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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本就没常理可言。那个女人若及你的一半,便是我之幸了。弑君的理由我也梦见了,说起来真可笑,她竟是贪图我庶弟的美貌,欲与其私通;庶弟不从,便为其谋得皇位,讨好之。”
邢氏默了会儿,动了动眼珠子,嗤笑贾赦道:“梦里的你也太愚蠢了,竟为这种混账女人去送死?”
“或许是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太绝望了,遂做了冲动的决定。后悔千余年,也是没用。所幸那只是个梦,我还在这,还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无奈地笑道,眼里有褪不去的哀伤。
邢氏颇为同情的拍拍贾赦,没想到他以前失败的人生竟是输在美貌上。
等等,邢氏恍然,急忙穿了鞋去翻那本史书。
贾赦叹口气,本以为他的悲催故事会引起邢氏的同情,失算了。认命的伸了伸懒腰,合眼睡了。
待邢氏拿回那本史书来时,床榻上的贾赦已然呼吸沉稳,睡着了,睫毛却不停的抖,似乎梦见什么可怕的事。邢氏看眼史书上所写的杵臼的生平,叹口气,合上书。
邢氏看着贾赦的额头冒出的冷汗,用帕子擦了擦,睫毛不抖了,呼吸更沉了。
邢氏蹙眉,转头想这几日的过往。原来之前那几日他夜夜醉酒,并非为了要‘醉回去’,而是复活之后,心受伤了,恼恨他前世背叛他的祖母和庶弟。
也难怪他会自暴自弃,这种背叛,一般人还真受不来。
邢氏同情的拍拍贾赦的脑袋,转而考虑如今眼前的麻烦事。
这荣府虽是钟鼎望族,却已然衰败不堪,日日走下坡路。贵族世家能否延续旺盛,最先看那些承袭家业的爷们们的。可如今这荣府,大房二房稍可得用的嫡长子都没了。余下的爷们,基本都是没出息的货色。
后宅的女人再怎么厉害,也走不出府邸撑不了门面,以后外头露脸的事儿还得靠爷们去解决。现在的‘贾赦’是个上进的,但整个家族不能只指靠他一个。切线不管二房,大房子女管教的问题必须提上议程。
家风正派,媳妇懂得持家之道,爷们晓得积极上进,姑娘们又能嫁得好……这样,才算是有点正经过日子的希望。
贾琮虽年纪尚小,却已显露出泥猴子的本相。邢氏断不能由着他那样长大,她已将贾琮放到跟前养着,改日便请了个知书达理的先生教导。迎春今日也搬到她跟前来了,虽然这丫头木讷了些,还在还有四五年的光景可以教导,该是能把她的老实性儿扳过来。
最麻烦的还是贾琏那房。贾琏虽为庶子,却因这房没嫡子的关系,如今待遇跟嫡子差不多了,在府中颇有些地位。奈何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好色成性,惧内,整日被媳妇儿玩的团团转。而说起这个王熙凤,百般泼辣深谙算计之道的人物,早晚是个祸端。
王熙凤既是个祸端,早晚会露出把柄。邢氏也不急,按兵不动的盯着抓就是。邢氏觉得贾琏这一房改好的肯能性太小,毕竟他们都住在王夫人跟前,而且一直受着王夫人摆弄。邢氏想插手,有点难,最难的还要数改变人的意愿,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愿意跟着王夫人。
……
次日一早儿,邢氏带着迎春来给贾母请安。贾母今儿个起的晚,邢氏便带着迎春先去瞧了瞧黛玉。
黛玉刚穿戴好,见大舅母来瞧她,忙笑着相迎。
邢氏见黛玉略微发肿的眼睛,也不用客套的问她睡没睡好,转头问责紫鹃、雪雁等丫鬟:“怎生没伺候好你们姑娘,瞧她眼肿的,跟个桃子似得。”
紫鹃、雪雁不敢分辩,低头认错。
黛玉忙急急地解释,“是我自己忍不住哭。”
“为什么?”
