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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的声音依然低哑:“哪有跟主子同洗的道理。”
方无舛哈哈一笑,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凄凉:“我这个体,离了你不就是具行尸走肉吗。我倒奇怪的很,相依相存的关系,为何魄反而要称体为主子。”
素儿望向她眼底的亮光:“因为魄都是罪臣之子,永世不得翻身。离了体,终成不了事。”
“哦?那你们倒是要成什么样的事呢?”
“到时候主子就知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成事呢?”
素儿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成了事,兴许浦主慈悲,赏痛快一死。”
还是这轻松的语气,却每每道出沉重的事实!
“你刚才为何恭喜我?”方无舛悻悻说。
“恭喜主子撑过欲门关。”
“那又怎么样呢。”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绝望的滋味,可想起昨夜那抓心挠肺的难过和得不到抚慰的绝望,方无舛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声音中满是疲惫,“横竖都是死。一个是出去被唾沫星子淹死,一个是留在这儿生不如死。”
“如今已经反悔不得,主子才更要坚持。一旦主子成了事,浦主兴许能赐主子孟婆汤,从此离了芙蓉浦。”素儿轻轻说着,似是要撩起方无舛心中的希望,“主子天赋异禀,这么短时间就撑过了欲门关,一窍已通,作为赏赐,浦主今日必会召幸主子。”
“哦,这可是极高的赏赐啊。”方无舛似要睡去般闭上了眼。
素儿望着她姣好的面容,缓缓垂下头去。
“听闻妹妹第一晚就过了欲门关,真是可喜可贺啊!”萧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方无舛已经换好了新衫,更衬得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萧湘见了止不住一番称赞,“走吧小美人儿,浦主要见你。”
方无舛由萧湘热情地拉住手,转眼望了下素儿,出了门去。
今日方无舛才发现自己住的苑门上已经挂了匾额:“和?无舛”。向东绕进浦主住的苑子,瞥见了门上刻着楷体的“芙蓉?唱晚”。
萧湘这次仅仅将她引进芙蓉苑就笑着离开了。方无舛在门口只站了一会儿,正房里就传出了那个慵懒的声音:“怎么还不进来?”弱弱的一声,却直达方无舛耳朵。方无舛惊讶于此人的内力,应了声便赶紧进了屋。
房间里依旧光线很暗,也依旧燃着火盆。所以房间虽然昏暗,却十分暖和。或者可以说热。
“浦主。”方无舛向着那幽暗深处拱了拱手。
“看你,都不是少爷了怎么还不记得道万福呢。”那声音带着一丝讥笑,旋即正经道,“这衣服倒是很衬你。”
似乎是打量了她一会儿那人才又道:“过来吧。”
方无舛听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脸上还是强作镇定绕过火盆向幽暗深处走去。
那股奇异的香气又飘了过来,钻进了她的鼻子,揪住了她的心……满心的酸楚油然而生,她是经历过太多的苦和太多的难吗,为何她这样让人心酸?
当幽暗深处那女人的脸出现在面前时,方无舛才发现自己已是两泪涟涟。
看不太清楚她的脸,因为眼里不断涌出泪水,只觉得她很美,可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一眼便更觉心酸。方无舛只得闭了眼,任由她拉了自己向榻上倒去。
冰冷的指尖触在自己脸上,方无舛微微一抖,抬手握住那手,想给她温暖。眼泪依然不断掉落,为何这般难过,为何这般难过!
