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楼梯口我们碰见了裕太,他左手拿着刨冰,右手拿着炒面,正吃得酣畅淋漓。
“你输了哦,不二。”
他笑了笑说:“还真是失算了呢。”
裕太嘴里的食物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有点摸不着头脑,口齿不清地说:“哥,还有10分钟你就要演出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糟糕!”猛地一拍额头,我害不二迟到了?!
三个人有些慌忙地奔向礼堂,耳侧夹带起的呼呼风声,还有却让我错以为是在飞翔。
我和裕太在黑暗中找到了空位坐好,看着不二安稳的进了后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台上正在上演的是一出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罗密欧在窗台下与朱丽叶深情相视,相当经典的一幕却被有些怯场的演员弄的十分狗血,台下不时发出喝倒彩的声响,使得演员更加紧张,频频出错。以至于谢幕的时候‘朱丽叶’还不慎踩上了自己裙角,非常狼狈地摔倒……
“下一个节目,二年级六组不二周助钢琴独奏《小夜曲》”
“小夜曲?舒伯特的小夜曲?”我侧过头问裕太,接着看他一副颇为无言的样子,自己也发觉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然你觉得呢?我老哥特别喜欢古典音乐,但说实话,我就不这么觉得。”裕太指了指台上的不二,对我说。
大大的舞台上,一架纯黑色的三角钢琴在聚光灯略微橙黄的光线下闪烁着雀跃的光芒,不二侧身弹奏,优雅的姿势,灵活的手指,黑白琴键在欣喜地跳跃着,他目光含笑,秀美的侧脸白皙的近乎透明,就算穿着普通的学生制服他也高贵的如同王子一样,完美的无懈可击。
人们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安谧的空气中只有钢琴声在缓缓流淌,将人们卷入了一场旖旎的梦境,幽深与感动。
舒伯特的小夜曲,讲述的是一段求爱的故事。常听人说,只有内心情感丰富的人,读懂感情的人,才能弹出最精妙的乐章,才能让所有人与他一同陶醉,但那需要足够的爱。
可是,为何不二指尖下的琴声也是这般华丽与深情?
我不懂。
只是看着他浅笑的脸就忽然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钢琴的尾音也缓缓停止,黑暗的坐席中,那些感情细腻的女孩子偷偷地抹了一手眼泪,明明是欢快的乐曲却弄哭了许多人,裕太在一旁哼哼说我同其他女孩子一样感情泛滥,我瓮声瓮气地反击说他神经粗大,不懂得欣赏美。
直到不二鞠躬下台,众人才如梦初醒,潮水般的热烈掌声几乎要掀翻了礼堂的屋顶。
——不二,你知道我有多怀念这段时光吗?这段漫长得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时光,你覆进了无限温柔的单纯时光,蓝色与绿色交相辉映的年少时光。在这段时光里,你用美好的笑容为我撑开了头顶一大片明媚的夏天,流年安度,此生不覆。
七。鎏金映像
七月份,太阳直射点逐渐南移,即便是如此,气温依旧燥热的令人头晕。天气预报说,等到八月份气温还会持续攀升,突破一个新的高度,要人们做好防暑的准备。
要说青学还真是一座传统的老校,表里如一。
我的国小同学南木如今在圣鲁道夫上学,某次打电话聊天,无意中提到我们依旧在使用10多年前的老式电风扇时,听声音我就可以想象出她惊讶到扭曲的表情,而后她还自豪地说,圣鲁道夫的设施特别先进,空调,电脑一应俱全,冬暖夏凉。
通话的结尾,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天理何在?!
校园内夏蝉聒噪的不得了,老旧电风扇在头顶轰隆隆的旋转着,屋顶白花花的墙角露出了几条红色的胶皮电线,闲散的挂在一边,菊丸吓唬我说,“笠原,你可得小心点,”他指了指我的正头顶,“这东西看上去可不大结实呢。”
我被他说得浑身汗毛直立,上课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就抬头看一看屋顶,好像真就有那么回事一样。
科学课的老师因为生病所以没来,我们在班级里安静的自习,夏天实在是太闷热了,看了一会英语书,背了几个英语单词,实在是坚持不下去,索性撑起脑袋对着黑板发起呆来。
若是忽略掉这令人窒息的热度,那么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些花朵的香气倒可以称得上一种享受。同学们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偶有刻苦的同学,还在孜孜不倦的翻书解题,使得纸张来回翻折,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风扇卷起热气流来回搅动着我的刘海儿,歪歪斜斜不成样子。窗外掠过几丝微风,米色的窗帘只是极小幅度的掀开了一隅,随即又合上,如此反复着,没有停止的意思。
身边的不二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小说,他用左胳膊支着头,略长的栗发遮住了狭长的双眼,察觉到我的注视,他抬起头,说:“要看看么?”
