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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红姬,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在山丘上刻下道道伤痕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既然来了的话,就出来说话吧。”
她并没有转头,依旧是看着那已满是伤痕的山丘,不咸不淡的开口。语气中没有了柔和,表情也不似从前那般温婉,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样的红姬让浦原感到有些陌生。
“你……”
浦原最终还是拨开了树叶,从树丛后走了出来,直到在离红姬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腰间的浅打依旧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依旧在颤抖着,但是那鸣叫声却不像之前那般悲哀恸怛。
倒更像是在兴奋。
“你最终还是来了。”
红姬就像是之前浦原之前在一斤染中遇到的雀蜂、捩花一样,视线向他腰间那把正发着红色光芒的浅打看去,然后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看来时间的确是差不多了。”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浦原看着红姬,对于现在的状况他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红姬这番和捩花相似的话语是怎么回事?之前都一直感受不到灵力的她,为什么会有着这样不寻常的灵压?为什么不是死神的她会拥有着斩魄刀?而自己腰间的浅打又是怎么了?
最主要的问题,还有红姬那冷漠的态度。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吧。”
红姬扭过头看着浦原,先前勾起的弧度此时此刻已经敛起,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漠然,这让浦原想起了那日在一斤染时,面对着那个陌生的、却也是同样华服男人的红姬。
难道在红姬的眼中,她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变成了令她厌恶的存在了么?
红姬向后稍稍地退了几步,然后抬起手、将手中的刀直直地对准了浦原,这一动作让浦原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拔刀吧。”
她的语气漠然得让浦原觉得有些心惊。
这样的红姬他从未见过,即使之前几个月在一斤染看见的她带着的笑容并非是出自真心的,却也是比现在这连伪装都不愿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红姬会走到这一地步——明明他才看清自己的心,却发现红姬早已经走远了。
为什么他不能再早点、再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为什么他没有能够早些将那些话问出口?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到了这种必须刀刃相向的地步?
“……为什么。”
他依旧像从前一样,可是感受到红姬的心情,而正是因为他可以感受到红姬的心,所以才明白她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他拔刀。
“为什么?”
红姬歪了歪脑袋,妩媚的杏眼中倒映着浦原的身影,却没有一丝迷茫。
“因为这对你我来说是必要的。”
“如果你不愿拔刀,那么就让我来逼你把刀从刀鞘中拔出吧。”
这么说着的红姬,持着手中的刀迅速地向浦原砍出,没有一丝犹豫与停顿,似乎是真心想要杀死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浦原险险地用刀鞘挡住了红姬第一轮的攻击,但是在红姬之后接连的进攻之下,却还是有些吃力。对于她如此强烈的攻击,浦原在不解之后只觉得有些吃惊。
看红姬素日里温温柔柔的,但是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想到,那一双平时都是拨算盘、记账本的手中换上了刀之后,竟然也会有如此猛烈且沉重的攻击,就连他都有快些抵挡不住了。
“你是真的不打算拔刀了吗?”
红姬冷眼看着被她的攻击逼得节节后退的浦原,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的温和。
“还是你的尊严,不允许你向女性拔刀?”
“……我只是不愿向你拔刀罢了,东云。”
浦原轻声地说道,然后发现红姬在听见他的这句话之后,正在进攻的动作终于有些许的停顿,而那之后又是一轮激烈的攻击。
“不必在意你的对手是谁,”她顿了顿,但是攻击却一点儿都没有慢下,“你只需要知道,与你刀刃相向的,皆是敌人就是了。”
“哪怕是你?”
