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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非但完全不喜欢弗兰克了,而且还有某种痛恨夹杂其中,这样的她如果被父亲嫁给了弗兰克,可想而知不会好过。同时,出于某种自己都不清楚的心理,斯嘉丽十分不希望苏埃伦嫁给那个个子高高体格强壮的富有船长。因为巴特勒船长实在太有钱了,有钱到亚特兰大全成沦陷的时候还能天天打扮的好似要去才参加舞会,穿全新衣服,骑高头大马,抽古巴雪茄,喝法国红酒,就连给苏埃伦的礼物也全是拿骚糖果和新款礼服之类的高级货。一想到这个一直在她之下的妹妹有可能过的比她好,斯嘉丽就全身不舒服,一万个不愿意她嫁给巴特勒船长。
至于弗兰克娶不成她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苏埃伦今年已经18岁了,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可是由于战争,短时间之内除了弗兰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一旦她拒绝嫁给弗兰克,那么等到战争结束,搞不好她就该成老姑娘了。当然,还有巴特勒船长。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向苏埃伦求过婚,这一点斯嘉丽绝对肯定。而且她还知道一件苏埃伦很可能不知道的事情,那是在她赌气想引诱巴特勒船长的时候,那个可恶的男人曾经邪笑着告诉她:“我是一个不结婚的男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只是跟苏埃伦玩玩,根本不会娶她,可苏埃伦不知道,她为他放弃弗兰克这唯一一根稻草的话就意味着,她嫁不出去了!这个设想让斯嘉丽很是开心,她自己的婚姻虽然并不美满甚至充满了怨恨,但是再怎么说也比嫁不出去好得多。而且在她和查尔斯关系降至冰点的时候,苏埃伦没少冷嘲热讽,现在,她没人要了,她想怎么想奚落她不可以啊!
这么一盘算,斯嘉丽也纠结了。到底该不该让弗兰克娶苏埃伦呢?真是两难啊!
以弗兰克的智商,可完全看不懂这一桌子的云波诡谲,他今晚满脑子的念头就是求婚。他对这场战争已经绝望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世界的末日。就算现在还在打,他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把握,只有急切抓住仅有的可行之路。和苏埃伦订婚是他目前唯一的安慰了,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安慰。当然,作为一位绅士,他并不打算在身无分文的境况下娶心爱的姑娘,他是准备等有了养活她的能力的时候再结婚的。不过订婚是要抓紧的,他总觉得,如果不能踏踏实实订下来的话,可能这个多年来唯一交往的女朋友就会丢掉了。事实上,他已经丢掉了,不过可怜的老家伙并不知道罢了。
站在杰拉尔德的面前,弗兰克庄严郑重:“虽然我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但是,奥哈拉先生,请你相信,如果真诚的爱情可以计算价值的话,那么苏埃伦小姐将会是最富有的人!”杰拉尔德感动不已,一口就想答应。埃伦一急,狠拽了一把他的袖子,杰拉尔德不解,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埃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女儿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我们应该把苏埃伦找来问问的。”弗兰克闻言,瑟缩了一下,今晚苏埃伦的表现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杰拉尔德更是十二分的不满:“问她干嘛?他们早就该结婚了。”但是埃伦十分坚持:“这是苏埃伦的事,她有权发表意见。”
苏埃伦进门,一眼瞥见局促不安的弗兰克,心头一凛,脑筋急转,勃然大怒。正好这时候,杰拉尔德喷着唾沫朝她嚷嚷:“小姐,你的男朋友终于求婚了,你快点告诉他你迫不及待很久了。”苏埃伦愤怒的目光把杰拉尔德吓的半死,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这个女儿身上,也是有他暴躁易怒的血统的。苏埃伦站在屋子当中,一眼也不看眼含哀求和期盼的弗兰克,握紧双拳,挺直脊背,一字一顿,落地有声:“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嫁给弗兰克肯尼迪!”