那手从自己手里抽走的时候,那香气也忽然消失。方无舛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适才心尖上压着的所有乌云,此刻渐渐散去。于是眼泪也止住了。
“还没有人在糙皮褪尽前过得欲门关。你是第一个。”
方无舛鼓起勇气像那人望去,只见她袭了一身素纱斜依在榻,春光若隐若现。鸭蛋脸儿上五官轮廓极为明朗,俊目修眉,见之忘俗,玉面含春威不露。方无舛看得痴了,浦主果然是绝世美人。
“果真是个有趣的人。旁人见了我,倒是不敢这样放肆看着呢。”那芙蓉浦主只是这么淡淡一说,方无舛却觉得背生寒意,忙隐去了花痴的眼神,垂了头。
“是无舛无礼了,请浦主降罪。”
“唔,”声音又慵懒了下去,“今儿叫你来知道为什么吗。”
方无舛脸微微一红:“无舛昨夜初到欲门关,没成想竟过了关,今日,浦主应是为此事召无舛来。”
“嗯,我那‘百媚生’可是菊楼最得意的配方,不知苦了多少人。说说吧,你是怎么过得关的。”言毕闭了眼。
“那滋味确是让人生不如死,无舛开始亦是鼎力挣扎,可是越挣扎,药力越大,痛楚越真。便舍弃了挣扎。”方无舛回忆着昨夜那一番金戈铁马的战斗,抬眼偷看了下,浦主依然闭目养神,便接着说,“后来无舛想,既是媚火焚身,那我来个无欲无求,也许能解得了这些痛苦。”
听到这儿,芙蓉浦主本是玩弄指上银戒的手停了一秒。方无舛没有察觉,继续道:“可也奇了,我这么一想,竟然觉得那体内的媚火像是畏惧了似的。我也不管了,就只是想一些跟无忧在一起玩耍的事,不去想那些被撩拨起来的欲念。渐渐的,那些难受就不见了。嗯,许就是这样的了。”
“你说的无忧,可是你妹妹?”
“正是舍妹。”说到无忧,方无舛的脸上浮起了一层快乐,“无忧真是长得可爱极了。过些日子她就十岁了,我还想着带礼物给她,看来是永远没机会了。”方无舛脸上的快乐在这句的末尾变成了一层死灰。
“怎么叫永远没机会呢,”那慵懒的声音此刻听来是有了些兴致,“你也算有点子天赋的人。只要勤勉努力,成得了事,我不亏待你,放你回去看你的无忧。”
方无舛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的?”
“那算你成事后的奖励吧。今儿这奖励,你是要还不要呢。”方无舛抬眼时,却望进了一潭秋水,那碧绿的眸子惹得人心旌荡漾。
这么一荡漾于是就荡到了第三天早晨。
“佛祖曾不三宿桑下,为的就是不同这桑树产生感情。”声音依旧慵懒,“他是佛,且多情,用这三宿空桑的手段制止自己的感情;我是人,且无情,但我也学学佛祖,三宿空桑。你走吧。”
方无舛听着这段似乎是梦呓般的话,那张轮廓异常清晰的脸带着晨起的媚态,美得惊心动魄。
起身整理好衣服方无舛轻声道:“无舛退下了。”
榻上却已经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默哀日,昨天夜里就不怎么睡得着。又想起了您,惹得眼泪涟涟。
我一定会把这个故事讲完,虽然我是如此的懒。为了您。
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听我说完这个故事。
第一次发竟然被锁了,真是杯具啊,难道俺尺度太大了咩?修改重发。希望不要再被锁了。
再锁怎么办?抖,扶额。
所有罹难的同胞,一路好走。
消得人憔悴
方无舛出得门来才发现萧湘已经在苑内候着了。见她便笑盈盈迎上来:“妹妹这次的赏赐可是比旁人都重呢。”
方无舛闻言立刻红了脸,萧湘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想来你是没能满足浦主,可要抓紧时间好好学。”说罢拉了她手向西过耳门而去。
在和苑门口,萧湘笑着说:“去芙蓉苑的路可是记熟了?下次浦主唤你就该自己去了。”
方无舛点头:“有劳姐姐了,改日我去姐姐苑里道谢。”
萧湘笑道:“那我等着。”说罢就飘然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异常轻松,没有烈性媚药之属的干扰,每晚都睡得很香甜。而素儿除了每日例行的推油按摩之外也都没有再耍任何新的花样,只是每日的清粥小菜都变着花样来。
无舛几次想跟素儿说话,但每见她额头的伤又总是开不了口。而素儿又一直像闷葫芦,什么话也不说。直到这天早上。
无舛起床便觉异常,平素里要是晚起了一点素儿都会来叫,可今日看这日头,不止晚了一点点啊。方无舛起身穿好衣裳,走出苑子四下看看,除了树枝上几只打闹嬉戏的鸟儿,一切都异常安静。
难道是素儿还在睡?方无舛一边想着任何的可能性一边向西边厢房走了去。
敲门没人应声,方无舛正觉奇怪,想要转身,却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呻吟声。
素儿!方无舛抬手推门,竟然一推而开。一股寒气袭来,惹得方无舛打一个寒战。再一眼望去,只觉得心惊肉跳。
屋子里寒气森森,床褥具是齐整,只见素儿蜷在角落,背倚着床榻,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腿间,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伴随着浑身的战栗。方无舛近到她身旁,摸到她的手,竟是凉沁入骨!
