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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无丞相,以内阁辖吏、户、工、兵、刑、礼六部,内阁通常由三人组成,以翰林院最高长官掌院大学士来兼内阁首辅,引导内阁处理日常政事。内阁以翰林院为自己的办事机构,而翰林院的官员则大多从六部中抽选,或是历任科举三甲中的佼佼者,内阁的责任,就是将六部呈上的奏章先行过目,就问题草拟出参考意见,再送呈皇帝陛下御览。当今阁臣,是从一品文官、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曹苏合,正二品文官、吏部尚书江烟渚,正二品文官、户部尚书杨林表。内阁之职权,权重朝野。
一踏入南书房,叶辋川便发现屋内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回想着一路上来太监、宫女、侍卫们异常关注的眼神,叶辋川不禁有些飘飘然。果然太久没有穿这件月白色的官服,一下子秀逸洒脱了大家有些受不了吧!
“太史令大人!”
年轻口快的安乐郡主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的衣服,呃,是不是没有穿好?”
啥?
头顶冒出无数黑线,叶辋川瞅了瞅面前众人无限同情外加鄙夷的目光,再低头望了望自己匆忙套在身上,衣结打得乱七八糟、领口严重不对称、下摆也是一边长一边短、自己还以为朝服的款式什么时候改版得这么艺术化了的月白色礼服,眼前一阵发晕。
“知秋!”
“太史令叶辋川叶大人在生活自理方面就是个白痴,从小习惯了人伺候。”这是她的结拜大哥卫信在国子监求学时给她的评价。
“小川,让我照顾你吧!”这是柳柳情真意切对她说的话。
“大人,请让我留在你身边。”这是知秋某次回蜀中,回来发现叶辋川竟五天没有换外衣后深深的感叹。
“小川,衣服不能用扯的,你到底会不会脱啊!”这是,咳,这是和若清那个啥那个啥时她极为不满的话。
叶辋川退到一边,极其郁闷地与自己这一件穿戴复杂的官服做斗争。
“过来!”
退的位置极好,就在江若清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江若清实在无法忍受,伸手拽过叶辋川,帮她把衣衫弄整齐。
“曲风,你接着说。”
尊贵的皇帝陛下也不好意思再看臣下的笑话,憋着笑将话题引开。
“是。那白狐极其狡猾,行动迅捷,引着我们在密林里绕圈子。若不是臣爱惜它那一身洁白无暇的毛,想着给陛下做一件围脖子,早一箭了结了它。”卫曲风说得非常起劲。
皇帝微笑,“后来呢?”
“后来,臣追了它一天一夜,这畜生终是乏了,被臣的属下擒获,伤了性命,取了毛皮。陛下,请看。”
卫曲风挥手让人送上一件纯白柔软的白狐狸毛。
“望陛下笑纳。”
“是吗?”卫长风嘴角带笑,“你这孩子,有心了!怎不送给你的母亲?”
“臣素来不喜欢白狐狸毛。”护国长公主卫长央倒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喜怒。
卫曲风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站在卫长风身边,一言也不发。
“常平,收下吧!回头将南越上次送来的那条黑珍珠项链赐给安乐郡主。”
皇帝吩咐着,同时用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侄女,以表安慰。
“母亲大人,切勿听信曲风的一面之词,楚楚她……”
门被“哐”地一声撞开,大周储君殿下卫曲池一脸急切,足下带风地闯进南书房。
“殿下!”
蒋小山急呼一声。
“一面之词,什么叫一面之词?难道这张白狐狸毛,还是你猎的不成?”
“我……”
卫曲池望着自己母亲顷刻沉下的脸,再看了看屋内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曲池,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让小姨瞧瞧,这些天在天水,吃了不少苦吧!”
卫长央一反刚才的冷漠,将卫曲池拉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
“都瘦了!”
“丝毫没有长进!也不看看在干什么,就这么咋咋呼呼地闯进来,储君应有的仪态风范都哪去了?”
