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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反是配伍禁忌,但是万物相生相克,若是病患有特定病理,这以毒攻毒也是一招妙用。
孔仁秀手头捏着许汉林的方子,一双精明老眼在许汉林和孔圆二人之间徘徊半晌:“我早说过,入我门,守我规矩,我福仁堂第一条规矩,尊师重道,不可妄念,汉林你可知错?”
孔圆闻言狠狠瞪了许汉林一眼,许汉林面怀恭敬道:“师傅在上,徒弟知错。”
孔仁秀点点头,又朝着孔圆道:“你呢,又可知错?”
孔圆忙道:“徒弟知错,师弟年幼无知,我做兄长的自当多方照顾,严加管教,而不是在大堂和师弟争执起来,影响福仁堂的名声。”
孔仁秀摇头道:“不,这只是其一,孔圆我问你,你学医多少年,坐堂多少年?”
孔圆心中诧异,却只能老实道:“六岁启蒙,学医一十起年,十八岁坐堂,已满五年。”
孔仁秀叹口气:“学医一十七年,坐堂五年,年纪轻轻,也算是难得了。”孔圆面上一笑,却听孔仁秀又紧跟了个“但是”。
“但是,你师弟入门才一个月,他今年方满一十四,为何他能开出的方子,你开不出?”
孔圆心头一惊,这个意思,便是说,那便是太医也讳莫如深的十八反,让这小子给蒙对了?
他呆愣的看着一旁垂首,波澜无痕的许汉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孔任秀不动声色的闭上眼:“既然都指错了,就都下去领罚吧。孔圆学艺不精,罚半月例银,至于汉林”孔仁秀又速速瞥他一眼:“先罚一个月吧。”
许汉林念一声是,便毫不留恋的踏出后堂,倒是孔圆方才受了打击,停滞了些许,还一走三回头,心道,这么个罚法,看来师傅还是更眷念偏帮自个儿的吧。这才心情稍霁,快步走了出去。
胡掌柜一直立在孔仁秀身后,此时看二人走远才道:“既然汉林方子开对了,且开的甚是精妙,已经远超出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能力,孔太医您又为何法他罚的更重呢?”
孔仁秀微微一笑:“老胡,难道你竟不懂?正是因为这汉林是个难得的璞玉,才更应该好好雕琢研磨才是,师兄他,有个好孙子啊。”
63想见的陌生人,不想见的熟人(jj抽风,改标题)
大年初七;卯时时分;甄知夏娘仨起了大早坐上华铜的牛车。冬天天亮的晚;甄知夏裹着厚重棉衣;偎在李氏身边;坐在晃晃悠悠的车上,仰头看着满天星辰斗转星移;一会儿困得迷糊一会儿冻的清醒。
今天是李娘子麻辣粉开业的第一日,之前从白氏老夫妇手上顶下来的小房间不够住人;她们娘仨依旧要每日来回南风镇和榆钱村,索性榆钱村去南风镇还不算远,坐车约莫半个多时辰,除了小姑父华铜,张青山也一早说过可以接送她们;再不行还有一日两趟的车把式。而且甄知夏相信一切的不便利都只是暂时的,只要麻辣粉的营生顺利,她们早晚能举家迁到镇上去。
但许是年才刚过,各百姓家的年货还没吃完,李娘子麻辣粉的生意初初的几日,实在有些萧条,难得的几个客人居然都是冲着原来的白家馄饨来的,竟然是一个吃米粉的都没有,问道原因,却让李氏娘仨苦笑不得,原来那米粉通透,瞧着远不如面食饱肚,一碗肉骨汤米粉,什么都不加是三文钱,比寻常摊子上的阳春面贵上一文,那些个百姓就转不过弯儿来了。整整两天,摊子一文钱没挣着,还赔进去近百蚊。
直待到第三日,才等来了一人,且巧了,这人还和她们娘仨有一面之缘。这日晌午,甄知夏将煮沸了汤头取下,换上个砂锅,将早上自带的白米饭浇了肉骨汤进去煮咸泡饭,甄知夏见她们早上起大早炸的兔子肉丁估摸着还是没人买,干脆抓了一小把扔进咸泡饭里头加菜。
才擦干净手,就见自己摊子的雨棚下头站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福字纹缎面的棉布袄子,腰带上还挂着两块半个婴儿手掌大小的白玉佩,一瞧就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且这公子哥瞧着分外亲和,一张圆脸,白白胖胖的像方出笼的白面包子,远眉长眼,脸颊上一边一个酒窝,不笑也似笑模样。
却是半年前,曾经请过甄知夏吃馄饨的,那叫做小修的少年。
