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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已经快八十了,八十的人有这一天也不奇怪!”连正庵的声音中满是不在乎。
但只是望着他,连城瑾便明白他这样自负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前几日才失去唯一的儿子儿媳,如今又突然毫无征兆的变成这样。此时此刻连一向不喜害怕这个老人的连城瑾都觉的他可怜。
鼻子一酸,眼中开始变得朦朦胧胧的,连城瑾飞快的将头垂了下去。
“城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整个连家堡的堡主了。外面那些都是我们马队,车行,店铺,镖局以及各地田庄,酒楼,钱柜的掌柜主事人。刚好这次他们都过来还没有走,也省的费事了。”
连城璧按在他腿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以为他是害怕,连正庵立即挑眉高声冷言道:“从小到大让你学那么多,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精力,为的就是今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害怕了吧。”
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发怒,连城瑾连忙看向身边的连城璧。立马收起心中的那一点点担心,连城璧连忙正色道:“爷爷放心,城壁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连家堡一定会在城壁手上发扬光大的。”
“哼!”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稍微的好了一点点,将目光从跪地的连
城璧移到自己唯一的孙女身上。连正庵长长的叹口气然后幽幽道:“我不求你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也不敢奢望。我们连家人丁单薄,你是连家这辈唯一的嫡子,不管我愿不愿意偌大的连家堡也只能交给你。如今我还能坐在后面提醒指点一下你,待我百年以后,我所求的也只有两件事情而已。所以今日你必须在我面前发誓,发誓能今后穷极一身也要帮我达成两个心愿。”
“爷爷您说!”见他一直望着身边的小妹,连城璧隐隐猜出他是什么意思,所以直接问道。
咳嗽两声,脸色极其复杂。半天沉思许久的连正庵终于向一边的连城瑾招了招手。
没有丝毫犹豫,连城瑾立即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爷爷!”
一手摸向小孙女的发髻,一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连正庵看向连城壁神情严肃道:“第一还是连家堡,我连家二百多年的基业,我绝对不允许败在你的手上。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以家族为重,以家族名誉基业为重。我不求你做出什么成绩,只求你能守住。让它能一直被世人仰望敬重着,能一直稳坐天下第一堡武林第一世家的位置。”
连城璧飞快点头,望着他连正庵犹豫半响又放低语气轻声道:“第二就是你的亲妹妹连城瑾,我连家唯一的唯一的女娃子。”
不知想到什么,此时的连正庵脸色突然又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而与此同时被他突然用力捏疼的连城瑾也不觉闷哼一声。
微微放松了手,连正庵望着跪地的连城壁继续道:“你的婚事事关我连家堡的今后,所以绝对不能草率。刚才白杨提到武林第一美人沈璧君。她的人品容貌我没有意见,但沈家如今我们已经修书给沈家老太君了。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后便是陪伴你一生的女人便是连家堡的堡主夫人了。我可能无法为你主持操办婚礼了,具体的细节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
事关自己一生,此刻的连城璧再也无法假装冷静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城壁谢谢爷爷!”
