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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世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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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一碰便疼得她手腕一软,眼睛里生理性冒出了眼泪,“嘶——”

轻轻地抹了一下,鲜红的血沾满手指。

白兰又拿了一张纸巾,掰过她的脸,凑近,轻声道,“别动哦。”
说着,轻轻吹了吹伤口。
一色一子顿时浑身猛地一僵。
她一不小心想起了先前在便利超市里,那紧贴着自己的呼吸,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为了让自己身体不抖,她只好不停地在心里催眠:这不是怪物,这是白兰杰索,白兰杰索是同伴,白兰杰索是很帅气的男人,白兰杰索不会咬我……

擦掉脸上的血,找出伤药给她,白兰看了一眼后视镜,果断发动了车子。
“弄伤美丽的女士的脸,我真是罪大恶极。”他轻声开口,“可是后面追兵马上到,我们必须走了呢。抱歉色子,你要自己处理伤口咯。”
“没事,这不怪你,是我太不小心。”一色一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摸药,一边说道。想起刚才的事,她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危险意识太不够了,居然毫无防备地就这样让怪物到了自己面前……
可又有些奇怪。自从昨天笔记本异变之后,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感官比以前敏感许多,按理说刚才怪物靠近之前自己就应该感觉得到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难道,这种敏锐的感官还会突然失灵不成?

伤药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直冒,可少女硬是咬牙忍了下来,镜子里的脸扭曲得厉害。她明白,在未知的前路上,在还没有确定安全之前,她必须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伙伴,而非一个拖后腿的人。否则,白兰会毫不犹豫地丢弃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动,从小包里翻出那个诡异的笔记本。
血色十字架之前的那些页仍然像是被谁粘在一起一般无法打开,而十字架后的一页,白兰杰索的名字还是排在最上面。
只是,变成了【白兰杰索,??】

……两颗心形标志。
一色一子飞快地看了一眼开车的白兰,不知道两颗心形代表了什么。

沉默着收起笔记本,一色一子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开始给自己的手枪补给弹药。因为脸受伤的缘故,此时她只能绷着脸,然而即便已经上了药,止了血,脸上那道绽开皮肉的伤却还是触目惊心。
大概……会留下疤痕吧。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开口问道,“往西走,是不夜城。”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高速路进口,出城的车还很少,看来还是幸好他们得到的消息早,提前做了准备。
“是去不夜城哦。”白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人,“色子很敏锐呢。猜猜看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一色一子僵着脸咬着嘴唇,沉思了一会,答,“……黑手党。”
“答对啦~”白兰笑起来,“色子不愧是我的同伴呢。”
“够了不要讽刺我。”一色一子险些翻白眼,“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出像刚才那样的状况了。”
“我怎么会舍得讽刺你,达令。”白兰笑得很没心没肺。
“不,你就是在讽刺。”一色一子干巴巴地说道,“而且谁是你达令,别乱叫。我刚才差点拖你后腿。”
“哦得了,教授说女孩子心眼小,还真是呢。”白兰夸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你要纠结刚才的事到什么时候啊色子,而且根本就没有拖后腿这一说哦。”
一色一子扭过脸来看他。
“因为如果你拖我后腿的话,我会丢掉你的。”银发少年说的格外漫不经心。
“……”

虽然知道这样是很正常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一色一子还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所以,我……”
“所以,色子不要再去想刚才的事了。”白兰截过话头,“你不会拖我后腿的不是吗?徒手劈翻椅子的大力士小姐~”
“……”
原来她是打手角色么?

闷着头固执地不再开口,一色一子沉默着坐在副驾驶不愿跟白兰说话。白兰闲得无聊,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最近很受欢迎的乐队主唱正温柔甜蜜地唱着情歌。
车子驶上了空无一人的公路,前方通向不夜城。

许久,白兰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从刚才起就想到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呢。”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先前便利店里那个怪物,为什么迟迟没有攻击色子你呢?在此之前,那些怪物可是直接就扑上来了呢。”
正在打瞌睡的一色一子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一滞,坐直起来。
只听白兰轻飘飘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总觉得它在……确定什么呢。”
 
☆、我不是人类?
“先前便利店里那个怪物,为什么迟迟没有攻击色子你呢?在此之前,那些怪物可是直接就扑上来了呢。”
正在打瞌睡的一色一子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一滞,坐直起来。
只听白兰轻飘飘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总觉得它在……确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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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白兰的问题,一色一子语塞了。
她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从在便利店,发现怪物在她身上左嗅嗅右闻闻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没有认真去思考。后来好不容于虎口脱险,这件事又被她给忘掉了。
直到现在白兰再次提出来,一色一子不得不认真地,从头至尾好好地,思考一下了。

“我也很疑惑。”她拧起眉头,“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它出现在我身后,直到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哦拜托别这样看着我,你去试试被怪物那么近距离接触就知道那滋味有多恶心了。”
少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道,“然后我感觉它似乎在观察我。就是这样我才有时间掏枪上膛啊。”
“所以,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总结道。

车内悠扬抒情的音乐回荡,白兰杰索扭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难道是怪物觉得色子你身上很香?”
“……”你身上才很香!我一晚没睡没洗澡,去哪儿香啊我!
“好嘛,开个玩笑,不要那么仇视我。”银发少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既然不是因为身上很香,那就是觉得你很美,它爱上你了呢,色子。”
“……白兰杰索你能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吗?”一色一子无语地抽嘴角。
“人家在很正经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呢。”少年朝着一色一子眨了眨眼,“如果我是那个怪物的话,我也会犹豫要不要吃掉你哦。”
“为什么?”有着一头暗红色头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不舍得呀。”
“……”

白兰,你能换个时间调情么?
你知道我才刚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么!

