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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层层叠叠排队的人群中挤过去,几乎无法掩饰内心的欣喜。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穿手工定制西服,复古名牌皮鞋,在这样不入流的小店门口以如此不优雅的方式拨开所有阻挡他的人,衣服皱了,皮鞋上两个灰突突的大脚印,还迎来无数白眼,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几乎冲进那个巴掌大小的店面里去,拉住一个服务生就问,“你们老板娘呢,她在哪里?”
服务生完全傻眼了,但看他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一点也不像个神经病,还是镇定下来回答道,“我们……没有老板娘啊,只有老板而已!”
“什么事?怎么了?”
年轻的面孔从制作咖啡的机器后面探出来张望,看到肖晋南,愣了一下,随即揶揄地笑,“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肖二少啊!您走错地方了吧,您这样的大人物,就别到我这儿来凑热闹了,往前几步就是星巴克。”
肖晋南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认识我?”
“谈不上,我以前的师父认识你罢了,她教我做咖啡,带我入行,可惜还没教完呢,住的房子和咖啡店就都被你拆了!喏,就在那儿,以前就在对面那个位置。”
他探出身去指以前四合院的位置,肖晋南终于想起来他是曾经在燕宁店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阿宇。
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学生都完成学业出来创业了,燕宁还是没有消息。
“那你知道你师父……燕宁在哪儿吗?”
阿宇讽刺地盯着他,“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害的她还不够吗?刚生完孩子就把她赶出去,让她无家可归,逼到她自杀……简直不是人做的事儿!”
他声音很大,门外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沸腾起来,指指点点地议论纷纷。
“额~报纸和电视上都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这么狠!”
“所以说长的帅又不能过日子!”
“原来八卦杂志上说的是真的……他老婆好可怜!”
“什么老婆,是前妻啦!”
“富二代都变态的……”
每个人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男人,更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来。
燕宁身边的人,甚至连他身边的人,没有不怪他的,所以阿宇会恨他,他也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你知道她的消息,请你照这上面的方式联系我,谢谢!”
他递上烫金的名片,被阿宇两把撕碎了扔出来,“都说了不会告诉你,不用留什么名片了!你还不走,小心我用冰水泼你啊!”
小店才开张就得罪业主大BOSS,他这是冒着被立马驱逐出去的风险咧!可是想到当年那些惨烈的事实,想到他跟玉芝姐最后在店里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想到燕宁姐的眼泪,他就根本无法平静。
肖晋南茫然地盯着地上的纸屑,暗自嗤笑自己的盲目乐观。
是啊,旁人尚且无法原谅他,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他往后退出去,身后有寻衅的人推他,“看着点儿!有钱了不起啊,踩到老/子的脚了!”
肖晋南冷冷拂开推他的那只手,沉声道,“让开!”
“横什么横啊,欺负自己老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有点担当的就道个歉,要不100块钱私了,你们富二代不是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吗?”
肖晋南回身看挑衅的平头男,二话不说就是一拳,直接把人打倒在地上,又顺手夺过旁边人手里的冰摩卡,掀开盖子浇了那人一脸。
平头的同伙想要帮忙,被他撂倒,一人身上补了一脚,两个人躺在地上哎哟个不停。
肖晋南拿手帕擦手,“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富二代,而且有时候我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刚刚还看热闹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噤声,退出一块半米直径的区域来,生怕波及自己。
致胜广场的保安闻讯赶来,见到肖晋南都是一震,“肖先生,您怎么来了?没事儿吧?”
地上的两个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人家地盘上闹事,吃力讨不着好,爬起来想跑,被保安按住。
“带他们去派出所,治他们个敲诈勒索!”
“好的好的!”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很久没揍人了,怪他们装在他要发泄的档口上。
“爸爸,爸爸……请你们让一让,别打我爸爸!”念念挣脱老刘的手,远远的跑过来,穿过人群一下扎入肖晋南怀里,小脸发白,“爸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宝贝怎么来了,不是说在车上等吗?”