卫长风很怒,身边的卫曲风在看到自己母亲将卫曲池拉到一旁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此刻听见皇帝陛下训斥储君的话,又开心地扬了扬嘴角。
“皇姐,曲池一会再说不迟,先商量正事要紧。”
“长公主殿下说得极是。”吏部尚书江烟渚也出来打圆场。
余怒未消地靠在冰冷的龙椅椅背上,卫长风用手支着头,身旁的卫曲风乖巧地替皇帝陛下按摩起颈肩。
“北燕、西夏是什么意思?朕有请他们来参加融血之祭吗?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陛下圣明!”户部尚书杨林表拱了拱手,“两国使臣虽是不请自到,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无非是借机想来一探虚实,毕竟我大周,已有近五十年不曾举行过融血之祭,祭司术法之神奇,自然受到怀疑。”
“嗯。”皇帝点着头,继而转向蒋小山,“祭祀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吗?礼部尚书王大人偏在此刻病了,小山,有什么事你要多向曹首辅汇报,多请教。”
蒋小山稽首,“臣明白。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就绪,只待陛下斋戒一日,祭祀即可举行。”
“好。”皇帝用手指轻叩着龙椅,“曲池,祭祀这两天,政事就叫给你和三位阁臣了。”
“母亲大人!”卫曲池有些反应不过来。
“定不负陛下所托!”曹苏合,江烟渚,杨林表齐齐跪倒。
“好了,此事一会朕再与你详谈。”受不了自己女儿一副快傻掉的表情,皇帝示意卫长央将卫曲池拉到一旁。
“卫信,最近京城还太平吗?”
“呃!”卫信看了看长公主身边的储君殿下,再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安乐郡主,“还,比较太平。”
皇帝颔首,“这一段日子你要多留意。长央,辛苦你了。”
“这不算什么,皇姐。”
有些不太想与自己的妹妹对视,卫长风将视线移到了江若清身上,“梅落的情绪如何?”
“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变化。”江若清谨慎回答着,“饭按时吃,每天弹弹琴,在梅林中散散步,时不时地,还会与臣聊几句。”
“哦?”皇帝挑眉,“她与你聊什么?岭南?长安?朕?”
迟疑了一下,江若清轻声道,“她问臣与叶大人,当初究竟是谁追的谁。”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叶辋川身上,而叶辋川本人,则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太史令大人!”
皇帝实在忍耐不住,声音中都透着笑意,“正好钦天监监正大人的礼服已经做好,你一会随蒋大人去将衣服送给梅祭司,顺便,再告诉她一些祭祀要注意的细节。”
“臣遵旨。”
汗颜地偷瞄了江若清几眼,叶辋川发现她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还有什么事吗?”
“臣……”
一个时辰后南书房
微暖的风吹得卫长风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些困,又有些累,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常平!”
“陛下!”常公公应声着。
“你觉得,曲池能明白朕的深意吗?”
常公公弯了弯腰,答得很恭敬,“陛下对储君殿下用心良苦,只是殿下年幼,奴才担心,您逼殿下逼得太紧了。”
“紧吗?”皇帝睁开了眼睛,有些自言自语,“都十五岁的人了,还要如何?”
“你对安乐郡主太宠溺,恐殿下心中不平。”
皇帝轻笑,“朕对曲风是爱,倒也是一种害,只看她自己怎么把握。”
“陛下。”常公公望着精明强势的当今圣上,终于斗胆说了一句真心话,“您用安乐郡主这块磨刀石去磨储君殿下那把刀,奴才只怕,会刀毁石断。”
“是吗?”皇帝依旧含笑,“两个都不中用,那,再生一个如何?”
“陛下!”
常平一惊,手中托着的点心碟都差点跌落,“您当真这么想。”
卫长风笑笑,不置可否,伸手拈过一块槐花糕放入口中。甜而不腻,温软清香,入口即化。
“新鲜的槐花糕,陛下尝尝。”
记忆中,在御花园,那温文尔雅的男子曾笑着对自己如是说。那微暖的笑容,很打动人。
“陛下!”
