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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能做出来过激举动么?她自己放着好好地小姐不做,非要搀和别人家庭,母亲当时已经肯接纳她了,为什么还走,不过是她觊觎正室的地位。自己勾搭有家室的男人还要把原配和孩子斩草除根不成?我当时气愤的很,要去找父亲理论,结果母亲还拦着我。我气不过就出来了,谁知也不知怎么的就来你这里。”道之气呼呼的对着清秋抱怨。
清秋抿嘴一笑:“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我想欧阳的母亲应该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自己得不到,也要玉石俱焚的主。舅妈拦着你,也不是她懦弱,而是担心你呢。她们母子再不好,也没做女儿的在父亲面前说外室和庶出的儿子不好的话,放心家里的人不少,没准这会舅舅也知道了。撕破脸也好,你们明白了他的心肠今后防备着就是了生。”
“听君一席话,我豁然开朗,多谢你开解我。哎呀我竟然忘记了,你还有身孕呢,我不该和你说不开心的事情。真是该打!”道之忽然想起来清秋的还怀孕呢,自己一来劈头盖脸的发泄负面情绪,太不应该。
“你多心了,我一向心宽。以前我也是什么事情都要在心里反复掂量,结果苦的还是自己。现在我看开了,万事不较真,反而觉得日子越过越舒心了。我这里平常没客人,你来我还能有人说话。绣珠这个丫头,以前三天两头的来,还经常赖着不走,怎么这几天怎么不见她了?”清秋早就看穿世事,什么功名利禄,爱恨情仇也不过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人生苦短何必给自己无端添堵呢。
“你不知道么,这几天燕西追绣珠追的很紧,看那样子他们的好事该近了。”道之提起来最小的弟弟,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是长姐,对幼弟特别的疼爱。
☆、第七十四章
燕西拉着绣珠就走,赵一涵则是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等着从饭店出来,绣珠才缓过来:“要不是你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对付那样的人我是一点办法没有的。”燕西看着绣珠可爱的神色,伸出手捏一下她的耳坠,好心情的说:“我其实来了一会了,只是被认识的人绊住脚,我正想着敷衍几句脱身出来找你。谁知看见赵一涵从饭店的客房下来鬼鬼祟祟的去找你了。我可是明白他们两口子是什么人了。我哪能奇偶阿尼受欺负呢。”说着燕西凑到绣珠跟前低声的说:“你该怎么谢我?”燕西顺势在绣珠的腮边偷个香吻,得意洋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绣珠脸色一红,娇嗔白燕西一眼。两个人上了汽车绝尘而去,却没发现早有个小报记者躲在饭店大门后边他燕子和绣珠当街讲话的样子全给摄入镜头了。这个时候赵一涵从里面出来,那个记者忙着收拾好东西跟在她身后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小茶馆,在雅座里面,赵一涵从提包里面拿出来一份稿件:“你配上照片就发出去,你白白的得了个大新闻,也能坐上主编的位子了。”
这个记者三十上下,身上穿着件灰色洋装,但是衣服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烫过,脏的灰扑扑的竟然有了一种软绵绵的肮脏感觉。他一笑露出来嘴里被烟熏成黑色的牙齿,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谢谢赵小姐的提携,这个可是大新闻呢。还是你抓的准现在的风向,以前大家都喜欢看上流社会的丑闻,什么小妾,姨奶奶争宠,小姐私奔的。现在也不知是怎么的,风向变了,大家都喜欢看什么权力交换内幕消息,做官的如何腐败,如何家族联结成关系网,翻云覆雨的事情了。题目真好,金白联姻好事将近,且看当权者如沆瀣一气,欺压统治民众。联姻是千年封建旧习,如今的民国官员们还沉浸在过去封建官场官官相护的习气里面难以自拔……”记者流水账似得念着这篇文章,里面的意思很简单,现实大肆渲染金燕西是如何大手笔,挥金如土的追求绣珠。接着笔锋一转,暗示金家的富贵奢靡和燕西追求绣珠,根本是上流社会政治联姻的结果,金家和白家,总理和副总理,结成姻亲,以后在国务会议上谁还敢和金铨争锋?文章读下来根本是叫人以为金铨和白雄起为了把持国家,狼狈为奸了。
