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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仍是半信半疑:“离开皇宫?”
“五阿哥还说,若是到了非流云出面不可的境地,那情况必然对福晋十分不利,福晋可能未必会相信流云所言。因此,五阿哥给予奴婢此物为证。”流云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物事,交给小燕子。
小燕子接过一瞧,却是一枚普通的印章,底部两个大字以小篆所书清晰可见——筠亭。
小燕子心头一热,再无半分怀疑——若想弄到景阳宫的腰牌那是容易得很,以前打扮成太监蒙混出宫都是这么干的,但要得到永琪的印章却绝非易事。况且,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伪造五阿哥的印章?外人又如何能知道永琪的字?她抚摸着印章底部的纹路,仿佛是永琪津脉分明的手划过她掌心的感觉,温润而安全。
小燕子扶起流云,不好意思地道:“你刚才说要离开皇宫,我还以为你和芯岚……”提到芯岚,她的脸色骤然一僵,勉强一笑,端起桌上的冰糖燕窝。
“福晋无须担心,下午周姑娘的话,奴婢也都听见了。其实福晋何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话音刚落,小燕子突然眉头一皱,只觉胸口烦恶之意大盛,忍不住捂着嘴巴,「哇」地一声将方才喝下的冰糖燕窝全吐了出来。
“福晋,您没事吧?”流云凑近小燕子,关切地道,“奴婢看福晋脸色也不太好,不如明日请太医来瞧瞧?虽然老佛爷将您禁足,但想来也不想您在宫中出什么事。”
小燕子摆摆手——芯岚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
“那让奴婢为福晋把把脉吧!”流云望着小燕子惊讶的神色,微微笑道,“福晋不必惊讶,奴婢父母三代行医,进宫后五阿哥得知奴婢祖上是学医的,除了武功之外,还派了人传授奴婢医术,既可保命也能救人。”她搭上小燕子的手腕,半晌忽地双眼一亮,“福晋!”
“怎么?”小燕子触到流云眼底的光芒,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流云点头,肯定地道:“福晋,您已经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小燕子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抚向平坦的小腹,欢喜的泪水瞬间漫上眼眶——永琪!我们的孩子!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满满的喜悦:“永琪!我们的孩子终于来报道了!你知道了一定高兴!”
然而芯岚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格格不要以为捱到五阿哥回来便可逢凶化吉。”
小燕子心下猛地一沉,他们既不肯放过自己,更何况她和永琪的孩子!
不!不管情况多么危险,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如果离开皇宫是唯一可以保全的法子……永琪……
“福晋只要保得平安,与五阿哥终有重见之日。”流云仿佛看穿了小燕子的心事,“福晋,将计就计是唯一的法子。”
小燕子不住点头:“我也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没准我前脚才出皇宫,她后脚就放消息出去。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我以前见得多了,我又不是傻子!不过……”她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外面守卫这么严,我们真能出得了景阳宫么?”
“大门一定守卫森严,那是不用说的。后堂通向景阳宫的后门,有四名侍卫把守。我们制服他们应该不难,但若他们叫嚷起来,我们就前功尽弃。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流云镇定的话语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宫女太监平时不用大门便可到达前殿,全赖长廊尽头那扇小门,奴婢已经查探清楚,那儿并无人看守。福晋千金贵体,本来是万万不该走那扇小门的,但是如今也不得不委屈福晋了。”
“什么贵体,又有什么委屈了?”小燕子的腹中孕育着小生命,心中亦存了再见永琪的期盼,不再如下午般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念,拉过流云的手,“永琪都没跟你说吗?我这儿向来是没大没小,不分什么主子奴才的,而且也不许太监宫女自称奴才奴婢,否则可是要扣银子的。”
流云低眉:“福晋体恤下人,是奴婢……不是……咱们的福气。”
“想当年,小卓子这个「咱们」,学了好几天才学会。流云,你可比他聪明多了。”小燕子想起从前,嘴角不觉带了笑意。
那时候,她还是永琪名义上的「妹妹」,尔泰还没有去西藏,三个臭皮匠总是悄悄地到漱芳斋来看她和紫薇,而她只要见到那挺拔颀长的身影,心情就会觉得自在舒畅,连皇后的刁难仿佛都成了春日的微风细雨,毫不在意。她在很久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恋上他的无处不在,他的温柔细语。
那时候,「真假格格」的风波才刚过去,他们常常在幽幽谷策马奔腾,尽情享受人世繁华。那时候她真感觉自己有如做梦般,有那么仁慈的皇阿玛,有那样一群生死相交的朋友,还有……那么好的永琪。
那时候,没有太后,没有芯岚,没有身世,没有分离。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如棉絮般飞飞扬扬。芯岚抱着手炉,望着桌上的纸笺,默然微笑:“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灵儿在旁伺候:“还珠格格终于决定了么?”
