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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及细想,立刻一掌向前劈去,势如闪电。冷清锋不闪不避,直欲取小燕子性命以报复永琪。
千钧一发间,虚净一把推开小燕子,右手一扬,冷清锋只觉心口一痛,一枚短小不起眼的金针不偏不倚地没入他的中庭穴。他的脸孔顿时涨得通红,青筋暴起,瞳孔突出,表情甚是痛苦。
“永琪!”小燕子扑到永琪身边,抓着他的衣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阵,才哀怨地捶了他一拳,全然不顾外人在场,“你做这么危险的事都不让我跟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到了天上我也要和你算账!”
听见小燕子的声音,见到她平安无事,永琪心里安定不少,遂拉着她的手道:“小燕子,我这不是好好地,什么事都没有?这里那么危险,你怎么来了?”
“哼!还说呢!要不是我和大师兄,你哪有那么容易就没事?”小燕子低头看了冷清锋一眼,不禁怒火中烧,“喂!少在那里装死!刚才不是还能说会道地挑拨永琪和皇阿玛的关系,现在怎么变哑巴了?”
“你……你们……倚多取胜,还用……用暗器……”冷清锋说话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极其痛苦,“还有陈家洛……我一定……一定要告诉……”
“对付你这种人,还管什么江湖规矩!”小燕子嗤之以鼻,瞪着冷清锋,“我的父母都是被你杀死的,今天我一定要报仇!”
冷清锋的心口不断有鲜血渗出,脸色也渐渐由红转青:“就……就凭你?”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虚净蹲下身子,扳起冷清锋的脑袋,“我的金针打入了你的中庭穴,如果你不闭气的话,那么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你感到生不如死。就算你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苦,不出一个时辰,你也会因为血流过多而死。不过……”虚净话锋一转,“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说不定五阿哥大发慈悲,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
“你……你们休想!”冷清锋面容扭曲痛苦,望向永琪的眼神里有深不见底的恨意,“我就算死……也……也不让你……知道……知道真相!”
小燕子踢起地上的断剑,忍不住骂道:“真是不知好歹!你这么想死,我们就成全你!”说完,她便挺剑上前,冲冷清锋的心窝刺去。
“小燕子,等一下!”永琪拦住小燕子,向她摇摇头,“我还有话要问他。”他走近冷清锋,出手点住他胸口的几处大穴,减轻他的痛苦,“枫儿究竟是不是你杀的?陈曜宗到底是谁?”
“枫儿是乾隆杀的!是你父亲杀的!至于陈曜宗的身份……”冷清锋的脸色重又憋得通红,凑近永琪的耳朵,“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永琪愤怒之极,一掌拍向冷清锋的中庭穴,虚净射入的金针又深入几分,冷清锋痛得龇牙咧嘴,永琪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你说不说?”
冷清锋的眼睛瞪得滚圆,尽管濒临死亡,嗜血的目光却未曾减淡半分,他一字一字吐得艰难而清晰:“陈曜宗……陈家洛……乾隆……欠陈家的,迟早……要还!”话音刚落,他的头一歪,窒息而亡。
如同被一盆冰冷雪水从头浇下,永琪整个人愣在那里,双手无力地放开,冷清锋重重地摔在地上。小燕子使劲摇着永琪的身体:“永琪!永琪!你可别吓我!你说话呀!”
永琪像是突然回魂一般,猛地抓起冷清锋的尸体,用力摇晃他的身体:“你给我起来!陈曜宗到底是谁!他和皇阿玛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快给我说清楚!”
“永琪!你快放手!”骆嘉尘和虚净双双上前,扳开永琪的双手,小燕子从未见过永琪如此疯狂的模样,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永琪!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
“永琪!你清醒一点儿!冷清锋死了!”骆嘉尘缓口气,“他不会告诉你的,这个秘密他宁可带进坟墓里去,也不会告诉你的。他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难道你想让他如愿?”