“无论是谁。”
红姬终于轻笑了一声,“战场上容不得丝毫的犹豫与怜悯,也没有任何不愿意拔刀的对象存在,如果你始终不愿与你的敌人刀刃相向、一味地只知道逃避,那么最后死的人便一定是你。”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的话,那还不如……”
现在就这么让你死在我的手中。
浦原从红姬的眼中读出了那后半句话,而紧接下来红姬的攻击也愈发的凌厉,甚至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时间。
他终于清楚了红姬是认真的了。
认真地想要让他拔刀。
认真地想要至他于死地。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浦原终于从刀鞘中拔出了他的浅打,那虽然还不能与红姬手中那把处于始解状态的斩魄刀相提并论,甚至还不是一把处于未始解状态的斩魄刀,但他还是用自己手中的浅打抵住了红姬的刀。
“这就对了。”
红姬轻轻地笑着,双眼中带着几分满意。
“那么接下来,就好好地打一场吧。”
她说。
“至于你的那些问题,等我们打完了,你就会知道了。”
“你和新桥君还真是像呢,”似乎是收到了红姬笑容的感染,浦原也像是开玩笑地说道,但是脸上却因为红姬的攻击而没有任何的笑意。
“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
让他先回答自己的问题,然后才告诉他红姬的所在。
只是谁会想到等到他来到了鲤伏山,迎接自己的却是红姬的刀。
“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会有些相像的,”或许是提到了捩花的缘故,红姬原本还是冰霜一片的眼中染上了几分柔和,“只可惜了……”
没有能够和他好好道个别。
“什么?”
“不,没什么。”
红姬停下了手中的攻击,然后向后跃开了一步,“既然你已经拔刀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来一场吧。”
“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如此的嗜战。”
浦原像是第一次认识红姬一样,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嗜战?”红姬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只是挑了挑眉,“或许吧,曾经我嗜战是因为想要寻找失去的东西,但是现在与你一战……”
“只是我认为有这个必要罢了。”
拔刀后的浦原果然和之前只会防守时的不太一样,但即使如此,在红姬相对之前更加猛烈的攻击下,他还是觉得有些快吃不消了。
背上、手臂上和腿上都有伤痕,虽然伤口并不是特别深,有些只是刮伤,但浦原却知道这还只是红姬放水之后的结果。从他身上的伤口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这一点来看,如果他再不进攻的话,红姬就真的可能会杀了他的。
“破道之三十二,”浦原侧身躲过了红姬的攻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摆出了进攻的姿势,“黄火闪。”
看见浦原在这场战斗中终于有了第一次正式的攻击,红姬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许多,像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只是满意不代表她会就此停手,她将刀对上了迎面而来的火焰,刀尖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之后,那鬼道攻击竟然在短短一瞬就被抵消。
浦原有些愕然地看着红姬,如果是反鬼相杀倒也还说得过去,但是红姬甚至什么都没说,仅仅用手中的斩魄刀就将他的鬼道所抵消,这让他实在有些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鬼道对我而言没有用,我倒是希望你能真刀真枪地和我来打上一回。”
红姬转过头看着浦原。
“当然,如果你想用鬼道辅助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她的始解中有几个招式和死神的鬼道很是相似——不仅仅像破道,还有缚道。真要说的话,她的始解就是鬼道型的斩魄刀,只是较之其他更加偏向破道的斩魄刀,她倒是两边都有兼顾。
“自我毁灭吧,隆达尼尼的黑犬;一阅之下,彻底烧尽,割断自己的喉咙吧!”
被红姬这么一说,浦原立刻举刀向她攻击而去,只是在进攻的过程中却咏唱着鬼道的咒文,“缚道之九,崩轮。”
红色的绳状灵子向红姬缠绕而去,只是在刚刚绑住红姬之后就立刻断裂——红姬甚至什么都没有做,相较于浦原,对于这一情况红姬倒是一点儿都不吃惊。
如果将这一缚道比作绳子的话,那么她原本就是刀,绳子在绑上刀之后,必然会被刀刃割断,这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见到破道和缚道对红姬都没有用之后,浦原也就不再使用鬼道,而是用手中的浅打与红姬进行战斗,不过这很快就被红姬瞧出了问题。
“真是温柔的攻击啊……你是在担心会伤到我么?”红姬皱着眉,冷冷地问道,“还是在担心我手中的刀,会将你的那把浅打砍断?然后之前和你那把浅打的相处就会前功尽弃?”