芯岚点点头,将纸笺在烛火上化去:“三天之后,她就会离开皇宫。”她挥笔写下几个字,“给我爹送去吧。”
灵儿喜上眉梢:“老爷的心愿就快达成,小姐也快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芯岚不置可否,“这才刚刚开始,往后得更小心才是。”她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眼前蓦然闪过一张明媚的笑颜。
她甩甩头——从前她不愿意戕害小燕子的性命,然而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心软,否则莫说她一生永无出头之日,她父亲乃至整个陈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夜色无边无际,唯有道路两旁石灯中的烛火风雨不熄。两道高高的宫墙似巨龙蜿蜒下去,无穷无尽。偶有巡逻的守卫打着灯笼步履整齐地经过,过后又是一片寂静。
两道身影轻盈地跃上宫墙,只回头遥遥望了一眼那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便毅然跃了下去,在月色中渐行渐远。
“福晋不用太过担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做成是福晋逃跑的样子,明月他们便不会被牵连。”流云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还是看看五阿哥让我们去哪儿落脚。”
整封信只有一个字,想来也是永琪为了以防信件落入他人手中的万一。
小燕子凑近一看:“欧?我们认识什么姓欧的朋友么?”小燕子苦苦思索,“得是我们都认识的,最近只认识了骆嘉尘,可他既不姓欧,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以前也就一起认识了箫剑和蒙丹,等等……蒙丹……含香……似乎当年劫囚之后藏身的那个农庄主人便是姓欧……”小燕子顿时明白,“我知道了!”
也亏得小燕子从小闯荡江湖,练就了认路的绝佳本事,所有地方只要给她去过一次,便绝不会忘记。走了几步,小燕子却突然止住了脚步:“不行,我先要去看看哥哥和晴儿到底怎么样了。”说着便转身对流云道,“虽然她说只要我离开皇宫,就不会为难哥哥,不过她的话实在不怎么能相信,我还是得去看看才放心。”
箫剑和晴儿的府邸离皇宫并不远,一会儿也便到了,但越走便越觉得不对劲,门房一个人影都不见不说,大门竟然是敞开的。小燕子只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武器。
流云突然双手一拦:“福晋,这事实在有些奇怪,不如让奴婢进去打探一下。他们从没见过奴婢,即使有什么古怪,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奴婢下手。”说完,便一闪身跨入大门。
小燕子的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在门口不停地踱步。连日来精神紧张,加上食欲不振,睡不安寝,总感觉身体不如往日强健,加上腹中有了骨肉,更容易疲乏。她等得焦急不已,仿佛已经过了几个时辰般漫长,终于见到流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步上前:“怎么样?哥哥和晴儿……”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流云叹气道,“屋内只有一个管家,他说曾有一批官兵进屋搜人,箫大侠和晴格格却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那群官兵搜不到人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将那些奴仆丫头悉数遣散。他却不忍那么大的宅子就这么荒废,因此过得两天又跑了回来。”
“那会不会是老佛爷或者周芯岚……”
“应该不会,如果箫大侠和晴格格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周姑娘无须这么麻烦,直接以箫大侠的性命来威胁福晋便是了。”流云分析道,“奴婢猜,周姑娘的确有这个心,但不知怎么让箫大侠和晴格格逃脱,反正福晋禁足在景阳宫对宫外的事一无所知,她便以此来诳福晋。”
