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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云雀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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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送茶,刚好瞅见年仅四岁的奥罗拉小姐趴在床边,扭头问阿诺德先生:“妈妈会醒来吗?”

阿诺德先生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神色平静,“如果她坚持。”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旁人没法插手他人与命运的抗争。有时不论结果的好坏,都只能等待。

只可惜这些年我等到了那么多人离开,却终归没有等到自己的结局。

7、伍 。。。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云雀恭弥亲自给小家伙打针。

他并没有成天抱着它,除了打针,几乎都是把它丢到院子里晒太阳,不去搭理。动物接些地气总是好的,我就任它趴着,等到天黑降温前再把它抱进屋。

它的病就这样慢慢见好了。

呕吐和腹泻的症状不再出现,只是有些咳嗽。我在互联网上查到新的方子给它吃药,没过几天它便痊愈,开始和刚来时一样整天摇着尾巴跟在云雀恭弥后头跑。我将整个宅子用消毒水清理了一遍,以防留下的病菌再感染它,而后恢复正常的作息。

早晨在院子里给金鱼撒食的时候,小家伙偶尔也会蹿过来,趴在池边,歪着脑袋边摇尾巴边观察那些被它吓得四处乱窜的金鱼。宅子里多一个小动物的确显得更有生气,可我从云雀恭弥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不打算让它久留。

跟我预料的一样,小家伙痊愈一个星期以后,云雀恭弥把它丢出了家门。

我同样是在庭院里打扫,抬头便瞅见他拎着它穿过长廊,将它丢到门口,然后关上门回了房间。小家伙起先没什么动静,直到发觉不会再有人给它开门了,才冲着门小声地叫起来,用爪子挠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等我打扫完院子走上长廊时,它已经筋疲力尽,只能呜呜地哀叫着,像是在乞求。我看了眼云雀恭弥,他正坐在长廊的阴影下看书,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因此我如常出门买菜。

刚打开门,就瞅见小家伙摇着尾巴凑到了我脚边,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我。我关好身后的门,没有去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直接转身朝长街尽头走去。小家伙这段时间因病没有出过门,对外头的环境还有些恐惧,见我走远了便乱了手脚,一会儿在门前转圈,一会儿停下来远远地对我叫,最终没有跟上来。

我回来的时候,小家伙依然蹲在门口等待,隔壁藤田家的孩子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它身后,好像在陪它一起等。我走上前叫他:“小优。”

“伊藤姐姐!”听到我的声音,藤田优马上站起来,抱起小家伙跑到我跟前,把它高高地举到我面前:“这是你们家的小狗吗?它在这里等了半天了,没有人理它。”

我笑着摇摇头。

他并没有怀疑我的回答,而是把小家伙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它的脑袋,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问我:“那我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我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它愿意。”

但小家伙认主,藤田优要把它带回家并不简单。第二天我出门买菜,一开门便发现它又蹲在门前,高兴地摇着尾巴看我。它脚边还有一块骨头,应该是昨天藤田优把它带回家后喂给它的。

骨头上没有咬痕,看起来还没有被它啃过。而它见我出来了,就站起身叼起骨头走到我脚下,不停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瞧着我。我才明白,它是要把骨头送给我们。

我弯下腰将手伸过去,它果然松开骨头,让它掉进我的手心。

可我仍然没有放它进屋。

第三天,它照常叼着骨头等在门前。

第四天,一如前两天。

直到第七天,我出门不再瞧见它的身影,只有一块骨头安静地躺在门口。

后来我每天出门都能看到一块骨头,大半个月过去,才终于连骨头也不见了。云雀恭弥对此毫无表示,我就只能自作主张地把那些骨头上的肉去掉,冲洗干净集中放到一个纸盒里,拿到院中晒干,好做保留。

他只在有一回进厨房拿牛奶时瞥到那盒骨头,无声无息地取出一块,拿在手里盯着那排小小的牙印好一阵,才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里,离开了厨房。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它们。

我便想起茜拉夫人七十二岁病逝以后,阿诺德先生吩咐我把她的遗物全都收捡起来封好。那时我忙了整整两天,阿诺德先生的生活则没有半点改变,只等我收拾好了,在封箱子前最后瞧了眼那些遗物,就将它们统统放进地下室,再未拿出来过。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些羡慕。羡慕他们一早就习惯了孤独,哪怕曾有人陪伴,也不会在该放手时产生牵绊。

