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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拱手:“老佛爷吉祥!”他见到太后和芯岚站在景阳宫的大厅,心底更加焦急,东张西望着寻找小燕子的踪影:“小燕子!你在哪里?我回来了!小燕子,你快出来!”
“别找她了!”太后打断了他,“小燕子与白莲教余孽勾结,居心不轨,哀家念她进宫五载,免她死罪,已经将她贬为庶民,逐出皇宫!”
永琪顿感一阵晴天霹雳:“小燕子一片赤子心肠,怎么会与白莲教余孽勾结!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佛爷怎能偏信谗言,让小燕子含冤莫白!”
太后一拍桌子:“你这样说,难道是在指责哀家是始作俑者,伤害了你的心上人吗?”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芯岚紧张地看着太后和永琪各自冷若冰霜的脸,忙奉茶打圆场:“五阿哥这一路一定累了,不如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永琪看着芯岚熟练地端茶倒水,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是你的主意对不对?你把小燕子怎么样了!快点把她交出来!”
“不……不是我……”永琪力气何等之大,芯岚的手腕顿时红肿起来,她求救地望着太后的方向,“五阿哥,真的不关我的事!”
“够了!”太后指着面前的案桌,“物证在此,你可以自己看看,哀家到底有没有冤枉她!”
永琪放开芯岚的手腕,对着案桌上的书信厌弃地斜睨一眼:“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小燕子善良单纯,毫无心机,对皇阿玛一片孺慕之心,天地可鉴!老佛爷慈悲为怀,断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定是受了奸人挑唆。”他的眼中闪过两道厉光,“究竟是谁陷害小燕子,孙儿定会查个一清二楚!”他疾步向门口走去。
“你想找小燕子回来?”太后厉声道,“你是没听懂哀家的话吗?小燕子是被哀家下旨逐出皇宫,难道你要违抗哀家的懿旨不成?”
永琪正视着太后:“老佛爷将小燕子贬为庶民,是不是也要将孙儿逐出皇宫?”
“你这是什么话!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皇帝的安全考虑。总之你哪儿也不许去,芯岚,好好伺候五阿哥!”
永琪冷笑一声:“一别数月,永琪竟不知这景阳宫已是周姑娘当家。但既然老佛爷器重喜欢,这安排下人之事,永琪也无权过问。只不过景阳宫人多事杂,周姑娘出自官宦之家,我只怕她承担不起这份辛苦!”他顿一顿,“我和小燕子的感情,老佛爷永远不会明白,永琪也并不指望老佛爷能够明白。但是老佛爷既然知道小燕子是我的心上人,就该明白,永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小燕子的人。这番话,永琪在两年前就对老佛爷说过,如今也是一样。”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铿锵有力:“小燕子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要找到她,为她讨回公道,谁都无法阻止!”
永琪气势凛然,不可侵犯,震住了芯岚,也震住了太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永琪奔出景阳宫,竟不知如何制止!
接下去的三天三夜,永琪几乎寻遍了整个北京城,踏遍了每寸土地,而小燕子却仿佛从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他找到老欧夫妇,得知小燕子根本没有来过,反而是箫剑曾带着晴儿来避难,之后又匆匆离开,加上流云下落不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永琪的神色由担忧转为焦急,继而是难以言明的恐惧。
他的心口开始发疼,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流云训练有素,武功不弱,一定是路上出了岔子!
连箫剑也被牵连在内,永琪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当年方家惨案的始作俑者想要斩草除根!
冷清锋!!!
永琪恨得几乎呕出血来,已无力去想冷清锋如何能与皇宫甚至太后扯上关系,唯有一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在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饶是箫剑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也不是冷清锋的对手!
那么小燕子……
不!不会的!过去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小燕子怎么会狠心离他而去!
她的如花笑颜仿佛仍在眼前:“我没有给你那一箭射死,就死不掉了!”
永琪的背脊发凉,手心也渗出冷汗。他策马狂奔,穿梭在冬日的枯林旷野,天边的落日将他的身影拉得孤寂孑长。他远望着西沉的落日,默然片刻,突然疯狂地仰天长喊:“小燕子!……”
悲凉的声音穿破云层,余音不绝,遥遥飘向远方。
小燕子双目紧闭,睡得昏昏沉沉,左右摇晃,晴儿拿着帕子拭去小燕子额头的汗珠,转头问箫剑道:“小燕子怎么样?”