说罢,将书递给我,我翻开首页,看见了书名——《小王子》
“童话么?”我指着封皮说。
“算是吧,但是比童话有趣多了呦。”他水蓝色的眼睛格外清亮,伸手翻开了一页,指着被钢笔划下记号的一句话,轻轻念出声来:
“狐狸对小王子说‘本质的东西是用眼睛看不见的,只能用心去看。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对你驯养过的东西,你永远都有责任,你必须对你的玫瑰负责。’”
这句话说的有些深奥,我大概是读懂些,不二笑得云淡风轻,“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周六清早准备去书店,我意外地遇到了出门散步的不二,夏日清晨,阳光已经开始强烈,不二站在小公园的树荫下向我挥手,他沉浸在日光下的脸被雕刻出了层叠的阴影,眉宇间淡薄的轮廓投下的明暗,是无数女孩子所迷恋的温柔与美好。
心中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东西静静酝酿着,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随后不二陪我去了书店,我陪他去了花市,返回时,他手中拎着刚买的陶土花盆还有小铲子,我怀里抱着着厚厚的一摞书,有参考书,也有小说,其中包括他向我推荐的《小王子》。
“进去么?”他扬了扬下巴,“好机会哦,姐姐和裕太都在家呢。”
“空手去?不太礼貌吧?”我踌躇着,要不要准备一下再说。
“姐姐她不会介意的,”不二耸耸肩,“况且,送礼物的话,那是生疏的人才做的事。”
“是么?对不起啊……”
不二愣住,旋即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这不需要道歉的,而且,笠原,不要太老实呢,否则会吃亏呦~”
“哦……”点点头,望向身边一大片的绿荫,忽然就觉得那鲜亮的颜色让我微微有些眩晕。
还是印象中的玄关,宽敞又明亮,鞋柜的两边摆着高大的盆栽,几乎与我持平,肥厚的叶片,颜色泼墨般的深暗,中央的脉络逐渐向两侧扩散,输送着生长必不可少的水分与营养,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我回来了。”不二习惯性的说一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由美子从大厅出来,还是那么成熟美丽。看见我,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亲切地招呼:“玖纪你来了啊,正好,我都想你了。”
一如不二所说,只有彼此生疏才会用礼物来显得熟络一些。因为是面对不二一家,所以礼节性的客套,则显得相当多余。如果我带了礼物,或许是某种程度上的亵渎。
想想,我终是没有他那么成熟。
大厅里裕太穿着邋邋遢遢的衣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百无聊赖时则不停把遥控器按得噼啪直响,换台的速度飞快。
看见了我们,他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由美子拎到楼上,“你给我换一套干净衣服再下来!”
