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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自二人身边驶过,车内之人突然撩了窗帘睨向他俩,从那掀帘的动作看来,车内那人应该是认识他俩的谁的。那人却没出言招呼,只是看了许久,直到马车转弯,失了他二人的身影,这才踌躇着放了下来。
正聊着的二人,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或许应该说,白咏秋是丝毫不知,孙青却是有瞄到。只是他未提半个字。
拿孙青的话来说,就算那车中人认识他俩之一,只要不主动停出招呼,他完全可以装作没看到。再说了,他不想有谁在这个时候插入他和她之间。
权当是他的自私吧,哪怕如此,他还是希望有属于他二人的独处时间。
“对了,孙青,你会武的话,会不会轻功呢?”白咏秋对孙青会武功的事很有兴趣,话题变来转去之间仍惦记着这事。
身边的女,黑瞳闪闪发亮,似好奇似兴奋,看得孙青愉悦地笑着,口中谦虚地说道:“只是会一些。”
白咏秋有点激动了。
“那能不能水上飘?”
“这个……”要是他说能,她会不会拉他去北宵湖上试给她看?他一直觉得沈承雪很孩气,看来白咏秋也有孩气的一面。
这样的她比成熟的她更真实些。
“练轻功的时候,是不是要背大铁块在山里跑?”显然白咏秋没打算让他回答那个问题,他都还没说出行与不行,她就又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转了问题。
“那个……”背铁块的事她是听谁说的?孙青哭笑不得的看着白咏秋,说道:“轻功不是那样练的。”
“那轻功是怎么练的?”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想学学。
飞檐走壁的多拉风!
073 没说完你大喘气干嘛?
明月一轮,星光闪烁,夜色之下有两个唯一行走路间的人。 覀呡弇甠伴着皎洁的月色可见是一双男女。男面容清秀,细长双眼一直带着温柔的浅笑注视着女,而女生得五官精致柔美,神色间却有丝与外表不相符合的俏皮。
二人相谈甚欢,有种超越了男女间的性别,跨越了男女间的隔阂的感觉。
这二人正是孙青与白咏秋。
白咏秋是没将孙青当正常的男人,就如同对待沈承雪般,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及。然而孙青却是将白咏秋当成了正常的女人的。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孙青此刻已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还傻傻的当他是姐妹。不过孙青很君,倒也不急着做些拉近二人距离的事,所以他俩还能无顾及的谈天说地。
在听了孙青提起在入戏班前还做过别的事,白咏秋便感叹道:“这么说起来,孙青也算是万精油了!”
孙青满脸疑惑地问道:“‘万精油’是何意?”这一路走来,他说得虽多,她只是时不时的发问时不时的感叹,从她嘴里出来的新鲜词却是不少。所以不懂就问成了孙青临时养成的习惯。
“哈哈,那是在夸你呢。”白咏秋眨着眼答了,答得似真似假,末了指了指前方,说道:“这条小巷是条近路。”言下之意是在问他走近路还是绕远道。
若让孙青来选,他巴不得和她把这一夜都慢慢的走过去,当然是不想走什么近道的,不过他知道她会特别的指出来,多半是觉得时间不早想快些回家,他定不会那么自私的喊绕远路。
孙青偏头看了看小巷,却因其中太过漆黑并看不真切,他不由确定地问道:“咏秋真想走这边?”说完看身边的女稍有犹豫,瞳仁却还是盯着巷内的,孙青便被了一句:“要是想抄近道,那咱们就走这边吧。”说完随口调侃道:“咏秋不怕黑么?”
之前在院里,连口井上摆的木桶都会吓得她腿软,走这么黑的小巷,岂不是连步都挪不动了?
想到那个时候的事,孙青只觉得掌心有些发热。那柔软的触感还在掌间。
“我也不是完全的怕黑!”只是对水井有惧意而已。白咏秋微有怨怼地噘了噘嘴,先一步的进了巷内。 課外
孙青回过神来,苦笑着追了过去,神色却有几分尴尬。都说了她没那些脏脏的念头,他怎么偏偏管不住自己非得想入非非呢!?