赵一涵打断了那个记者的啰嗦:“你一字不错的发出去就成了,只是你交上去的稿子要自己抄写。这个你抄完了就烧掉。没事情不要和我联系。”赵一涵一脸厌恶的站起来,扔下茶资离开了。欧阳于坚那个笨蛋,傻乎乎的跑到金家被金太太摆一道。结果现在金铨对着这个儿子完全不理不睬,金家有四个儿子呢,一个私生子算什么,况且欧阳于坚在老谋深算的金太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当初赵一涵嫁给欧阳于坚是真正的下嫁,当初她追求燕西不成,又被白绍仪的冷淡伤心,从国外回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家庭离着真正的上层社会越来越远,赵一涵可不是屈居人下的。她第一个想法是和白绍仪再续前缘,毕竟那段感情是年轻时候最美好的回忆,更要紧的是白绍仪的堂兄是国务副总理,离着总理的位子一步之遥。
但是白绍仪的冷淡叫赵一涵无从下手,她天生骄傲,在男人堆里面无往不利。赵一涵心里面哪肯善罢甘休?这个时候金燕西出现在她眼前,金燕西举止潇洒,浑身上下带着公子哥从容悠闲的气度。赵一涵对着金燕西稍微施展一点手段,金燕西立刻在她眼前像小狗似得团团转。
赵一涵虽然打心眼里看不上不学无术的金燕西,但是她一面是为了气白绍仪,更是看在燕西是总理公子的份上才和他虚以委蛇的。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一起实在不合拍,加上白绣珠和玉芬极力反对,燕西对着她也没多死心塌地。谁知上天送给她一个礼物,赵一涵发现了欧阳于坚,而且两个人性格相似在一起自然更合适。虽然嫁给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看着金铨对欧阳的器重,还有自己父亲得到的肥差,赵一涵觉得只要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把当初看不起她伤害她的人踩在脚下。
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老赵出事,赵一涵见识了人间冷暖,她变得更偏狭了。谁知欧阳于坚暴露了真实面,他其实是个最没用的人!赵一涵决定破釜沉舟,她现在一无所有,怎么能甘心看着别人幸福生活!绣珠若是同意帮她在金铨面前说话,那篇文章也会见报,金铨肯定会觉得绣珠没分寸,她和燕西的关系还没定下来就在金家的家事上伸手。金太太也不会喜欢这个小儿媳妇,白雄起会认为金家欺人太甚,认为是金家安排的,意在逼着他承认两人的婚事。这样赵一涵达到目的,叫金铨对欧阳于坚回心转意,觉得还是这个儿子做事沉稳。她在金铨的心目中依旧是老实忠厚,知书达理的儿媳妇。
谁知燕西和绣珠还是拒绝了她的央求,赵一涵也不会叫他们得意,等着文章和照片明天出现在报纸上,金铨和白雄起还会有龋龉。而且现在骂政府成了最时髦的事情,金铨和白雄起就是现成的靶子,这个文章出来他们两家为了名声也要公开燕西和绣珠的婚事。但是在舆论看来,更坐实了总理和副总理互相勾结名头。也给了政敌攻讦他们的借口。她是个自己要掉进地狱也要拉上别人的。为什么我要受苦,你们却在天堂,要是这样这个世界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第二天,燕西刚起床就看见金荣愁眉苦脸的站在床前看着他。“金荣,才九点钟,你站在我床前想要吓死我啊!”昨天燕西和绣珠去舞会上玩,一直到半夜才回家。“七爷,老爷正生气呢,你快点起来见他吧!”金荣期期艾艾的,和受气小媳妇似得,垂着手站在燕西床前,今天早上金铨一看见报纸就蹦起来了,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叫燕西。
“父亲不是今天有会议么?叫我干什么?”燕西暗想着金铨把他安置在商务部,可是燕西除了第一天去转一圈剩下的时间根本没去,别是父亲知道了。燕西在金荣的伺候下惴惴不安的穿衣起身:“父亲是为了什么叫我?你该知道的。是谁在父亲跟前说了什么?”
