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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一场问话,让以为唬住白咏秋的王习有怔了下,吞了口唾沫,说道:“完了。”一这答应,气势上似乎弱了下来。
“哦,这样啊,那王掌柜听秋儿说说吧。”白咏秋不急,喊了三伢搬了椅过来,非让王习有也坐了,顺便再将方华瑞请进店却没介绍他是干嘛的。
白咏秋背对着门,王习有面朝外,方华瑞坐在他二人的左边,刚好坐成个等边三角形。如此这般之后,她才清清嗓,说道:“秋儿在王掌柜面前虽是小姐,却也是晚辈,所以王掌柜以后和秋儿说话不用刻意的站着。”
王习有的脸上抖了抖,好像忍笑忍得不成功。
听话听音,方华瑞却不觉得白咏秋说的是真的。看着他俩对坐,他暗想,她的口才不错,而且心细胆大,这个掌柜不是她的对手。
方华瑞正思量着,听白咏秋柔柔地说道:“……可秋儿不明白王掌柜说的‘玩阴的’是什么意思。秋儿以为那些做法,只是为了让店里的生意更好。”说着她将她接手前的月销售额和她接手后的月销售额很随意的举了几个说了说,说得王习有的脸色越来越黑,额头的汗水粒越挤越多。
“……王掌柜,二哥当初特意交待王掌柜要尽心尽力的帮秋儿,所以秋儿也就没当王掌柜是外人,原来王掌柜觉得秋儿的话太直接,那以后秋儿尽量绕着弯来说,王掌柜,你看行么?”
“扑哧!”方华瑞实在是忍不住的笑出声。
白咏秋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丫想看戏,看样看得很开心嘛,回头从丫的薪水里扣门票钱!
“小……小姐……”王习有喊完瑟瑟的站起,一边擦汗一边说道:“习有唐突了,唐突了,还望小姐大人大量别计较,没计较!”
现在才知道唐突,啧,刚刚丫说得不是挺爽的么?白咏秋暗翻个白眼,有点造作地关心道:“咦?王掌柜怎么这么多汗?”
“那……那是热的!”他边说边继续抹汗。
“热?”白咏秋一副不解的摸了摸额头,瞳仁里闪过浅不易见的狡黠,同时嘴里一本正经地问道:“哪里热?”
王习有死了的心都有了,一咬牙,答道:“呃……那是因为胖怕热……”
“扑哧……”
“噗……”
身后传来笑声,且如此熟悉的声音,听得白咏秋忘了吐槽而侧头看去,随后瞳仁一亮。原来孙青来了。
孙青是早来了,就在他们坐出等边三角形时,他就已经到了门边。他站的角度,正好方华瑞可以看到而王习有看不到。当然,背对门口的白咏秋也看不到。
方华瑞不知道孙青是谁,肯定不会出声招呼,更何况孙青来了并不急着进来,反而饶有兴趣的依在门旁偷听,方华瑞就更加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招呼的念头了。
在方华瑞看来,孙青和他是同一类人,同一类爱看戏的人。
孙青不知道这个王掌柜之前做了、说了什么,但听白咏秋只用轻言细语就说得他额头生汗,他佩服白咏秋口才的同时,还佩服这王掌柜有惹白咏秋的勇气。当听到王掌柜被白咏秋逼得自揭其短,他终于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当然就暴露了目标。
076 真是亲哥?
夫君难缠076_076 真是亲哥? 孙青唇角带着戏谑,眸底泛出促狭从门后现身,便听白咏秋噘嘴嗔问道:“孙青,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后面偷听呀?”那么不厚道的,亏她还当他是姐妹。 ~
她问完也不等孙青接话,思维相当跳跃地说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吧。”这话除了孙青大概明白之外,在场的没谁听懂了的。白咏秋也不解释,盈盈起身,余光在王习有身上轻轻一扫,末了轻言细语地说道:“王掌柜,今天就麻烦多想想要怎么重开茶室的事。”说完冲着方华瑞和孙青各一招手,领着头就入了内堂。
身后传来王习有诺诺地声音:“不麻烦,小姐……小姐交待的事,一点都不麻烦……”白咏秋步未停,轻蔑地斜了后方一眼。这种无胆小人,她是最讨厌的。
她身后的孙青撇头瞄了眼王习有,转回瞳来对上方华瑞似笑非笑的一瞥,大有告诉他来的时间晚,错过了前面精彩内容的意味。
本就好奇的孙青,这下更加想了解真相了。入了内堂,孙青看左右无闲杂之人,这便好奇地问道:“咏秋,那个王掌柜怎么惹你了?”
