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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一个稚嫩的声音急急的从他身后传来,立马打破了原本一触即发的局势。我们扭过头去,只看到我家那只白发的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惊动的,此时正使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着飞影的袍子,小小的身形被飞影完完全挡住了。虽然他咬牙切齿的拼命想把飞影从我身边拖开,可惜收效甚微,飞影甚至连一步也未曾挪动。
“哈哈哈哈!!”
我看着飞影那副丑脸,忍不住大笑起来,而飞影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原本玩笑间挑起的战意更是散的干干净净。
飞影拎起那孩子,一把扯出他手里还攥着的自己的袍子,瞪着那小鬼许久,最后哼了一声,一甩手扔进我的怀里。
“好了好了,别生气,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新的战利品,说不定有不错的材料可以给你做一把更好的兵器,你的剑也该换了。”
我笑着摆摆手,说话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觉到有些疲惫:
“至于现在嘛,我困了。”
“谁稀罕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他这么说着,向门外走去,却忽然回过身来,停在门口:
“我觉得你似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能睡是好事,有利于养精蓄锐。”
我认为这没什么好担心:
“再说现在又没什么事,我不睡觉,还做什么呢?”
而且,梦境远比现实让人感到美好,不是吗?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将所有的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屏蔽在外,将时间遗忘,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不用去在意那些崎岖的暧昧的未来,也不用去回顾那些疼痛的苦涩过去。
我看着门被关上,渐渐闭上眼睛。
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样的美梦呢,真是期待啊。
不再需要的姓名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身体,灵魂,在我进入魔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我当做一种玩具。
不需要珍惜亦不需要保护。
身体是武器,在血肉中屠戮穿行,受伤也无所谓,不过打发时间的游戏。
灵魂是器皿,寄生着昔日重要的人的魂魄,被蚕食也没关系,只是让我稍微找到继续存活的理由。
只是,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呢?
。
'……'
我站在空旷而凝固的黑暗中,周围空无一人。隐约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声音,然而侧头去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了。我迈出步去,却不能判断自己是否有所移动。
'……辰'
'……小辰?'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犹豫和不确定。而传入我耳中的信息却清晰起来。
是我……熟悉的声音。
非常,非常熟悉的声音。
我张口想要回应,然而临到发出声音的时候,脑中却忽然响起那个为我做灵魂移植的妖魔警告——“不要呼唤他,不管任何时候,不要呼唤他。”
原本并不在意的警告此刻却似乎如同粗重的铁链锁住了我的意识,似乎一旦扯断就是万丈深渊。于是我闭上了嘴,在黑暗中移动着脚步。
那声音仍然在,时远时近,而我的行动似乎并非徒劳。我的心越跳越快,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禁锢,我知道那是谁,我知道……他在。就在这里,在我的梦境里。
你,还存在着,对吗?
你,仍然有意识,对吗?
我知道的,我一直相信的。
脚步不断加快,直到我前方被什么阻隔。
我停下来,伸出手去——是一堵墙,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就是存在着。
冰凉的,厚重的,表面粗糙尖锐。
我沿着那道墙,绕了很大的的一个圈,然后终于找到一个缺口。
然后没走多久,又是被挡住,再次寻找缺口。
这是一个……迷宫?
我用鲜血淋漓的手将散落的发丝拢起,靠着记忆将之前走过的路在心中描绘着。
猜测并没有错,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迷宫。
可惜这个结论并没有让我得到什么有益的情报,说实话计算,推测,这些都不是我的长项。我也曾尝试暴力破坏,可却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小辰?'
'……树?'
'……'
'……有谁在吗……'
那声音每一次响起就让我越发急躁而不安,我不知道时间流逝,只明显感到那声音渐渐的弱下去,而每次响起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绝望在黑暗中蔓延,带着叹息,却并非我的。
我终于狂奔起来,不停地碰壁,看不到的墙上似乎镶嵌着利刃和倒刺,将我的皮肤一片片划开,将我的肉一丝丝撕下,我不管不顾,只是不能停下。
我必须要找到,必须要找到。
那即是我存在到现在都没有死去的理由。
然后,终于,我看到前方一片微弱的光芒。
它在无边的黑暗中跳跃着,明明暗暗,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
我知道目标终于不远。
一步一步,我向那里走去——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却忽然脚下一滑,整个摔倒在地上,我四周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了某种粘稠而滑腻的液体。
怎么回事?