“小燕子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至于内伤,绝不是几天就可痊愈的。我们现在也没有好的药材,所以小燕子仍然很虚弱。多亏大师兄这几天耗费内力,才能稳住小燕子的伤势。”他握住晴儿的手,望着窗外平静的湖面,“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带着受伤的小燕子,必然会走大城市寻找大夫,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取水道南下。”
“这么说,我们算是安全了?我们要不要给京城递个信儿?”
箫剑缓缓摇头:“虽然我刻意制造马车坠崖的假象,但还是能闻到一股追兵的味道,他们一定还在附近追查我们的下落。现在传信回去,恐怕等来的不是永琪,而是小燕子的催命符。”他沉思片刻,“恐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即使到了清尘山庄,也不能飞鸽传书回去,若是信件落到敌人手里,只怕我们前功尽弃。”他望着身边静静打坐的虚净,“少不得,得辛苦大师兄了。”
小燕子对箫剑和晴儿的对话一无所知,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一阵呼唤从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小燕子……”
小燕子浑身战栗,突然睁大了双眼,直直地坐起身来,吐字清晰:“永琪回来了!他在叫我!他在等我!”
晴儿吓了一大跳,箫剑也受惊不小,凝神细听,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都没有。他担忧地伸手探向小燕子的额头,小燕子却又闭上眼睛,缓缓地躺了下去,眼角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永琪并没有等到小燕子,反而等来了乾隆的御林军。连续三日不眠不休让他身心疲惫,直到喀什汗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回宫,而乾隆已经在昨晚率领着大队人马由木兰围场回到皇宫。
喀什汗身后跟着七八名大内侍卫,再后是清一色的御林军。他恭恭敬敬地行礼:“五阿哥吉祥!皇上有旨,让五阿哥立刻回宫,不得有误。”
喀什汗是乾隆的贴身护卫,永琪平日对他向来很温和,今日却一反常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喀什汗顿感为难,却只得硬着头皮道:“五阿哥恕罪!皇上还说,如果五阿哥不肯回宫,就……就……”下面的话却不敢说出口。
“就怎样?”永琪只道是乾隆要治他擅离围场之罪,“如果我不肯回宫,就把我押回去是不是?”
永琪擅离围场之时,已做好日后被乾隆责怪处罚的准备,但小燕子的安危始终盘桓在他的心头,一旦闭上眼睛,时而是她灿烂笑容,时而是她泪眼朦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实在无法再等,如今这份心情,比当日更胜百倍。
他一生做事当机立断,从没这样彷徨难决的时候。小燕子吉凶未卜,此时要他回宫,真让他左右为难。喀什汗不敢接话,只把头埋得低低地,等于默认了永琪的推测。喀什汗没下命令,身后的队伍自然也保持沉默,维持着持刀的姿势,表情木然,纹丝不动。
气氛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草丛中传来轻微的声响。永琪内力充沛,听觉灵敏,立时察觉,顿时一言不发地盯着草丛。正在思量是否立刻查探究竟,他的右臂突然被人扯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事有蹊跷,先回宫再说!”
永琪转头,见是尔康一脸凝重,身后跟着两名随从。尔康拉着他的手臂:“这些人绝对会真的把你押回去,他们都是皇阿玛的近身卫军,到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永琪就走。
永琪仍然惦记着草丛中的异样,被尔康拖着走出几步,与喀什汗等人有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停住脚步,眼角的余光掠过草丛,低声道:“那里有人,派人盯着他!”
尔康立刻会意,对身后的随从一使眼色,才与永琪分别骑上马背,向皇宫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
乾清宫金砖漫地,光平如镜。推开朱红门槛,正殿宽大空阔,满室明黄朱红的颜色让人眼睛发刺。龙涎香静静地燃烧着,乾隆的面容在烟雾氤氲中越发不真切。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琪行下礼去,“永琪擅离围场,自知有罪,凭皇阿玛处罚!”
