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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马眨了眨眼睛:“积了人品也没办法啊。”
“怎么?”银时问。
“没听明白吗?青年的妻子代替青年,灵魂已经被吃掉了。听得懂吗?就是没有了。需要再详细说明吗?就是……噗!”
一拳打开辰马,银时转过头。
“废话,银桑当然知道。就是不论用多少个一百年去找都永远找不着,永远只能无尽流浪的意思。”
辰马揉着脑袋嘶嘶哈哈。
“杀了一个人就要背负这么重的罪孽吗?”
银时慢慢说着,抬头呼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我们会有怎样的代价啊。”
“后悔吗?”辰马问他。
银时转眸安静回视:“不。”
“无论是多么沉重的未来,我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辰马咀嚼这句话,目送银时离开,“矛盾……不可调和吗?不……不会的,一定会有一个方法,一定有,调和矛盾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
看见池峒的时候,夕阳已经将大半张脸隐入山岗的那边,苟延残喘地挣扎着。
他面向最后的光芒,却仿佛沉浸在最深的海底里。
银时站在这位仿佛骤然老去的父亲背后,同样去看那光。
“她……阿圆说了什么吗?”终于,枯木般的声音低低响起。
银时望了一眼面前的背影,垂下头望着脚边的野草:“她说,她做了身为医务人员应该做的事,要……告诉你。”
夕阳在这一刻完全沉下地平线。
广袤而浓重的黑暗瞬间笼罩了大地。
夜风起,星辰现,浮云苍狗只在转瞬之间。
死去的人不会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不会知道活着的人会为了他们撕心裂肺。
银时动了动僵直的双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慢慢将心里翻腾的东西压下,不去看背后那个哽咽了的父亲。
他原本有很多的事想质问,他想揪起池峒的衣领大声叫,还想把拳头砸上那张永远刚毅的脸。
他为那个女孩不值,她离开安逸的家乡追着父亲,一路虔诚,一路执着。
可是最后她死了,她死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保护别人,在为了别人拼上性命。她被流弹钉在地面,折断了双腿,染红了脸庞,只能安静地说你来啦然后冷静地推开银时。
那瞬间他多想在池峒的胸口也开一个洞口,让他也听听风淌过心房的声音。
可是现在他只能转身离开。
因为他突然不认识那个人了。
首领背后的那片影子安静而锐利,是最忠心的地狱犬,为了主上能够献出最后一滴热血。
可是——
他是谁啊?
那个涕泗横流无声哽咽,在夜风讥笑下摇摇欲坠的男人——是谁啊?
痛啊……
真痛啊……
痛得恨不得仰天长吼,痛得恨不得切开胸膛,痛得恨不得戮尽众生,痛得恨不得天地泯灭!
银时闭上了眼睛。
是夜。
尸体的善后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一坯土,一块顽石,一把残刀。一个人的一生原来这么简单,多少人的一生都是这么简单。
前前后后几辈人,都把自己这样葬下。
银时被辰马鬼鬼祟祟拉上屋顶。
辰马掏出偷来的小酒坛,咧开以往一样单蠢的笑。
痛啊。痛啊。
背起同伴的痛苦,背起同伴的期望,背起同伴的未来。
痛着。活着。
“今晚的星星特别漂亮呢。”辰马双手托着后脑勺,湛蓝的眼睛装满星辰宇宙,“啊哈哈哈哈……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没有你在银桑眼前晃悠的话会更赏心悦目的,一定。”银时一大口酒灌进嘴里,低声嘟囔。
“啊哈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啊哈哈哈……”辰马抢过银时手里的酒,摇摇晃晃往嘴里倒。
“给老子滚蛋这是银桑的酒!”银时夺回酒坛抓在手里,生怕被抢一样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辰马愣愣看着:“啊哈、哈、哈……啊嘞?这好像是我偷出来的?”
“偷酒什么的本来就是邪道哟,是要被罚款的哟。酒呐,就跟美人一样,觊觎美人还要把她偷出闺阁动手动脚的贼最下作了。”银时咽下最后一口酒,死鱼眼眨了眨,“还有吗?”
