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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远甚于我?”郭圣通道。
郭主点了点头:“前往雒阳城时,阴家兄妹所住客栈却是我郭氏下头的,我们的人听到他们商议要用阴氏女远甚于你的容貌重新勾起刘秀的爱怜和愧疚。最后取而代之。”
郭圣通默然,她虽不知道为何阴丽华有这般自信。可试想前世,他们兄妹二人莫不是也这般计算过她?只可惜,上辈子他们的确是成功了。
她忍不住暗笑:‘女人的这张脸,这容貌,仿佛还真是上好利器……’
到了此时,她不免更想知道,这100点外貌值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要知,她如今才90点啊。
不过,转念一想,郭主竟桩桩件件都说的极为合理。她虽然不怕阴丽华要设计她,但无论如何,放环于未燃总是好的。
“通儿明白了。”郭圣通道,“通儿不见阴氏女。”
郭主便笑了:“如此甚好,也莫看书什么的,劳神。养身体最要紧。你阿弟还巴巴的弄了盒海珠来说是对女子身子极好。我说了他半日,他还强留了我半盒。”
郭圣通听到这里,暗自骂了一声自己。
“阿弟做的对,”她细细一思考,竟发现自己拿不出半点儿有益之物与郭主,无奈之下问了系统,得知若是有足够点数,可以兑换些丹药,这才放心,“阿母本就该享受些好的。”
郭主听了又不免笑骂了她与郭况几句,可无论语气如何埋怨,她眼中的笑意和满足却是骗不了人的。其实,做母亲的就是这般容易满足,只要你与她些许在乎,些许关心,她便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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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主同郭圣通说话时,郭况便将葵女叫了出去。
“这书是哪儿来的?”他扬了扬手中之物。
葵女唬了一跳:“婢子,婢子不知……”
“哦,是阿姐的,”郭况笑了,“阿姐竟有这等东西,还知道造纸术,好像很厉害。”
葵女听了身子竟颤抖起来:‘小郎君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吓人?那个呆呆蠢蠢,一句话就可以骗到的小郎君去哪儿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郭况道,“陛下要在阿姐的封后大典上册封阴丽华做夫人。”
“啊!”葵女捂住了嘴,“这……这……”
“你是阿姐的婢女,我郭家的家生子,”郭况道,“阿姐如今身孕不到两月,最忌大喜大悲。你且记住,这消息半点儿不能传入秋华殿。”
葵女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忙点头:“诺,诺。”
“对了,你阿妹去年已然成亲,生了一个女郎。”郭况道。
“阿妹!”葵女捂住了嘴。
“做好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一趟,看看你阿妹和侄女儿。”郭况道。
葵女听闻感激涕零:“郎君所言,葵女定不敢忘,郎君所托,葵女身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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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
阴丽华放下著子:“那郭氏女竟住在了秋华殿。”
“是呢,”江女道,“听说长秋宫正在修葺,要重新以花椒和泥涂抹墙面呢。”
“花椒和泥,多子多福。且暖室。”阴丽华声音中是浓浓的不甘,“若我不急着要阿母他们同我一起上路。先道雒阳城的会不会就是我了?”
她复又摇头:“不会,郭氏女腹中有子。即使她后来,也能居上啊。那什么神迹,我却不信。我阴丽华,想来还是败在了子嗣之上。”
江女一旁伫立,并不敢多言。
“罢了,”阴丽华道,“想来这不过是个开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只是,只是,我不甘啊!早知,早知他会有如今,我何必,何必要让出正室之位?”
阴丽华午夜梦回时,多次扼腕叹息。她怎么就没看出刘秀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呢?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究没有嫁错……
“是呢,”江女道,“夫人自然是十全十美之人。”
“十全十美?”阴丽华苦笑,她手指秋华殿方向,“那里头,才算是十全十美了。”
“美?”她复又道,“美!江女,你快去翻翻我的箱笼,找些上得了台面的首饰。我要去拜见未来的皇后娘娘。”
“……诺。”江女一愣,复道。
“去叫阴识……”阴丽华说到一半才发觉不妥,“去让人请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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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阴家都极为满意阴丽华被封夫人且有典礼。可阴丽华之母却不满意。
“凭甚我的华儿不能为后?阴识!阴识!”董氏砸了一屋东西,“你叫那刘秀来,我要当面问他!”