他自然的称呼着白咏秋的名字,引得方华瑞侧目。在孙青脸上停留不过一秒便转回瞳来,他在心里暗估道,这叫孙青的男,五官清秀像个女,举手投足却没有半分扭捏,倒是算得上潇洒。只是在看向她时,瞳仁里带着若隐若现的暗芒,想必对她也有几分兴趣。
他是做什么的?
就在方华瑞暗中观察孙青之中,白咏秋以经将她和王掌柜之间的冲突大致的告诉了孙青,后者听得时而皱眉时而轻笑。瞳仁里带着一丝浅不易见的欣赏。
进了茶室,趁着方华瑞和孙青打量茶室之时,白咏秋让伙计将茶具与古琴准备好,随后请了方、孙二人先坐下。
“孙青,这位是新来的琴师方华瑞。”白咏秋简单的介绍着:“孙青是我特意请来的茶师。”
他二人相互间点了个头,就是这么个瞬间,二人还暗中交换了个眼神,眼神中的主角却是白咏秋。
收回视线,孙青立即澄清道:“咏秋千万别称我为‘茶师’,我还什么都不会。”
白咏秋噘噘嘴。说道:“没谁生来就会的。”说着抬眼,见伙计已经摆好了古琴和茶具,她又道:“华瑞,要不要试试琴?”
一直就没说话的方华瑞点了个头,简单地答了句:“也好。”
方华瑞本是打算自己带琴过来的,不过白咏秋说茶室里的古琴并非俗物,让他先试一试,如不合手。再换自己的琴也不迟,于是他今天来,就是空着手来的。
懂琴之人,只用看一看,弹一弹,听一听。便可知此琴的品质。方华瑞漫步到琴前,先随意一瞄再撩了衣袍坐下,伸手轻轻一拨,一个清脆的音符便在室间蔓延。回声扬荡开。
音尾落下,方华瑞这才细细的摸了琴身。脸上浮出喜爱之色,末了赞道:“不错。果然是把好琴。”轻声夸了一句后也不等白咏秋请,他便继续拨动起琴弦。
单个的音符组合在一起,形成沁人心肺的曲调。
白咏秋压低声音冲着孙青眨眼,问道:“怎么样?”那意思是在问孙青,方华瑞的琴弹得怎么样。
压得微沙的声音有些磁性,听得孙青呼吸微滞,末了羞涩一笑,轻声说道:“我并不太懂音律。”
不太懂音律?丫还在戏班唱戏!?这也太谦虚了吧!不行不行,她怎么也得找个时间好好的说说他,这过份的谦虚就是十足的骄傲!
白咏秋想的和做的,通常不会合拍。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拉着孙青到了树根雕成的桌前。上面早就摆上了做工夫茶用的各种物具。有些东西,孙青能喊出名字,有些他是连见都没见过。
看孙青对着桌上的东西眨眼,神色间有几分好奇,白咏秋抿嘴笑了笑,指着孙青偏头研究的几件,说道:“这是水瓶,这是水钵,还有这是白瓷火炉。”解释完了再说道:“我先泡一壶,不过工夫茶我也有些时间没弄过了,手法上可能有些生疏,孙青可别见笑。”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羞涩。
她倒是没刻意的谦虚。虽然徐升是她教出来的,可自打那个时候起,她就很少自己动手泡工夫茶了。谁让看徐升泡茶是件享受的事,她当然不会再自己动手。
白咏秋说完,孙青就斜了瞳仁瞄她,看她露有少见的羞意,不由暗想,见笑?他可是连怎么做都不知道,叫他如何去见笑?
