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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歌看着她强拉出来的笑颜,也不揭穿,只拉着楚谟远的手欢快的奔向前方的七绣纺,而林梵音和燕儿则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七绣纺不愧是汴京最大最好的成衣铺,店子里头,一应男式女式各色衣裳,应有尽有,看得楚轻歌眼花缭乱。老掌柜的听说是楚王爷亲自到了七绣纺,马上自后院亲自出来迎接。
“王爷,您大驾光临,草民不胜荣幸啊!不知道王爷您要挑选什么样?”老掌柜的掩了心中的激动,满目崇拜的看着楚谟远。
此里店里人数众多,楚谟远皱了皱眉道:“老掌柜的,可有清静一些的地方?”
老掌柜的马上会过意来,点头道:“有的有的,王爷请。”
在老掌柜的带领下,一行四人上了二楼,二楼共有四个房间,老掌柜看着楚谟远问:“不知道王爷是想挑男裳还是女裳?男裳的话在左边第一间,女裳的话在第三间。”
楚谟远淡然道:“要三件男裳,她们三人各一件,可有合适的?”
老掌柜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楚轻歌和林梵音,明白这一大一小两人是要女扮男装,当下便点头道:“有的有的,王爷请。”说着命店中专为女客服务的女伙计带着二人前去,楚谟远身为男子自是不便同行留在了外面。
林梵音和楚轻歌二人进了房间挑好衣裳,楚轻歌和林梵音分别进了供客人换衣裳的小房间换上男裳走出来。楚轻歌选了一件和楚谟远身上穿的暗青同色的男裳,穿上去之后活脱脱一个神采飞扬的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楚谟远看在眼里不由会心一笑。
林梵音挑选了一件银白袖边绣云纹的上好冰绸,她资容原本确实清丽,便是换上这男装,也掩不住她身为女人的姿色,她对镜自揽,看了看镜子中虽然一袭男裳却仍然掩饰不住的波涛汹涌,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信不信,这样的自己,那些个男人会看不出来是女扮男装的!
只要那些男人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然后别人肯定会猜测楚谟远为什么会带了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去迎春馆,这八卦只怕比自己直接穿女装进迎春馆更要让世人为之好奇!
她心中不无得意的打着小九九,一边的楚轻歌却看着她啧啧摇头,拿起一件暗蓝的男裳行到她身边道:“林姐姐,你身上这件太明显了,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女人身份的,还是穿这但件吧。”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女伙计道:“这位姐姐,可有长条的布束还有梳子?”
女伙计的心知肚明,马上点头出了房间,不多时手里捧了长长的布条和梳子进来,楚轻歌接过长布条连衣裳一同递给林梵音,道:“林姐姐,你换上我手上这一件男裳,还有记得用这布条把胸束好,头也要梳成男子用的。”
林梵音心中的如意算盘再次宣告破灭,尽管她心中不甘不愿,却也不得不接过楚轻歌手中的蓝裳和白布条走向小房间。当她换好出来,镜子中原本的波涛汹涌已不复存在,暗蓝的衣裳也掩了她身为女人的清丽姿容,她不由眼眸一沉,却在看到耳坠上的耳环时双眼一亮,只要小丫头没有注意到这里,戴着耳环却身着男装进迎春馆的她,绝对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然而她心中念头始一动,楚轻歌大大咧咧的声音已然响起:“林姐姐,还有你这丫鬟,你们俩人的耳环,都要取下来啊。”
这一下,林梵音就算有气也使不出来了,恨恨的解下耳环收好,那边小丫头的声音又自响起:“还得去换好鞋,不然这绣花鞋一现准能被人笑掉大牙,还好林姐姐你们都没有涂上凤寇,不然还得想办法去掉,那可是大麻烦!”
林梵音不由苦笑一声,这小丫头究竟是不是正常人来的?怎么连大人都有可能疏忽的细节她却全然注意到了?
