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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舛的手指轻轻在素儿指间摩挲,闻言间是心头一甜,听她继续说道:“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段儿了,苦是会苦很多,只是安全方面你且放心。”素儿从方无舛怀里坐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的案子如今是牵扯到了一位本月进京受赏的官员,所以便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是会移交宪部审理。”
方无舛“啊”了一声,心里开始敲小鼓,语言也混乱起来:“这,这么说来就是,就是我,那我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这个堂审你不用怕,自有人保你。”
“谁?乐宁侯吗?”方无舛急急问道。
素儿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人你认识的,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林大哥?” 方无舛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却是不敢置信,“他,他不就是那山贼的手下吗?”
素儿点头:“却也就是他特别关照了京畿令,说你是重要证人,给你换的牢房。”
方无舛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吧,他是山贼,他是山贼!怎么会是乐宁侯……”
素儿轻叹一声:“他不是一般的山贼,亦不是一般的公侯。”
方无舛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素儿也没有说话,拿了那柄木梳来,解下那支木簪,轻柔地帮方无舛梳理起头发来。
梳着梳着,方无舛忽然笑了一声:“我忽然觉得很好玩。”
素儿手上一顿,又继续梳理她的秀发。
“那我何时可以堂审?”
“这个还不太清楚。你在堂审时只要咬定杀钱石是乐宁侯给你的密令就成了。”
方无舛微微点了下头:“原来那贼叫钱石。”
“是啊,”素儿已经为她梳理好了头发,轻轻绾了起来,“石破惊天了。”
“惊天?不会连女皇也知道了吧?”
“是。乐宁侯将钱石一案涉及本月新赏的汉阳知府丑闻全都禀报了女皇,所以你这一件本该在京畿令这儿结案的命案如今已经调去了宪部。”
方无舛倒吸了口气:“哎哟,这个林大哥,哦不,乐宁侯,他是想整死我啊!我可没上过堂审的……”
素儿抬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摸:“不怕的。”
方无舛冲她微微一笑:“我才不怕呢,有你在,你会救我的!”
素儿也淡淡一笑,就垂下眼去:“宪部不知何时才会开审。乐宁侯倒是催得急,不过卷宗资料尚在收集中,可能会有一阵子了。”
“有两阵子我也不急。就是没你在,我好孤单的……”
“我也,很想你。”素儿说出这话的时候脸微微有点红,便立刻岔开了话去,“对了,‘霹雳琴’给你带来了,你如今可以静心练琴了,要好好练琴……”
方无舛却仍然抓住她刚才那一抹脸红不依不饶:“你说你也想我的……”说话间就凑上嘴去,在素儿的颈间狠狠一吻。素儿没有躲开,只是偏了偏头,从胸腔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这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却有着巨大的引力和刺激,方无舛只觉得自己在这声轻叹中已经绵绵飘忽,鼻间是她的气息,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于是不自觉地想在她身上索求更多……
素儿在她那个位置极敏感的吻落下前躲了开去,而尖嘴猴腮那个嫌重的脚步声此时也刚好近了。
方无舛一眼的失望,痴痴望着躲开的素儿,像个孩子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那般无辜。她的眼神,只让人想对她加倍爱怜。
素儿触及了那双眼,心里一痛,索性移开了眼去,抛下一句:“你,好好练琴。”说完便转身向牢门而去。
方无舛轻轻“诶”了一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路,心中酸涩的感觉渐渐涌入眼底。原来自己,还是不够坚强么?或者,只是因为你?
素儿走了两步,忽然叹了口气,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方无舛的神情让她心痛:“我,等你出去了,我会补偿你的……”
嗯?方无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边素儿已经走出了牢房,如今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么?等我出去了,会补偿我的……
那么,怎么补偿?
方无舛忽然自己就笑了起来,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来蒙住了头,好呀好呀,那我等着,等着你的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咳,依旧在卡文期,所以更得非常吃力。
有一种作者叫“考据狂”,那么与之相对的,就是我。
= =||
不是不喜欢考据,实在是,没时间……
所以如果亲爱的们看到了周朝的服饰夹杂着唐朝的官职或者不明朝代的刑律,只要想想咱这是“架空”,于是一切都好解释了。嗯!