浦原沉默着,并没有答话。
“就让我来把你这些天真的想法全部从你的脑中取出吧。”
浦原看着红姬的样子,想说什么,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我认为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浦原轻轻地叹了一声气,然后慢慢地举起刀,然后向红姬攻击而去,没有犹豫也没有放水,而是像对待敌人一般,带着杀气的攻击。
“这样就好……”
红姬轻声地呢喃了一句,然后用手中的刀抵住了浦原的浅打,刀与刀之间的相撞发出了意料之外的巨大响声,红色的灵子覆盖在两人手中的刀上,然后颤抖着,啼鸣着。
“这是……”
浦原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红姬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的愕然。但是红姬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发动了又一轮的攻击。
就当两人之间的战斗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在不远处响起的一阵奇怪的咆哮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浦原和红姬转过头向声源看去,却同时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只虚,虽说流魂街偶尔也会有虚的触摸,却没有想到会在前面的几个区出现,甚至还这么巧地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待在我的身后不要动。”
想也没有多想的,浦原立刻侧身挡在了红姬的面前,也没有去考虑他们两人之间谁的战斗力更高,现在毫发无伤的一方是谁,而伤痕累累的人又是谁。
他在意的,只有红姬会不会出事。
被浦原挡在身后的红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怔住了,眼眶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夺眶而出,但她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忍住了泪水,也忍住了制止浦原送死的行为。
没有斩魄刀、仅仅只是拿着一把浅打的他去和虚战斗,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尤其现在的他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满是伤痕,说不定体力也早已透支,说不定根本就打不过那只虚。
但是他还是将她拦在了身后,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就毫不犹豫地向那只虚冲去。
他说你是认真的吗?
他说待在我的身后不要动。
在他的面前,她佯装出来的冷漠几近崩溃,却又是不得不冷着脸、逼着他动手。好让他通过这些,早点让她正式地成为他的斩魄刀。
那日镜花水月找她出来说了好一通话,无非就是为了再确定一次她究竟愿不愿意与他为伍,等得到她的拒绝之后,镜花水月又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她不应该对死神产生不需要的情感,他们是斩魄刀,注定是不需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然后她用自己的刀子送走了镜花水月,但是那之后却想尽办法避开了浦原,但有时却还是忍不住回到店里,只为了多看他几眼。
她的确知道自己的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心里苦得很却又不想让他看出破绽,然后疏离自己,最终只能在对上浦原的时候强颜欢笑,却不想还是被他察觉出了什么。
所以她对捩花嘱咐,如果哪日浦原是带着浅打来店里的话,就告诉他自己的位置,她想接着这难得的机会,早点将他认为自己的主人——毕竟浦原从不带浅打来一斤染,这让她想要承认他为主人也没有办法。
她在鲤伏山等待着浦原,每日过得都像是受尽煎熬一般,既希望他早些出现,却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斩魄刀,怕他认为是自己欺骗了他。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浦原终究还是带着他的浅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却又不愿对她刀刃相向。
他说因为是她的缘故。
红姬看着被虚抓伤的浦原,昔日里会对她笑得温柔的人,此时此刻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浅打已经被折成了两断、掉在了地上。而那虚已经张开了嘴,红色的光就在他嘴中形成,一看就知道是要发出虚闪的样子。
想也没有多想地,红姬立刻冲到了浦原的身前,用刚才化解他的鬼道的方式化解了那虚的虚闪,然后一脚将那头虚踹开。
“东云,你……”
为什么要过来。
接着那虚倒在地上的空隙,红姬将浦原搀扶起来,红色的杏眼中倒映着对方复杂的表情,她深深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印在自己的脑中、印在自己的心里。
或许逼迫他要对自己刀刃相向的她,是错误的。
那是她可以承认他为自己主人的最快方式,却也是最伤害他的方式。
“那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