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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时候,爸爸抱着我坐在他腿上,手把手地教我用扑克牌变的小魔术时说过,作为魔术师,一定不能忘记要有一张扑克牌脸。
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处于怎样的处境里,不管心底有怎样激烈的情绪起伏,都不可以让别人从脸上窥得半分。
我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哥哥做得非常好,而我,却是完全的不及格。
也许在从前,因为顾及到不能有太大情绪起伏的关系,还能够保持着平淡,现在,却是一点也做不到了。
我没有办法完全将自己的情感剥离开去思考某件事情,所以常常会出现感情用事或者偏执的情况,这也让我总是过于的优柔寡断。
确实,我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材料,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就如现在,明明基本可以确定了的小雨的存在,我却一直在害怕而不敢去确认和面对。明明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却还是害怕面对她。
只要一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她记起了作为林落雨时的一切事情时,我所要面对的,那个来自我最好的朋友的怨恨,我就不知所措地恐慌起来。
仙人掌花杀人事件(二)
全面的身体检查花费的时间比我预期的多了些,当我分析完数据确认没什么异常并且传回岛上后回到米花镇,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我发现,仗着我临走前的那句拜托,黑羽春风有事没事就往咖啡店跑,殷勤地忙里忙外俨然已经成了店里的编外人员。
注意到我促狭的目光,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挥着手上的抹布朝我打招呼,然后被一旁的圣岛纯暗暗地踹了一脚。
啧啧,果然是不一样,记得之前向来只有他踹别人的,这回被人踹了,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一脸的满足,简直像个受虐狂……
低咳了一声,我忍了忍嘴角露出的笑意。
这样的两人,感觉真好呢~
是了,感情的事情,外人怎么看怎么想真的没有用,这不是旁观者可以插手的领域。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所以,经过这一个星期的过渡缓和,对于之前冈谷典子那件事情,我已经不愿再去费神感慨或者去想什么了。
毕竟,事实上,这和我并无干系,不是么?
……
然而,话是这么说的,下午一接到柯南打来的电话,我想也没想地就冲了出去。
正好遇上同样从楼上冲出来的毛利大叔和小兰,我当即搭了他们的便车,一同火速地赶去了柯南传回来的地址所在。
原来——是为了复仇……
从小兰那里,我听到了比之前电话里柯南语焉不详的解释更为详细的情况。
原来,当初我在千叶见到的那位山口达男叔叔,已经死于5月初的交通意外,而冈谷典子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委托毛利叔叔寻找的那人,就是直接导致了那场车祸的罪魁祸首。
失去了挚爱,难怪她变得那么消瘦和憔悴。
叹了口气,跟随着叔叔他们的脚步下了车,就见另一辆车也只比我们快些停在了这栋废弃的大楼底下。
车里跑出的一个青年和毛利大叔他们当即朝连接楼上平台的楼梯去。
正要跟上去,脚步一顿,就见那车里又下来一个小男孩,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手上捧着,脑袋上还顶着好几盆仙人掌。
这是……虾蛄仙人掌?
愣了愣,我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去帮着分担了几盆。
大楼的楼梯并不好走,因为露天的关系台阶上更是有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有些脚滑。
捧着仙人掌,腾不出手来扶栏杆,我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免不了的磕磕绊绊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看到最后两阶就在眼前了,才松了口气,却猛地听到上面传来冈谷典子嘶哑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哭喊。
心一急,脚下就出了错,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终于被绊了脚。
小兰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天台中间拿着打火机想要点燃汽油与仇人同归于尽的冈谷典子身上,柯南又才好不容易搬上来仙人掌,坐在地上喘着气,根本来不及扶我。
于是,在经过这么多次有惊无险后,这次算是真的摔得实打实了。
好在快碰到地面的时候我记起了手上的植物,怕被摔坏,我硬是半扭过身子把花盆向上护在怀里,侧着身子撞到了地上。
这一摔,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小兰着急地跑了过来,一旁的柯南也连忙站起身冲到我身旁。
撑着地坐起身,我呲牙咧嘴地揉了揉撞上地面的左肩,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是……”冈谷典子的声音轻又低地传来,我抬头看去,就见她正呆愣地盯着被我护在怀里的花盆,喃喃着,“虾蛄仙人掌——是达男的……”
看了看她,我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花盆小心放到地上,然后叫了她一声,“典子阿姨……”
她呆呆地顺着声音看向我,眼中带着茫然,“你是……”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弯了弯嘴角,我道,“今年五月初的时候,我们在千叶见过面的。”
她慢慢蹙起眉,似是在回忆着,随后才恍然地点点头,“是你啊……”
“嗯。”一边点头,一边在小兰和柯南的帮助下站起身来,我看向她,不顾柯南的阻拦,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典子阿姨,达男叔叔已经死了。”
我看到,她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原本就已经无神的眼睛里面溢出了满满的悲伤与绝望。
“你也知道的啊,达男叔叔已经不在了,”我忍着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不去看她悲恸的脸,“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可能活过来。”
“不要说了!住嘴!……”
我看着她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又拼命地想要按下打火机,继续一步步地往她那里走了过去。
“小悠!”小兰的声音带着担忧从身后传来。
“小悠丫头,不能过去了,危险!”毛利大叔伸手挡在我面前,严肃地阻止了我的前行。
我抬头看了看,然后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忽的弯下腰,迅速地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然后几步走到了冈谷典子的身前。
浓浓的汽油味道熏得我差点闭过气去,忍了忍,我抬头对上冈谷典子惊愕的眼睛,然后满足地笑了。
“典子阿姨,”我笑得轻松,“你看,现在我的鞋子上也都是汽油了,如果你点燃了火星,那么,我想我也逃不出去了。”
“你……你……”她颤着手,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随即好似定了定神,“不要以为我会顾及你。现在,我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顾,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的话,趁我还没点火快点离开这里!”