苍天啊,且让我过了这卡文期吧!
琴痛
监狱里的日子似乎只能用日出、日落,吃饭、睡觉来形容。
换到新牢房的头一天,方无舛过得非常浑噩。由于换了牢房之后睡得好了,吃得香了,又加上素儿一番宽心的话,她立刻觉得压力感全无,紧迫感亦消失,就盼着那三餐饭食了。而其余的时间不是躺在床上东想想,西想想的,就是拿着那面有裂纹的铜镜东照照,西照照的。实在是,非常闲。而矮几上的霹雳琴,却是连盒子都未曾打开。
没人催着她练这学那了,也没有任务迫使她精神紧张。也许外面的人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在方无舛这里,却是一片的云淡风轻。
这哪里是坐监,分明是度假来了。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忘却进来了多久,她便在墙上用梳子背面划出横线作为计时方式。所以这天当小窗的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吞噬前,她在墙上划出了第三根横线。
天黑了,更加无事可做,那么只好睡觉了。方无舛的理论是,养精蓄锐,方能迎接明日或者后日那些未知的挑战嘛。
这一觉睡得有些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无舛只觉得朦胧间一股异香钻入鼻孔,沿着鼻腔入侵到肺部,呼吸间散布到身体的每一处。而这香气在体内扩散,幻化作无数个小铅坠一般,让方无舛觉得全身无比沉重,连带的心跳也艰难起来。
她张开了嘴巴,因此时仅靠鼻腔吸进的气已经完全不够,胸腔中的窒迫感越来越强烈,于是每一次心跳都让她觉得悲哀。
她全身绷紧,两手握拳,眼角滴下大颗大颗的泪水。只是觉得难过,好难过。
“错了就该罚。”幽懒的声音在身体的每一个香气所到的位置响起,刺激得身体每一处都紧张到发痛。
“无,无舛错了……”方无舛好容易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来,已是丧失太多气力,无法再说下去。
“旁人都在为你奔波,可你倒好,在这儿偷起闲来。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声音在体内荡漾,击得方无舛好一阵抽搐,最后已经是散了神志,只睁开依旧不断淌出泪水的眼。
香气这才从她微微张开的口中溢出。
透过泪眼,方无舛似乎看见一团淡绿在眼前,又渐渐消散。而身体内的坠重感也随之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一阵微喘后方无舛重又睁开了眼,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方才,是浦主来过了吗?
她向四周看去,静得可听见心跳的监牢里只有微弱的油灯的光亮。深吸一口气,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仍还是监牢里的那股气味。抬眼看了看那口小窗,天,已经在亮了。
方无舛忽然记起方才那许多许多的泪水,应该是有湿润的痕迹。便向床上所躺之处探手摸去,却是摸了个遍也只是干爽。她不禁微微一愣,那么刚才,只是个梦?