分神没多久,我倒是被外边的雨声引回了注意。雨点急切地敲打玻璃窗,还真像是在昭告雨季到了。

云雀恭弥不常出门,多雨的天气更是足不出户。这些天书房中理财类的书籍又被翻动的痕迹,看来他闲下来时,也总算开始看些别的书。

棋盘摆在长廊里,我们的对弈也还在继续。只是有一天我拿着湿淋淋的伞买菜回来,满屋子找不到他的人影。鞋不在,多半是出了门,却没带伞。我看了会儿棋局,下完一颗子才去准备午饭,结果饭菜凉了,他仍旧没有回来。

雨已经连着下了几天,我坐在长廊里等了两个小时,而后叹了口气,起身倒掉了饭菜。

晚餐最终也全都进了垃圾桶。我洗完碗筷回房看书,到了十点便像往常那样铺好床熄灯睡觉。

听了一晚的雨声,我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清早再睁眼,是六点。雨还在下,长廊的边角湿了大片,风铃叮叮当当地响,棋盘摆在原处,棋局依然停在我昨天下完的那一步。

我吃了早餐,撑着伞给院子里的金鱼撒食,又打扫了屋子,才出门买菜。

从并盛公园抄近路走,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恰好发现了他。他浑身是伤地坐在墙脚,手里还握着那对浮萍拐,也不知道在雨中待了多久,衣物全被淋透,就连血迹都被雨水冲刷成了淡粉色。或许是因为正处于昏迷状态,我走到他跟前,他也没有睁开眼。

额头很烫,在发高烧。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碰他,他抓紧浮萍拐挣扎着张开了双眼,看清面前的人是我,才将眼虚合。我转身把他背起来,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撑伞,慢慢往医院走。他高烧发得厉害,全身滚烫,隔着衣服也能让我感觉到热度。

“我最敬重的那位先生。”我缓缓开口,能够感到雨水浸湿了鞋袜,凉意一点一点爬上脚尖,“他是在早晨过世的。没有受任何病痛的折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那天整栋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用早餐。”

阿诺德先生过世的时候,茜拉夫人已经病逝两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都难免迷茫。直到苏比蕾娜小姐将我叫到日本照顾她的孙辈,我才得以摆脱那种空虚。

云雀家的血脉从来都走得突然,总是毫无征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或许也只有在这点上,他们才像普通人,无法避免突如其来的死亡。但漫长的一个多世纪以来,即便见过这么多人永远的离开,我也学不会真正的淡然处之。

总有一些习惯,来得快,走得却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有数不尽的时间来遗忘。

“棋还没有下完。”途经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忍不住叹息,“我以为您不会回去了。”

云雀恭弥一声不吭地伏在我背后,抓着我肩膀的小手微微收拢,瓮声瓮气地出声:

“吵死了。”

我笑笑,不再说话。

8、陆 。。。

抵达医院的时候,云雀恭弥已经昏睡过去。

我将他交给护士,原本想取下他手里抓着的浮萍拐,没想到他即使处在昏迷状态也不肯松手。拐上有些排序规律的凹槽,看来他对它进行了改装。只好任他这么握着浮萍拐被安置到病床上,我等到医护人员给他处理好伤口,才去办理住院手续。

他浑身湿透,一路上也沾湿了我的衣服。好在护士替我找了一套病服换上,不至于穿着湿衣服在医院等他醒来。

退烧药对他的效用似乎不大。我从医院楼下的小商铺买了一本杂志和三条毛巾,回到病房探了他额头的温度。依然高烧不退。

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胳膊、脖子和脸,我把一条湿毛巾盖上他的额头,又将另外两块放到他腋下,然后替他掖好被子,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看杂志打发时间。换洗过几次毛巾以后,他终于在午夜退烧。