真是该死。覀呡弇甠
孙青有杂念,而且还挺重,不敢太靠近白咏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借着月光就变了狼。
走在前面的白咏秋,为了表示自己的胆还是挺大的,只听后面有腿步跟来,却没去注意他俩之间的距离,挺胸抬头的朝着巷深迈步。
于是他二人之间的距离,无意中渐渐拉开。
一前一后在小巷里沉默走了一小段,总算前方看到烛火的光芒,随着光芒映入眼的还有几个蹲在墙角的男。
黑社会?敢情好,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晚走小路,就让她碰黑社会了!哎呦喂,甭说,还挺亲切的!白咏秋边想边走近那些人,步却没停的从那几个蹲着的男身边走过,目光也很注意的没去多瞄他们一眼。
再觉得亲切,眼下也不能跑去打招呼。
有两三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同时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姑娘,这夜深人静的出来走,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爷陪陪姑娘啊?”
哎呦,被搭讪了!?孙青人呢?白咏秋停下步,微侧了个头拿余光去瞄,却没想身后的视线已被流里流气的几个给占满。
“姑娘喂,回头给爷瞧个清楚呗!”
他不喊,白咏秋都打算回头,他一喊,她回头的同时里面还乐开了花。 ~
这些语言好统一好标准,原来不论走到哪儿,流氓调戏小姑娘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
转了身,白咏秋看到火光下孙青拧紧的眉头,她立马冲他展颜一笑,她才张了嘴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有人抽了口凉气并说道:“哎呦,这小娘挺俊的!”
白咏秋白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很淡定的冲着孙青说道:“我还以为你走失了呢!”
她平常自如的一句戏言,听得孙青的瞳仁缩了缩。
有些人的镇定是装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一说话就泄了底。白咏秋的平静却是表里如一,好像是看惯了这样的阵势的。
她是胆真的大,还是神经线太粗糙了?孙青认为是前者。想他有日在路间遇上她和沈承雪时,她的表现也同样的从容平淡。
孙青随意拍了挡在面前的男肩头,同样也是平淡地说道:“借过,你挡道了。”说完身体一侧,灵巧的转到了对方的身前,速度快得让对方完全没回过神来。
通常女人多的地方就嘴杂,而男人多的地方就容易生事。孙青这么一说话,这些个被白咏秋冠名为黑社会的男就不干了。
“喂,你哪儿来的?没见着爷正忙么?闪一边……”去字还没出口,那说话的人就被孙青平静的挥开数米。
孙青真的是很平静的挥了挥手,而那个男的便像失了重心一般的飞了出去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此举,惹事的男们愣了,白咏秋也愣了。
乖乖的,随便挥挥手就有这效果,丫还挺谦虚的说只会一点功夫!过分的谦虚真的等于骄傲好不!
“咏秋,你没事吧?”此刻用一招震慑住全场的孙青,眼里只有白咏秋一人。后者眼睛里忽闪忽闪的有丝兴奋之色。
“没有没有,没事,半点事都没有!”白咏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孙青继续朝前走,嘴里更是将心里所想的说出口来,“孙青你好厉害,要是你来了茶庄,那我就不用再请什么护卫了!”
孙青苦笑了笑。
他是情急才动了真格,也不知道刚刚那人还有气没气。
那个被挥出去的人当然还有气,纵是孙青情急,纵是他动了真格,也不至于会将对方一招毙命。不过他那一下,让那几个男明白一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倒是收敛了不少时间。这是题外话,只是一句带过。
说从小巷出来,白府果然就在眼前。孙青也不耽搁,送了白咏秋到门前,再看着门房开门请了她进去,他这才放放心心的离开白府大门。
进了府的白咏秋,心情是没由来的雀跃。茶室的事,她没费什么劲就把琴师和茶师都物色着了,在回院里的路间,她的步不由有几分轻快,鼻里还轻轻的哼着上辈喜欢的曲。
进了君若院,拾喜便迎了过来,说道:“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大少爷身边的红玉都来问了两次了。”
咦?大哥然没拐了承雪去开房什么的?怎么比她还回来得还早?
她脑里胡想着,只听拾喜继续说道:“红玉说,要是小姐回来了,就去趟知若院,大少爷在等小姐。”
“哦。”白咏秋应了转身就走,心里琢磨着这趟去是挨批还是受表扬。
她才迈出一步就被拾喜给逮了回来,这丫头不仅动了手,嘴里还嚷嚷道:“小姐,小姐别急呀,拾喜还没说完呢?”
