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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神色一凛,永琪面如死灰,双双告退。永琪回头凝望着缓缓关闭的朱门,将他和乾隆隔绝在两个世界,只觉得方才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而心底深刻的担忧痛楚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小燕子已经不在他身边,而他的父亲却不让他参与寻找小燕子的行动!
他实在不能明白,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为何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他的牙齿格格作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尔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永琪的神态变化,见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神武门的方向,深恐他一个看不开真的闹出不可收拾的结果,忙拽着他往景阳宫的方向去:“你不要在这里发疯!紫薇已经进宫,在景阳宫等我们。我们先回去,再研究看看该怎么办。”说罢,连拖带拽将永琪拉走。
他俩一到景阳宫,便不由分说赶走所有太监宫女。紫薇果然已经等在那儿,满脸焦急。
尔康觉得现在没有人比他更理智:“据说昨天皇阿玛和老佛爷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就把阿玛和鄂敏宣进了皇宫。阿玛回家之后却什么都不肯说,还让我置身事外。不但如此,皇阿玛还不让永琪一起寻找小燕子,我看这事真有点蹊跷。”
“不让?为什么?”紫薇忧心忡忡,“皇阿玛不可能看不出来,小燕子明显是被人陷害,这次可比当年陷在翰轩棋社危险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求皇阿玛!”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尔康和永琪双双去扶紫薇,尔康摇头道:“皇阿玛不会答应的,永琪,你有什么想法?”
“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小燕子遭人陷害,箫剑和晴儿下落不明,芯岚成了景阳宫的女官,而皇阿玛……”永琪突然觉得全身冰冷,“这一定与小燕子的遭遇有关!”
紫薇深有同感:“也许,如果我们能弄清楚小燕子在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能解答这些疑惑了!”
尔康略一沉吟:“芯岚进了景阳宫不久,小燕子就出了事,我看她有重大嫌疑!要知道,老佛爷可从来没有打消过把她指给你的念头,她自己就更不会放弃了!但是纵使她心机再深,也没法一个人安排所有的事。我们若是用强,反而打草惊蛇。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小燕子!但是,皇阿玛的意思,似乎是要我们等待。”
“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再找不到小燕子,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让我呆在宫里等消息,我一定会发疯!”永琪想到小燕子如今可能的处境,心口的疼痛几乎克制不住,“我只怕……只怕……”
紫薇直起身子:“只怕什么?”
永琪看着紫薇微微隆起的小腹,犹豫片刻,将后面的半截话咽了下去。紫薇岂会不明白永琪的担心:“永琪,你快说啊!胡太医说胎儿已经五个多月,不会有事的!小燕子……”她怔怔地落下泪来,紧紧抓住尔康的手,“小燕子肯定是怕我动了胎气,又怕连累学士府,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出了事也不来找我。”她伤心地啜泣,“还说结拜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找到她,我一定要跟她算账。”
尔康忙为紫薇拭泪,安慰她,也是安慰永琪:“小燕子吉人天相,又有我们这么多人牵挂着,一定能逢凶化吉!”他转头看着永琪一脸沉思的模样,“永琪,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小燕子出宫,一定是有人纵了消息出去。”永琪一拳砸向自己的手心,“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几天之后,永琪才下朝回到景阳宫,小顺子便塞给他一份画卷和一张字条:“五阿哥,这是额驸派人送来的。”
永琪展开画卷一看,是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只瞥了一眼,便觉得不对劲,似乎在哪里见过。
字条上只有一行地址,再无其他。
永琪重又拿起那副画卷,越是仔细端详越是令他心惊——怎么如此相像!
他不是死在牢里么?怎么会好端端地在北京出现!
永琪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出了宫门,直奔字条上的地址而去。他猛地撞开木门,只见里屋一个人影闪动,见到永琪闯进来,立刻跳窗欲逃,永琪眼明手快,右手一探抓住他的后心将他提了回来。
彼此面对面的瞬间,永琪对对方的身份再无猜疑:“方若飞,你果然没死!”
方若飞惊魂未定:“五……五阿哥,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这里?”