“你怎么了?”
素儿这才抬起头来,看来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结着血痂的唇颤抖着很是喘了一会儿道:“寒蛊。”
“寒蛊?”方无舛一愣,竟微微扬起嘴角来,转眼已经抓了素儿的手腕,在中指上轻轻咬了一口,素儿竟不觉疼痛,只惊讶地望着方无舛微蹙眉头,似乎是在品尝血的味道。待那黛眉舒展开时,方无舛已是丢下一句,“容我片刻。”就消失了。
熟悉的寒意再次沿着骨骼蔓延开来,把素儿想说的话硬生生阻隔。她只得闭紧了牙关,低头抱了腿,用全身的力气去应对再一次的生不如死。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疼得虚脱,说话不能,思考不能的时候,恍惚间觉得有人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掰开自己的嘴。
“素儿,把药吃了就好了。”听起来忽远忽近的是方无舛的声音,接着一剂极烫的带着雄黄酒味和咸腥味的药顺着喉管热辣辣下了肚。素儿心中喟叹一声,这寒蛊的毒岂是雄黄驱得了的,再说我又不是蛇精上身。
谁料不过多时,周身的寒意竟然在缓缓消失,素儿惊讶得睁开了眼,撞上了方无舛喜滋滋的眉眼:“主子见了浦主?今番换了方子?”
方无舛听得一愣:“见她干嘛?”
“那……何来的解药?”
方无舛不说话,只是坐在床沿盯着她笑。素儿伸开自己的手掌,看到连指尖寒气都已开始消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竟一边发着呆一边站了起来。方无舛只是盯着她笑。
“不管主子用的什么法子,”素儿盯住方无舛带着笑意的眼睛低声说,“千万别让旁人知道你会解蛊毒。”
“除了你,没旁的人知道。”方无舛依然带着顽皮的笑,用手卷了自己的一绺头发丝儿,“早上你没来,我头发还没梳呢。”
“主子一起床就过来了。”素儿呢喃着。
“是哦,过来看看你这勤劳的人怎么今儿犯了懒怠。”方无舛起身走到素儿跟前,抬手抚上了她额头已经结痂的伤,“还疼吗。”
素儿抬手抓住了方无舛的手,恍觉自己失态,立刻松了来,低了头,再抬起头时,适才眼里那一丝明亮已经暗了下去,恢复往常的平静。
“所有魄的寒蛊都在每月十五发作,须体去浦主处求得解药方可。若是得不到解药,就是三天三夜的生不如死。还请主子去浦主处求解药。”
“可我不是才……”方无舛忽然明白过来,“好。我这就去。”
去芙蓉苑的路上方无舛遇着了萧湘。萧湘见了她仍然像往常般热情地迎上来,拉了她的手:“妹妹可是在专心调香,也不见来我苑里坐坐啊。”
方无舛忙道歉:“这几日受风着凉,怕染了姐姐,便没去叨扰,过两日必去给姐姐赔罪。”
萧湘偏头看着方无舛:“瞧妹妹说的,可折杀我了。妹妹好生养着,我屋里有上好的黑姜糖,回头叫九子给妹妹送去。”
方无舛正要推脱,萧湘却是扬了声音:“云姐姐,好久不见啊!”
顺眼望去,只见一名高挑女子身着水红绸袍,一头齐腰秀发随意拢在身后,远望去竟像是来自画中。方无舛心下叹了一声,这芙蓉浦的女子可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那美人听着萧湘的招呼声,已经驻足向这边望来,眼神跟萧湘打了个招呼后在方无舛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转了开去:“我先回天苑了,喜鹊这会子疼得厉害。”说罢就径自走了,身姿摇曳,很是美丽。
萧湘目送轻叹道:“果然是天娇云,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这么美。”
“哟,萧湘来啦。”一个浑厚的女音,方无舛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骑射服的女子,五官甚是标致,透着一股英气。
“啊,是欣然哥哥!”萧湘一见那人就来了兴致,“瞧今儿这打扮,可有得竹儿受的了,怕是刚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