不是不认识的其他人,而是自己从小便认识见过面的沈璧君,此刻的连城璧是真心满意和感激的。
“等你成婚后,记住一定要对你妹妹好。她是女娃子,我们连家也不需要她牺牲什么,所以我老头子就不帮她定亲了。她的夫婿我要让她自己选,你帮她看着。只要人品不坏,只要她喜欢,只要对方能照顾她一生。那你便亲自将城瑾托付与他,并且一辈子盯着,让他信守承诺当真对你小妹好。”
“爷爷!”以前一直避着面前的人,若非父母去世她也不会将自己的目光投注到这两个她仅剩的亲人身上。但即便如此连城瑾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叮嘱自己的哥哥。让她自己选自己今后的丈夫,让连城璧盯着照看她的一生。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作祟,让他这样一个古板严肃的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爷爷城壁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守住连家堡,一定会将城瑾交予信得过的人,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从小到底,家里人对待他和城瑾截然相反的态度,已经让如今的连城璧见怪不怪了。而且如今他就要继承整个连家了,爷爷也已经联系沈家为他求娶整个武林中最美的女人了。如此这般他又有什么不满足,连家女儿娇养,男孩则为了继承家业承受颇多,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爷爷都病的这么严重了,他确实再也不能瞎起心思胡思乱想了。
“小谨出去吧,让你白叔把所有人都带进来。”终于放开了连城瑾的手,将她推了一把。连正庵淡淡道:“今后凡事都听你哥哥的,以后他就是你的依靠和仰仗。以后懂事点,不要动不动生病。不要随便捉摸白杨绿柳,更不要动不动就吓到菱嫂。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你哥哥,闲暇时间他会教你连家剑法的,其他时间他忙的时候你就去找白杨绿柳。”
“爷爷,我明天能过来看您吗?”总觉得今日的他说的太多了,心中沉重,城瑾立马问道。
“出去,把人叫进来吧。”没有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连正庵只是突然闭上了双眼,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摸样。
望着他,又看看对着自己使眼色的连城壁。胸口闷闷的像是被突然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的连城瑾只能慢慢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看了一眼她这具身体的至亲长辈,连城瑾一脸木然面无表情的缓缓的走了出去。
“小姐!”
“小谨?”
胳膊被抓住,望着前面的白叔,望着已经站满是整个院子的陌生人,城瑾小声道:“爷爷让大家都进去。”
“众位请吧!”绿叔在后面出言,飞快的摸了一下连城瑾的发髻,白叔也连忙招呼众人进内。
众人沉默着,一个一个的越过了连城瑾的身边匆忙进内。转头忍不住再次望了里面一眼,城瑾沉默着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转身大步向外。
他会死,不是今晚也就是近日了。心中无比的笃定,在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异后。在她那平时对她都不太关注的父亲突然为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突然带她买了不少的衣服。突然带她去了一次水族馆,并且在夜里难得的摸着她的头说她长大了。然后在半夜突然从那被银行催促着赶快还款的小楼一跃而下后,她便已经明白当一个平时不爱多话的人,一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突然多话时究竟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样的人,她从不曾想过违背他们的意愿妄想留住他们。她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一个不太亲近的老人太过伤心,如今这样只是因为自己而已。
因为就在刚才,就在刚才这位老人还在为她考虑时,而她竟然还冒出还好庆幸的想法。还好,还好这辈子她还有一个哥哥。还好未来好长一段时间,只要自己不得罪这具身体的亲哥哥,她便能安安稳稳的衣食无忧的慢慢长大了。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还会伤心,怎么可能还会为了其他人伤心。所以她不难过,即便是难过也是这具身体的事情,跟她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城瑾的猜测在两个月后应验了,在那年的秋天满天落叶飘飞时。他们的爷爷连正庵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悄悄离世了,自此她和连城璧便当真只有彼此了。
连城璧说她有白叔有绿叔,有一直从小照顾她如母的陵嫂。还有连家堡那些从小便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以及那些一直与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们。但当一身白色孝衣罩身跪在大堂时,连城瑾便已经明白自此她的世界中便只有一个连城璧了。在这个世上她只信任自己的血亲,连血亲都有可能会抛弃自己的世界,让她还怎么能信任和寄希望与其他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存在呢。
“贤侄,不要难过。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派人找我便是!”