“他死了……”永琪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他握住小燕子冰凉的手,“小燕子,这就是我们的仇人,他死了。”
小燕子拼命地点头:“他死了,永琪,以后不会有人来害我们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回去?”永琪喃喃重复着,突然如从迷蒙中清醒一般,“没错,我们回去,我要去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皇阿玛一定知道。”说完,他携起小燕子的手,往皇宫方向走去。
骆嘉尘双手一拦:“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永琪一愣,耳边猛地响起冷清锋最后的话语,“陈曜宗……陈家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骆嘉尘,“你……是不是知道?”
骆嘉尘一生行事坦荡,连装也装不来,他避而不答:“你和小燕子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只要割下冷清锋的人头,戴上我的人皮面具,你们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冷清锋的话你就当作是疯言疯语,不必往心里去。”
“冷清锋死有余辜,但他有句话说对了,那么多条人命他都认了,何必再否认枫儿的死与他有关。”永琪摇摇头,“他到死都不肯承认枫儿的死与他有关,其中一定有问题。”
骆嘉尘反驳道:“你也知道他以前是白莲教的人,说不定他故意挑拨你和乾隆,就为造成你们父子失和。你这样去问,岂不是中了他的奸计?”
“既然他是故意挑拨,那更不会有事。”永琪直视着骆嘉尘的双眼,“我只求一个结果。骆兄如此阻拦,莫非你真的知道陈曜宗的身份?”
骆嘉尘别过头去,缓缓地道:“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刨根问底?只要乾隆知道你起了疑心,不但你会有危险,小燕子也逃不过。”他转过身来,却见永琪和小燕子已经携手越行越远,他心中实在担心,只能一个翻身落在他俩身前,“不可以去问乾隆。”他顿一顿,把心一横,“我告诉你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
碧云寺
骆嘉尘沉下脸来:“我接下去说的话,你们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就连紫薇和尔康也不可以。”见永琪和小燕子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他才将故事徐徐道来:“康熙五十年,当年的四阿哥,也就是后来的雍正皇帝还只是亲王,他抱负远大,一心想继承大清江山,与许多朝廷官员常有往来,其中以入京为官的海宁陈家最为熟悉——康熙非常忌讳阿哥与朝廷官员私下接触,陈大人是汉人,雍亲王与他来往,便不会那么引人注意。他虽然志在太子之位,但奈何膝下所出多为女儿,两个儿子先后夭折,唯一的儿子弘时又不争气,不为康熙所喜。后来,他的福晋,也就是当今太后与陈夫人同日怀孕生子,雍亲王眼见又是一位格格,遂命陈家将孩子抱入雍亲王府。等陈家再将孩子接回之时,自家的儿子已经成了女儿身。第二天,雍亲王府传出喜讯,福晋钮祜禄氏诞下一名男婴,取名爱新觉罗弘历。”
小燕子惊讶得目瞪口呆,永琪只觉四肢发软,一颗心猛地沉到谷底:“你的意思是,皇阿玛就是陈夫人诞下的那名男婴?混淆皇室血统,若是让人发现……”
“雍正向来以谨慎著称,他早已部署好一切,绝不会有任何差池。至于那些知道秘密而又不相干的人,事后当然不会再出现。”骆嘉尘说得隐晦,但不论永琪还是小燕子都已经明白,那些人怕是早已被灭口了。小燕子的脸色微微发白,永琪唯有紧紧地搂着她,给予他能给的全部温暖,却不曾发觉自己的双手亦冰凉如斯:“那个位子真的那么重要?”
“你怎么会这么想?”骆嘉尘话锋一转,认真地看着永琪,“你就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坐上那个位子?”
