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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一直都是安静的。
安静地待在江家,待在他用努力换来的房子里,安静地待在他身后,就像是一个影子。
她安静而安分,没有向他要过什么,也很少撒娇。
可是这次江家的危局终于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接受那么多人的瞩目。
她的名声坏了。
江家的事业不会倒,既是遇到风浪,也依旧会有他江浩南,他是固执而坚韧的人,不会因为一时困厄而萎靡。
可是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名声坏了,就意味着,她或许一辈子就只能是一个人了。
原来他那是一时快慰的报复,几乎毁掉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走到江晓竹卧室的门口,他有些踌躇地站在那里。
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似乎很安静。
莫非她在睡觉?江浩南这么猜测着。可是随即又摇摇头。
可是,怎么会这么安静呢?他想着想着,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心中一紧。
江浩南蓦然伸手敲门,密集的声音正如他此刻的心跳,咚咚咚。
屋内没有回应。
他再也按捺不住,用力攥着门把手,将反锁的门锁拧开,然后用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走进过江晓竹的卧室。
甚至当初设计屋子的时候,也是按着设计师规划好的图纸,应该是小女孩会喜欢的式样。
可是江浩南进屋后,什么都没看见。
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层层叠叠地遮挡在窗前。
江浩南心中微微收紧,放慢脚步,目光在黑暗中逡巡着,声音低哑试探地开口:“是我,你在哪里?你放心,那些报纸都没有登你的照片,你就算出门也不会被人认出来,而且天下重名的人也很多,你不用太在意。”
屋中依旧安静,没有丝毫回应。
江浩南脚步不停继续寻找,开口道:“这些新闻大家都是看过就忘,而且马上会有其他的新闻出来,会冲淡这次的事情……。”
依旧毫无声息。
江浩南有些沉不住气,他很少会如此,可是这次真的心中发慌,他加快脚步在屋中寻找着,衣橱,洗手间,浴室…。。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终于在床和窗帘的夹缝中,找到了江晓竹。
她抱着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张脸埋在膝盖上,像是睡着了。
江浩南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近,拖鞋踩在毛绒地毯上,声息不闻。
他俯□,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手臂,感受到手中的温热,他彻底放下心来。
江浩南垂头看了她半晌,见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纹丝不动,于是垂下眼低声说:“你好好休息……。”说着,又像是想到什么,补充说道:“要好好吃饭。”
眼睛适应了这种昏暗,江浩南清晰地看到多日未见的江晓竹似乎消瘦了很多,让原本就不丰腴的她显得更加瘦骨嶙峋,看起来轻飘飘的。
她在角落里缩成一小团,那么小,似乎他一抬手就能将她抱起。
江浩南转身,堪堪走到门口,就听到江晓竹的声音,他立刻顿住脚步。
她的声音低哑,似乎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显得生涩,他听见她说:“江浩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冒充你妹妹,不该跟你来到江家……。。我真的错了……有时候我在想,你这么恨我,是不是那天我就那么死了…。你会更开心,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所以,我在想,我为什么没死呢……。”
江浩南的心中蓦然揪紧,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一时之间,几种情绪在他心中鼓荡着,好像要隐隐冲破什么。
他大步走向江晓竹的方向,然后蹲□,扳着她的后颈,让她抬起头,却发现江晓竹的脸上早已是泪水纵横。
她的头就这么软软地在他的手中掌控着,眼神空茫一片,毫无焦距。
江浩南微微收紧手上的动作,沉声问道:“你在怪我?”声线微微收紧。