作者有话要说:
☆、失败与回归
把弗兰克的不敢置信,杰拉尔德的目瞪口呆,埃伦的垂首轻叹统统扔在脑后,苏埃伦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冲出小客厅,迎着吹进简陋走廊的寒风飞跑。跑到外面的大松树下时,终于跑不动了。回头看看客厅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喧哗,苏埃伦忽然觉得一阵畅快的轻松,她忍不住扶着树干大笑起来。终于摆脱了那个人了!她终于可以结束一段噩梦了!!弗兰克,从今而后,我们就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苏埃伦肆意的大笑传进呼啸的寒风中,很快就被吹散了。
接下来,她要报复的名单上,可以把弗兰克肯尼迪删掉了。苏埃伦笑累了,依着树干滑坐到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间。她的头发全乱了,裙子也散了,盘着一条腿、弓着一条腿坐在地上的姿势粗鲁的像个穷白佬。可是她完全不管,只顾把头深深抵到膝盖上,在寒冷的冬夜里,心中却烧着一把炙热的火。一把复仇的火。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她的心愿好早日熄了心头那把复仇的火啊!弗兰克肯尼迪已经不会再影响到她了。可是斯嘉丽汉密尔顿呢?那个两辈子以来压在她头顶的乌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开啊!最恨最恨的人,就是她,可是为什么却报复不了她呢?明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让她恬不知耻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全县人的面前,可是为什么,她还能风风光光的出嫁,占据汉密尔顿家半壁财富呢?而她的设计仅仅推迟了阿希礼结婚的日期,等到明年,战争结束了了,他从艾罗克兰回来了,那么面对丧夫的斯嘉丽和未婚的梅兰妮,他还会坚定不移吗?如果让他娶了斯嘉丽,那她的报复还会实现吗?因为斯嘉丽一辈子追求的就是嫁给阿希礼啊。真的让她如愿以偿了,那她还报复什么?
然而,如果复仇无望,跟上辈子一样活的委屈无望,那这样重生一世又有什么用呢?
是的,她很可能不必向上辈子一样窝囊。她手里有钱,在亚特兰大名声完美,有的是男人追求她,而且还有一个相处甚密的瑞特。可是,这样就安全了吗?如果这一回北佬还要抢塔拉,她应不应该拿钱出来缓解埃伦的压力?瑞特不知去向,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应该是上了战场,他还会毫发无伤的回来吗?就算回来了,他毕竟从来没有向她求过婚,她能抓牢这个男人吗?如果抓不牢他,她又该选择谁?那个该死的老残废威尔本廷还会不会出现在塔拉?如果他真的又来了,她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说服埃伦把那张南部佐治亚山地患痢疾穷白佬的蜡黄脸有多远赶多远?……
形形□□的问题充斥着她本来就不算发达的大脑里,争先恐后的挤到她的眼前折腾的她头痛欲裂,加上不知不觉的就在外面坐了大半宿,还穿着单薄的一层棉夹衣,圣诞节一过完,苏埃伦就浑身通红的病倒在床上了。
来势汹汹的病况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以来因为连续不断的减肥、挨饿、照顾伤员、逃难和劳作而掏空了身体的苏埃伦终于彻底病倒了。持续的高烧让她本来就因为饥寒交迫的瘦的皮包骨的身体更加苍白瘦消,一段段清晰可见的骨骼上,青白带灰的皮肤紧紧绷在上面,使得埃伦在给她擦拭身体的时候战战兢兢不敢用一点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折断。她整天时睡时醒,醒着的时候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睁大木楞的眼睛盯着低矮的天花板,有人给她灌药和牛奶也不知道张口接着;睡着的时候也无法得到安静,干裂的嘴唇间吐出谁也听不懂的喃喃细语,□□声细的像要断气的小猫。卡丽恩每天晚上都警觉的睡在她旁边的小床上,随时准备听她呼喊,可是苏埃伦却一个名字都没有叫过。她不叫母亲,不叫妹妹,不叫从小服侍她的女仆,也不叫交往过的情人……埃伦惶惑不安,这个样子的苏埃伦让她感觉陌生极了。她还记得,小时候的苏埃伦又多么爱撒娇,稍微生一点小病就会躺在床上把全家人都叫上一遍,好让他们轮流到她床前来陪她。苏埃伦是最受不了一个人呆着的了。可是这一回,好像她的世界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一样,她谁也不找,谁也不要,昏迷中不要,醒过来也不要。