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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小修点头答应。
小修
小修回来的时候,清风正对着壁角的蚂蚁发呆。都说蚂蚁搬家是大雨要来的征兆,如此看来,这连绵不绝的小雨,非但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会有一场大爆发。
“回来了?”清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说话的语气倒也平静。
“嗯,”小修缓步踱进,替清风带上了门,这风也偏大了点,瞧天色,是有一场大雨。
“没探听到郡主的消息吧?”清风抬头问。
小修点了点头,“我打通了王府内应,他回答说,没有任何郡主的消息,想必郡主不在府中,那人不会骗我。”
“我觉得也是如此。”顾清风嘴角噙着笑,这是在嘲讽她自身。她顾清风算是什么人物,能得郡主青睐?还以为此番郡主或许会尾随而来,看来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所占的份量。
顾清风慢慢绕着房间走动,忽而顿住。打开窗门,瞧见落英缤纷了满地,远处近处峰峦叠起,一层一层密林压住了山中景色。
鼻间一酸,不知道李月秦如何了……
下定了决心一般,回首,对着小修慢慢吐出几个字。
“我要回漠北。”
小修手中的竹编染上了一层红色,他没抬头,装作没事继续编着他的竹篮。“请姐姐谅解,小修不能陪你一起。”
顾清风点头道:“我知道的。原本就逍遥自在惯了,多带你一个反而多添烦恼。”
小修皱眉:“非是小修不肯,而是爷爷有吩咐,不可参合到这世间纷杂事中。”
“嗯,这些日子有劳照顾,清风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脖子上这块玉兴许能抵得上几块银子。”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这玉,递到小修面前。
小修连连摆手,“这玉姐姐想必是长年佩戴,乃是贴身之物。小修虽小却也明白一些道理,姐姐住在这里是小修和姐姐的缘分,姐姐如果真要给小修报酬,那就是看不起小修了。”
清风再要开口,小修却管自己退了出去,关上门,不让清风有一点的间隙再送玉器。
闭上门,小修向前走了几步,却没有远离。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抽出腰间羌笛,附在嘴边,轻轻吐气,一曲悠扬的笛声萦绕在这林间小屋。
清风姐姐,恕不远送。无论今后有缘无缘再得见,相识一场,今后无论到了哪里,别忘记有小修这个人便好。
天还未亮,山间小屋门从里面轻轻被人推开。一个男装打扮的人背着包裹悄悄带上门,快步走出院落,又停驻在院落前,朝后回望一眼,继而匆忙而走。
等那人走后,小屋后闪出一个人影,盯着那远处人的背影,靠在墙壁上闭上眼。
顾清风才走到小道上,便听见远处依稀传来的笛声,知道那是小修在送自己,心中不禁又被感动了一番。
你我虽是萍水相逢,相处不过几日,但此间情义,却比那朝夕相处的人好上许多。得你一知己,也算是我到此处最大的收获。
弹掉身上的灰尘,就像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顾清风脸上的神情也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是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都到回到现实世界去,何必在这里和这些许多人有诸多牵扯,干净来干净回去,了无牵挂,这才是她清风向来的作风。
那么,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库什。
“姑娘,您还是多少吃一点儿?”店小二看着桌子上根本没动过的晚餐,有些为难。小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这位主,却没想到却是这般难伺候。
连璧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轻蹙眉头,站了起来,却是走到窗边,望着底下的街市出神。
当日在贺白鹿府中确实未见清风,那么清风究竟会跑哪里去了?
贺府。
“混账!”贺白鹿一拍桌案,指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责骂,“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小姑娘,你们说是怎么办事的?!”
贺白鹿也是气的不轻,那日宰相虽然一声不吭便走了,想也知道他定是气极,否则还会与自己机会去解释。他这一走,别说是亲事,恐怕连自己的仕途也是就此断了……
“老奴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此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慈善的老管家。
贺白鹿一转眼,小心翼翼道:“莫不是你被她发现了?”
“老奴小心谨慎,那姑娘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
“那是怎么回事?”贺白鹿又气又急,“我本想扮黑脸,你作白脸,将她软禁于府中,这样一来可避免她寻死觅活的,二来也可叫连璧自投罗网。却没想到连璧来了,却请的动相爷来。更没想到,清风如此狡猾,自己不声不响就逃走,实在可气!”