小修在娘仨的摊子前,站了一会儿,只是对着那李娘子麻辣粉的木头牌子看个不停。甄知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过年的时候,她磨着李氏买了一套笔墨,打算给自家的摊子写招牌,只是回家废了好几张纸也没写出个像样的来,倒是和狗儿猫儿胡闹,把狗儿肉嫩嫩的小脸画个八字胡的时候想到一个法子,先用木条烧炭,在牌子上勾了字,再用浓墨重重压上去,总算写的有几分模样了,本来这也是个好法子。只是甄知夏记得上回见到这个小修的时候,他似乎是穿士子服,戴儒巾的,读书人多迂腐,谁知道他现在心里头又在想什么。
好在他似乎终于研究够了字,才抬头朝着甄知夏笑道:“我记得你,之前在白爷爷摊子上,咱们一起吃过馄饨。”
这小修长得也有趣,只轻轻一咧嘴,眉眼就是无一不笑, 着实的讨人喜欢。
甄知夏也笑道:“我也记得你,你在庙会那日,还请我吃过馄饨。”
小修拢下眉轻叹一句:“可惜没机会再请你吃了,白爷爷他们不卖馄饨了。”言辞间似乎和白氏老夫妇十分熟悉的模样。
甄知夏道:“他们不卖,咱们卖,白爷爷和婆婆临走前,把方子交给咱们了,保证和之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修眼睛一亮:“有这事儿,那感情好,我每个几日就要来吃一次,已经有四年了,若是一下子吃不着,还真不习惯,赶紧给来一碗我尝尝,若是味道果真一样,我便常常来吃。”迫不及待的就往离摊前最近的一张木桌前一坐。
甄知夏盯着他腰间垂下的佩玉,莹白剔透雕工考究,再品着他衣着,怎么也不像是会在小摊子上吃六文钱一碗的馄饨的人,可偏偏两次见他,都是在小食摊上。
甄知春煮了馄饨送去,甄知夏隔着小木车看他尝了一个,果然欢喜的眉眼弯弯,继而低头一口口的吃的香甜,
李氏端了砂锅叫两个闺女用饭,甄知夏朝小修看了眼,忽然捉了把餐车上的兔肉丁和小蘑菇,取了一人份的米粉扔进煮麻辣粉的特质漏勺里,才前去用饭。
小修吃完馄饨喊结账,甄知夏把煮好的麻辣粉端了过去:“这位客人。上回你请过我一碗,人说投桃报李,这次我做东,回请你一碗麻辣粉。”
小修意外的瞪了下圆眼:“可我是不太吃米粉的。”
甄知夏固执的把碗往他眼前推了一推:“冬天天寒,多吃总没错,你先尝尝再说其他的。”
她方才仔细观察了这少年半晌,在麻辣粉摊子前坚持只吃馄饨,用饭的时候,虽然握着粗瓷碗吃着路边摊,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斯文的吃相,再加上这少年着实圆滚滚了些的身材,那就只能说明这少年其实很挑剔,但对于他认可的美食他却能做到忠贞不渝。
甄知夏决定用麻辣粉砸开一个缺口试试,最坏不过赔进去一碗麻辣粉,总比永远卖不出去强。
小修吃完麻辣粉的反应众望所归,还成了李娘子麻辣粉的第一个常客,更庆幸的是,麻辣粉摊的风水似乎因这一碗麻辣粉而改变了,这小生意越做越旺,及至阳春三月,每日来吃麻辣粉的客人已有近百人,光甄知夏三人照管这个铺子已经有些吃力了。
这日娘仨正忙得焦头烂额,就听离着摊子远远的还有十步路远的地方,有个熟悉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女声道:“哟,我的三弟妹,两个好侄女儿,我可算找着你们了。”
甄知夏脸色微变,李氏和甄知春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张氏穿着一件七成新暗红色的棉布袄,一手拉着甄小三,一手牵着甄小四,踏着街道上水洗似的青砖,奔着麻辣粉摊子过来,走的飞快。
“听村里人说过几回了,说是三弟妹和两个侄女儿开了个小食摊子,那生意叫一个好,我原本还不信呢,借着今日赶集的机会过来看一看,还果然是你们。”张氏毫不扭捏的挤开一个方要落座的客人:“我说三弟妹,这事儿你可做的不厚道啊,咱不说来分点啥,这有好东西吃,咋不想着你两个侄儿呢,他们好歹可是老甄家的孙子呢。”
甄知夏无语,孙氏哪会想沾点便宜,不会拿这个做幌子,这一条由头用了这些年,她怎么不腻味呢。
甄知夏把娘几个自己歇着用的一条长凳给端着碗没地儿坐的客人送去,又朝着一副老太爷模样,霸者半边桌沿儿的张氏道:“二伯娘,您现在来的可不巧,您瞧瞧,现在客人这多的,我和娘亲姐姐忙都忙不过来,可暂时顾不到你。”
张氏要是在甄家闹,她们既然已分了家,可以直接不用理会,但她带着孩子跑到这儿,摆出一副“屋里人”的模样,还真让人没法下手轰走。
张氏果然一脸不忿道:“侄女儿这话咋说的,这你是和咱甄家亲啊,还是这一群不知道姓甚名啥的人亲近啊?咋的就顾不到咱啦?”