孙青浅笑着蹙眉,说道:“咏秋是在说笑,我可是外行。”话里大有见她放心之意。
听了这话,白咏秋冲他展颜一笑,后者的瞳仁微缩了下。
耳听琴声依旧,白咏秋收起不自信的羞涩,从治器开始,一边慢慢的做着,一边给孙青轻言细语的解释着。
看着那边白咏秋认真的侧脸,以及孙青心不在焉的表情,方华瑞转了转瞳,像有意配合般,更是放缓了琴声。
撩人的琴声配上低语,虽说着一本正经的内容,却同样有种暧昧的感觉。
孙青不自觉的扯了扯领间。
方华瑞唇角浅浅一勾,若有若无的戏谑散开。
他只是觉得白咏秋有点意思,没想到新来的茶师也挺有意思。
白咏秋教孙青教得很仔细,这一遍下来,她把要注意的地方都讲了个全。孙青虽是一心多用,想入非非的走着神,却因天生聪明倒还是勉强将工夫茶的步骤记了下来。
听说他记住了步骤,白咏秋便要他自己操作一遍,她则在他出错之时出声提点。一开始孙青还有些手忙脚乱的窘迫,多试了几遍便有点行云流水之势头。
白咏秋的注意力都在孙青身上,一不小心就把方华瑞给忘了。好在他性清冷,并不需要谁去照顾他,除了自娱自乐的抚琴外,他时不时的会拿琴声去扰乱孙青的情绪,暗中观察孙青犯囧的模样。
茶室里暗流涌动却是温情融融。
“对对对,就这是样。”白咏秋边说边伸手过去,完全没受有男女间受援问题束缚。
经过一开始的不习惯,孙青此刻也没那些顾及,任由白咏秋拉着他的手,看似认真的听她说着要点,瞳底却有几分恍惚之意。
就在此时,茶室门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微有走神的孙青瞄去,触到男狭长眼睑下深邃的瞳仁时,他眉心不由的蹙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僵。
“不对,孙青,这样看起来就很生硬了!”白咏秋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还以为孙青并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孙青苦笑了下。门口男的表情说不出喜怒。
“白小姐,您未婚夫来了。”孙青不想给白咏秋添麻烦,有意说得生疏。
白咏秋一愣,抬眼看到沈承砚果真就在茶室门前杵着。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朝着沈承砚走去,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问道:“砚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话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经走到了沈承砚的面前。
她坦荡的态度让沈承砚暗叹无奈。
“我去白府找秋妹,铭说你在这里。”这也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就是看到她一脸愉快的抓着孙青的手。虽说他知道她没歪念,可从孙青的眼里分明就可看出非分之想。
不过几天而已,她身边怎么就出来那么多男的?沈承砚暗恼,瞳仁飘向事不关己,弹琴弹得很投入很嗨皮的方华瑞身上,心里继续暗想,这人难道是……
“砚哥专程来找我的?是……徐升的事?”白咏秋本来是不想这么问的,她怕问出口他还是以一句让她别担心的话堵回来,不过问题就这么一不小心的溜出了口。
被白咏秋无意打断了思绪,沈承砚回过神来,同时蹙了下眉。不同于之前带有的微微醋意,那是一抹沉重之色。
“秋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白咏秋的神色一凛,转头对孙青,说道:“孙青,要点都记住了吧?”孙青点头,她继续说道:“华瑞,一会儿我会让李笑带你去住的地方。”方华瑞琴声未停,轻点了个头。
安排完之后从茶室出来,穿过内堂,找伙计通知了等在外面的李笑,她带着沈承去了账房。
这里除了王习有和她,其余外人都不能进,不过沈承砚不能算外人。
关好门,白咏秋微有紧张地问道:“砚哥,徐升是不是……”
“秋妹知道多少?”沈承砚打断白咏秋的话,问完却不给她留时间回答而是揉着额角,说道:“刑部尚书昨日找了我过去,今天又派了人过来……看样挺麻烦的。”
“他们要徐升怎么样?”
沈承砚咬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交刑部办的话,只有一条路。”
合着是要徐升死了才舒服。白咏秋沉脸,问了个一直没机会问出的问题。
“是谁抢的满娘?徐升惹到的是谁?”
沈承砚沉吟片刻,纠眉答道:“就是刑部尚书。”
卧槽,徐升命运堪忧啊!
夫君难缠076_076 真是亲哥?更新完毕!
077 她就等这句话!(二更)
夫君难缠077_077 她就等这句话!(二更) 关于徐升的案,一直以来沈承砚都让白咏秋不用担心,于是白咏秋只是靠着她了解的那点信息揣摸着整个案的进展。纵是这样,她还是猜到此案有几分棘手。
当听说徐升惹上的人其实就是刑部尚书时,白咏秋有点傻眼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承砚睨着白咏秋拧紧的眉心,无意识的伸了手过去将其抚平,随后转了转瞳仁,说道:“秋妹还是执意要救徐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