老管家急忙跪下,对着贺白鹿边上的侍女使了眼色,让她倒茶。接着开口道:“老爷莫急,此时暂时已经告一段落,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想个法子在相爷面前美言,好替老爷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地位。”
贺白鹿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水,借着一点暖意,心中也是舒畅了一些。闭目,仰头靠在椅子上,许久才喃喃道:“相爷那边要恢复以前的信任,已是不易了……”
“老爷,老奴还有一事想要向老爷禀报。“
“都到这时候了,就全都说出来吧,我也不怕再多一件烦心事。”贺白鹿揉揉太阳穴,身上也是觉得有些酸痛。
“昨天来府中搜查的那几个身手都非常矫健,看起来也不像是相爷的人。老奴……”
“好了,”贺白鹿打断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相爷他派来府中的人也是高手,他自己府上还能缺好手不成?此事管家多虑。我今天也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老管家再有疑惑,也不好再多嘴。只能退下,悻悻离开。
再看江奎这边,他早早就回到府中向建宁王爷请安,却没想到撞见了最不待见的人,也就是建宁王爷的新宠眼下的建宁王妃。
这王妃长相出众,身上常带一种摄人的幽香,天下绝无仅有。因此多年之前,也是被京中众多公子哥儿争先追捧的对象,与现在连璧的锋芒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其风华绝代。
“奎儿,何时回来的?”建宁王妃在前院浇花,却见许久不见的江奎匆忙而来,顺口就问。
江奎瞥了她一眼,只得恭敬道:“今晨才回,父王何处?”
“你要见你父王?”建宁王妃将手中器具交与身边丫鬟,仪态万千地走到江奎面前,伸手欲要替他弹掉前襟灰尘,却不妨被江奎不动声色地躲避开。
“母妃。”江奎低头,“请告知父王何处。”
建宁王妃也不见恼,依旧微笑应对,像是习以为常。“刚起来,才在前厅看见,快去请安。只是须好好整顿一下,你父王最不喜你衣裳凌乱。”
江奎先前还没注意,经建宁王妃提醒,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真是有些不整,若是父王见到必定一顿责骂。想了想,还是吩咐身边的小厮回房换衣裳。
再匆忙出来,也是不少时辰。
江奎低着头,打听了建宁王爷正在等着自己用膳,皱了皱眉头,还是慢吞吞过去。
一进房门,就瞧见自己父亲独自一人正一脸肃穆地端坐在席上,于是下跪道:“孩儿向父王请安。”
“你倒是来的早。”建宁王爷沉声道,“怎的才回来?”
“孩儿有事要办,因此才回来的晚了。”江奎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若是被建宁王爷参合进来,事情恐怕会越来越糟糕。
“哼!”建宁王爷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压,厉声道:“你有什么重要事情?!无非是找哪家姑娘眷恋到酒色中忘记回来罢了!”
“这风花雪月的事情是常有的,父王你也不是如此么?”江奎想起早上王妃的神情,就有些恼火。不只为自己,也为死去的母妃。
“逆子!”
建宁王爷举杯要砸,却被来人一声“且住”拦住,是王妃。
她款款而来,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奎,笑吟吟地凑到建宁王爷身边,不动声色地夺下他手中的杯盏,继而道:“奎儿也是难得回来,你就这么忍心?父子哪有隔夜仇,再说,他这回出去兴许真的是去办事了,这样责怪会不会冤枉了他叫他心中有气?”
“今日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回,你也给我收敛些,别忘记本王与果郡王爷家还有一门亲事,眼下你和郡主都已经长大,是时候娶过门了。”
江奎一听,急忙重重磕头道:“父王!孩儿不愿!”