“这个问题你没必要知道,也没资格过问。同样地,你是如何死里逃生,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永琪死死地盯着他,“你对小燕子做了什么!”
“小燕子……我……我没见过还珠格格啊!”方若飞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寻求着脱身的时机。
“那你前几天跟着我干什么?!”永琪步步逼近,“你敢说你没有见过小燕子!”
永琪一脸寒霜,看得方若飞一阵心惊,心知这还珠格格是五阿哥心尖上的人物,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参与了追杀小燕子的行动,否则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这条命迟早还是会丢掉!上次,是他俩联手,而自己又中了请君入瓮之计才失手被擒,如今他单枪匹马而来,自己也只能赌一把了。
方若飞突然挥掌击向永琪面门,永琪挥手格开,冷笑一声直取他咽喉。两人顿时在狭窄的屋内打斗起来,只听「喀喇喇」几声脆响,桌子椅子悉数折断。方若飞渐感吃力,但更知败阵便是死路一条,只能苦苦支撑。
此时只听「哗啦啦」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方若飞身上掉落。方若飞竟然对此大为紧张,全然不顾正与永琪打斗,伸手去抢。
永琪也是惊讶,看样子不过是一幅画卷,方若飞竟然如此在意。他略一思索,计上心来,随即抓向方若飞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那副画卷牢牢地捏在自己手心。
“把它还给我!”方若飞面红耳赤,瞪着永琪。
“那得看你肯不肯合作了。”永琪目光炯炯盯住他,“你的东西我没兴趣,我再问你一次,小燕子究竟去了哪里?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她该死!方家的人都该死!”方若飞突然破口大骂:“方凌风抛妻弃子,始乱终弃,二十年前方家遭灭门之祸,真是老天开眼!没想到小燕子竟然能逃出生天!不过,那又怎么样!”他的眼睛通红,“她还不是死在我手里!我还在她脸上狠狠地划上十几刀,啧啧!多么如花似玉的脸蛋……”
一只手突然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眼中仇恨的火焰几乎让他灰飞烟灭。
方若飞的脸色骤然由红转白,双手在虚空胡乱地挥舞。眼看脸色灰白,即将断气,永琪却突然放开他:“就凭你那点功夫,你以为可以杀得了小燕子?”他左手一松,展开那副画卷,望着画中的女子,“你和方家的恩怨,我自有本事打探出来。但不管真相如何,逝者已矣,为人子女却连一丝念想都留不住,还真是可惜!”
方若飞面如死灰,一脸茫然,永琪的声音极具诱惑:“如果我把今天我们见面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出十天,你已经死于非命!”
方若飞身子一颤——他从前害死不少人命,自认是杀人不眨眼,反正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也没觉得怎样。但是,从浙江巡抚大牢里出来之后,他才发现有人比他更狠辣,常常让他心中胆寒。
永琪看他无动于衷:“怎么?不相信?你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不会不明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他托起画卷的一角探向屋内的碳盆,“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和你穷磨叽!”
方若飞看得心惊肉跳,他自幼没有父亲,母亲又早逝,从小在江湖上混迹,也从没人教导他何为善恶,何为是非。母亲留给他的唯有这一副画卷和时时郁结怨恨的眼神,母亲痛恨方家,却依然让他姓方,只为叫他时时刻刻记住他的仇人是谁。所以,当陈曜宗将他从牢中救出,当他从陈曜宗口中得知还珠格格小燕子就是方家的后人,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的行动。
眼看永琪只要一松手,整幅画卷立时化为灰烬。方若飞身子一软,闭上眼睛:“全是陈曜宗的主意!我也不过是听命于人而已!”
永琪默然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方若飞的确吐露了不少内情,唯一令他稍稍欣慰的,北京郊外的一场大战,流云拼死护着小燕子逃走,也许小燕子可以逃出生天,而以此为中心向南搜寻,不出意外定能找到小燕子的踪迹。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南下,在皇宫多呆一天,他都觉得不安心。
然而……
乾隆的声音骤然回荡在耳畔:“「离宫出走」的事不可以重演,也不要连累了你的生死之交和景阳宫的上上下下!”
他皱眉苦笑——四道高高的宫墙对小燕子来说是无奈,什么时候也成了他的无奈?