乾隆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不过才数天功夫,永琪已经迅速憔悴消瘦下去,眼角一片乌青,与当日智擒噶尔策零长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已是判若两人,想必这几天废寝忘食,大概根本没有合过眼。
数天前他从尔康口中得知永琪擅自离开,的确是惊怒交加。他自认很了解永琪,这个儿子做事向来有分寸,往年虽闯下弥天大祸,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因此思虑过后,他对此事的惊讶已远远多于震怒。待得知永琪擅自离开的理由,他又觉荒唐可笑——无凭无据,单凭所谓的「心灵感应」便怀疑小燕子出事,要他如何说服自己去理解相信接受?
待回到宫中,他才知永琪的所有怀疑全都变成了现实,更从太后口中得知惊人真相,让他既担忧又为难。
他虽然震惊于永琪几次三番为小燕子放弃荣华富贵抛弃身份地位,这样的感情他从未体会过。幼受庭训少登大宝,所接受的价值理念皆是皇权至上大局为重,为此不惜牺牲一切,感情真心永远都只是点缀,无法成为生命中的主题。但是永琪对小燕子的感情,他很清楚,也数次在太后跟前为这对儿女维护。永琪是否能接受小燕子离开的事实?而这一切的真实理由,他又如何能向永琪言明?
更令他担忧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近一年多来,随着永琪羽翼渐丰,也让他常常思索:这份曾经让他也觉得弥足珍贵的感情,对于永琪——这样一个几乎已经是未来太子人选的阿哥而言,真的不会成为他的羁绊吗?
“皇阿玛请息怒!”尔康跟着跪下,打断了乾隆的思绪,“五阿哥关心则乱,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此事儿臣也有参与,皇阿玛如要处罚,就请处罚儿臣一人!”
永琪怎能让尔康为他顶罪:“皇阿玛!不关尔康的事!一切都是儿臣自作主张。紫薇身怀六甲,请皇阿玛不要怪罪尔康!”
二人抢着领罪,连乾隆也为之动容。他挥挥手:“你们两个都起来!”他顿一顿,“小燕子的事,朕都知道了。永琪,朕已经传令福伦和鄂敏带人从北京城一路向南暗访,务必追查到小燕子的下落。”
永琪急切地道:“皇阿玛!请允许儿臣……”
乾隆岂会不知永琪的用意,却无法应允他的请求,太后的话语如一道惊雷让他一夜无眠:“皇帝,哀家跟你实话说了吧。小燕子已经知道芯岚和陈家的关系,哀家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即使哀家再不喜欢小燕子,也断不会出此下策。一旦小燕子再见到永琪,依她的个性必然将一切和盘托出,知道秘密的人将越来越多,我们和陈家的关系还能瞒得住吗?若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岂非天下大乱?皇帝如果为了小燕子一人置祖宗基业于不顾,如何对得起大清列祖列宗?”
然而,小燕子进宫五年,带给他的欢笑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燕子流落在外?甚至……
要使秘密不被泄露,死是最好的方法。说不定太后已经……
太后的回答让他暂且安心:“依哀家看来,小燕子目前还活着。”他闻言立刻让太后罢手,一切由他全权处理。
但究竟如何处理,他也未能想出万全之策。只是他虽贵为九五至尊,也有七情六欲。
对小燕子,他有不忍。
对于永琪,他又不能。
他摆摆手,截住永琪的话:“不要再说了,永琪,你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又不眠不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永琪摸着已经结痂的手腕:“那不过是外伤,当时那木扎尔挡在儿臣前面,根本不碍事,早已痊愈。皇阿玛……”
乾隆挑眉:“怎么?你不相信朕?”
“儿臣不敢!”永琪忙拱手,“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乾隆只怕自己一个心软答应永琪的请求,那所有事情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永琪,你擅离围场,虽然其情可悯,但朕向来赏罚分明,就罚你两个月的俸禄;尔康参与其中,同罚一个月的俸禄。你们服是不服?”
“谢皇阿玛恩典!”尔康跪下谢恩,见永琪一脸茫然,忙一捅他的手臂,永琪才跟着跪下:“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儿臣……遵旨!”
乾隆站起身,语带深意:“朕知道你为了小燕子,不惜一切,死都不怕。但是,「离宫出走」的事不可以重演,也不要连累了你的生死之交和景阳宫的上上下下!”
尔康神色一凛,永琪面如死灰,双双告退。永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