好在这家七绣纺也兼卖鞋子,三人各挑了一双换好之后出了房间,候在外面的楚谟远看着穿了和自己同色的小丫头不由摇头一笑,小丫头穿上男装之后,气采飞扬,倒把她身上原本就有的英气展现得淋漓尽致,若不细看,当真就会让人以为这不知道是哪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而林梵音因为穿上了楚轻歌挑选的暗蓝男裳,胸也用楚轻歌特意问女伙计要的白布条给束紧了,因此她女人的身材已全然被遮掩,猛一看上去,就像是个文弱书生一般。她身后跟着的燕儿则一身小厮装扮,倒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迎春馆旁边不起眼的小门,因为在三人换男裳之际,楚谟远便命侍从去通知过迎春馆的老板丽娘,知道大名鼎鼎的楚王也要来观看选花魁,可把丽娘给喜坏了,她心中想着虽然以楚谟远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但男人嘛,自古以来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大家闺秀们太端正淑贤了不够情趣,哪像她迎春馆的姑娘们放得开。这楚王若是看中了新花魁,没准会出个高价呢!
为了让楚王能以最近的距离观看新花魁,她把离台最近的中间的位置给特意留了出来,那个位置,原本是留给沈阁老家四公子沈如海的,不过相比起楚王的身份地位,沈阁家的四公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丽娘特意安排的离台最近的套间坐好,林梵音虽然觉得今日此行没一样称心如意,但想到能和楚谟远在一起总好过成天见不到他人影,这般一想,她心中郁结之气倒又消散许多。
夜幕,慢慢渐临,迎春馆的门前,人也愈来愈多。不过能在今天进入迎春馆的客人,门票就先得奉上白银一百,所以能大大方方掏出白银一百交了门票踏进迎春馆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之辈。
丽娘看着愈来愈多的人,嘴都快要笑得合不拢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便在这时,龟公匆忙而至:“丽娘,沈家四公子来了,听说您把房间给让了出去,心里不服正吵嚷着呢。”
丽娘把脸一沉,看着龟公道:“你没和沈公子说里面那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龟公苦着一张脸道:“说了,哪能不说呢,可沈公子说,他爹爹是当朝大阁老,姐姐可是当朝丽贵妃娘娘,谁还能比他高了去!丽娘,那套间里,究竟坐了谁了啊?”
因为暗卫吩咐过不能把王爷到迎春馆的消息说出去,也因此丽娘也没敢和众人说那里面坐的是楚王。她横了一眼龟公道:“问这么多做什么,去把沈公子带过来。”
龟公只得掩了心中的好奇迅速的去请沈如海了,边走心中还在不停的猜测,究竟是什么人,尊贵到竟然能让丽娘不惜得罪沈四公子也要把位置让出来!
看着龟公远去,丽娘在心中啐了一口。若不是看在沈如海每年花在迎春馆的银子数以千计,她才懒得搭理呢!总以为有一个当阁老的爹和当贵妃的姐姐就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子罢了!
“丽娘,你今儿非把给本大爷说清楚了,那位置说好是本大爷定下的,你却言而无信让给别人,你这迎春馆,我看也是看到头了是不是?”跟着龟公而至的沈如海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怒火,一双眼里俱是狠意。
丽娘掩了心中的不耻,换上一副笑脸,对着龟公挥手,龟公知趣退下,丽娘方道:“沈公子,您消消气,可别为这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就是一个套音吗?丽娘在帮你换安排一间就是,丽娘保证,绝对不会比那间差。”
沈如海的了便冷冷一笑:“丽娘,你当本大爷是三岁小孩哄呢?你这迎春馆,谁人不知就那套间是离台最近的,还能有比那间更好的我沈如海跟你丽娘姓!”
见他怒火不消,丽娘想了想,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他愈发的上火,倒不如将实情说出,量他也不敢去得罪楚王。想到这里,丽娘便收了脸上的笑道:“沈公子,里面那位的身份地位,别说你沈公子惹不得,便是你爹沈阁老以及你那贵妃姐姐也同样得罪不起的,我丽娘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可还是分得清楚的!”
见她脸色郑重,沈如海心中有些顾忌,但一想到他的套间没了,而他刚进迎春馆时他的死对头林山却大摇大摆的进了仅次于自己那间的套间,他脸上又不由得黑了下来,道:“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竟敢连本大爷的房间都敢抢!”
说完他拨腿就往楚谟远坐着的套间走过去,却在听到身后丽娘森冷的声音不得不止步,丽娘道:“沈公子想去送死,可别怨丽娘没出声提醒,里面那位,可是当朝楚王。”
楚王?楚谟远?
那个敢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一掌就劈了前右相的妖王?
