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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道:“多谢王妃的好心!我不亲来向您道谢,死不瞑目。”但语含讥讽,充满酸苦辛辣之意。
尚可和郭靖听了又是一惊——怎么这人竟是赵王府的王妃?却不知是正妃还是侧妃,如何住在这种地方?莫不是被打入了冷宫?
这王妃,正是包惜弱了。而这落拓汉子,却是杨铁心。
原来此番王处一没有立即上赵王府中讨杨铁心和穆念慈出来,这事也就没有闹大,包惜弱也是刚刚才知道杨康掳了杨铁心父女进来,所以等到儿子睡了,便去牢里放了他们父女两个走。
杨铁心认出了妻子,但是包惜弱却没有认出落拓江湖,容颜苍老的丈夫,所以杨铁心现在来见她,她仍然让他快走。
尚可和郭靖心中疑惑,却只听包惜弱叹道:“那也罢了,这本是我孩儿不好,委屈了你们父女两位。”
杨铁心却不答话,只在室中四下打量。他见这屋中摆设全是旧识,心中不禁一阵难过,眼眶一红,却伸袖子去眼上抹了抹。
只见他缓步走到墙旁,取下壁上挂着的一根生满了锈的铁枪,轻轻地抚挲着枪杆,叹道:“铁枪生锈了。这枪好久没用啦。”
包惜弱温言道:“请您别动这枪。”
杨铁心道:“为什么?”
包惜弱道:“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杨铁心默然良久才道:“是吗?”然后又顿了一顿,才道:“铁枪本有一对,现下只剩下一根了。”
包惜弱一怔:“你说什么?”
杨铁心不答,把铁枪挂回墙头,向枪旁的一张破犁注视片刻,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杨铁心,道:“你……你说什么?”
杨铁心又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包惜弱听后双脚酸软无力,跌在椅上,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说的话?”
屋顶上郭靖和尚可越听越奇,心想你既是王妃,却怎么又说丈夫死了?
杨铁心径直走到饭桌旁边,拉开抽屉取出一件布衫往身上披了,又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
包惜弱腾地站起身来,抢到杨铁心身旁,捋起他衣袖,见到左臂上的伤疤,不由得惊喜交集,紧紧地抱住他,哭道:“你……你快带我去……我跟你一块儿到阴间,我不怕鬼,我愿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杨铁心抱着妻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才道:“你瞧我是鬼吗?”
包惜弱搂着他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总是不放开你。”
说到此处,郭靖和尚可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是这个妇人在战乱中与丈夫失散,以为丈夫死了,这才改嫁了赵王。
这时尚可一拉郭靖,指了指远方,却见杨康从远处匆匆地赶了过来——原来包惜弱私放了杨铁心和穆念慈,杨康虽然对母亲敬爱,但仍然忍不住心中火起,想要来责怪母亲几句——他毕竟是年轻人,还做不到遇变不惊。
郭靖见了杨康,与尚可同时心中想道——若是被他瞧见父亲的妻子与前夫私通,只怕便是一场轩然□。
此时二人既不知杨康是包惜弱的儿子,也不知杨铁心就是杨康的父亲,更不知杨铁心就是被杨康掳进府中的卖艺父女中的父亲,反而心中均想——如果这事闹大了起来,我们正好去找那卖艺的父女救人。这王府中男女私通之事,与我们有何相干!