我小睡了三个小时,确认他没有再发烧,便撤去了毛巾,准备了一杯温开水搁到床头的小桌上,坐回椅子上合眼小憩。

云雀恭弥夜里醒来了一次,我听到他坐起身的动静,感觉到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没有睁眼,而他最终只是拿起杯子喝了水,就重新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外头的雨还在下。我醒来时他已经睁开眼,正侧着脸望着窗外。这是间单人病房,病床靠着窗户,采光不错,也几乎能看到并盛町的全貌。或许是从没有在这种角度俯瞰过并盛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风景,直到我起身都没有分给我一点视线。

我在盥洗室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回了趟宅子给他准备早餐。

如我所料,医院的饭菜他吃不惯。等我拎着早餐来到医院,恰好看到护士尴尬地端着丝毫未动的早饭走出病房。所幸我做的东西他还是吃了。

他住院并没有影响我的作息,只是多数活动的地点转移到了病房里。不过云雀恭弥对这几天的菜色不太满意,因为考虑到他的伤口需要恢复,我没有给他做任何掺有海鲜的料理,而海鲜又正好是他最偏好的。

几顿之后,我再把饭菜送到他跟前,他终于只看一眼,不再拿筷子。

暂时没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削些水果给他。再去挑选食材的时候,我也有点头疼。碰巧遇到隔壁藤田家的老太太,我采用了她的建议,决定尝试做牛肉饼。

说来也奇怪,活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我只做过一次牛肉饼。那还是朝利雨月先生有一回造访阿诺德先生时的事,他听到茜拉夫人因为奥罗拉小姐胃口不佳而抱怨,便来到厨房用现成的牛肉做了牛肉饼。奥罗拉小姐十分喜欢这道菜,因此事后我向朝利先生讨教。

“这是我自己偶尔想到的一种做法,”他那时笑着回忆,“当时我第一次做菜给乔托他们品尝,因为担心G不适应东方料理,就用牛肉做了牛肉饼,还淋上了番茄汁。”他停顿片刻,终于指出了其中的关键,“番茄的确是开胃的好调料,这大概也是意大利人喜欢用它做佐料的原因吧。”

而事后我按照朝利先生说的做法做了一回牛肉饼,却并不那么受奥罗拉小姐的待见。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做过这道菜。大概不曾拥有特殊回忆的人,也做不出那种独特的味道。

幸好,云雀恭弥没有尝过朝利先生的牛肉饼,我也不用担心在晚辈面前露拙了。

做好午餐准备带去医院以前,我抽空整理了放在柜底的行李,希望能找到点有意思的东西来给云雀恭弥打发时间。找到了压箱底的旧相册,我随手翻了翻,抽出最后几张他婴儿时期的照片,就带上相册出了门。

雨季还没有过去,最近一段时间依然是阴雨天。路上我撑着伞,也难免要低头看看脚,以免雨水湿了鞋袜。几次低头之后,被一群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云雀恭弥的管家?”带头的青年这么问我的时候,还晃了一下手里的棒球棍。他们大约有二十个人,堵在道路上倒是相当显眼。周围的行人都匆匆绕道走过,大多不敢往这个方向多看一眼。

我想起由于法律的允许,日本从某方面来说也有些像西西里。至少黑帮都是明目张胆的存在。

好在这个小插曲没有弄湿我的鞋袜。并盛町是在入夏时迎来雨季,但我总会想到西西里冬季多雨的时节,偶尔要产生寒流南下的错觉。

按时抵达医院后,我把蔬菜沙拉和牛肉饼一一摆到云雀恭弥面前,然后才坐到病床边看书。他用餐叉拨弄了一会儿牛肉饼,咬下一口尝了味道,最终把两块牛肉饼和所有的蔬菜沙拉都吃完了。

看来他也是饿的。我笑笑,收好便当盒,将旧相册放到了他手边。

清洗碗筷回到病房,正好看见他在翻看相册。他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翻动摊开在大腿上的相册,眼角比往常要上翘一些,应该是心情不错。我走过去,重新坐在了病床边,拿起他的一件T恤和外套,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昨天带来的针线。

“从云雀和惠小姐出生开始,我就在负责照顾她的起居。”我笑着开口,“留下了不少照片,都是我很喜欢的。”

云雀恭弥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看照片。

这些倒算得上珍藏了。在云雀和惠小姐幼年的时候,我也给她看过他父亲的照片。自从那以后,云雀和惠小姐就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入我房间的机会,想要在我这里找到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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