摇摇头,我笑,干脆地说,“不要。”
“你!”她皱起眉头,然后举高了手作势要点火,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的表情。
“典子阿姨,你不用故意来吓我。”叹了口气,我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连我也一起烧死的。”
“你别天真了!”她厉声叫道。
“典子阿姨,”轻轻地唤了她一声,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悠知道,典子阿姨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你不会忍心杀了我的。”
“……为什么——”终于,她脸上凶狠又仇恨的表情崩溃成了无边无际地悲伤,随着打火机掉落的声响,她仿佛失去力气一般坐到了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她哭喊着,泪水如决堤一般地落了下来,“所有人都阻止我,可是达男他、达男他……”
因为那仿佛杜鹃啼血一般的哭声,我的心顿时变得沉重无比。
我知道,刚才的我,真的很卑鄙,用她的善良来威胁她。
“典子阿姨……”咬着下唇,我慢慢走上前,曲起腿半跪在了她身前,一弯身子,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身体,“对不起——”
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我的心底又酸又涩,眼眶也热了起来,“可是,真的不要再这样了,达男叔叔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他能存在的地方,就只有在你们的记忆里了。难道,你要在这记忆的最后,添上这样一个仇恨又悲伤的结局吗?”
脸上落下湿湿的痕迹,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眼泪,却能感觉到心底相同的苦楚,“勇敢地带着你们的回忆活下去,去延长那回忆的时间不好吗?……虽然会难过,虽然很痛苦,但是我想,这是达男叔叔最想要看到的,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代替他……代替他看到每一年的虾蛄仙人掌开花,代替他照顾好你自己,代替他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未来……”
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连贯的句子了,我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慢慢柔软下来的身体和轻轻抱着我的手。
“以后,想到他,一定还会心痛,一定还会悲伤,但是,还是要勇敢坚强,这样,这样才能在想到他的时候,露出笑容来,不是吗……”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他们看到,我最漂亮的笑容,我知道,这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凌澈,还是爸爸,妈妈……
我会勇敢,会坚强地走下去,会一直笑着,幸福着……
我一直是这样告诉我自己的,我相信,这也是他们想要告诉我的。
番外 藤田优的过去
迹部景吾还记得,初次见到藤田优,这个自己唯一的表妹是在他7岁的时候,而那时,她5岁。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很少、或者说,几乎就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妹妹,而他唯一的认知,就是她是姑姑的女儿。
事实上,对于姑姑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见过,只是从老管家的口中知道,那是个很温柔贤淑,招人喜欢的女子。
迹部的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父亲更是常年忙于工作甚少露面,所以,他几乎是在老管家絮絮叨叨地对姑姑的回忆之下长大的。
据说,姑姑是在二十年前嫁进藤田家。
据说,原本藤田家的那个继承人是有婚约的,却因为对方悔婚而娶了姑姑。
据说,姑姑嫁人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迹部家,更加没有人知道她婚后过得好不好。
据说,姑姑是被迫嫁人的,祖父后来好像完全就忘记了这个女儿的存在,从来没有再提起过她。
……
很多很多这样的据说。都是听别人在说。
藤田家?
小小的迹部皱了皱眉,完全没办法从脑海里搜到关于这个姓氏的记忆。
这样一个他完全没听说过的家族,为什么可以逼着迹部家嫁女儿?
他不懂。
7岁那年的夏天,他回了日本。
因为要参加一场葬礼。
祖父和父亲都不打算参加的,藤田家长媳的葬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藤田优。
古老的宅邸是标准的和式风格,黑白的装饰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的空气。下人们机械的动作和麻木的表情。
六月末,阳光正好,然而穿过回廊的风却带着阴冷。
空空荡荡的,告别仪式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出现。整个房间里唯一有人气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祭坛最上边的那张遗照了。
依着习俗上完香,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管家邀请留下用饭。
他还能记起,那个管家笑得古怪,好像只是脸部的肌肉扭曲然后完成了一个名为“笑容”的表情。
这种邀请是不能拒绝的,他明白。
在下人的引领下,他穿过了很长的回廊,然后被带进一间茶水室。
然后,除了矮几上的茶水和一些点心,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被要求一个人前来,只有司机等在门口——祖父和父亲对此都没有异议。
纵然小小年纪就常常被人称赞,但是毕竟是7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坐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起身拉开了门。
茶水间的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中间种着几棵樱花树,当然,在这个季节里,除了浓密的树叶外是看不到花的。
而就在他打量着四周的时候,又轻又低的抽泣声从那几棵樱花树的背后传来过来。
就好像是有人拼命压低着声音在哭泣。
轻风吹过,樱花树发出哗哗的响声,安静的庭院里,那小小的哭泣声若隐若现。
循着声音,他走了过去,木屐落在石子铺成的小径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那哭声忽然间消失了。
他在第三棵樱花树的背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长长的紫色头发有些乱地散在身后,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此刻正警惕地瞪着他。
就好像一只刺猬。
注意到她隐约有些泛红的眼眶,他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我才没有哭!”女孩很快地回答,语气里满是戒备,“你是谁?”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只不过,为什么她没有留在她母亲遗体边,反而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双手环胸,他微微抬起下巴走近了她几步,“藤田优是吧?本少爷是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他注意到,女孩子原本满是戒备的表情一滞,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便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一边喃喃着他的名字,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皱着的眉松了开来,他又走上前几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屈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应该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