沈如海迈出去的脚生生收了回去,他缓缓转身,看着丽娘,道:“当真?可没骗我?”
见他止了脚步,丽娘提着的心也才放下,她就怕这混世魔王真冲到那套间,到时楚王脾气大发当场格杀了他也说不一定,这沈如海若是死在自己这迎春馆,沈阁老不敢找楚王的麻烦,那罪名,肯定要落在她丽娘以及这家迎春馆的头上!
“如假包换,若非是楚王,丽娘又岂敢得罪沈公子您。”
沈如海左思右想一番,想到爹时常对他说,你不管惹多少麻烦爹都能帮你解决,但除了一人,便是楚王,你若是得罪了他,别说爹保不住你,就是皇上都保不住你!
他心中思虑再三,不甘不愿的走回来道:“那你得给本大爷找一个不能比林山那小子差的套间。”
☆、108:设计林梵音(2)
不得不说,迎春馆这次开选新任花魁,确实不惜血本下了重金的。上台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娇艳多姿,而且个个都没有风尘女子那种轻浮的气息,引得整个迎春馆欢呼声一波超过一波。
林梵音初时带着不耐看着台上的女子一个接一个上台表演才艺,到最后也不由慢慢投入慢慢品评起来。楚轻歌瞄了瞄她专注的眼光,突然将手一拍道:“林姐姐,快看快看,这个可真是漂亮。”
林梵音暗暗扃嘴,在她眼里,台上那女子虽有八分姿色,但和她比起来,自然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的。只是她心中虽如是自负,嘴里却不会笨到拿自己和一个青楼女子相提并论的,当下便点了点头附合道:“小郡主果然有眼光,这女子确实比前面那几个都要漂亮。”
楚轻歌双眼灵活一动,道:“林姐姐,您看这个有没有可能就是新花魁的不二人选?”
林梵音又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小郡主,这个梵音可实在不好回答,毕竟后面还有前来参赛的女子,也许有比她更貌美的呢?”
楚轻歌便点头笑道:“林姐姐所言甚是。”
便在这时,迎春馆的老板丽娘上了台,她一挥手,原本喧嚣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偌大的大厅中,只听丽娘的声音清脆而又不失喜悦的响起:“各位老爷、各位公子,丽娘多谢你们前来捧场,接下来是最后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位金莲姑娘啊,原本可是锦州知府潘大人的千金,相信各位也都知道,这位潘大人呢,因为贪脏枉法不但他被革职查办,连同他的家眷也一同被牵连,金莲姑娘便是因此不得不投身迎春馆,前来参加今年的新花魁,各位老爷、各位公子,咱们金莲姑娘现在就要上台表演才艺了。”
丽娘的话一落音,台下便疯狂的叫嚣起来。男人的心态都有点古怪,他们喜欢青楼女子身上有着家里妻妾不曾有的妩媚风情,但如果曾经是大家千金的女子一旦沦入了风尘,则会激起他们心中的征服感。丽娘将这位金莲姑娘安排到最后才上台,其目的不言而喻,这些宾客们都是老油条,自然知道好的总是在最后,也就是说,这位金莲姑娘的姿色,一定要在前面那些女子之上,再加上丽娘刚刚这一番说词,自然又为那金莲姑娘的身价增添了别的女子所没有的筹码,人家毕竟曾经好歹也是知府千金呢!
看下台下疯狂叫喧的人群,楚轻歌不由咋舌,这个丽娘,还真是会做生意!
一边的林梵音,听了丽娘的介绍,心中不但没有同情,反倒有几分幸灾乐祸起来。她本身出身商贾之女,一直以来为了能得到皇室的认可,她付出的代价可以说是血与泪的旅程,也因此,她心中对那些一生下来就占据了各种优势一生下来便注定有成群奴才侍候的女子有着不可抵抗的妒忌心理,凭什么这些人只不过是生得好,就能衣食无忧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而她却要付出了艰辛的代价才换回一点点荣耀呢?
不公平,这本就是不公平的!
长期以来,她每一次为皇室付出血的代价,心中对那些贵族小姐的恨意就多萌生一些。所以在听到丽娘关于那位金莲姑娘的介绍之后,她不但没有怜悯之心,反倒觉得一个知府千金沦落到勾栏院里是她活该,老天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