此时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群熙来攘往,迎面走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约莫四五岁,牵着大人的手,另一只手上举着几个泥娃娃,俏生生晃到永琪跟前。
“永琪!你看这些泥娃娃多可爱啊!哎!这个像不像刺猬?和某些经常犯刺猬病的人很像啊!”她仰起头,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
“哎!小燕子,你不要总是翻旧帐啊!”他一愣,随即敲着她的脑袋以示抗议。
“艾公子!艾公子!”永琪呆呆地立于街道的中央,任由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将他撞向街角,直到有人扯住他的衣裳,才回过神来。
永琪揉揉眼睛,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男子:“骆兄……”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骆嘉尘,见永琪一脸落寞失神,不复当日众人对酒当歌时的风采:“怎么了?小燕子呢?其他人呢?”街上人头攒动,他随即将永琪拉向一条人迹罕至的胡同。
永琪的目光越发黯淡,只缓缓摇了摇头,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走至一半,突然停住脚步,深深地凝视骆嘉尘:“骆兄,你行走江湖,交游广阔,可不可以帮我找小燕子?”
“小燕子不见了?”骆嘉尘凝视他半晌:“我立刻找朋友帮忙,打听她的下落。”
永琪未料骆嘉尘竟答应得如此爽快:“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事?”
骆嘉尘爽朗一笑:“你不说,自然有你不说的道理。你没法亲自去找小燕子,也一定有你的难处。”他的笑容云淡风轻,却蕴含深刻的了然,“家族越大,内里就越是复杂,亲人手足都可能是伤人的利器,你自己也要小心。”
永琪悚然一惊,心中的某些怀疑随着骆嘉尘的话语变得更加肯定。骆嘉尘拍着他的肩膀:“小燕子那双大眼睛非常有特点,我们去会宾楼,你给我一张小燕子的画像,我派人出去打听,一定会有消息。”
永琪点点头,与骆嘉尘一起徐徐消失在路的尽头,而在他俩的身后,也有一抹淡淡的藏青渐渐隐入胡同深处。
乾清宫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永琪规规矩矩地行礼,心里忐忑不安——他才从会宾楼回到景阳宫不久,乾隆便将他宣到了乾清宫,并摒退所有宫女太监,连小路子也被赶了出去。
“永琪,你过来。”乾隆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手上拿着一副画卷,“你仔细瞧瞧,认得他吗?”
永琪一看,大惊失色——他和骆嘉尘分手不过才两个时辰,竟然有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永琪只得硬着头皮道:“认得。”
乾隆见永琪坦白承认,把画像重重地搁在案前:“你刚才见过他?你跟他很熟吗?”
永琪脸色一暗——皇阿玛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才会如此问他,若是遮遮掩掩反而会惹怒圣上,不若据实以告,遂轻声答道:“是!我们之前见过几次,但刚才不过是偶然遇见。”
乾隆闷哼一声:“这么说,你们认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除了姓名之外,永琪对其身份来历确是一无所知,即使是箫剑也未必知道得多么清楚。只不过,朋友之交贵在知心,本与身份背景无关。况且,永琪也未曾向对方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摇摇头道:“他是一位江湖侠客,四海为家,大家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江湖侠客?萍水相逢?”不知是不是永琪的错觉,乾隆的笑声中竟有股讽刺的意味,“你跟小燕子呆得久了,胆子也越发大了。你不知道他的底细,还敢跟他走那么近。你就不怕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永琪在心里叫苦——明明是箫剑介绍他来认识,别有用心却是从何说起?然而,如今局势如此复杂,即使是在自己的父亲跟前,他也不敢提及箫剑的名字。
他是自己的父亲不假,但他更是一国之君。
“好了,朕不管你跟他是怎么认识,到底熟悉到什么程度,也不管你们之前见过几次,你找他是不是为了寻找小燕子,但是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跟他见面!”乾隆声如洪钟,字字敲打在永琪的心上,“否则总有一天,你的未来也会赔在他的手上!”
永琪震惊不已,脱口问道:“皇阿玛是不是认得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记得朕的话就好。”乾隆站起身来,目光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