紫鹃解释道:“昨儿个姑娘因自己失言,害得宝二爷摔了玉,一时害怕担心。”
“我当怎么呢,管他作甚么,玉是他身上的,他爱就摔去,他想要摔,你说不说他也是摔。人家不当个事儿,你伤什么心?再说,那不过是块破玉罢了,摔坏了,你家又不是没有。写信给你父亲,陪一个更大的就是了。”邢氏轻巧的笑道。
黛玉听邢氏的话心里踏实,她怎么忘了,还有父亲给自己撑腰,不该怕的。黛玉笑着看邢氏,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感激。
“我听说扬州玉器雕琢全国最好,他还赚了呢。”邢氏开玩笑道。
黛玉被逗乐了,掩嘴偷笑。邢氏的话句句戳心窝子的暖和,黛玉的的心不禁跟邢氏又靠近了一份。
“林妹妹,我来瞧你了!”话音刚落,众人便见穿一身富贵繁花红锦缎的宝玉精神奕奕的现身在门口,满脸堆笑。
黛玉拘谨的起身,打量宝玉的精神和他脖子上完好无损的玉。果然如邢夫人所说,这宝玉摔玉,他自己根本不当个事儿,跟个没事儿人似得。倒是她,为此劳心费神的伤心一夜。
宝玉以为林妹妹盯着自己出神儿了,高兴地喜不自胜,就要走过来拉着她。
邢氏冷冷的瞪他一眼。
宝玉这才看见坐在后头的邢氏,忙缩了手,神情不大爽利。
黛玉见状,料知宝玉心里不敬邢夫人,冷笑一声。
吃过早饭,姊妹们就要去王夫人屋里请安。邢氏正好想了解荣府,借着顺路找王熙凤的借口,跟着去了。可巧王熙凤正在王夫人房里说道薛家进京的书信。
王夫人惊诧邢夫人也来了,憨笑着起身让了座。王夫人得知邢氏竟早起去请安,面色上有些过不去。本来媳妇早晚定省是本分,贾母因心疼媳妇们,也便没要求早上那遭儿。邢夫人这一去,倒显得她不贤惠了。
王夫人不想理会邢氏,特意瞧了眼黛玉,见她略微红肿的眼睛,心中更加不快。这刚来荣府第一天,她就摆出这副受气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昨夜没睡好?若是哪儿住的不舒坦,一定要告诉你琏二嫂子,叫她给你置办。”王夫人讪笑着跟黛玉道。
黛玉笑着摇摇头,道:“都好。”
王夫人和善的笑了笑:“既都不错的,你就好好住着,别总伤心。”别一进门就哭鼻子,叫人误会!
黛玉愣了下,敷衍的应下。她虽挑不出王夫人话里的错儿,却隐隐感觉着王夫人的态度有什么地方不对。
邢氏瞧出王夫人不满黛玉,冷笑道:“林丫头今儿个精神好,全仗着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儿。昨儿个他现巴巴的问人家有没有玉,人家说一句没有,他就魔怔了,闹得摔玉,害得林丫头刚进门就受惊。”
王夫人惊诧,错愕,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问题的源头竟是出自她宝贝儿子身上。
黛玉没想到邢氏会说这个,却也知道邢氏是在帮自己说话,奈何宝玉摔玉的事儿贾母没想叫王夫人知道,神情微微有些慌乱。
“我今儿个一进门就听见院里的丫头碎嘴说这事儿,可见昨天闹得欢腾。”邢氏补充一句,不想黛玉难做。
王熙凤瞥一眼邢氏,似在埋怨她多嘴多事。
……
临出门,王夫人拉着黛玉又嘱咐强调:“他性子顽劣,平日里你少搭理他,他自然就老实了。”
邢氏冷笑一声,看眼王夫人,说到底这王氏还是在埋怨黛玉先招惹了他儿子。
王夫人被邢氏一声笑弄得心虚,快速打发了黛玉等,转而问邢氏有何事。
“来找我儿媳妇的,如今她整日忙得后脚打前脚的,她不得空,我有空,便顺路过来瞧瞧她。弟妹啊,我发现我这儿媳妇儿是真被你抢去了。瞧你俩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婆媳呢。”邢氏半开玩笑,对上王夫人和王熙凤的眼睛。
王夫人脸色当即黑了,没料到邢氏会这般挑刺儿,意欲反驳他。怎料邢氏突然一笑,又快嘴的说了另一番话。
☆、教训贾琏
“我说咱家二太太最是慈善仁厚的,不争一时高下,也不会跟我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见识。别人还不信的,如今这光景,他真该信了。”邢氏一句自谦,彻底堵住了王夫人日后用此事告状的机会。
王夫人抖了抖嘴,勉强的笑了。
邢氏无视她,转而看着脸色不善的王熙凤,吩咐道,“走吧,瞧瞧巧姐儿去,好些日子不见那孩子了。”
王熙凤用琢磨的目光打量邢氏,笑呵着应承,而后尴尬的告别王夫人。
邢氏逗弄巧姐儿一会子,嘱咐王熙凤道:“这孩子总着病的,许是从娘胎里带的虚症,养不好是要跟一辈子的。你上点心伺候她,别总忙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儿,顾此失彼。”
王熙凤不情愿的听邢氏一番训斥,笑两声,反驳道:“谁家孩子养到大,没个小病小灾的。这种事儿就好比那刚出生的孩子似得,不啼哭还是不祥没福气呢。我们巧姐儿如今受着小难,将来必有大福。”
“有没有福,不是嘴上说的。再者说,她以后的路铺的好不好,都得指望你们夫妻 。”
“那是!”王熙凤抖了抖嘴角,讪笑应下。王熙凤默默地看着邢氏逗弄了几下巧姐儿,忽然想起昨儿个听说的事儿,笑问邢氏,“昨儿个我听说父亲跟老王爷喝了三天酒?”
