将如何惩罚自己?
方无舛此刻越来越清醒,也开始越想越多。
按律法,杀人偿命,那自己岂不是大业未成身先死?而且,就这么死了?应该罪不至死吧,毕竟杀的是个贼啊!可是怎么证明他是山贼呢?关键是又那么巧被差人抓个现行,真是……
方无舛想着想着拿手捧住了脸。大业未成,未成啊!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对了,死之前总是要被审讯的吧。虽然我没进过牢狱,也不太懂得刑律的判定,但总是要过堂审问的吧。既然会过堂审,便有机会翻身。由于差人在现场,所以不能在人是不是自己杀的这点上做文章。那么还有一个点,便是证明此人是个山贼,杀之为民。
那又要怎么证明他就是个山贼呢?山贼俩字不是写在脸上,也不是长在身上的呀。
方无舛把头埋进两腿之间,双手抱住了膝盖。
忽然间灵光一闪,林炯!若能找到林炯,便能证明此人身份!或者去那山贼的老窝!
忽然灵光又暗下去了,首先,林炯那人比浮云还飘渺,大地之广,往哪里去找?其次,去哪里找那山贼的老窝?就算找到了,那些猴精一般的贼会承认吗?
所以如今想的这一切都是不通,不通!
那,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卡得我口口无力,于是读者大量流失,于是更加口口无力,有种失血过多的幻觉……
我会努力更的,请大家,不要轻易抛弃我……
囚房
方无舛抱着腿想了很久,不知道多久,只是忽然觉得有太阳的光透过黑暗钻了进来,只那么一丝一缕,便照亮了整个阴暗的囚牢,而温暖,也在悄悄中将人拥抱。
于是这么一点点的光,也叫醒了其他所有人。
不一会儿,有狱卒提着饭食进到牢内,听声音似乎是有两人负责放饭。
一个尖嘴猴腮的狱卒走到方无舛的牢门前,将一个看上去又脏又破的碗递了进来,放在栏栅里边的地上。那碗里头不知道装着什么,似乎是两个黑乎乎的馒头。接着那狱卒又放下了另一个装着水的碗,便去了下一间牢房。
方无舛愣愣看着这一切。她看到自己对面那个牢房的女囚见狱卒放饭,立即冲上去拿了那黑东西就吃。她看着她,只是一个黑阴影,蓬松杂乱的头发,惟有两只眼睛躲在暗处发亮。
方无舛此刻虽然极饿了,毕竟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可看了一眼那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就一阵阵的反胃。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走了过去,将碗端起来回到了角落的草席上。拿起一块那黑黑的东西一看,实在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食材,而且相当硬,粗粗糙糙的像沙石混合在一起。
你可以不吃。但你若不吃,怎能撑到堂审?如今会不会有人来搭救,何时来搭救,终究是未知。
这个念头加上肚子里的饥饿感强迫方无舛开口去咬那黑馒头。
真硬!
入口果然像它的表象一般粗糙如泥沙,而且带着一股馊味和苦味。方无舛怎么也咽不下去,噎在嘴里,便端起那碗冷水,将这一口似泥似沙的东西冲进了胃里。
这么一冲,便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只觉得内里如翻江倒海,酸浪阵阵。
方无舛把剩下的黑馒头扔进碗里,叹了口气,算了吧,我再忍忍,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来吃你吧。
想想素儿平日里哪里准许自己喝凉的东西呢,可如今命都不知道是否能保住,哪里还能顾得上美?这美丽啊,原本就是世上最娇嫩、最容易凋零的东西。
手不经意间触碰到那支发簪,方无舛缓缓将它摘下,轻轻捧在手中。望着它,便如望着她一般,也就忘掉了自己的处境,忘掉了心里的仇恨,忘掉了一切。
满眼满眼都是它,满心满心都是她:
是她的眉,
是她的笑,
是她的好,
是她的恼,
是她的娇。
方无舛摩挲着那木簪上的细微刻痕。幸福,沿着指腹传递;甜蜜,从心底里滋生。微微屈了指,将它于手心轻轻包好,小心翼翼,就如同每夜拥她入眠时那般。总是想紧紧抱拥,又总是舍不得箍坏了那瓷人儿。于是每次,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意志控制的范围内将她抱紧。那最后一丝空隙,不是距离,却是我对你最深的怜爱,素儿,你可知?
遇到了相爱的人,便想同她平安厮守此生。这是最简单,却也是最艰难。
方无舛将那木簪抬举到唇边,闭上眼睛,轻轻一吻,素儿,我会努力坚持的,为了我们此刻看来几乎苍白的明天。
又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有狱卒的脚步声传来,方无舛心里想,不会又是要放饭了吗?
开锁、解铁链、开木门的声音就在耳边。这么近,是我的囚房么?
方无舛这才睁开了眼。
是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狱卒。
“无舛姑娘?”他的声音又细又尖,配合那张脸,果然像猴子。
方无舛直觉狱卒最好不要得罪,便扶着墙站了起来:“是。”
“哦,姑娘请随我来。”那狱卒竟然是一脸谄媚的笑?
方无舛此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是啊,请无舛姑娘随我来。”狱卒又耐心讲了一遍,方无舛万分不解,也只得跟着他出了牢房。
刚一出牢房,有别的囚犯见到,便起起哄来。就见那尖嘴猴腮的狱卒转过头去大喝一声:“都他娘的闭嘴!”
声音之凛厉,样子之威武,方无舛瞬间觉得自己其实也该继续回那牢房里去。
可一转脸儿,那狱卒又是满脸堆笑:“这些贱人就是得骂,骂一骂他们就舒服了,也就老实了。”
方无舛不语,跟着他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另一个囚区。
尖嘴猴腮狱卒打开了一间囚房的门,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无舛带着些恍惚踏进了这间囚房,狱卒随后将门关好,锁链加上。
“诶!”方无舛转过头,那狱卒正要离开,“请问是谁?”