“或许曾经有过吧。”永琪怅然一笑,“但即使有,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遇见小燕子,那些身外之物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也再不会成为我此生的目标。”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燕子,眉梢眼角蕴起些许温度,“我能握在手心里的,值得我去抓住的,只有小燕子的幸福而已。”
“永琪……”小燕子感动地望着永琪,眼里泛起水样的光芒。
骆嘉尘轻轻咳嗽一声,小燕子顿觉不好意思,忙和永琪分开了些。永琪遂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陈曜宗也是海宁人。”他已经隐隐猜到,却不敢轻易去揭开一切,“那么他……”
“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陈曜宗也是海宁陈家的后代。”骆嘉尘缓缓地道,“下面不用我说,你应该都明白了。”
“后来,海宁陈家世世代代高官厚禄,家族既然得享荣华富贵,自然会保守秘密。只不过到了陈曜宗这一代,他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皇阿玛和老佛爷希望我娶了周芯岚,让皇室和陈家联姻,以保秘密不被泄露。”永琪的眼底有深深的倦意,“不管是皇阿玛还是陈家,亦或是我和小燕子,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政治较量的棋子而已。在这场权力斗争的棋盘上,永远都不会有赢家。”
“可是,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皇帝的宝座斗得死去活来。毕竟,这个位子所能带来的巨大权力诱惑,不是人人都能抵挡的。再说,在这件事上,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雍正如愿以偿,陈家也风光一时。到了乾隆这一代,他固然成为九五至尊,陈曜宗虽然不是嫡系,却也是陈家的后代子孙,所以官居二品,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他自己心术不正,贪婪成性,所以最后也不得善终。”
“那么当年……”永琪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锦儿临终时的话语:“奴婢……亲眼所见……不是他们……是……是……皇……”
话未说完,锦儿已经气绝身亡,然而一个「皇」字已经清楚明白地昭示一切。
永琪惊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小燕子立时察觉,忙拉住永琪,急切地道:“永琪,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永琪茫然地摇头,目光中寻不到半分焦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是……是……皇……皇阿玛……”
他再不愿相信,不能相信,此时也不得不相信——锦儿是不会骗她的。依他的敏锐,早该发现锦儿话语中的异样,只是事情一件件地发生,又从乾隆口中得知小燕子的死讯,此事终究被耽搁下来。
然而该知道的,最终还是知道了。
“皇阿玛怎么了?永琪……”小燕子大急之下,只得求救于骆嘉尘,“骆大哥,永琪怎么了?”
骆嘉尘也发觉了永琪的不对劲,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永琪,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望着骆嘉尘关怀的眼神和小燕子闪着泪光的双眼,永琪嘴唇一动,仿佛每句话都用尽全身力气:“可是为什么?额娘即使再不受宠爱,依然还是皇阿玛的妃子。皇阿玛为什么要杀死枫儿,斩断所有的线索?为什么那么多年来守口如瓶,不为额娘讨回公道?”
“怎么?冷清锋说的都是真的?”骆嘉尘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平静,“永琪,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愉妃娘娘是怎么得罪陈曜宗的,但在乾隆十五年之前,外部叛乱不断,红花会和白莲教又是乾隆的心腹大患,内有弘皙谋逆,鄂尔泰和张廷玉朋党之争……”
骆嘉尘没有说完,永琪已经明白,然而这明白背后却是更深的无奈——在如此内忧外患之际,皇阿玛是绝不会降罪于陈曜宗的,反而要为他扫除障碍来令他安心。而当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这件事更不可能被提起,不管皇阿玛内心是否愿意。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妃子而已,她的背后没有庞大的家族势力,个人荣辱与大清江山相比,孰轻孰重,皇阿玛自然拿捏得准。
小燕子虽然听不太懂,但却深深同情愉妃,也担心永琪会不会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永琪,你会不会怪皇阿玛?”
“我也不知道。”永琪摇摇头,凄然一笑,“我只为额娘感到不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皇阿玛给她的最高评价,可这从来也不是额娘要的。额娘只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但这也不过是她的奢望而已。就连她的死亡,都能拿来利用,成为巩固权力的工具。但是站在皇阿玛的角度,又不能说是错的,毕竟江山稳固才最重要。”他的心中一阵迷茫,“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等一下等一下!”小燕子越听越害怕,心中七上八下,“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没那么多故事呢?说不定皇阿玛只是一时气愤才杀了那个叫枫儿的宫女,根本没想那么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瞎猜,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犯不着啊。”
永琪何尝不知道小燕子在安慰自己,他不愿拂她的意,心中也的确存了这样的盼望,希望是自己多心。小燕子不想让永琪继续深陷于当年的真相,赶紧岔开话题:“骆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觉得你对皇宫里发生的事也很熟悉啊。”
骆嘉尘沉默半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徐徐地道:“你们都知道,我的本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