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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轻轻执起她的手,经过这一次,他心中有些话,也想对嫣儿说了,他不想他的嫣儿再经历这些,是他不够好,一直以为只要有他的宠爱,她就能在这深宫之中活得安安乐乐,他完全疏忽了,深宫中女人的战争,一点都不逊色于沙场上男人的战斗,甚至还远要比男人的战斗来得惨烈和无情。
也难怪嫣儿这三年来一年比一年不开心,脸上的笑颜一年比一年多!
他一直以为,当年母妃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父皇的宠爱渐渐随着母妃的年华逝去而消逝,所以母妃才会死在那些女人的手上,可是他却完全忘了,一个女人,特别是宫中的女人,想要在宫中生存,仅仅只有帝王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在这深宫之中,女人若是心不狠手不辣,是没有办法存活的!
而一个心不狠手不辣的女人,如果还有着帝王的宠爱,那更加只会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嫣儿这三年来,为了应付宫中这大大小小的若多女人,只怕,受了不少的委屈!甚至,她自己也不得不变得心狠手辣起来,这样,她才能保护好自己,而自己,却完全疏忽了这一点!
慕容嫣轻轻拍他的手,他的心意,早在华秋殿面对百官逼宫而他执意不肯废后的时候,她已然明了。或许她还需要些时间,想想她怎么面对这宫中众多属于他的女人,这一点,只怕会是她心中永不能过的坎,想到这里,她眼里又忍不住有些黯然。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明帝自然知晓是为了什么,他低声道:“嫣儿,你要相信我,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他眼中的乞求那么的明显,这时的他,已然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罢了。
慕容嫣心头没来由的一软,三年,好,就三年!
帝后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明帝挥了挥手道:“各位爱卿继续,那个击花传鼓令朕看着挺好,大家继续。”
宴会,最终以明帝几乎替所有进宫的尚未婚配的少女少男们一一指了婚之后,皆大欢喜的结束,而中间发生的关于丽贵妃以及沈府的灭亡,仿佛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有谁会记得。
楚谟远和楚轻歌由皇宫出来,坐上马车没有去城南别院,而是直接回到了王府。
“谟,那个新月公主,绝不可能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新月公主。”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楚轻歌忍不住将这个掩在心中整整一天的怀疑说出来。
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新月公主,虽也有几分身手,却绝不可能像今天那个一般超出神阶以上,而且据她所知,整个中洲大陆,还没谁的修为超出神阶以上!
楚谟远闻言也点头:“她的玄气是为七色的,这在中洲大陆从未见过,对了,歌儿,你今天究竟是怎么赢的?”
楚轻歌由肩膀上把天机狸叽叽拎下来,睡得正香的叽叽睁开双眸嘴里‘叽叽’的抗议几声又闭上了眼睛,很是自动的在她怀中寻了一个最舒适的地方沉沉睡去。
“是它?”楚谟远何其聪明,自然明白帮助小丫头赢了那新月公主的,就是这只看起来不起眼的天机狸叽叽了。
楚轻歌点头,道:“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的,居然把新月公主发过来的玄气吞进嘴里当灵珠果一般给吃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神兽以人的玄气为食,而且看叽叽这副模样,似乎愈高的玄气于它愈是大补一般。
楚谟远听了也不由一怔,饶他见多识广,但这样以玄气为食的事,他也是闻所未闻。
两人不约同的将视线凝在小小身子绻成一团睡得很是香甜的叽叽身上,两个人的目光之中,都多了一份考究,这叽叽,究竟是什么远古神兽来的?竟要比朱雀都历害?
半晌,两人收回目光,不管天机狸叽叽是什么远古神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会伤害到自己(歌儿),所以它的身世之谜并不重要,关健的是那个天圣国来的新月公主,她究竟是何人所扮,又从哪里而来?
蓦地,楚轻歌心中隐约有一个想法划过,但随之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因此又摇了摇头。
见她似乎想到什么又觉得不可能而推翻的样子,楚谟远便道:“歌儿,你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楚轻歌想了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谟,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新月公主,很有可能是由颜玉郎假扮的?”