“嗯,今儿个又去了,老王爷说要给他引荐两个有出息的后辈。”邢氏回道。
王熙凤闻得此言,双眸大亮。“那可是好事儿,多结交些富贵朋友,将来路数多,日子也更加平顺。”
“是这个道理。”邢氏应承一句,稀罕的摸了摸巧姐儿白嫩的脸蛋儿,方告辞。
邢氏前脚一走,王熙凤便吩咐巧姐儿的奶妈子好好地给她洗脸。
王熙凤不爽的厉声呵斥:“洗干净了,别叫她沾了晦气。”
奶妈子赶紧给巧姐儿打了水洗脸,细心地擦拭巧姐儿的脸蛋,一遍又一遍的。
什么有出息的后辈,蛇鼠凑成一窝才是。王熙凤才不信赦大老爷能改性,邢夫人爱讲笑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自不会去当真。
因秋桐的事儿,王熙凤本对邢氏有所改观。今日相处下来,王熙凤倒觉得邢夫人比以前还‘刺头儿’,专门给她找麻烦挑事儿来了,挑毛病挑的甚至连巧姐儿都不放过。
“奶奶,秋桐去了。”平儿面色沉郁的跑过来告知。
“去拿十两银子安排下去,这种事儿不必再回我。”王熙凤边逗弄巧姐儿边口气轻松地回道,看都不看平儿一眼。
平儿料知王熙凤的意思,心里怜悯了那死去的秋桐,自己又填补五两,交予了办事嬷嬷,嘱咐其好生安葬。
不大会儿,贾琏从外头回来,就直奔秋桐所住的厢房,扑了个空。屋内只有两个粗使丫鬟收拾秋桐的东西,询问之下得知秋桐已亡,贾琏悲痛伤心起来。
平儿得知情况,忙过来拉住贾琏,叫她去二奶奶房中报到。“她若知道你在这呆久了,又该拿话刺你。”
贾琏叹口气,跟着平儿回了屋。王熙凤刚好冷笑着打发走来报信的小丫鬟。她冷冷的看着贾琏,讥讽道:“人还没吃着就死了,心疼了?”
秋桐从大房过来的时候,挨了板子身上带着伤,贾琏尚未同她欢乐。
按理说,秋桐瞧了大夫,开了两服药细细的养着,必然会好,怎料这才几天的功夫,病情恶化死了。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儿,贾琏心里自然清楚。
贾琏惹不过王熙凤,只好闷头听着她说话刺他,也不反驳。
王熙凤火撒够了,起身预备去贾母那儿。丫鬟一掀开帘子,让路,王熙凤猛然瞧见邢夫人那张脸,吓得退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您您怎么又折回来了?”
邢氏冷眼等着王熙凤,二话不说进屋。
贾琏丧气的也站起来。
“本有句话要交代,听你们夫妻不和吵架,我也没必要讨嫌了。”邢氏冷笑的打量王熙凤,似把这个人看了个透,不容王熙凤解释,转身就走了。
王熙凤出了丑,一时慌张不知如何是好。转头就斥责守门的丫鬟不通报。那丫鬟觉得冤枉,大太太才走不一会儿就折回来,按理说没必要再知会,而且她正忙着接应东西,也没有功夫。
贾琏见状忍不住嗤笑:“你自己出了丑,怨得了别人?”
“说什么风凉话!”王熙凤瞧贾琏越加不顺眼,干脆把事儿捅破了威胁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钱姨娘背地里的勾当,想纳秋桐,有能耐和我直说,背地里算计到老娘头上来了!告诉你,以后钱姨娘那儿什么份例都别想从我这出。要孝敬,真真该你这个‘亲儿子’自己去孝敬!”
贾琏气红了脸,抖着唇挥手要打王熙凤。王熙凤伸脖子,把脸送给他,恶狠狠地命令贾琏来打她。贾琏到底惹不起王熙凤,无奈地将抬起的手放下,转身丧气的逃跑了。此举惹来王熙凤一阵冷笑,冷笑之后,屋里便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
贾琏一时无处可去,又想起王熙凤提到钱姨娘的事儿,连忙跑去通风报信,也好令其有个准备。
钱姨娘正值失算之际,听说王熙凤这边也不待见她,愈发觉得自己哀苦,落泪不止。贾琏忙温言哄着钱姨娘。
“完了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太太忌讳我,前儿个又讨了大老爷的嫌弃,本指望着还有你们小夫妻俩,而今你媳妇又忌讳我。活该我爱管闲事,好心惹人厌,如今自讨苦吃了。”钱姨娘哭天抹泪,哀戚戚的绝望道。
院里早有小丫鬟听了风声跑来告知邢氏,邢氏大方的赏了一贯钱给她。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