不管是梦或是实,自己确实不可继续浪费光阴。此来京都既是因着任务,那么不管身处何地,都要继续练习琴艺。
想到此方无舛下了床,稍微活动了一下,长长出了口气,走到矮几旁跪坐在竹席上,轻轻打开了琴盒,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那把霹雳琴。
霹雳琴。这把琴能知人情。
方无舛拿指去拨弄琴弦,不出意料地没有弄出声来。此刻她自觉心不静,神不凝,只是跟霹雳琴打招呼似地弄弦而已。
不过想来自己虽然以最浅的阅历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吸纳到京都任务中来,不外乎是因为自己的琴艺得到了浦主的认可,也许在浦主心中超过了其他所有的花体。那么这一点,也就是自己作为棋子存在的价值,幸而是浦主十分看重的一点价值,否则她也不会说出“你若成功,我便给你自由。或者,你们”这样的话来。也许浦主的话不可以全信,也许这个局自己永远也看不清,但只要自己还有这点价值,就有存在的理由,也就有给素儿和自己明天的希望。
方无舛轻轻闭了闭眼睛,心中默念心法,再下指时,五个单音依次从霹雳琴弦间飘出,空悠悠在这间小牢房中回响。
此后便是一到天光,方无舛就起床,白日练琴,夜晚入睡前除了想想亲爱的素儿,还会继续参想心法。
日子便在墙上的划痕间悄悄溜走。
白昼间霹雳琴在那方小窗透下的阳光里呼吸,黑夜里霹雳琴在那方小窗洒下的月光中沐浴。日复一日。而方无舛也日渐觉得此琴中那股蕴含的力量在增强苏醒。若凝心法于指尖,悬指半寸于琴上,都可以感到琴弦“呜呜”低响,似蓄势待发之姿。
在墙上划下第十二道痕迹,方无舛轻轻靠在了那刻痕边,手指按在墙面。
这么些天,她都没有再来。要说不怨,是假的。心里某个角落仍然有着那么些的期许,希望某天她会再次出现在牢门前。只须看她一眼,万水千山的苦也变成了甜。
可是她终将没有再来。
理智是认为她在忙,在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可是情感上依旧希望,哪怕她抽出那么一小点儿的时间来看望看望。
哼,你不来算了,看我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方无舛这么想着,抬眼看了看小窗,天已经黑了。那么,又该睡觉了吧。
正要躺下,却听得有脚步声。方无舛往牢门看去。
不一会儿,尖嘴猴腮便笑嘻嘻地走到牢门前熟练地开锁开门,他身后那个素衣的女子给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便不去理会一边掂量着银子重量一边点头哈腰离开的尖嘴猴腮,跨进了牢内。
方无舛笑眯眯盯着来人:“我刚才还在想你好久都不来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呢。结果一想你还就来了。”说着坐直了身子,“诶,今儿怎么选了个晚上的时间过来?”
素儿没有理她那句话里的潜意,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盯着方无舛看了一会儿,便垂下眼去:“这些天,走不开。你怎么样?”
“我好着呢,吃了睡,睡了吃的。比在外面轻松多了。”
“嗯,那,有没有练习?”素儿边问边拿眼睛去望矮几。
方无舛伸手拖住了素儿的下巴,拉过来盯住她的眼睛说:“每天都练啊!”
素儿浅浅一笑,抬手拉下了方无舛的手,顺着就垂下了眼:“今日见了乐宁侯,可能两、三日后便会提审。”
方无舛握住素儿的手,稍微有些紧张地“哦”了一声。
“你别怕啊,没事的。”素儿用力握了握方无舛的手,“堂审那天,我会想办法混进去的。”
方无舛扬了扬眉:“哦?宪部的大堂,你能混进去?”
素儿脸色稍微一暗,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墨黥:“就是用点道具而已……”话未说完就抬起眼来盯住方无舛,说话间已是悄悄岔开了话去,“不如你弹个曲子给我听听吧?我也是好久没听到你的琴声了。”
方无舛本想问她“用什么道具混进去”的,听她说要听琴,便忘了这茬,站起来对她微微一欠身:“那我就献丑啦!”
十指一拨,满腹柔情尽入琴中。琴音似剑,破开一室清寂。悠悠远远,带着一丝儿发颤的尾音穿过小窗,直奔朗朗夜空而去。
一日不见你,恍若隔三秋,
我本多情人,为爱忍离愁。
惟愿拖君手,闲步宇宙游,
把酒共言欢,蜜意永不休。
琴音绵绵悠悠,从琴弦间带着淡淡的思念之愁而出。素儿静静听着,眼中早已是一汪春水,默默望着那抚琴之人。
可是一阕刚完,就听方无舛突然捂住心口“啊”了一声,不停地喘息,上身蜷缩起来,似乎是非常痛苦。
素儿见状心尖一痛,立刻过去扶住她,望见方无舛一脸带着痛苦的绯红,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素,素儿……”方无舛有些微喘,“我好难受,刚才,好容易撑完了一阙,可,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素儿本想去拉她的手,终于还是没有伸过去:“是,心口疼吧?”
“唔……很疼!”
素儿把方无舛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先休息吧,乖乖睡一觉就好了。”
方无舛用尽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