落网
小道旁,树叶开始片片落下,铺满了地面。踩在上面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在低诉。一片金黄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随时都会坠落下来。终于一阵微风过,将它刻意打落,随意地飘到路过的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的肩上。
那人拿着原本打在身上的叶子,把玩在手中,嘴角轻起。
“又是一年落叶时。”她回头望了一眼,一条蜿蜒的道路无尽头。周边尽是金灿灿的草,在夕阳的映衬下风景漂亮的不成样子。有一棵大树栽在山坡上,像是一个标志,注定了此处的美丽。
“如果回不去,在这里盖一所房子定居也是美事。”
那人嘀咕一句,忽听见肚子“咕噜”一声,摸摸肚子,自言自语说:“你怎么老是给我惹麻烦?”掏掏腰间银两已经不多,几个碎银子怕是撑不到漠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拒绝小修的好意。
拿出包裹中剩下的半片薄饼,顾清风咽了口口水,盯了那焦黄但有些发软的饼咬咬牙,还是将它放回到包裹。
前面若无村庄讨不到吃的,这一口可能就是今天唯一的粮食,还是留着以防万一。
这样想着,鼻尖上感到一丝凉意。伸手去探,发现是水。
下雨了?
顾清风仰头,果然又一滴雨落在眉间。
不好,看这架势肯定是一场大雨!她记起了在小修家观察到的蚂蚁,越发觉得暴雨来的猛烈。抓紧赶路,依稀瞧见远处有一所屋子,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抓紧包裹朝着屋子跑去。
古人也是与人为善的多,造的宅院大多都有外延的屋檐以供路人避雨之用,顾清风也是为着这个缘故壮着胆子去找人家,却没想到近前了才看清楚这是个荒废已久的寺庙。
顾清风无奈笑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寺庙会想到兰若寺,里面会不会有宁采臣聂小倩又会不会出现?
一声雷响,吓的她不清,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消灭了,余下的就是一条,那就是赶紧入寺!
寺院的大堂比想象的还要阴暗,顾清风虽然摸得到蜡烛,但无奈身上没有取火的工具,只好缩在墙角,果不其然,外边稀稀落落下起了大雨,带着闪电与雷声。
又一个大雷过去,顾清风猛地一怔,下意识就再向后退去,却猛然摸到一样冰冷的东西,像是人的脚踝。打一个激灵,慢慢回过身……
“还来得及,赶快走……”那人带着一种嘶哑的声音沉声道。一双大眼无助地看着顾清风。
“为什么?你怎么了?”顾清风瞧见她脸上的淤青,手上脚上够挂着粗重的锁链,脱口而出道。瞧她这个样子,难道是监狱里逃出来的逃犯?
那人并未回答,而是悲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慢慢向侧门走去。
顾清风站了起来,鬼使神差般默默跟了进去。过了一条潮湿的走道,顾清风耳边隐约听见一些抽泣声,却不像一个人的声响。
忽而呼吸一窒,睁大双眼。
难道这里有好多人?!
又一道闪电过,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寺庙。
顾清风呆了,她浑身发抖,手心开始出汗,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当中。方才她看见了怎样一幅场景!
几十个少女被链条锁在一起,个个缩成一团,身上的衣着脏乱不堪,头发凌乱,眼里透着无助和惊慌,见到清风就像是见到鬼神一样恐惧。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叫清风只想作呕。
站着的少女慢慢回头,空洞的眼盯着顾清风,什么也没说,继而视线从清风身上脱离,挪移到她身后。
待到清风反映过来时,后边的人已经抬手,清风只见到他戴着面具的脸,继而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街市上,一阵马蹄声近,一女子着红色火裳,在人流湍急的街道穿梭而过,骑术之娴熟高超,竟没伤路上一人。
过一巷口时,忽见前面有一男孩惊吓顿立,眼见着马就要撞上,驭马人见状反而加速,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起”,只见那骏马一跃而起,越过男孩稳稳落地。
待人走后,男孩才回过神来,顿时腿软坐地,哇哇大哭。
一妇人摔下菜篮子,跑到跟前,哭着喊:“娃子,你没事吧,有没伤到哪里和娘说……”
那孩子只顾着哭,哪里有空回答。还是边上的路人插嘴:“放心吧大娘,郡主骑术精湛,见是孩子就加快了速度让马匹越过,不曾伤害到你家孩儿。”
“郡主?她以前不是……”妇人惊疑。
“不知道为何,郡主的脾性好了很多,我家也有亲戚在那府里当差,他们也说郡主变了脾性呢。”
妇人见孩子果真没事,稍稍放下心,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手吃力地挂着菜篮,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朝着江璇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还是转了回来,带着孩子离开。
街市上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