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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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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御丞用尽力气,扬手一挥,眼前谢功权灰扑扑的影子被挥到了一侧,但神色却真如鬼魅一般的狰狞。
“功权……”姜御丞喘了喘,吞吐了几口气,冷冽的又叫了声故人的名字。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谢功权欺身狠狠瞪住了缓缓坐起的姜御丞,阴森的口气含了巨大的愤怒,“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可对得起我?!”
“功权!我从不曾冒犯她……”姜御丞叫住了故人的名字,沉沉的望定黑暗中谢功权狰狞的面孔,低沉和缓道,“是我,教她强者之道;许她国后的位置,给她无上的权力,授她足以防身的武艺。我予她一切她所求所想,容她一切所作所为……比及昔年首辅的女儿,锦衣荣华!她如今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我何错之有!”
“可你纵容她!”谢功权狠狠的挥手怒视,“你允许她乱德悖伦!”
姜御丞骤然变色,沉沉喘了口气,平静道:“ 背德?……那是我的错吗……?功权,那你告诉我,你希望我如何?!抛弃她,冷待她,还是杀了她?!”
谢功权的眼睛打量在姜御丞身上,好像一把小钢刀沙沙地贴着骨头刮过来挂过去,无休无止:“你是看着她大的……你——毁了她……”
“是我成就了她。”姜御丞横眉辩驳,口气虽冷静却不容置辩,“功权你不该死的。你不死,你就能看到你女儿十六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你见过她的手吗?因为白日浣衣,夤夜洗桶,一到冬日全是冻疮。稍稍得脸的奴才都能甩脸给她看,动辄打骂,她却抗辩不得。有谁知道她是昔日煊赫一时的首辅千金?深宫仆婢,家破人亡,她连一丝丝的贵气都不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跪着的!而不是站着。”
闭了闭眼睛,姜御丞口气也些许的倦怠:“功权,你若活着,怎会许她如此奴颜婢膝的跪一辈子……我纵有千般不是,于理,我无错。何况……位临国后,不就是你最初的希翼么。我达成你的心愿,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谢功权森冷的眉目,漠然了许久,终究冷冷的笑出了声音,恍如鬼魅一般,直刺人心:“好好,姑且不论这些。你看着她生不重要……那她看着你死重不重要?!你足以堪当她的父辈,她很有可能替你送终啊!你权位再高,手段再绝,心思再狠,你斗得过天命吗?!生老病死,你躲得过吗?!她要看着你老,看着你病,甚至……看着你死!她还那么年轻……”谢功权痛心得难以克制,说到最后,似包含了万军雷霆之怒,“姜御丞,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你问心无愧?!”
心里霎时有什么雪亮透敞,姜御丞身子微微一僵,神情渐冷,目不转睛的盯着谢功权,一张一合的吞吐着气息。
长远的天际深处传来轰隆的雷声,寒凉的雨水从天间哗哗抽落,似无数把利刀直插大地之腹,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暴雨倾盆,一个焦雷在头上打响!
姜御丞猛地醒转过来,轻轻吐口气,抬眸看了看,人还在蓬莱殿;周遭一片漆黑,看来还在中夜。