江冰莹之前对林梵音说过,颜玉郎会以新的身份现身,无论怎么看,这个新月公主的出现,和颜玉郎的消失都太巧合了一些,虽然颜玉郎是个男的,但以他的姿容,男扮女装一点都不稀奇,要不然,那个新月公主为什么那么想要嫁给楚谟远呢?
楚谟远听了也不由凝眉细思,那个新月公主的确有太多的疑点值得人怀疑,可要说那颜玉郎男扮女装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嫁给自己,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如果说他图的是宝图,以他的身手,大可以进城南别院搜,完全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去男扮女装扮成天圣国前来和亲的公主啊?
楚轻歌道:“谟,起初我也想,以他的身手,想要宝图,大可以自己进别院去搜,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男扮女装来扮成前来和亲的公主,可是你想一想,说不定,他早就暗中搜过城南别院了呢?而且江冰莹也说了,他们都不知道那张宝图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所以这颜玉郎,只怕也不知道,所以,他才想着要嫁给你,从你口中套取什么呢?又或者,像我师傅说的,那张宝图在你身上什么地方?所以他才要千方百计的嫁给你?”
楚谟远闻言摇头,道:“歌儿,我打出生起,从不曾听说什么宝图,再者,就算他怀疑宝图刺青在我身上,以他的身手,早就可以暗中对我下手了,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行事,对不?”
楚轻歌一想也是,两人不由摇头,这个新月公主,究竟会不会是颜玉郎呢?
“谟,你们有没有派人盯着天圣国的一行人,确定他们出城并离开了吗?”半晌之后,楚轻歌问。
楚谟远点头:“皇兄他派了人盯着的,而且会一路委随他们出了边关才会回来回禀。”
当然,两人心中也明白,以那新月公主的身手,她想要瞒过别人的耳目留在汴京,只怕容易得很。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楚进言的声音:“王爷,皇上来了。”
两人遂起身,心中自是明白皇上这半夜三晚的为何要亲自上这王府来。
“三弟,长乐,坐。”走进来的明帝一挥手,反客为主,完全将他自己当成了这王府的主人。
楚谟远和楚轻歌也不多说自行坐下,楚进言则将门关上,尽职的守在门前。
明帝自行坐下之后,方道:“三弟,那新月公主,究竟是什么来历?我看她的玄气乃七彩光圈,这在中洲大陆可是见所未见的?”
楚谟远摇了摇头道:“我刚刚和歌儿也正商谈到这里,歌儿说她绝非真的新月公主。”说完他看向楚轻歌,要不要说出她前生就是秦浅歌的事,由她自己决定。
明帝听了便不由将头转向楚轻歌道:“长乐,你为何要这么肯定,她不是真的新月公主?难道你认识真的新月公主?”
楚轻歌想了想,反正自己都已经和师姐相认了,也没必要再瞒着这皇帝大叔了,她点头道:“岂止是认识,真正的新月公主,我当初还曾经教过她。”
“啊?”
这下明帝是真的吃惊了,以小长乐的年龄,怎么也不可能教过天圣国的新月公主吧?
看着明帝充满不解的眼眸,楚轻歌叹了口气,道:“明帝,我楚轻歌真正的身份,是天圣国的秦浅歌!”
“啊!这怎么可能?”
明帝再次讶然,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八岁的小长乐会是那个和自己三弟齐名的天圣国女将军秦浅歌,这未免太不可思义了!
知道明帝心中误会了,楚轻歌眼眸里就有了抹好笑,她继续道:“不是说现在这个身子,我是说我这个身子里附着的灵魂是天圣国的秦浅歌。”
明帝睁大了双眼,小长乐是说,她被灵魂附体了?