“母亲,”阴兴在旁劝道,“不可再提陛下名讳了。”
“我呸!”董氏唾道,“当年是那刘秀多次求娶我的华儿,若不是阴识,我还不愿把华儿嫁给她呢。”
“那嫁给谁?”阴识正好进来,便冷笑一声,“嫁给你当年最看重的乡中富绅王仲?母亲别忘了,那王仲如今还在流连倡家。而当年,你最瞧不起的刘秀,如今却是我大汉的新皇。母亲不满意这婚事没关系。我立刻便去皇宫,告诉陛下我妹妹不当夫人了。然后立刻送妹妹回南阳,嫁给乡里的王仲……”
“阴识!”董氏跳将起来,“华儿哪里不能当夫人?她不但能当夫人,还能当皇后呢!那刘秀当年娶华儿可是做正室,是你让我华儿让位于郭氏女……”
“母亲!”阴识冷笑,“那又是谁说这样甚好,刘秀若是变成反贼,便不会牵连到阴家。然后不断催促丽华答应的?”
董氏一哑,复又强道:“我那是为了华儿好。”
阴识点头:“所以,丽华如今只能当夫人。因为母亲为了她好,所以劝她让出正室之位,所以教她不断装病,在南阳守着,莫让陛下想到她,喊她去战场……”
董氏慌了:“我做的……我做的自然是对的!你妹妹是娇养大的。哪里受得了那些苦……”
阴识点头:“所以陛下便让能受得了苦的郭氏女做了皇后,哦,那郭氏女如今还不到17呢,又怀着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为何怀第一个孩子的不是我的华儿。”董氏更加嫉恨。
“因为母亲为了丽华好啊,”阴识轻轻笑道,“丽华在很安全的南阳待着,自然不能先怀上陛下的孩子了。”
董氏一想到自己也是没能怀上阴家的第一个孩子,不由得悲从中来:“我苦命的华儿啊,竟被那可恶的郭氏女抢了先机。”
阴识对她的忍耐已至极限。于是只冷冷看她哭闹。
过了会儿,董氏终于清醒些,她恶狠狠地看向阴识:“华儿必须为后,郭氏女那算什么东西?我的华儿完胜她百倍!”
阴识点头:“可陛下已经封了郭氏女为后。”
“我不管!”董氏大喊,“你必须去告诉刘秀,让他封我的华儿为后。你就说是我说的!我知道他很怕我。”
说道这里,董氏不由得得意起来:刘秀当皇帝又怎样?他怕她的很,当年他求亲,被她拒绝了十几次,哪次不对她诚惶诚恐?
“你必须叫他重新下旨!”董氏得意起来,“你要是办不到,我就告诉族人你对我不孝。不配为族长!”
阴识气的站不稳,险些吐出一口血来:“母亲!”
“你快去!”
“阿母,”阴兴道,“金口玉言,陛下已然下旨了,就不可能在更改了。而且阿姐如今是同郭氏女一道出席册封典礼。历朝历代,哪个夫人有册封典的?”
“你以为那是荣幸?”董氏冷笑,“让那郭氏女同我的华儿一道去册封,那是对我华儿,对我阴家的侮辱……”
“你以为阴家是什么角色?”阴识怒了,“请你看清楚了,母亲!郭氏出身真定王室,其母为真定王胞妹。其父家财富可敌国。她出嫁那日,嫁妆抬了一天未抬完。每台嫁妆拎出来都可以买下几个阴家。我阴家呢?人口众多,却不事生产。若不是与刘秀联姻。我阴家在南阳氏族里头,到底能排多少?你还记得?”
董氏瑟缩了一下:“郭家那样有钱?”
“郭氏女不仅富可敌国,且还为陛下自掏腰包重建邯郸城,邯郸城百姓哪个不夸?不仅如此,她还多次去往前线探望军士。为他们做食送衣。母亲,你说。我们阴家在陛下征战时,做了什么?”阴识又道。
董氏这次却露出贪婪之色来:“竟自掏腰包?!兴儿,兴儿,你说,若我华儿做了皇后,那郭氏女的钱不就是我们的了?”
阴识一个踉跄。阴兴赶忙上去扶住他:“大兄休急。”
阴识几欲流泪:“母亲!你再做什么梦?!我是要告诉你,无论是共患难之情,还是军心,民心,我阴家都不可与郭氏女相比。请陛下重新立后之事,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
“刘秀算什么东西?”董氏气坏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住嘴!”阴识大吼,“那是陛下,不能称呼名讳!”
“畜生!”董氏大骂,“你竟敢如此不孝,居然问责于我?!我这便去皇宫找刘秀当面对质……”
“来人啊!”阴识大喊,“母亲失心疯了!快将母亲送回房去,快!快!快!”