大雨从窗间灌落,有清冷而萧疏的意味,和他的头脑一样冷静而清醒,额头上些许的汗已被姜御丞随手抹净,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微微侧身低眸,凝望一眼身侧的人,见她双目轻瞑,宁和地安睡,嘴角凝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她睡着了就是这幅样子,没半点机灵;白日里,从来都是人前端肃无情,人后阴狠狡黠,只有睡熟了,才没半分防备。
他的手臂被她枕在颈下,整个人半枕半靠紧紧挨着他。
唯有熟睡时,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分明的依恋缱绻;有时他觉得热,稍稍挪开一点,不一会儿,她又会无意识的黏靠到他身侧;一直挪到床沿,他只得作罢,暗思浅笑,真把他当作镇妖的钟馗了。
纵使大权在握,杀伐无情,她始终带着莫名的畏惧;纵使莅临国后,也鲜少见她卸下心防的时候。
终究……那个谢家大小姐还是死在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宫闱里。留存于世的她,再无亲人,蓬莱殿里常常可以见到她惊怕噩梦而不敢安睡的影子……
那种晦暗,艰涩,那种压抑,绝望,整个人是卑凄的,不被希翼的。可笑的是,唯一让她安心的来源……居然是他——
姜御丞叹口气,如果他有女儿,到了今日,大概也是这么大的吧。
谢之妍熟睡在梦中,侧身翻动了一下,紧紧向他靠了靠,低声呓语,听到她无意识的呓语,他愣了愣,有片刻的怔忪。
她在唤他。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在睡梦里亦是。
‘姜御丞’三个字仿佛成一种执念,凝结着不安和惶惑,她在睡梦里犹自牵念不已。
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他有些许无奈,瑞脑的香气凉得发苦,丝丝缕缕直冲鼻端,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低的声音沉沉道:“我在这里。”
她不知是否听见,人却下意识的更挨紧了他。
冷雨敲窗,淅沥生寒。木格的窗棂上”噔噔”作响,间或夹杂着寒风刮过,其声如鬼魅呼啸一般,惊心动魄。那雨气的寒冷,隔着窗纸,亦锋利逼来。
姜御丞苦笑一声,缓缓阖上眼眸——冤孽!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堪(二)

凉水微微浇在脊背上,他看不见自己脊背上的伤痕;沐浴的当儿,想起昔年授她武艺,她求成心切,失手剑回,擦伤了自己的胳膊;方升宴曾送她一瓶稀罕的南疆药,既能防冻又能祛疤,他心想不错,女子哪个会愿意身上留伤痕呢?不料,她竟也不在意,顽笑着说留道疤痕也不错,显得英气。彼时,他当真是嗤笑了一声,可不是孩子气的话,他身上伤痕百般,流血搏命的哪里是她说的那般轻巧伶俐。
伸手,轻轻抚上肩窝……紫凝色的小小一排,齿痕细细,这大约是他唯一一道不是兵刃相接所留下的伤疤了。她咬起来半分情面也不留,非要见了血才罢休……
谢家从来出美人,无论是娶的还是嫁的;她自然也不例外。柳卿礼就曾言,国后喜时令人心旌,恸时令人心折。可见她生的确实美丽;于北疆见到谢功权为她描绘的周岁图时,他便曾预言是个极美的女儿。不难想,她父母都是相貌出尘之人,女儿自然也是少见的妍丽。
且思且想着,慢慢擦拭干净水珠,披衣束发,姜御丞起居之事并不喜欢着人服侍,一应自己动手。
殿外宫人声音仓惶:“陛下……”
姜御丞有些诧异,暗思怎么好端端的腹痛?浓眉一轩,是宫嫔陷害,还是她要栽赃什么人?心下狐疑不定。
宫人见他神色平静,只是微微凝了眉;只得跪着开口说,皇后娘娘虽腹痛难忍,却死活不肯传召太医,太医甫一到蓬莱殿,就被轰了出去;连柳大人都不让进殿的事状。
姜御丞眉心微蹙,看这样子,是真病了。
“本宫说了!再敢擅闯,严惩不赦。”
姜御丞刚到蓬莱殿门口,甫一推门,就听见内殿里没好气的一声喝令。口气严厉,声音却是中气不足,仿佛极勉强才喊出来的。
宫人缩在一侧,显然是知晓谢后脾性的,自然说得出做得到,皆不敢再上前。姜御丞只得一人推门进去——
“刷”的金光一道,直扑额头。
来不及震惊,姜御丞本能两指一挥,夹住了激射而来的物什,是一支发钗。
耳边已传来怒意的恨声:“哪个不要命的奴才!连本宫的话都敢不遵!”