人家那是给钱吃饭,你给么?
甄知夏暗地翻个白眼,不打算浪费时间和她口舌,张氏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了大房啥好处,偏心帮子的,人现在种着你们的地住着你们的屋,心安理得着呢,也没见她们送你们啥东西,这要是换了我得了这些东西可不会装哑巴。你们啊,是被老大那屋的假老实给骗了。你二伯娘我才是真正的实诚人呢,要说我这些年也没亏待过你们不是,咋有啥好处不想着我些。瞧着这眼下你们都能在镇上挣大钱了,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东西就比人埋头种地好的海了去了,上回没想着咱,咱也不说啥了,这回咱几个就来吃几碗麻辣粉,你们总舍得吧?”
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是非黑白在她眼里就是个屁,见这些好处就跟苍蝇见了臭鸡蛋似的死缠烂打。这是几碗麻辣粉的事情么?再说了,这一旦给她开了个头,她们娘几个还想消停么。
甄知夏回来和李氏甄知春一说,二人也都气的牙痒,但这做生意求和气,若是被这些客人听着她们往外轰亲戚,这才好起来的营生可别再给败了去。
张氏似乎也非常清楚这点,她拉着两个宝贝儿子占了整张桌子,也不管别人搭理不搭理,就大声和隔壁吃麻辣粉的姑娘媳妇说笑,还时不时抬头喊一句:“哎,三弟妹,我都做了这会儿功夫了,咱的三份麻辣粉咋还没上来呢?我瞧着比咱们后来的人都吃上了。”
甄知春忍了忍气才道:“二伯娘,人家是客人,先给了钱的,我和娘亲妹妹都没吃呢。”
张氏嚷嚷道:“我可等不及,咱得赶着回家呢,赶紧的,咋有这么做生意的。”
甄知夏不声不响的在一碗新做好的麻辣粉里放了五人份的老辣椒粉,又在上头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菜豆腐和肉丁,紧着快步端上去:“二伯娘,你们的麻辣粉。”
张氏道:“咋的才一碗,我和你们两个侄儿要三份呢,
甄知夏道:“总得一份份做吧,你们先吃着。”
张氏不甘心的嘀咕了几句,但是这一份麻辣粉新鲜出炉,肉又加的多,香味扑鼻的,张氏也暂时顾不得自己儿子了,拉开膀子就吃了口肉末,只吃的满嘴油香。
甄知夏冷眼看着她越吃越快,吃到后头终于忍不住喝了口汤,终于“啊”的大叫一声,张氏险些个把碗都给摔了。
64两个秀才
“啊呸;这是啥玩意儿啊;你们这麻辣粉也是给人吃的?”张氏“哈哈”的大声呵着气;粗瓷大碗被她哐当一声重重放在桌上;撒出来半碗汤水。边上一桌的一个年轻媳妇儿满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因为张氏止不住的流眼泪和鼻涕,狼狈不堪的几乎可算是涕泗滂沱。
甄知春皱眉道:“咋回事儿;都给她吃麻辣粉了还闹腾啥啊。”
镇知夏忍笑,老辣椒粉是熬干的深山红辣椒磨出来的;味道相当辣,那些客人平日里放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多就够了,张氏吃了那么多,怕是现在整条舌头都肿了。
张氏喉咙口跟烧了一把火似的,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额顶冒着热汗,怒瞪着甄知夏,见她慢条斯理的递过来一碗白水,心头更是怒意燃炙,真恨不得将那碗水直接浇到甄知夏的发顶,奈何她口中实在烧的难受,只得狠狠抢过瓷碗狼狈的咕咚咕咚几口。
“啪嗒”一声,喝光的空碗又被张氏掼在桌上,她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转而恶意的朝着身遭等着吃麻辣粉的食客看了好几眼才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