“七爷,我实在不知道。我送咖啡进去正看见总理生气呢。”金荣手上不停的给燕西穿衣裳,催着他出去。金铨的脸色实在难看,金荣可不想被殃及无辜。
燕西耳边全是金铨的怒骂,他傻傻的看着报纸上自己和秀智的照片,这是他们昨天在饭店门口说话的情形,怎么会被人拍下来,还别有用心的写一篇文章攻讦自己的父亲呢?“这是怎么回事?我和绣珠自由恋爱,谁还能说什么?凭什么我和绣珠在一起就是权贵勾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怎么就成了罪过了!”燕西激动的嚷着。
“哼,你看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和绣珠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你们怎么会被人抓着在街上不检点呢!最近也不知道是那来的一群混账,整天在报纸上指摘政府和大总统,你以前吃喝玩乐我也不管,只想着你安分几天不要生事。谁知你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金铨把责任全推在燕西身上,当初他一看见报纸上的题目头嗡的一声大了,偌大一个摊子落在自己身上,金铨自然是想好好地做事,提升国力的。但是现实很残酷,他宦海沉浮多年,自然之道这个位子根本没看起来的光鲜。国务总理一边要维系着和总统那边的关系,还要应付国会,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军阀拿着枪的划分地盘,中央势力衰微,外面各国虎视眈眈,不合理的要求层出不穷。他能应付的七七八八已经是尽全力了,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误国,卖国,谁心里都会不平衡。当然金铨也不是一点私心没有,他到底个凡人,偌大的一家全要靠着他。
燕西和绣珠的婚事,金铨心里还是愿意的,白雄起羽翼丰满,做老师的自然喜欢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潜在对手总叫金铨在一个人的时候有点危机感。燕西和绣珠成亲,白雄起就只能生金家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了。有了白雄起这个坚定地盟友,金铨的总理位子就哥哥安稳了。结果一篇文章揭了金铨的私心,他的政敌岂会放着送上门的把柄不用呢。因此金铨又气又急,先把燕西叫过来骂一顿出气。他看着燕西睡眼朦胧的站在面前,想着儿子们不上进,更是生气,可怜的燕西就成了出气筒了。被老子从学业骂到生活,金燕西在金铨的嘴里成了废物。
一边的金太太看着丈夫拿小儿子出气自然心疼,她拿着报纸仔细看看,打断了丈夫的责骂:“好了,我看全是报纸胡说八道。绣珠和燕西本来就在谈恋爱,他们在街上举止亲密很自然。但是他们也没做过分的举止,却生生的被东拉西扯的编排出来这一出。老爷,我看背后是有人在指点啊。这个文风我看不像是他们惯常的口吻。你该查一查背后的事情。”
金铨被妻子提醒,立刻明白了什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耍阴谋,他不能干等着挨打!“你提醒的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们还要无事生非!都是你把他们惯坏了。”金铨总是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老爷别生气了,我看趁着这个机会,把孩子们的婚事谈定了才好。老爷也别太在意别人的说法,政敌攻讦一向是颠倒是非,他们只会按着自己的想法歪曲事实,你就别管他们,只办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他们会在报纸上乱写,我们就不会表明心声么?老爷也该树立一下政府的微信,导正舆论了,你看报纸上都写的是什么?把政府描的一团黑,好像他们是救世主似得。政府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们是什么意思,取而代之么?”金太太心里已经谋算如何安排燕西和绣珠的婚事了。
“夫人说的对,现在有些人太激进了,整天蛊惑民众,是该杀一杀歪风邪气了!”金铨打定主意,以前一提起来要抓一些激进分子,管理舆论,就有人出来说什么言论自由。现在好了,肆意歪曲,随便攻讦政府,搅乱人心,再不管,如此下去政府就要没了威信彻底崩盘了。
金太太对着燕西道:“好了,你父亲不是针对你。这件事绣珠一定更委屈,你该去好好地安慰下绣珠。燕西你生男人,要负责知道么?”
燕西想着绣珠无端遭殃,对着写稿子的记者恨之入骨,又担心绣珠不知道这会该怎么伤心,听着母亲的话燕西立刻说:“我立刻向绣珠求婚,这个记者我好想记得他是个专门写花边新闻的,怎么也改了文风?”
“记者和报社你不用操心,我去给白雄起打电话,和他沟通一下。你只要安慰下绣珠就好了。”金铨万镇定下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绣珠这个时候比燕西强不了多少,白雄起虽然没责骂绣珠,可是也扳着一张脸在那里长吁短叹的。绣珠的嫂子无奈的说:“这个记者太可恶了,说你们谈恋爱也罢了,还拿着你哥哥和金总理做文章。现在舆论不好,你哥哥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被说成是无能,卖国腐败呢。那里禁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