也不怪明帝脑袋迷糊了,换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也不管明帝睁大的双眼,楚轻歌继续道:“当日我带着五万风云军一路西征,直至青凤国都朝凤城,眼看胜卷在握,却不料帝修夜派来他心腹送上好酒说是祝我成功,我自是不疑有它,命人将这酒分发下去,结果我五万风云军尽皆死于……”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哽咽。
眼前,恍似再次出现在了当年那惨烈的画面……
“冲啊……”
“杀啊……”
天空轰一声巨响,闪电有如流星一般一掠而过,所过之外,亮起一片耀眼的光芒,而光芒过后,是无穷无尽的呼喊,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尽是血腥的味道。
“将军,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将军,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歌儿,醒醒,醒醒!”楚谟远见她再一次陷入往事的纠结之中,马上将她摇醒。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任两行清泪自脸上流下,半晌,她睁开眼,眼中已不再有泪水,有的,只是仇恨凝而成的烈焰,誓要为那白白牺牲的五万风云军报仇血恨的烈焰。
明帝心中的震憾已非笔墨所能形容。当年那一役,他自也是知道,初时他也有些不信,一个像秦浅歌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凤凌天那样软弱无能的君王?还为了他不牺背叛天圣国!只是他又觉得,帝修夜不可能做出自毁城墙的事情,也因此,关于秦浅歌的传闻他也就不再去查。
可现在,听了小长乐的述说,他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一役,果真是帝修夜身为君主的多疑之心,让他做出了不惜自毁城墙的事!
真正可悲可叹了!
像秦浅歌这样的人才,怎么就生在天圣国而不是他东周国呢?
啊,不对不对,现在她不正在自己眼前么?
这般一想,从前关于小丫头为什么能让太书院心服口服,还能收服那五万形似地痞流氓的烈焰了,所有一切都在此时有了答案!
“那一次死了之后,我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附在这个身子里,但关于前世的记忆却一清二楚,所以,我一定要找帝修夜替我那枉死的五万风云军报仇血恨,我那五万儿郎的生命,一定要用天圣国的灭亡来祭奠他们。”楚轻歌看着明帝,一字一句的道。
明帝想到当实小长乐信誓旦旦的和他说,给她三年时间,她一定会替他打下天圣国。初时他不信,后来半信半疑,可是到了现在,他是深信不疑的了。
一个人心中,怀着如此刻骨铭心的仇恨,而且她前生还是和三弟齐名的秦浅歌,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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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挥兵西汉
东周景昭七年夏末,因西汉封一商户女子为公主并让她出使东周以公主之身和亲,未料这公主不但是个假公主,还是个早已失贞的不贞不洁之女,事发之后,东周明帝大怒,斥西汉越帝欺人太盛,命闻名中洲大陆的妖王楚谟远带兵一百万,挥军南下,直攻西汉。
故此,战事已然不可避免,西汉越帝命各城加强防守并开始强行征兵,一时间,整个西汉国上下只闻百姓啼哭之声。
楚谟远带着他的百万雄兵,一路南下自以铁血手段攻破西汉第一座城池之后便如入无人之境。沿城守将,望风尽走。
东周景昭八年秋末,百万雄兵直至西汉景州郡洛江,乃因连日暴雨,洛江水陡然暴涨凶险之极,连绵数里竟无船只敢横渡过江。而楚谟远也不愿儿郎们的性命白白牺牲在这洛江急流之中,是故百万雄师便驻扎在洛江边,坐等雨停水消。
楚谟远一路出师大捷的消息传回朝廷,明帝自是喜之不胜,这日,他拿着前方快马传送过来的军情快报,心情无比愉悦的来到皇后娘娘慕容嫣的寝宫,一进宫门,众宫女太监呼啦啦便跪了一地:“参见皇上。”
“都起来,退下。”明帝一挥手,众宫女太监错落有致的退出殿外,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明帝和皇后娘娘慕容嫣两人。
皇后慕容嫣刚要起身迎过来,明帝忙一脸紧张的道:“嫣儿,莫要乱动,你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慕容嫣便不由无奈的摇头,叹气道:“哪有这么娇贵,这才两个多月。”自被太医诊出她怀有龙嗣之后,他就紧张得不行,这也不许做那也不可以,都快要把她闷死了。
明帝听了便有些讪讪,但同时又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盯着慕容嫣的肚子看了半晌,方道:“这小子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