一色一子面色铁青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决定坚决不搭理他的调戏。她记得白兰和自己一样都是16岁吧,才16岁,毛都没长齐居然就已经调戏女生调戏得如此纯熟?!
意大利佬果然有着这方面无师自通的特异功能。

“好吧好吧,不要生气了,我刚才也只是在猜啊。”白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可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除了我猜测的两种以外,你还能想到第三种吗?”
“……”不能。
一色一子纠结着思考了一会,最后选择放弃,“你赢了。”
她把自己摔回了椅背,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可是脑内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白兰才对了呢?要知道这小子平日里第六感就强的不像个人。
首先肯定要排除对方爱上自己的选项。因为这实在太不可能了,她那时候和怪物素未蒙面素不相识,这个选项完全不靠谱。
那就剩下一个,也就是说,它觉得自己很美味(自动转换了白兰口中的‘很香’)。
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美味?据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怪物的食物的人的血液,当然不排除动物,但她一色一子的血液和平常人应该没有两样才对,她不是稀有血型,从小到大没有输过血,不可能掺杂其他的东西,所以若说美味,好像也有些说不通。

两个选项都被推翻了。
有没有第三个?
一色一子绷着脸思考了半天,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似乎想到了第三点。
那就是,怪物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食用的食物。
这一点的依据,她心里很清楚,那就是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以及笔记本上那个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超超超复杂十字架。

她有獠牙,她失去了很多的血,她的感官变得时而敏锐时而失灵,她如今可以徒手劈掉一个桌角,以及一把坚固的木头椅子。
而且她的心跳一直有些不正常,内心深处潜藏着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掀开不敢去看的可怕情感,或许是正面的,或许是负面的,或许是其他。但它存在着,并且自己一直下意识地遏制着。

以上,是她那天清晨醒来之后,身体发生的所有变化。
而便利店里那只怪物之所以没有攻击她,恐怕是因为她的异变,让它认为,这个人有可能不是食物,而有可能是……

“啊——”一色一子被自己的猜测吓得直接从副驾座上弹了起来。她震惊地倒吸了一口气,眼睛蓦然睁大地瞪着前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一定是想错了。
自己怎么可能会成为怪物的……同类?

一色一子的异常吓了白兰一跳,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回过头来,一双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迷茫中还夹杂着一丝关切,“色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红发少女仍然沉浸在自己那惊天的猜测中,半晌回不过神来。她半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惊恐而震惊,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以及太多太多的不可置信。
直到白兰摇着她的肩把注意力给她拉回来,一色一子才猛然发现,车子停了,身边以前的室友,现在的同伴,白兰杰索,正睁着他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许久,一色一子咽了咽嗓子,一把抓住了白兰的胳膊。
她想问对方,自己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变成怪物了没有,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拉扯着眼前银发少年的袖口,望着他那双充满迷茫的紫罗兰般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色一子,在活了16岁以后……
发现自己不是人类?
并且即将变成一个怪物……?

到底是谁疯了。

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清爽的怀抱,红发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如今正打算去做什么,以及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白兰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耳朵里,带着一些不知所措。他大概很少做这样的事情吧,所以看起来生涩又不擅长。
“色子,不要害怕,没事了哦,怪物已经死掉了。”
回过神的一色一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头抵在了眼前少年的肩膀上,半晌,才闷声道,“谢谢,我没事了。”
听到她开口说话,白兰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仍旧保持着抱着少女的姿势,直到对方主动地把头从他肩膀上撤离,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她。
“不要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擅长应付小孩子。”一色一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头,看着远处延展得没有尽头的公路。

确认她没事之后,白兰耸了耸肩,说道,“没想到色子你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PTSD①症状呢,我还以为至少会再经过一次战斗或者危险之类。”
“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一色一子没想到白兰会联想到这个地方来,不禁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结巴起来,“你,你确定?你确定是PTSD吗?”
“很像啊,难道不是吗?”白兰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可以上路了吗?还是色子需要在休息一下?”
“不,不需要。上路吧。”一色一子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而后说道,“我一直以为PTSD是需要经历极大创伤或可怕事件之后才会有的心理障碍症。而我好像没有遇到什么……”

话说到这里,她自己停了下来。
极大创伤,她是没有的。
可若是说可怕的事件……那就说不好了。

“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白兰发动了车子,重新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我虽然也觉得PTSD这时候出现在色子你身上有些不太可能……但是,总之要心里有数哦,难保以后呢。”
“嗯,我会小心。”一色一子轻轻点了点头。

半晌,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身体扭过来对着白兰说道,“我想做个试验。”
“嗯?”
“不过需要借你的手试试……”
“好啊,为女士服务是应该的。”说着,白兰腾出了一只手伸过来,“想做什么?”
“捏捏看。”一色一子实话实说。
话一出,白兰顿时囧囧有神地转过头,“小姐,你想捏我的手?”
红发少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确定是我的手,而不是我的衣服,我的鞋子,或者路边的石头……之类更结实一点的东西?”少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要知道,达令,你在不久前徒手劈散了一把椅子。”
“……喂。”一色一子嘴角抽搐,“我怎么可能会随便捏断你的骨头!都说是试验了!”
“那如果断了怎么办?”
“不会!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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