埃伦为之焦虑的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断断续续熬到次年四月,苏埃伦总算能围着薄被靠在床头坐起来的时候,塔拉农场已经被整治出一番改天换地般的新面貌了。杰拉尔德生涩的摆弄着扔下了几十年的木工手艺,带着勉强可充当半个瓦工的波克,从原来大宅的废墟上挑拣了几车比较完好的砖头,从沼泽地周围砍了一些合适的树干回来,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他们栖身的原黑奴小屋捣腾的面目全非。杰拉尔德拿出了当年初到佐治亚时的劲头,每天干劲十足的捯饬房子,又是扩建又是加高,全然不管寒冬腊月开工有多少不便,一心一意的沉浸在自学成才建筑师的热忱里,立志以黑奴小屋为基础,建立第二个塔拉大宅。他的计划原本是没有通过全家讨论的,但是当他每天上蹿下跳拉选票差点把厨房烧了以后埃伦就坚决同意了。她认为,用一个不靠谱的计划把杰拉尔德清理出她们日常的工作地点是很值得的。可是没想到,居然真的给他鼓捣个差一不二。对此,埃伦予以杰拉尔德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奖励,把他美的接下来一连三个月都没怎么干活。
还有一个不干活的“大功臣”是他的助手波克。除了建筑方面的功劳以外,他还承担了运输队长的重要职务。在他们马上就要吃完最后一穗玉米的时候,埃伦终于下定决心,让波克骑那匹健壮的北佬马,带着从北佬钱包里搜到的钞票和金币到梅肯去了一趟。波克在路上走了五个星期,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焦虑不安,塔拉庄园里的吵架率直线上升,白人和白人吵(主要是斯嘉丽吵),黑人和黑人吵(主要是黑妈妈吵),埃伦疲于奔命,压下前面又起来后面,根本管不过来,索性放弃。终于,在全家大爆发之前,波克骄傲的载着满车种子、家禽、火腿、腌肉、玉米面和衣料回到了塔拉。自从回来以后,他就什么都不干,整天吹嘘自己的劳苦功高,随便逮个人就大讲特讲自己是怎么备历艰难,走小道闯难关,穿铁路越车道,过沼泽踏荆棘……他的大吹大擂终止在埃伦温和的询问他为什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能剩下那么多钱上。因为那些家禽和大部分食品都不是花钱买的。波克认为,既然沿路有的是无人看管的鸡笼和方便的熏腊室,他要是再花钱去买,那就未免太丢人了。可是埃伦是坚决反对偷窃的,为了不让女主人继续追问下去,波克麻利的爬起身跑到外面积极播种去了。
埃伦带着姑娘们一整个冬天都在忙着纺织,剩余的棉花都细细纺成了棉布,感谢黑妈妈的嫌弃,早早就把老旧纺织机扔到了黑奴小屋后面的空房间了,使这个重要的、不能再生的生产设备得到了完好的保存。从大宅里抢救出来的粗布和毛毯也全部拆开重组,黑妈妈指挥着迪尔茜和罗莎蒂娜三人每天从早到晚的拆洗,只有她去做饭的时候才施舍给她们一丁点休息时间。
就连小韦德都有固定的任务,上午阳光充足的时候,他会一本正经的挎上一篮子,牵着他的小保姆普丽西的裙角一起出去捡柴火,回来以后还要把有些潮湿的小树枝和碎木块摊在阳光下晒。他对这份工作很是热心,不过斯嘉丽认为这是由于埃伦每天奖励他一小块苹果干的缘故。由于军需队的征收,他们保存下来的苹果干已经不足以成为全家的伙食了,埃伦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因为没有人好意思不同意——之后,决定把所剩无几的苹果干都留给生病的苏埃伦和年幼的韦德享用。斯嘉丽恨透了这个决定,可惜不敢直言。
长时间处于消息闭塞的塔拉众人直到方丹家的亚历克斯和托尼没精打采的路过他们门前的时候才听说了约翰斯顿将军在北卡罗莱纳投降的消息。斯嘉丽十分高兴于再次见到熟悉的小伙子并激动的打听阿希礼的消息,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而且也不在意,经历了四年日晒雨淋之后的他们,变得更黑更瘦也更坚实更无所谓,他们已经不关心那些死去的和失踪的人怎么样了,唯一担忧的他们的家园有没有变成这一路看过来的荒芜废墟。当得知米莫萨庄园依旧坚强伫立以后,他们由衷的开心,迫不及待的告辞了塔拉众人,归心似箭。
当斯嘉丽在被砍得乱七八糟还没有完全修补好的篱笆前跟两个小伙子说话的时候,听到投降的消息的埃伦、梅兰妮和卡丽恩早已悄悄溜进屋里,一起坐在埃伦和杰拉尔德房间的硬木椅子里哭泣。一切都完了,她们所喜爱和期待的那个美丽的梦想,那个牺牲了她们的朋友、爱侣、和亲人并使她们的家庭沦于贫困的主义,已经完了。那个她们原来认为是决不会失败的主义,现在永远失败了。
杰拉尔德和黑人们也全耷拉了脑袋,但是并没有像埃伦和两个姑娘那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