————
漪澜殿。
“郭氏女竟然不肯见我?”阴丽华闻言,撕烂了手中布帛。
“诺,”江女低头道,“郭氏……郭氏女的婢女道。郭氏女这几日饮食欠佳。身子不虞……”
“陛下到!”小黄门喊道。
阴丽华慌忙同江女示意闭嘴,自己起身迎了出去:“陛下。”
刘秀下得步撵:“婢子道,丽华你在唤我?”
“陛下,”阴丽华低着头,做出羞涩无比的表情来,“华儿甚念陛下~”
“华儿,”刘秀从善如流,“我也甚念你啊。”
阴丽华闻言突然抬头做出一副惊喜之色,继而又换上不安之容:“华儿,华儿可是扰了陛下公事?”
“华儿怎么会扰乱我的事呢?”刘秀道,“什么事都没有华儿重要啊,对了,华儿到底是怎么了?”
“华儿想拜见皇后姐姐呢。”阴丽华道,“可是皇后姐姐许是嫌弃华儿出身不够高贵。竟不与见。”
关于这一点,恰好郭圣通早在刘秀处备过案。刘秀此时便牵着阴丽华的手笑道:“华儿想多了。通儿并不是嫌弃你。且,通儿唤你姐姐。你原就年长于她,叫她姐姐反而不伦不类。不过,她是皇后,日后还是直呼你名字的好。”
年龄这个问题……阴丽华听了心头一滞。
“另则,通儿早与我说了,”刘秀又道,“她因了身孕,近日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不见你是怕慢待了你。绝不是什么嫌弃。华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敏感了。”
阴丽华闻言心头滴血,却强笑道:“原来是这般,皇后姐……皇后娘娘真是体贴……”
“通儿自然是体贴的。”刘秀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竟绽开了笑容。
话没说完,又被刘秀一语噎住的阴丽华只能强笑:“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自是无一不好的。”
她只是随口敷衍,岂料刘秀竟点头道:“这话不假,通儿桩桩件件都十分美好。”
阴丽华更想吐血了,她慌忙转移话题:“在南阳时我收到过皇后娘娘送我的明珠,实在可爱。也珍贵无比。可惜我却没有什么配的上的回礼……”
“你心思不必太过敏感,”刘秀道,“通儿送你这东西,并不是为了要什么回礼。她的好物从来不少。送你也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太喜欢明珠。绝不是为了问你要回礼。华儿你不必为此难安。通儿从来都不是小性之人,她做事光明磊落豁达。从不计较得失。你日后与她相处久了便知道了。”
很好,阴丽华今日不仅没有在刘秀心头给郭圣通埋上什么不好的种子,还成功被刘秀这些话气到内伤。可糟糕的是,她不仅不能发作,还需做出一副欣喜表情:“那真是太好了。”
“是很好,”刘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过你不必太敏感,你也很是不错。”
“如此……”阴丽华做出甜蜜笑容来,“华儿多谢陛下称赞了。”
“恩,”刘秀道,“对了。你今日请我来。便是为了同我说这些?”
自然不是!
“一别之后,华儿做了不少诗歌,陛下可愿看看?”阴丽华笑道。
刘秀这时才真正来劲了:“甚好。”
江女立刻去捧了阴丽华写的诗赋来。
刘秀一一翻阅,却皱了眉头:‘丽华这诗赋好是好,却不如通儿写的那些句句深情,且回味深长……这是怎么回事?记忆中,丽华明明十分美丽,才气也绝佳,还温柔善良……可今日一见,容貌只是一般,诗赋匠气太重,温柔有余,却敏感的过分……’
阴丽华不知道,刘秀未见她时曾有过的旖旎心思,如今已全然没有了。她还在兴高采烈的给刘秀展示她的诗赋呢:“陛下。这一首,是您走后一年,我写的。您看这里……”
“陛下!”小黄门于漪澜殿外匆忙奔进,“有急报!”
刘秀立刻抽身而起:“华儿,我还有些事……”
“陛下公事要紧!”阴丽华立刻温柔劝道。
“好华儿。我有空便会来看你。”刘秀说罢,便匆匆随小黄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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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跪坐在小几前看着那缣帛。
缣帛的最后,落款名字是‘刺奸将军。’
刺奸是他在河北时便成立的一个队伍。刺奸的主要任务便是收集情报。监督将领。而此时,这落款是‘刺奸将军’的信帛上,写着的却是一个他最熟悉不过的名字: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