二人互觑一眼,心意相通,均知对方也是这个想法,便都点了点头,便都从房上跃下,向着另一处掠去——既然这里是王府中女眷所居之地,那想来私牢更在别处才是。
二人走出很远,却不听身后有响动,心中略异,但也不回头,只是见到远处有两个侍卫正在缓步向前走着——原来这二人正是看守牢房的人,刚才去向杨康禀报了杨铁心父女被王妃放走的事后,现在正要回牢房去。
郭靖与尚可见四下无人,便抢上前去,三拳两脚将二人击倒,逼问那日掳进府来的杨铁心父女的下落。这二人却说已经被王妃放走了,郭靖和尚可兀自不信,只是二人不像黄蓉,出手狠辣,断人手足逼供,只是郭靖拿出匕首相胁,说要杀了对方。二人连声讨饶,却仍然只说杨铁心父女已经被放走了,刚才小王爷就是去质问母亲的。
郭尚可二人见他们的说辞与刚才自己所见的吻合,这才放过了二人,点了二人的穴道,拖到了道旁的角落阴影处。
这时远处听到传来了喧闹声,郭尚二人知道是杨康在母亲那里发现了有男人,起了争执——此时二人已知杨铁心父女脱险,自然不宜在此地久留,便向着相反的方向向府外逃去。
不料此番喧哗,却不仅是那边起了争执而起。
包惜弱对杨康说出身世,然后为了保护丈夫而晕倒在丈夫的怀里,杨康一时踌躇难决,杨铁心却早抱了妻子冲出屋去。穆念慈这时也到了屋外接应,父女两人越墙而出。
第廿一章 夜探王府
等到三人出了王府,听到杨康与杨铁心动手的动静而赶过来的侍卫发现王妃不见了,这才引起了骚动。
这也是包惜弱平日不许王府中人接近自己与前夫所居之屋,不然早就有人发现有人闯入了。
郭靖与尚可趁着黑夜想要出府,却不料迎头撞上彭连虎和沙通天。
彭沙二人交情深厚,便是在这王府之中,也是住得甚近,听到有喧哗之声,便赶来探视,却正好与郭尚二人撞到一处。
郭尚二人蒙着面,彭沙二人一见便知是不速之客,便分别向二人出手攻来。
郭靖对上的是沙通天,他本事与对方相差太远,举手投足间便中了一拳一脚。幸好尚可凌波微步精妙无双,从彭连虎手下便转过来接了沙通天两招。
“你快走,我一个人挡住她们。”
尚可抽出剑来,刺向追过来的彭连虎。
郭靖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尚可道:“那就一起死吧!你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郭靖一想也是,便也不答话,往斜刺里便走。
沙通天要追,却被尚可东一转西一绕地又挡住了去路。
凌波微步天下无双,尚可为了保命,早把这练得滚瓜烂熟,再加上李秋水的剑术也是极精妙的(当年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为了看一眼李秋水和无崖子练剑时的倒影就大打出手),短时间内竟然接下了彭连虎和沙通天两大高手的攻击。
彭连虎和沙通天也是惊异莫名——他们从未看到过这样神奇的步法,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一出招后,总是被对方欺入意料不到的方位。如果不是对方手上功夫太差,自己这边又有两个人,可以互相支援照应,只怕反而要伤在尚可的剑下了。
尚可见郭靖离去,与二人缠斗了十数招,心想郭靖应该也逃出府外了,便长剑摆动,护住自己,然后脚步倒踩几步,转身便以凌波微步逃开——这套步法,又能对敌又能逃命,真是行走江湖居家旅游必备的妙法!
沙通天和彭连虎心中均想,我二人同时出手,还抓不住一个人,这张脸往哪里搁去?
于是二人连声高呼——“有刺客!有刺客!”
这是想让别人过来挡住尚可,也是想把尚可逃走的责任让别人分担一下。
果然这时前面又过来了一个胖大和尚,兜头一掌过来。
尚可身子一转,躲开这一掌,停也不停便继续往前跑去——这大和尚正是藏僧灵智上人,,听到沙彭二人的声音,转过来看看,却正撞着尚可,一掌过去,却是打了个空。
灵智上人的毒沙掌剧毒无比,尚可只觉一股腥风扑鼻而过,直冲脑内,几欲晕去,心中暗惊,心想幸亏自己会凌波微步,不然这一掌下来,就是挡得了也中了毒了!
当下脚下更不游移,径往前疾奔,却见前面又跑来一人,却是鹤发童颜的梁子翁。
梁子翁武功不及灵智上人,所以晚到了一步,见尚可闪过灵智上人过来,当即一招“恶虎拦路”想要挡住尚可的去路。
尚可看也不看,脚下踏着凌波微步便走。
梁子翁这一招恶虎拦路本是寻常招术,但胜在他掌力雄浑,但不料凌波微步所踏方位匪夷所思,让他劲道全部落空。更可怕的,也是让沙通天和彭连虎二人心惊的,乃是前面灵智上人和梁子翁两度出手,居然连让尚可停一步的办法都没有——这种身法简直让人瞪目结舌了!
尚可一路急奔,眼见得身后四人越来越远,却听得另一处忽然发出火光来,随即有人大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尚可一怔,随即跺了跺脚——以郭靖的性子,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弃自己而去!他肯定是去别的地方放火,好让自己顺利脱身了!