我茫然四顾,却看到自己来的路上,一路断断续续已经绵延了一路温热的鲜红。
再看自己身上,却是一路走来,躯体已经残破可怖,皮肉碎裂,森森白骨。
不知何时一直缭绕在耳边的,一直被我所忽视的滴滴答答的杂音,正是什么液体自我身上流出,溅落在地面的声音。
啊啊,是这样啊。
原来……地上的那些,是我的血啊。
我摇摇头,想要站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这样的躯体,的确是不能再站起来了吧?
不过是丢掉了大量的血肉而已。
不能自愈也不会迅速再生,还真是没用啊……这就是人类吧?
我伸出手去,抠入前方的地面,将自己拖向前方。
速度比原来慢了很多,可是仍然可以前进吧。
我在地上翻滚着爬行着,像一条丑陋的虫。
血液浸泡着我的伤口,让它们变得麻木。指甲一片片断裂掉落,钝痛一刻不停的敲击全身。
明明是梦境,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呢?
真想把感觉扔掉啊。
明明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急躁不安呢?
真想把感情停止啊。
值得高兴的是,那光芒离我越来越近了。
而我终于看到那光芒中,是我所希望的,所期盼的,那个人的背影。
空旷的地面上,他就如同刚刚醒来一般,坐在那里。
就像我在人界每次看到的样子一样——带着茫然,半梦半醒的坐着,头上碎发胡乱的翘起。
如果这时候忽然吓他一跳的话,一定会被暴打一顿然后从窗户丢出去的吧——虽然没有树那么可怕,但那家伙的确也是个有着极坏起床气的混蛋呐。
我忽然间就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了——真想拍拍他的肩膀,即使真的被暴打一顿也没有关系啊。
找到他的话,以前再多的痛苦也可以面对了吧?他喜欢魔界呢,在这里生活也没有关系啊,我已经独自适应了这里,他会夸奖我的吧——恩,不行,在那之前必须要回人界一趟,找到树呢——树会高兴吗?一定会高兴的吧——幽助会吓一跳吗?一定会吓一跳吧,不过一定也会高兴的吧,那个战斗狂——飞影?飞影才不会管这种麻烦事的吧——
哥哥……哥哥会怎么想呢?
不过没有关系,有什么困难也一定可以解决的吧?
因为,我的老师一定会教给我的呀。
这么想着,我伸出了手去。
那里——
隔开我和目标之间的,有一道墙。
冰冷的,光滑的,如同玻璃一般的墙。
玻璃的墙?
我忽然间恼怒起来。
都到了这里了,为什么还要阻碍我呢?
我的愿望明明那么简单,为什么就是不能实现呢?
白骨森森的手,握成拳头,我是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敲击在这可恨的玻璃墙之上,指骨断裂的声音和玻璃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这样可恨的东西啊——
能够破坏的话就好了。
能够打碎的话就好了。
我将拳头近乎机械而用力的砸在那透明的墙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边似乎听不到这边的声响,一定是被这玻璃墙阻隔了吧。手早就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可是我毫不在意。
'谁在吗……'
'……'
'……谁在呢……'
随着这样的叹息,原本呼唤着我的声音一点点消失了。而那背影的光芒也在黯淡下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老师——”
我面对着岿然不动的墙壁终于绝望的喊出来。
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什么力量猛的击向我的身体,然后,我看到面前的玻璃墙竟然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缝。
强烈袭来的疼痛让我觉得全身的骨骼都要裂开一般,可是在那疼痛中,我却感到无关的欣喜。
我终于找到了方法,即使在那同时,我也领悟到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这堵墙存在的意义,比如,那警告并非一个玩笑。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那样的东西,就让它碎掉吧,就让它消失吧。
你瞧啊,我就在这里,求你,回头吧,我就在这里啊,醒来吧,醒来吧,不要再沉睡下去了。
“仙——”
随着声音,那堵坚不可摧的透明的墙一瞬间裂痕如蛛网蔓延开去,然后轰然倒塌。喧嚣中,那个身影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欲扭头看向我这边。
可未等我将那个怀念的名字完整的吐出,却是突变乍起。
。
一只银白色的,巨大的什么东西忽然窜入我的视线,将我的眼前完全的遮挡。
然后四周的空间瞬间扭曲摇晃起来,很快就如同承受不住那撕扯的力量一般,忽然间,就碎裂了。
像一张脆弱的薄纸,碎成了漫天纷扬,然后落下来,变为一地的可笑的纸屑。
“做了什么……”
我愣愣的问道。
而那道白影很快的消失了,留下我如同一种无言的耻笑。
“你……做了什么!!!”