姜御丞哭笑不得的将发钗丢到妆台上,道:“厉害成这样,哪个奴才还敢伺候你。”
谢之妍听得他说话,帐子里立马没了声音。
姜御丞见她不说话,掩上殿门向床头走过去,坐到床沿边上,听到她似乎咬牙的声音:“没事!……”
掀起床头鲛纱,不觉一惊,但见她满头冷汗,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像是疼极了的样子,蜷在那里,动弹不得。
“召太医。”姜御丞当即开口。
“不行!”谢之妍神色慌张,仿佛尴尬至极的样子。
来的路上,听闻宫人之言,仿佛是晨起贪凉,吃了寒凉的瓜果凉蔬,想来是伤了胃。
“不是同你说过了……”姜御丞皱眉,随手揩去她额头密密的汗渍,责道,“伤胃叫太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之妍闻言,很是别扭的别过了头,闷声闷气道:“说了,不看。”
姜御丞知道她性情偏执,最是讳疾忌医,听说要传太医,便知道必然要吃药。她这么大的人,却是顶顶怕苦,宁可痛得流血也不肯喝一口苦药。让她吃药比杀了她还难。
太医署早备了汤药,姜御丞也不理谢之妍,径自叫人取来,微微抿了一口,觉得也没那么苦,入口还是不成问题的。便一手扶起她,将药碗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喝下去。谢之妍闻得那股苦味,脸色都变了,忙扭了头,伸手想推远那药碗。
姜御丞神色平静,一手捏住她下巴,待她张开了口,一手微倾药碗,尽数灌了下去。谢之妍扭头欺身到床沿,小脸因苦拧得不成样子,作势要吐出来。姜御丞见状,伸手就捂住了她嘴巴,波澜不惊的任她拧着脸‘唔唔’抓挠了半天,不放手;看她把药咽下去了,方松了手。
想是药汁灌得急了,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气苦了一般,眼睛里明灭着极大的愤愤,像是受了大委屈一般;药苦得她几乎发作,反反复复的咳嗽着,眼见就要大闹脾气。
姜御丞见她咳得难受,只得将她抱在膝上,轻轻拍着她背,也不管她是否要发脾气,声声道:“好了,好了,喝完了。”
他手势轻缓,渐渐的,谢之妍止了咳嗽,气息也平顺下来。许是觉得舒坦了些,谢之妍稍稍扁了扁嘴,竟也没发脾气。
姜御丞见她不咳了,便放她到床上,淡淡道“太医说,再睡一觉就不妨事了。”
“不困。”谢之妍一副嘴硬的样子,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
姜御丞知道她近日噩梦缠身,不大敢睡,便伸手覆在她的额发上,神色不动,平静道:“我就在这里,你且睡吧。”
他的手大而温暖,谢之妍有些迷蒙,吱唔了几声,方将被子扒到身上盖了。盖着被子,抬头复看了他几眼,确信他一时半刻不会走,方有些许倦怠的阖上眼睛。
姜御丞苦笑一声,坐了许久,直听到她鼻息渐次均匀绵长,方收回了手掌。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堪


夜华如水,傍晚还下过雨,晚上倒放了晴,半弯月亮挂在天际,朦朦胧胧,仿佛笼了一层如乳如烟的薄雾。殿内里没有点灯,淡淡月华透过半透明的烟霞色窗纱筛进来,浅浅的明色与暗色洒在身上。庭院中几本初开的梨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袅袅香气,透过窗纱盈满屋子。
姜御丞负手立在床边,太液池风平浪静,如他此刻心境一般,说不出的宁和安稳。
偶尔回身看蜷在床里的人影,神思有片刻的游离;醒时她是明媚鲜妍的,而安睡时,她便只剩了安详娴静。
她生来就是倔强的,始终有种看不破的执着。
一如赐死司马润后,濒近崩溃的她大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猝不防及的,低眸的瞬时,正正对上她的眼睛。
四目相交,他再也避不开她的目光。那样突然的扑在他的怀里。他不由自主的被她紧紧的攥向靠倒在床侧,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吻住了他。
疯狂的 ,荒谬的,放肆的,没有理智的……
那些遥远而明灭的记忆,如同凄艳的海棠,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她身上永远都带着不屈不挠的倔强。他勉力想去挣开,而她却生了一种绝望的蛮力,只是不放手。带着势必要与他纠缠不休的决绝,仿佛生来就是一场孽缘。
那些往昔的光华流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他从戎北疆,他心死生变,他弃武从政,他夺权篡位……疆场之时,他不欲成家;王侯之时,他不缺女人。不在意了这么多年,不曾想过了这么多年,几乎以为终其一生,再不会有的事……
这么久,这么远,直到今时今日,隔了这么久,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事,她到底是遇到了他。
姜御丞时常会想起项婴的那夜奇袭。那次的奇袭,几乎要夺去他的性命;直到那刻,他才开口告诉她;她没有记错,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们见过……
她的手握得极紧,他一点点用力掰开去,不留一丝情。她的眼睛看着一根根被掰开的手指,已经有了泪光,盈盈地看着他,犹带希冀之色。
带着决绝的体悟,他陷入了昏迷。
他模模糊糊睡过去,梦到下着雪的北疆,无数雪花朝着草原落下来,天空漂浮着一朵朵雪白的花朵,其实那不是花朵,那是他过去二十余年,无处可诉的寂然与孤寞。
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醒来时,看到的是冯本初了然的神色。妙手神医,灵山药王,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这本事,能请来如斯隐士。
东方渗开半天的朝霞,太阳的光晖照在窗前大株的梨树上,舒展开来嫩绿欲滴的新叶子,那一种柔软的碧色,仿佛连窗纱都要映成绿色了。阶下草坪里,不知是什么新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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