没法子,不可能弃了郭靖而去的!
虽然坚信郭靖是未来的大侠,但是现在看起来,郭靖的武功打不过这王府里任何一个人,所以还是要去救他!
尚可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过《射雕英雄传》,如果看过,肯定会有更好的应对之法!
其实她就是看过也没用,因为郭靖晚到了一步,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于是尚可改了方向,向着起火的地方跑去,结果却见那里团团围着一大批兵将,正在泼水救火,却见不到打斗。
尚可一惊——难道战斗已经结束了,郭靖已经被打倒了?
这时火把丛中看到一个肥肥胖胖的锦衣武官,下颏留着一丛浓髯,四十多岁年纪,模样颇为威武——正是那天与杨康一起送丘处机出中都城的武将汤祖德。
尚可知道汤祖德没什么功夫,便冲上前一把抓住他,对他道:“是谁放的火?”
汤祖德一怔,心想这难道是王爷新延揽的江湖异人?
要知道完颜洪烈府上江湖人士不少,汤祖德是汉人,并不爱重用,只是个吃闲饭的,所以倒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江湖人士,虽然见她蒙着面,但其实欧阳克的众姬妾有不少都是蒙着面的,所以便道:“不知是谁,大概已经走了。”
尚可把他一推,转身就走——身后的四个家伙还在往这边赶呢,可耽误不得。
不多时后面彭连虎等人果然过来,当先赶到的梁子翁也同样一把抓起汤祖德:“刚才有没有一个蒙面的贼人经过?”
汤祖德吓了一跳,忙顺手一指:“往那边去了。”
梁子翁等人立即追了过去——在他们看来,这个人的轻功如此之好,如果甩掉众人去行刺完颜洪烈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可是完颜洪烈完上睡在赵王府的哪一间房里,只有他帖身的心腹卫士知道,这些江湖中人是谁也不知道的,所以他们只能在后面紧紧追赶尚可。
要知道完颜洪烈心怀雄心壮志,这种人多半都是猜疑心颇重的。这些黑道中人,可以为了财势依附于他,便可以同样为了财势杀他,他怎么会让他们知道他晚上歇宿的地方。
却说尚可在前面一路急奔,顺着屋顶和墙檐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又不敢喊,只能靠眼了!
跑了一段路,忽然发现前面又有火起,心想郭靖你还真能干啊!挺有放火经验的嘛,四处点火,让人防不胜防呢!
于是加快脚步过去,却看见郭靖正在火光中躺在地上打滚。
尚可吓了一跳,过去时,只见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正缠在郭靖身上,郭靖脸部僵紫,显然已经被缠挤得透不过气来。尚可正要拔剑去削,却见那蛇一段段地松了身子,从郭靖身上掉了下来。
原来这正是梁子翁的居处,郭靖在这里到处放火,那蛇正饿着,又受了热气烘烤,再嗅到郭靖身上的血肉之气,当即窜了出来,欲咬郭靖。
郭靖被大蛇缠住,渐渐昏迷,危急中低下头来,张口往蛇颈咬下,一连咬了数口,一股带着药味的蛇血灌入他的口中。郭靖生怕一松口后,再也咬这条蛇不住,所以也不管蛇血辛辣苦涩,只是尽力吮吸,大口吞落,那蛇果然渐渐衰弱,终于失血过多而死。
尚可见那蛇从郭靖脖子上掉了下来,大着胆子伸出一脚踢开了死蛇——女孩子终究还是怕这些东西,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然后扶起郭靖,只见他脸上通红,略一相试,只觉他头脑滚烫,犹如在发高烧一般,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但郭靖这时已经睁开眼来,见是尚可,便道:“我放火引开了他们了,你快走吧,我再去别处放火。”
尚可见郭靖醒来,忙拉起他道:“你被蛇咬了?”
郭靖摇了摇头:“没有,倒是我咬了它。”
尚可的嘴角抽了一下——果然这年头,蛇咬人不是新闻,人咬蛇才是新闻么!
不过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后面的追兵转瞬就到,哪怕是被咬了中了毒,这时候也没空管了,先逃出去要紧!
于是一拉郭靖:“快走,后面追兵要到了。”
郭靖这时正觉得浑身都是热烘烘地,犹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被尚可一拉,正觉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