小燕子觉得言之有理,心也放下了大半,忍不住哼了一声:“差点儿让她骗了!”转头看着流云娇小玲珑的模样,心下不免好奇:看她也不过十五六岁,最多绝不会超过十八岁,脑筋转起来却比她快多了,武功也不弱。想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的,功夫也只是三脚猫,活在永琪的保护之下,对于皇宫内里的事,那是全然不知,光是皇后针对她这件事,也是她成亲很久之后才在永琪的叹息声中明白缘由。那时候的她,心心念念的,只是把这「格格」还给紫薇,至于之后能留在皇宫甚至嫁给永琪,如今想来也觉不可思议。
流云却不同,身为永琪的影卫,从小经受训练,十年下来不仅武功出众,心思也敏捷。她担负着保护景阳宫的重责,却又不至于被人发觉为永琪惹上麻烦,本领可见一斑。宫廷黑暗,她自幼耳濡目染,也有几分猜度人心的本事,但终究年轻不经事,比不得永琪身陷其中。然而比起善良单纯的小燕子,心思却是细密多了,否则依永琪的性子,也不敢派她来保护小燕子。
小燕子和流云渐渐往城郊行去,道路难免越来越偏僻,但两人都是习武之身,也不怎么害怕,更深知须得尽快赶到老欧夫妇那儿,否则若让芯岚等人在宫中察觉半分,那便不好办了。小燕子更加想到,也许箫剑和永琪会想到一处去,大家能在老欧夫妇那儿重逢也说不定。这样一想,即使怀着孩子,小燕子也不觉得疲累,只略略休息一会便即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夜色已深,小路两旁尽是光秃秃的枝桠。寒风过处,枝桠上的乌鸦突然一飞冲天,在空中扑扇翅膀的声音,仿佛是谁的呜咽。
仿佛预示了什么,小燕子和流云对视一眼,脸上顿时浮起不安的表情。凝神细听周遭的动静,却突感两道白光扑面而来。不及抽剑相迎,小燕子和流云一个翻身避开。
左首持剑的男子神情冷冽,流云并未见过,小燕子却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在杭州郊外让永琪身受重伤的冷清锋。再看向右首的中年男子,更是大吃一惊,小燕子忍不住脱口而出:“方若飞!你竟然还活着!”
“还珠格格,咱们又见面了!”方若飞冷笑道,“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小燕子已经无暇去想为何方若飞并不如永琪所说的那样在狱中身亡,反而安然无恙地和冷清锋结成一伙,流云虽然更不明白,但心中所想唯有永琪临走时的嘱咐,低声道:“福晋,待会我想办法拖住他们,您赶快走!”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小燕子抓紧流云握剑的手,“他们武功高强,连永琪都打不过,你一个人对付他们肯定会没命的!”说话间,双手已暗暗扣下五六枚金针。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流云望着在树下小憩的两匹骏马,心底隐隐有了主意,“福晋要顾念腹中的孩子,快走!”
小燕子稍一犹豫,冷清锋阴沉的声音已经直入耳膜:“谁都别想走!”话音刚落,剑尖直抵小燕子的喉咙而来。
流云心下大急,左手一挥,将小燕子格开,右手拔剑而出。小燕子运劲于手,突然十指张开,五六枚金针飞射而出,分别击向冷清锋和方若飞的头部、胸口和小腹。
冷清锋高高跃起,不费吹灰之力便已避过,却见方若飞勉强后退甚是吃力,遂一把抓住他后心,轻而易举地将他提起。
与此同时,流云猛地抓起小燕子的手臂,脚下发力,几个起落将小燕子稳稳放至马背上,听得耳后生风,她右手狠狠地扬起马鞭。马儿吃痛,疯狂地向树林深处冲去,将她的身影远远甩在后面。
“流云——”小燕子高声大喊,却再也听不到流云的回应。
她伏在马背上,急得流出泪来——虽然她和流云相处不过短短数天,但流云若为她丢了性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念及此处,她几乎要调转马头,然而……
她一旦回头,若是因此枉送了性命,岂不是让流云白白牺牲!
小燕子左思右想,马儿却突然蹬起前蹄,几乎将她甩下马背。小燕子猛地拉紧缰绳,只觉一阵凌厉的掌风擦着耳际从背后袭来,不及细想,立刻双腿一蹬,身子离鞍而起,避开冷清锋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