没说完你大喘气干嘛?
“啊?还有什么?”白咏秋挑眉,便看拾喜神神秘秘地一努嘴,说道:“姑爷也来了,在房里等小姐呢。”
嗨呀!今天是什么日啊,这么忙!
沈承砚都等在屋里了,她总不能装不知道的离开,可是大哥那边也不是能让他等下去的。于是白咏秋想了想,说道:“那拾喜去知若院跑一趟,就说我平安的回来了,不过累了先睡了,有什么都只能明天再说。”
她可不想应付完了累人的沈承砚,还要面对更累人的白咏迁。
看拾喜离开,她才走到卧房门前。门是虚掩的,也就是说,刚刚拾喜和她在院里的对话,屋里的沈承砚应该是听了个全。
他听到了却不出来插嘴,这倒是有点奇怪。
推门,沈承砚背对门口而坐,单手撑头,背影看来有几分郁闷,几分倦意。
白咏秋有点紧张地跨入门槛,同时问道:“怎么了?是徐升的案有问题么?”丫千万别和她说徐升要秋后问斩。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可HOLD不住。
“不是让秋妹别担心徐升的案么?怎么一进屋就问这个?”如流水般轻快悦耳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些什么反常的情绪。
到了桌边坐下,白咏秋仔细打量沈承砚,只见后者眉头紧锁,似乎心事挺重。
工作累?所以专门跑来让她看脸色?白咏秋暗撇了个嘴,打趣道:“砚哥这才为官几日,心情怎么就如此低落了?”
沈承砚的眉头再紧了紧,抬眼看向白咏秋,同时伸了手捏住她尖削的下巴,很认真地问道:“秋妹,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好担心。”
“我去请茶师了!”她说的是实话,却省略了很多步骤,听得沈承砚眉头不仅没展,反而纠结在了一起。
“然后新的茶师送你回来的?”
074 可以不走么?
沈承砚才接手了六扇门的事,这便遇上徐升这个看似简单却很棘手的案,于是这两天他都在四处的跑动,忙得是有几分昏天黑地的感觉。 覀呡弇甠
从刑部离开,坐在马车上,沈承砚双眼无神的隔着轻纱窗帘看向窗外,心里反复琢磨着刑部尚书给的暗示是何意,脑却是越想越沉,越沉越瞌睡。
轻纱窗帘外好像出现白咏秋的背影,他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跟着伸手撩帘,借着路边的灯笼仔细看去,昏暗的夜色里虽看不真切,他却能肯定那就是白咏秋。
沈承砚一喜,张嘴就要喊她,马车再往前行出一些,错开那些挡视线的树后,他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路间走的。
她身边有个他不认识的男。
在这夜里,白咏秋一个人上街就是件奇怪的事,更别说她身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沈承砚微讶了下,原本来喊出口的话留在了喉间。
只是这么一顿,马车已经超过了他俩。
回过神来,只见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神色间甚是愉悦,这下他原来由惊喜转为疑惑的心情顿时变得酸涩,就连呼吸也堵滞不已。
有某种疼痛自胸口蔓延开。
喊白咏秋的打算这么不干脆的一耽搁,待沈承砚好不容易把低落的情绪调整过来之后,马车已经转出一个弯,离开了原来的那条道,也失了她的踪影。
牵动他心情的身影虽没了,不过她双眼里兴奋的闪烁却还定格在脑间。
本来沈承砚是累得想回家休息的,中途还是不放心的折去了白府,甚至坐到了她的卧室里等她回来。
沈承砚其实知道自己不爽的原因全是吃醋闹的,他也明白他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而醋意大发。
于是在等待的过程里,他是越等越气恼自己,越自恼就越失了冷静。
他冷冷的一问出口,听得还嘻笑着的白咏秋收了笑容,末了她轻蹙起眉,杏目里闪过疑惑,“砚哥怎么知道的?”丫的还真神了!
她表情坦荡毫无隐瞒之意,让心存猜疑而醋意大发的沈承砚缓了缓情绪。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一口,尽量平淡地说道:“看到的。”说完还有几点酸酸地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