肖晋南抱起念念,这些年他变化很大,沈燕宁改变了他一部分,不彻底,接着女儿念念改变了剩下的那一部分。温情和体恤催发出他成熟的那一面,但也仅仅是针对有限的人群,比如家人,比如朋友,比如他的员工。
可是骨子里他还是有狭隘偏激的一面,他为情为爱为一个女人暗自神伤可以,但是不允许不相干的人拿他的伤口取乐。
“爸爸……”小囡窝进他怀里,泫然欲泣的模样,“你刚刚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们是不是打疼你了?我不放心你呀,所以叫刘伯伯带我来看看。”
她看着地上那两个一脸痞相的人被带走,懵懵懂懂的就怕自己爸爸吃亏。
肖晋南抱紧她,鼻端是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没事,爸爸不疼。我们去吃冰淇淋了,好不好?”
念念点头,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红红的门脸,好奇道,“爸爸,这里是卖什么的?”
“卖咖啡,还有杯子布丁,小朋友你要不要吃?叔叔请你吃!”
阿宇抢在肖晋南回答之前开口,这个被抱在怀中的小姑娘,表情生动起来,简直跟燕宁姐一模一样。
他一猜就猜到了,这是燕宁的孩子。
对肖晋南怎么愤恨不满都好,但孩子是无辜的,尤其缺失了母爱的孩子,就更让人心疼。
“谢谢叔叔。”念念接过阿宇递过来的杯子布丁,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大眼睛看着自己老爸询问意见,确定是可以收的礼物才用小勺舀来吃。
肖晋南这时转身又说了一遍,“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请通知我,恒通大厦可以找到我。”
这回阿宇没有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谁忍心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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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象用长鼻子一钩,大木头就搬走了,大家都很喜欢他。”
话语轻落,身旁的小人儿已经睡得香甜了。
肖晋南为念念拉好被角,揉了揉一直揽着她而有些发酸的胳膊,在她额头上轻吻,才关上小夜灯走出房间。
家里请了专门照顾宝宝的阿姨,但肖晋南仍然尽可能多的抽出时间陪孩子,她的生活和教育,他都尽力参与。
念念也粘他,晚上的睡前故事一定要他来讲,说只有爸爸讲的才特别好听。
不管她什么时候睡着,他一定是完整的把故事讲完,直到最后一个字。有很多故事她都滚瓜烂熟了,就跟他一起讲,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能哄的她睡着。
跟孩子在一起是最放松的,肖晋南睡眠一直很糟,但有两次就这么讲睡前故事,父女俩一起睡着了,睡的很安稳,直到大天亮,还是念念叫他起床的。
他唇角带笑,这小囡真是他生命中唯二的惊喜。
还有一个女人,也倾力爱过他,给过他无数好眠帐暖的夜晚,现在不知在哪里……
肖晋南到餐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睡前浅酌一杯,入睡会相对容易一些。
手机在桌上震动不停,他接起来,叶清风的声音传过来,背景有些嘈杂,只能放大了嗓门喊,“肖二,出来喝酒,快来快来!”
肖晋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还没动过的酒杯,“在哪儿?”
“老地方,快来吧!孩子睡了么?”
“嗯。”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了啊,快点儿,来晚了罚酒!”
肖晋南起身穿好外套,觉得不放心,又去念念房间看了一眼,确定她睡的很熟,才退出来,跟刘嫂交代道,“我出去一会儿,不会太晚回来。麻烦您和王阿姨看着念念,有什么事儿打我电/话。”
刘嫂点头,“去吧去吧,喝酒别开车啊!”
想也知道是叶家三少约他出去喝酒,这几乎是他现在仅有的娱乐活动了。
肖晋南到了酒吧,叶清风已经喝了一轮,遥遥冲着他招手,“肖二,这边!”
他无奈地暗自叹气,这家伙每次在酒吧饭店这么大喊,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在叫店小二。
“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约我出来喝酒?又是捧哪个美眉的场,还是在你老爸那儿又得了什么便宜?”
“哪儿啊,你净损我!”叶清风胳膊勾着他的肩膀,“其实我是有好货要给你介绍!”
肖晋南嗤笑了一声,当作没听到,拿了杯龙舌兰自顾自的喝起来。
“哎哎,这回是真的,是我们集团下新来的一个姑娘,白富美,笑起来又甜,你肯定喜欢!”