江晓竹抬起眼睛看他,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怪你,我在江家生活了十五年,哦,不对,是十六年,你从来没有亏待我,是我,是我一直在骗你,我亏欠你,是我欠你的,我自作自受……。可能是我太天真,不知道骗人是有报应的,你看,这就是我的报应……。所以,我不怨你,我怎么会怨你呢…。。”
你是我爱了,十年的人啊。
怎么会怨你。
江浩南瞳孔一缩,抿起嘴角,他伸臂包不费力地抱起江晓竹将她放到床上,而后说:“我从来没有想让你死。”说完便起身快步离开,像是要按住什么情绪似的。
他的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甚至徐若兰的温言软语都无法让他松懈下来。
江晓竹又在屋子里关了自己三天就出来了。
她知道她不能任性太久,她还欠着一笔债,每天还有工作要做。
只是她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江家一步。
她只是每日的按时吃饭睡觉,干活的时候也很沉默,不说话,很少笑。
周婶子很担心,心中对江浩南存了怨怼之气,虽然不敢明着发火,可是态度明显冷淡下来。
江浩南偶尔看到江晓竹,总会顿住脚步,盯着她看几眼,而后离开。
日子平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在已经在监狱中的章则还会掀起风浪。
而这次的风浪,几乎给每个人心中留下的浓重的阴影。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就破壳而出,更有些人慢慢的改变。
进入二月,还有十天就立春了,太阳开始变得暖融融的。
虽然花圃里依旧凋零看不到颜色,可这里确实江晓竹唯一能够放松的地方。
前一段时间,方眉不放心她,找上了江家,那时候正巧江浩南在家,他让方眉进屋,然后又叫人把江晓竹找了下来。
方眉抱住她有哭有笑,让她长久没有眼泪的双眼也开始干涩。
她们聊了好久,江晓竹避重就轻,只说是那天是意外,她差点被章则施暴,怕方眉担心才没告诉她,而整件事跟江浩南没什么关系,不存在什么交易关系。
方眉听得半信半疑,可是见江晓竹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可见是真的,于是便开始抱怨为什么不打电话报平安什么的。
本想着留方眉一晚,可是方眉说第二天还要去B市看何旭,于是执意离开,也是江浩南让老黑送方眉回家。
江晓竹心中诧异,不由得看了江浩南一眼,也没说什么。
她从来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什么,只是把这些当做江浩南突发善心的员工福利。
这一天,江晓竹依旧跟着整理花圃的园丁待在花园,徐若兰来到江家,说是他大哥从英国回来,想见见江浩南这个准妹夫。
江浩南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让徐若兰在客厅里等着,他自己上楼换衣服。
江浩南换好衣服,从卧室里的窗户向外随意一瞟,视线随即顿住——
只见江晓竹坐在花木稀疏的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动不动盯着一个地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浩南目光一凝。
这么久了,他做不到若无其事。
江晓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十分沉默,虽然还像原来一样,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就像一朵逐渐凋零的花,似乎还没到最灿烂的时候,就已经就此委顿下去。
江浩南下楼,徐若兰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只是随意地笑着附和着。
刚想上车,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大步向着花圃走去。
徐若兰不解地问:“怎么了浩南,不是要上车吗?”
江浩南没回答,只是朝着那边走,他走到江晓竹身边顿住,似乎在踌躇,随后又开口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回来。”
江晓竹似乎晃过神,看到视线里的一双鞋,慢慢地抬起头:“什么?”
他背着阳光,因此看不清他的面孔,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朦胧起来。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江浩南重复着,他垂眸看着她的脸在阳光下蒙上一层金色的恍惚。
“哦,没有,我没什么想吃的。”江晓竹慢慢地摇头。
“你这样不行,身体会垮的。”他蹙起眉头。
垮掉么?