由美子掐着腰摇摇头说:“裕太什么时候能像周助一样,我可就省心多了。”
“比起姐姐,我倒是更像妈妈阿。”末了,她又耸耸肩膀补充一句。
由美子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一下房间,二楼,不二和裕太住在隔壁,路过裕太房间时,听到了里面“乒乒乓乓”一顿乱响,由美子打趣说:“裕太的就别看了,容易受刺激~”
不二跟在我和由美子的后面,听到由美子的话,轻笑出声,声线还是温泉般清爽。
推开不二的房门,里面的一切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甚至比我的房间还要干净,这让我小小的惭愧了一下。
海蓝色百叶窗帘,米黄色的墙壁纸,木制的格子书架和书桌,整理平坦的单人床,还有地中间那块毛茸茸的地毯,不算很大的房间被布置的特别温馨。
整个房间内都有着不二身上的那种薄荷味道,微凉的。模糊的。充斥在四周。
这是我第一次去男孩子家。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脸就开始发热,毛细血管在皮肤下细微而又敏感的跳动着,有些无所适从。
“周助收拾的比我都干净,这让我做姐姐的真是惭愧呢。”由美子拉着我的手轻轻按了一下,提醒我放轻松。
我向由美子报以感激的笑容,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感动,生命中总会有一些人她们没有理由地对你好,并且不要求回报。失去的不介意,得到的不炫耀,从从容容,云淡风轻,低调的出现,深刻的离开,转身的瞬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从此便再难忘怀。
不二将窗台的仙人掌递给我,动作小心,呵护备至,咧嘴笑笑,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小心一点哦,它要当妈妈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仙人掌头顶的花苞,喏,这里。
仙人掌翠绿的身体与坚硬的刺中有一团浅淡的白色,还未绽放却已初显芳华。我感慨,这颗柔弱到似乎禁不住触碰的花苞居然安稳的孕育在险象环生的尖刺之中,真的是很坚强的植物。
想起什么,不二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将刚买的陶土盆和小铲子拿了上来“挪到更宽大的地方或许会好生长一点。”他用小铲子轻轻地把它四周的土都松开,谨慎而小心,不愿伤到它一丝一毫,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善良。
我自觉插不上手,于是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同由美子说话,虽然年龄差距大了一些,但依然聊的来,天南海北说得不亦乐乎。偶然提及我在校园祭里玩过一次塔罗牌,由美子眸色清亮,“那些都不专业哦。”顿了顿,她笑得神秘,“我在这方面很有研究,要试试么?”
我点点头,于是由美子起身去房间拿塔罗牌,并约好等不二和裕太都忙完之后一起在大厅玩。
目送由美子离开,我将小椅子搬回原本安放它的书桌旁,抬头时看到不二的书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学名著,国内的,国外的,仔细数数国外的书似乎占得更多一些。
“不二,这些书你全部都看完了么?”抬手抽出一本,是国文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好书。
“嗯,差不多了。”
“诶,那可真是厉害呢,看这些名著,我头都晕,哲理太深奥了,都不懂。”我吐了吐舌头把它放回去,准备关上柜门。
“可能是兴趣吧。”
“呵呵,说的也……”我点点头,关了柜门,手却在最后一刻陡然停住。
书柜的最上层摆着一些奖状与奖杯,有学习的,有网球的,它们规规矩矩的呆在那里,低调不张扬。这其中,却看见了情人节那天我送的巧克力静静地躺在那里,格外乍眼。
因为我的话断掉半截,不二抬起头望向我,水蓝剔透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疑惑,我只得支支吾吾地掩饰说,书太多,太震惊了。
这个谎言太蹩脚,一看就破,他的目光扫过我和身后的书架,笑容未变,眼底的蓝色更深了一些,却依旧只是温和,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玻璃窗外渐起风让树梢打在窗棂上,栖息的小鸟展翅飞向广袤的蓝天,丁点儿痕迹片刻间就不见。
裕太走进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姐让我喊你们下去。”
我连话都没说一句,急忙开溜,听见身后的裕太对不二嘀咕“怎么像逃命似的?”
大厅里,由美子特意搬出矮脚木桌,上面平铺了一层深黑色正方形绒布,正中间刻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黑色的底面,暗红的图案,诡异的无以复加。
“很准哦。”由美子眨眨眼,顾盼生辉。“但我先教你泡柠檬水吧,顺便等等他们。”她看看楼梯,果然还是没人下来。
宽敞明亮的厨房里干净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厨具,对由美子的钦佩不由得更深了一层。她将两个柠檬从冰箱里拿出来,用水果刀将两端去掉,熟练地切割着中间果肉饱满的部分,一片片薄而透明的柠檬被放在玻璃碟子里,摆成花朵的图案,看上去分外诱人。
由美子将另一个柠檬递给我,“这个你来切。”
“我?”我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那个完好的柠檬,摇摇头。
“没关系的,都有第一次嘛。”由美子将刀递过来,怂恿我试一下。
在我用尽各种肢体动作还有惊悚神态后,一个好端端的柠檬就被糟蹋得惨不忍睹。拿起盘子把它倒掉,却被由美子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