没好气的一瞪。
叶清风摸了摸头发,“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夜深人静,孤枕难眠……唔~”
肖晋南塞了他一嘴薯条。
“你别给我添乱,自己想泡谁就泡谁,扯上我干什么!”
叶清风苦着脸,“我哪敢啊,家里一头母老虎……再说这人也不是我自己去牵搭认识的,是人家想认识你,还是你大哥作的中间人。”
肖晋南蹙眉,“肖豫北?他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嘿,豫北,这里!”
肖晋南回头看,倒不是太意外,这又是大半年过去,肖豫北也是时候该回国了。
他从门外走过来,浅灰色的风衣搭在臂弯里,比上回见的时候晒黑了一些,更结实精神了,开口是韩语的问候。
肖晋南不咸不淡,“说人话!”
“嗯,这么些日子不见了,脾气还是这么臭!念念没抗议么?这是给她的礼物,都是零食和糖果,还有给她臭美用的小背包和发卡。长方形那个是给你的高丽参,悠着点用,补的过头了没地方泻火,伤身。”
“噗~”叶清风习惯了这兄弟俩互相斗嘴拆台不客气,但这时还是一口酒喷了出来,毫无形象。
肖晋南错了错牙,吐出两个字,“彼此!”
叶清风问,“不是说有美女到场么?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马上,她从传媒大厦赶过来,有点路程。”
叶清风怪叫,“这个时间了,莫非还在加班?”
肖豫北很淡定,“她是新人,上手慢,事情做不完,当然要做完才能走,谁作新人的时候没加过班?”
叶清风很想举手说他没加过,——他是花花公子二世祖出身,没人敢叫他加班。
肖晋南对他们口中的美女一点兴趣也没有,只顾着喝酒剥花生。
“怎么愁眉苦脸的?工作很辛苦?”
肖晋南抬眸看了看肖豫北,“你说呢?世上有几个人像你这么逍遥,周游世界,做自己喜欢的事,还白白有钱拿!”
肖豫北哂笑,“别说的这么委屈,我艰苦的时候你是没瞧见。再说你不是把恒通管的挺好的吗?应该很有成就感才对。这方面我是真的没天分,幸亏有老爷子在香港设的家族信托,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我倒情愿像你那样,满世界地跑,到处去看看,也比困在这个城市里要好。”
肖豫北沉默半晌,放缓了语调,“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用眼神征询叶清风,都是无奈的回答,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这么多年了那个名字就像一颗刺扎在肖晋南的心上,慢慢的跟血肉都长在了一起,可是碰一碰还是会疼。
也只有他们几个敢在他的面前公然提起,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个禁忌。
肖晋南摇头,手里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真要去找去探听,未必找不到一点线索和消息,燕宁只是离开了,并不是真的在这世上消失,总有踪迹可循的,就算从她这里找不到,还有詹云,还有跟燕宁同母异父的那个弟弟。
可是有了线索又能怎么样?就算她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他面前又能怎么样?
她会原谅他吗?会回到他身边来吗?
不会,不会,都不会!
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过去,离回忆依然那么近,离自由也就越发的远。
如果遇见,如果命中注定的运数让他们还可以再遇见,也许唯一能让她欣慰的事,是让她知道,这三年以来,他受的煎熬,他过的日子,并不会比她好。
东野圭吾不是说么,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夺走,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
肖豫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说来也稀奇,他们兄弟从年少时候就开始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为了家产几乎斗到头破血流的地步,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关系却微妙地反转,变得越发缓和有人情味儿。
也许真的是不失去就不知珍惜,硬是到亲情只剩彼此这一层的时候,才学会相互扶持和体谅。
说来缘分也是个奇妙的东西,生来就是兄弟,没得选择,却只有近来这四年才有点兄友弟恭的样子。
夫妻之情也是这样,到了维系不了的时候才发觉是爱着的,离不开的。
他们肖家人不知是不是天生迟钝,孤煞下凡。
气氛一时有点凝重,直到有个白色身影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肖晋南抬眸,白色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