“嗯?”尖嘴猴腮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哦,是乐宁侯吩咐下来给姑娘换间房的。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能做到的一定为姑娘办好。”说完便离开了。
乐宁侯?这下方无舛真的是搞不清楚了。我不认识这位侯爷吧?或者,我认识过哪位侯爷吗?
方无舛自认认识的人相当少,那么是父亲的朋友?于是又把方仁凯的朋友都算了一遍,好像没有位列公侯的。再说了,自从汉阳一事后,便入了那芙蓉浦,也恢复了女儿身,经过素儿的精心调理,在这世上即便是朋友亲人遇上,怕也不是敢贸贸然相认的吧。
那么,这位乐宁侯到底是谁呢?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甚至都不认识的,为何要这么做呢?
方无舛隐约间觉得事情有了蹊跷,也许就是转机,或者,是自己命不该绝。
想到此她便放松了一下,抬眼打量起这间囚房来。
让她欣喜的是,这间囚房竟然有窗。虽然开得位置极高且小,毕竟可以让一把阳光透进来。
只要有阳光,似乎希望就更容易被保藏。
又因为有阳光,这间囚房没有之前那一间的霉味,地面也是干燥的。
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间囚房里该有的物件几乎都有。比如一张简陋的床,床上甚至有一条薄被;又有一张矮几,矮几上竟然有木梳和一面有裂纹的铜镜;又有一条竹席,竹席上甚至有一只旧旧的软垫。
方无舛欣喜间心中又有些犯嘀咕,可如今自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完全处于被动之中,除了静观其变,还是静观其变,或者安慰自己,静候佳音吧。
素儿一定是在为自己努力奔走。而自己任务未完,作为一颗走错了一步棋路的棋子,浦主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对了,差点忘了浦主。
方无舛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差点忘了,还有浦主大人呢。
首先,浦主是知道自己的来历的,也就该知道自己为何痛恨国字脸杀之而后快。浦主什么不知道呀?不知道还有芙蓉册呢。所以只是希望浦主不怪自己杀了人,要怪就怪自己杀得不干净吧。
其次,既然这次任务自己得以参加,那么,就是局中一子。虽然出了一点小纰漏,但大局序幕未拉,相信浦主不会不挽救。
所以目前在这牢房内其实还算安全,不安全的反而是出去后了,因为毕竟自己还是做错了事,想来浦主那里的惩罚,应该是比这牢里重得多吧。
方无舛吐了口气,爬上床去拉过被子盖上。如今在这牢内还是好好保存体力,让外面的人去折腾吧。
“咕噜——”肚子不小心泄露了她的饥饿。
方无舛呆了一下,刚才忘记把那俩黑馒头拿过来了。虽然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至少可以充个饥啥的吧。
正在责怪自己,就听得有放东西的声音,尖嘴猴腮狱卒的声音紧跟着在外边响起:“姑娘,饭食送来了。”
方无舛一骨碌爬起来时,尖嘴猴腮已经转身离开了。
方无舛奔过去一看,那是一碗热汤,一碗同样热腾腾撒着葱花的小素面。
原来权势,果真是好东西。即便在狱中,待遇都能如此不同。
那么,我吃面了。
乐宁侯,虽未蒙面,先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在努力更新!
小囧囧小硬伤啥的,大家就当看幽默剧看了哈~~
嘿,嘿嘿,因为卡文实在是有点恼火……是非常恼火!
探监
吃饱喝足后,方无舛非常满意地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人果然是一吃饱就犯懒的。
她四下打探一下,净手洗脸什么的,在这牢里怕是只有略过了。于是就那么往床上一躺,似乎没过多久,便浅浅睡去了。
有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渐渐在靠近,然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方无舛本来睡得浅,此刻意识在迷离中,于是也听得到。
“叫她起来吧?”这声音尖尖细细的,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狱卒。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接着就听得开锁解链拉门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那尖嘴猴腮的声音里尽是喜气,小声道:“谢姑娘!”然后便听得他嫌重的脚步渐渐远去。
方无舛轻轻深吸了口气,此刻她其实已经完全醒了。
那人脚步很轻,进到牢房内轻轻将什么东西放到了那张矮几上,轻轻一声。可是方无舛的心却在那轻轻的一声里,起了一圈涟漪。
她忽地坐了起来,此刻头发应该也是很乱的,此刻脸颊应该有些绯红,此刻心跳得有些不紊。
她站在那里,似往常一般垂着手,如今见到她忽然坐起来,却像初见之时有些羞怯,几欲低下头去。
可她的头终究还是没有低下去。
她就那么的,站在小窗投下的那一把阳光里,望着她。望着有些憔悴的她;望着依然可爱的她;望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她。
而她呢,此刻坐在床边,只是悄悄地拉起了嘴角的一条弧线;只是静静品尝心尖想念此刻就在眼前的甜;只是那么一眼。
只是那么一眼,所有这分开的时间,被挤成了一条线,两只手,越过那条线,轻轻一牵。
“你来了……”方无舛怀中搂着素儿,轻轻呢喃,“对不起……”
素儿的头靠在方无舛的左肩,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心跳,左手在她唇间轻轻一点:“你受苦了。”
她本就低哑的声音如今听来满是疲惫。方无舛眉头微蹙,心尖一阵微酸,捉住她的手紧紧一握:“是我鲁莽,做事不周全。想来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素儿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责怪你一番,哪知看到你,那些责怪的话语是一句也没了。”
方无舛的手指轻轻在素儿指间摩挲,闻言间是心头一甜,听她继续说道:“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