卫长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曲池,生活得太安逸了!去吧,把那个叫楚楚的婢女好好查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曲池身边,又怎么会和曲风扯上关系的,弄明白了再来回禀朕。”
皇帝的眼中,依旧是睿智清醒的光芒。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常平,朕只希望曲池,不要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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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姐,听说你快过生日了,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出了南书房,江若清引着蒋小山与叶辋川两人前去疏影阁。本想借机和江若清说几句话,但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的拒绝之意,叶辋川只好蹭到蒋小山身边,没话找话聊。
“没什么特别的,每年不都是那么过。”将一叠衣物丢给叶辋川,蒋小山顺手捋了捋乌黑柔顺的长发,迎风摆了几个造型,“一年又一年,岁月催人老啊!”
汗!
瀑布汗!
“当真没有?那我就不送礼物了。”叶辋川兴高采烈。
蒋小山眼珠转了转,“有倒是有,只是,有点难。”
“说来听听。”叶辋川大感兴趣。
“小川啊,麻烦你今年我生日不要再让卫信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
“啥?”叶辋川瞪大了眼睛。
江若清闻言轻笑,“蒋大人,卫大人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反感?”
“江大人,你不明白。”蒋小山一脸的烦恼无人知,“卫信他,脑子和别人不一样。”
“什么?”
蒋小山数着手指头,“去年我生日前,穿了一件新作的粉白纱衣,被他看见了,问我,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我说还好吧,漂亮就成。结果生日当天,他将京城‘浣纱罗’店里最名贵的白绢统统买下拖来我府上。那天是我生日啊,一屋子的白布,他让别人怎么想!前年我生日,碍于同窗一场请了他,当时的兵部侍郎方大人,对我颇有好感,我也没有特别的反对。大家同坐一桌,他非要拉着别人喝酒划拳,结果酒过三巡,乱了。两人闹起来,猜拳输了的当众脱衣服,方大人输了不认账,他竟不顾众人阻拦,冲上去就把别人的衣服扒下来,再得意洋洋地一挥手,甩上了房顶。第二天,方大人自请外调地方,再也没回过京城。再前年……”
“蒋大人。”江若清微笑,“卫大人对你,很特别。”
“小山姐!”叶辋川有些受不了了,“你不觉得,十三哥他喜欢你吗?”
“喜欢?”蒋小山怔了怔,“他又没和我说过喜欢我。”
“这还用说吗?”叶辋川气结,“这些年来,多明显啊。”
“是很明显啊。”蒋小山笑着摸了摸叶辋川的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但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啊!”叶辋川瞠目结舌,“闹了半天,你们。”
“我们怎么了?”蒋小山一脸正经,“小川,我们现在要去送钦天监监正大人的礼服给梅祭司,这才是正事。”
望着大周礼部侍郎蒋小山蒋美人一步一摇地走远,叶辋川捧着那一堆衣物十分郁闷。
“我不干了,你们一个愿打,有一个愿挨的,关我什么事。”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江若清抿嘴而笑,“十年了,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的,你在里面瞎掺和什么。”
“若清。”叶辋川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人,“卫信和蒋小山,他们欺负我。”
“欺负得好。”江若清转身很急,“你又何尝不是在欺负别人。”
“若清!”
叶辋川没有想到,她确定自己不是眼花,看清了江若清转身时微红的眼与那一抹隐忍脆弱的神情。
为什么,会是这样?
曾经为之心动的女子,为什么,要让她受委屈。
“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这是前年夏天的夜晚,躺在竹里馆院内竹椅上知秋问自己的话。
“随便。”享受着徐徐的轻风,叶辋川眼皮都不想抬。
过了一会。
“知秋,有蚊子!”
不堪蚊虫侵扰的叶辋川睁开眼睛,发现本应在身边摇扇的知秋坐在青石凳上,抬头看天。
天上有什么很好看的吗?
“知秋,有蚊子!”
叶辋川再叫了一遍,揉着手臂上被咬红的那一块声音很委屈。
知秋继续看天,看月亮,看星星,看云朵。
“知秋!”无奈地重新跌回到躺椅上,叶辋川被迫说出内心的想法,“长发的女子,清澈的眼睛,细致的皮肤,聪明,强势,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