前方又传来了这样的安慰之言,愣愣的抬头。望了望正有礼道谢的兄长,想到这竟然是最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连城瑾不觉深深的吸口气,然后悄悄的向着连城璧身边缩了缩。
以前的她是众所周知的孤女,父亲的葬礼如同他的离开一般。也只是牵动了几家亲眷的神经,而后便迅速的在几天的时间内被所有人淡忘和遗忘。
而如他们的爷爷都已经过世快十日了,每日却还是有不少的人从天南海北赶来祭奠和安慰他们。听着这千篇一律,但却好似认真无比的安慰之言,让一向敏感的连城瑾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心生怯意。
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被突然握住,侧头望着跪在自己身边与自己穿着一样白色孝服,正俯身感谢祭奠之人的连城璧。连城瑾有点痛恨自己的软弱和胡思乱想,但却还是立即反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跟着一同俯身磕头向对方回礼。
“也不知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能不能守住连家这么大的基业!要是不行尽早发话,我相信在场应该多的是人愿意鼎力相助。”有人在外面突然出了声,那声音没有一丝的收敛根本就没有一丝忌讳的意思。连日来的压抑突然在这个时候破了功,连城瑾立即放开连城璧作势要起。
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城璧连忙伸手重新握住的她的手腕将她握的牢牢的,牵制的死死的。
呼吸有点沉重,望着自己被牵制住的右腕。听着外面那带点酒意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的声音,连城瑾突然便觉得难以忍受起来。
鼻子一酸在她都意外时,眼中的泪水便毫无预兆的打在两人彼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那泪水来的突然,连城璧和连城瑾都有些惊讶,而后同时愣住。
外面声音还在继续,而望着不断落下打在连城璧手上的泪珠。觉得有些丢人的连城瑾迅速的伸过左手用力的掰开了自己被牵制住的右手。
两人的双手刚刚分开,外面便又传来了脚步声。听着那脚步声刚刚有些被愣神的连城璧迅速的转身重新跪好,而不知自己为何会落泪。自爷爷去世便不曾真正哭过的连城瑾也迅速的移动身子缩在了连城璧的身后。
觉得难堪无比,躲在比自己大了三岁但却高出自己很多的兄长的身后。连城瑾抬手飞快的拭泪,而后便一动不动的缩着。
“城壁啊,老堡主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你们兄妹无依无靠的今后可怎么办,我陈家庄地方不大但却多的是像你们这样年纪的小孩子,实在不行要不去陈伯家住一段时间吧,在那里有个照应总好过只有你们两人”
外面那带着酒劲胡言乱语的人,已经被白叔派人带了下去。望着面前这位以前来过堡中两三次的陈世伯,连城璧抬头做感激状:“多谢世伯,只是连家堡内几百口的堡民应该舍不得我和城瑾离开。而且堡内上千家丁,应该可以保护我们了。再说连璧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在处理堡中的事务了,要是去了世伯家便有些不便了,所以还请陈世伯见谅!”
“是吗?”口中似有遗憾,望着面前这个自始至终都挂着有礼笑容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半大小子,来人只能满脸遗憾的带着身边人退下。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面无表情的连城璧这才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自己那已经跪的酸痛不已的双膝。
双眸一动不动的望向外面,看着那被白杨绿柳请了出去的客人,又挣扎着向院中走了过来。望着四周低头喝酒吃菜,仿佛什么都看不到的宾客。望着那终于被白杨绿叔劝出去的人影,连城璧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外面有家丁丫鬟开始点起了院子屋梁上的白色灯笼,知道再过一会天色便要暗了下去。招手唤来门口的护卫,叮嘱他找来白叔安顿外面那些还没走的客人后,连城璧便一下子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妹。
就着屋内不断闪动的白色烛光,望着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小妹,连城璧沉默许久终于慢慢的举起了双手。
两双手轻轻的覆在妹妹的脸颊上,摸着那已经没有一点泪渍,但却冰冷的有些渗人的双颊。连城璧低头轻轻的叹口气一字一顿道:“不要哭了,爷爷让我照顾好你的,为了爷爷哭哥哥还可以理解。可如今为了那种无名鼠辈不知死活的胡言乱语伤心难过,那便不像我连城璧的妹妹了。不要担心连家堡不会改姓的,不会一落千丈的。只要有我连城璧一日,小谨的生活便不会有一丝的改变,以前小谨是连家堡的公主,那今后便一定还是。以前没有人敢在连家堡放肆撒野,那今后也不会有人敢的。刚才的那个人,那些个人,还有这几日来的那些人,我都记住的,一个都不漏的牢牢记住了。”
一直低着的头应声慢慢的抬了起来,连城瑾没有出声。只是抬头望着面前人那干瘪了的发白的双唇,半天出声低低抱怨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稚嫩的声音响在耳边,抬头望着比自己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