江晓竹勉强笑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没什么,你不是要出门么?若兰姐在等了,快去吧……”
江浩南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他心情复杂地上了车,刚跟老黑说了句“开车”,就蓦然间听见砰砰两声,似乎是枪响,然后车子便开始向下陷,这是车子爆胎的反应。
江浩南心中一惊,抱住惊叫的徐若兰,刚想下车,就看到车窗上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指着自己,一个男声冷硬的命令着:“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求留言求收藏目测开始撒狗血了,轻拍~遁
☆、34
“下车!”那个男人见江浩南在车中不动,蓦然加重了语气,手指也威胁性地按在扳机上,黑黝黝的枪口隔着脆弱的玻璃直指着他的太阳穴,仿佛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立刻丢了性命。
江浩南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紧紧缩在他怀中呜咽得颤抖的徐若兰,强自按捺心中的惊悸,抬起双手,看着那柄枪,沉声说道:“我出去,你不要乱来。”说着,就慢慢地拧开车门把手,在双脚踏出车门的时候,暗中给老黑使了一个眼色。
老黑会意,便也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偷偷地摸出兜里地手机,堪堪拨了两个数字,便听到“砰”地一声枪响,他身侧靠近驾驶员的座位的玻璃被打碎,碎玻璃洒了他一身,手中的手机也在一个激灵中掉到地上。
“别玩花样!不然下回打爆的就是你的头!你们两个也给我出来!”那个男人意识到老黑的动作,也命令老黑和徐若兰从车中走出来。
徐若兰听到枪声忍不住一抖,眼泪唰啦一下子落了下来,她举起双手踉跄地从车中走出,口中却低喃着求饶:“不要…。。不要…。。不要伤害我……”
老黑闭了闭眼睛,也举着手从车中走了出来。
江浩南听到枪声便知道老黑的行动失败了,他闭了闭眼,慢慢地从车中走出,然后便看清了面前用枪威胁他们的男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左右,一身灰色的大衣,头上还扣着一个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见眼睛,可是却能感受到那逼人的目光。他的嘴角紧紧抿着,拿枪的手毫不迟疑,甚至有一种义无反顾地决然。
江浩南举着手在距离男人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一边在心中思索对策,一边沉声问:“你要什么?只要不伤人,这里有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去。”
这个男人能够避过警报而毫无声息地蹿进江家,显然是早有准备,若是单纯想要盗取财物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他们出门这一刻才跳出来,想到这里,江浩南心中一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那男人低低一笑,嘲讽地说:“老子要什么?江浩南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你就算给老子金山银山也偿还不了你欠老子的债!”
江浩南微微蹙起眉头,听到这话,似乎这个中年人认识自己,于是他沉声问:“你是谁?我记得并没有欠任何人东西。”
“哼!老子料到你这个畜生害人记不住人,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便用没有拿枪的手扯掉头上的帽子,一时之间,这个中年男人的面目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只见他两鬓斑白,额头上还有纵横交错的疤痕,目露凶光地盯着江浩南,显得甚为可怖。
江浩南抬眼打量半晌,陡然间眯起眼,然后缓缓吐出面前人的名字:“你是……李久。”
“哼!算你这个畜生记性不错还记得老子!”李久讽刺一笑。
江浩南镇定下来,沉声问:“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江家,对于犯错被裁的员工并不欢迎,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浩南,老子真不知道你的胆子是用什么做的,面对老子的枪还装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老子怕你这几句威胁吗?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怕!”说着拿枪的手挺了挺。
江浩南盯着他片刻,见李久没有半点畏惧之色,便知道他来意不善,于是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老子想要什么?老子告诉你,老子就是想要你的命!”说着走近几步,将枪口顶着江浩南的太阳穴也重重地戳了几下,狞笑着说:“你知不知道,自从老子被你裁掉之后,为了还债,我的妻子儿子全都死了!全都全都死了!!我儿子才十七岁啊!!他才上高二,,明年就高考了,就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老爸,被裁掉了,从前的借债还不上,然后就跟他妈妈跳楼死了!!”李久说道这里语气有些激动,眼睛泛着血一样的红,死死地看着江浩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江浩南脸色微变,他实在没有想到因为一时的缩减人员的决策会害得一个家庭妻离子散,他的口气和软下来:“……。。我…。。我并不知道你的情况……”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和你身边的婊子享乐,哪里知道别人的疾苦!”说着又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缩地流泪的徐若兰。
江浩南微微蹙起眉,他没有计较李久的语气,只是在想着如何解决面前这件事:“你冷静一些,如果…。。如果你愿意回来…。。我……”
“放你娘的狗屁!江浩南,你以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