难以言喻的失望和愤怒扭曲在一起,化为调和不开的浓浓杀意——随着那质问我猛的坐起来,灵力凝聚在手中遵从身体的战斗本能,毫无留力的挥向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白色的身影。
。
“哎呀呀,真是好危险呢。”
行靠在门边,看着门里的狼藉,脸色如常的笑着。
“……幸亏我刚才没有进来,不然,也要和地上那一滩变得一样了吧——之前你还让我帮你想名字,看来现在是用不着了呐~”
它的眼睛扫视着地板上的尸体——与其说尸体,其实也已经算不上了吧,只能说是连原形也辨不清的碎肉,被巨大的力量所打烂,摧毁,绞碎,然后如肉酱一般涂了满地,溅落一墙。
仍有温热的血从我手臂上留下来,滴在床上,然后慢慢浸开,逐渐化为扭曲的形状。
它审视我一会,似乎确认我已经完全清醒没有危险,才迈进屋内。
“看样子是很可怕的梦呢,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及时叫醒你,只怕现在你也不能站在这里了吧——啧啧,真是恩将仇报呢~”
虽然这么说着,可他的语气比起指责,倒更像无聊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我拎起永远不会沾上鲜血的狐皮,披在身上,离开床的瞬间无意打翻了放在狐皮下的小铁盒,随着金属掉落地面的声音,整盒的琉璃石扣落在地上,四处滚动着,最后与地上的污血碎肉混杂在一起,终于安静的停了下来。我扫视满屋的狼藉,径直走向门口,错身经过行的时候,说道:
“收拾掉吧,那些东西……真是恶心。”
行摆摆手表示收到:
“好的~”
随即它看看地上,又补充问道:
“……不过,那些琉璃石呢?”
我扫了眼地面,回答:
“已经脏了,就一起处理掉吧。”
“好可惜啊,明明之前那么珍贵的。”
行笑起来,而那语义暧昧不明,似乎在说琉璃石,又似乎不是。
我懒得接它的话,向外走去。
“不过我想出于好心,我还是提醒你为好~没有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死于梦境的妖魔可不在少数——”
屋内的行捻着手中带血的琉璃石,笑中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
“——当然拯救这种事情也同样。”
裂隙
之后因为陪飞影到躯那里办一些事情,我就顺便去之前给我做灵魂移植的妖魔那里看了看自己的状况。
结果很难说到底算是好还是坏,因为我违反警告的原因,仙水的寄生魂魄现在处于濒临觉醒的状态,回复速度成倍的增长了,五年之内便可以达到复活的标准,到那时只要找到合适的躯体,他便可以复活——可那妖魔又说,我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灵魂的恢复速度比不上寄生魂体的蚕食速度,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说那妖魔当初要我以自己的灵魂为饵,看起来似乎是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并且以此为乐——我就说,妖魔大都是狡诈而古怪的东西。
三个月啊……
三个月,能做些什么呢?
我看着脚下蠕动的妖魔的残体,忽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
生王那边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很久,新的活动很快开展了起来。压制着魔界整个局势的同时,它似乎也去沟通了黄泉那一边的势力并在一个比较短的阶段内达到了合作。
这个消息是我从飞影那里听来的,当然也从躯那里听到了一部分抱怨,作为一个国王,躯对于稳定了这么久又忽然动荡起来的魔界感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