“……你还有脸再说一遍吗?”辰马哭丧着脸。
“什么啊,银桑可不是什么贼,银桑只是在欣赏美人罢了。”银时嘴硬。
辰马望了他一眼:“可惜美人没了。”
银时看着手里的空坛,轻轻点头:“是啊。像这样的美酒就应该贮藏在酒庄地下安全的泥土里,然后放在橱窗里供人瞻仰,最后被识货的人买下,独自品尝她的醇香。而不是在这里……被不懂酒的亡命之徒一口喝光。”
沉默了一会,辰马啪啪啪的鼓起掌来:“金时你突然变成哲学少年了!可是为什么我听不懂?”
沉默……
银时一个酒坛甩过去:“尼玛难道不是你先提出的美人吗?谁特么是哲学少年啊!谁特么是金时啊!你敢不敢叫对一次老子的名字!?”
辰马怪叫一声歪头闪过。
酒坛从屋顶咕噜咕噜滚下去。
“嗙——”
“嗷!”
银时辰马相对望望,同时探出头去。
红色的眸子,蓝色的眸子,绿色的眸子,棕色的眸子。
四双眼睛直直对望。
“谁扔的花盆这么没公德心?”假发开口问。
“不是我。”“也不是我。”银时辰马连连摇头。
假发明显不相信:“难不成它还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不知道哟。”银时抠抠鼻子,“花盆什么的完全没见过呢。”
“啊哈哈哈……就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花盆嘛啊哈哈……”辰马符合。
“你们不要以为我见识少!我眼睛雪亮着呢!”假发叉腰。
能把酒坛认成花盆,那见识肯定多不了啊!银时心里不屑。
雪亮……雪亮……雪亮……?辰马哈哈笑着疑惑。
晋助则是完全无视聒噪的二货,径自坐在门槛前。
“啊哈哈……群众的眼睛的确都是雪亮的哈哈……”辰马缩回脑袋。
“是啊是啊,二货的眼睛更是毒辣地惨不忍睹嘞……”银时紧跟着缩回脑袋。
二货看不见两人的脑袋,只好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晋助,走开几步靠着门框坐下。
“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聚在一块了,话说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假发抬头问。
“不知道,谁会去记那种东西?”银时摆摆手,躺下去枕着自己的手臂。
“总之就是很久了啊哈哈哈……”辰马盘着腿摇头晃脑。
晋助缠好手臂上的绷带,随意问道:“说起来,银时你准备穿那样的衣服到什么时候?”
银时一愣,下意识去看自己的羽织。
“对啊,银时你完全不必再穿白色了啊。”假发抬头嚷嚷。
“啊哈哈哈金时你原来穿的是白色啊哈哈哈……”辰马突然发现。
拍开出现在视线里辰马碍眼的脑袋,银时咳了两声:“嘛……穿了那么久都习惯了,而且现在资源那么匮乏,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衣服……”
晋助毫不留情揭他底:“当靶子当出瘾来了么?单单你一个人能吸引多少敌人的目光?”
银时切了一声:“吵死了!不就是换个衣服吗?把你那身装备脱下来给我!银桑就要你那套!”
晋助瞥了眼屋顶。
假发不认同:“银时你的审美太差了!那样又薄又轻飘飘的衣服有什么好的?连护甲都装不上去。晋助你也是,北囿大叔从废墟里翻出来的天人服装你也敢穿,要是有病毒怎么办?要是穿了就被控制大脑了怎么办?”
“你不觉得你说晚了吗?”银时黑线挂下来,“晚的就跟动画都完结了你才刚刚找到预告啊!”
“《桂魂》是永远不会完结的!”假发握拳。
“是《银魂》!哪来的山寨货给老子滚蛋啊!”
“啊哈哈哈……果然四个人就会很热闹啊哈哈哈……”
“哼……”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类似的情景。
四个人漫无目的的彼此吐槽彼此羞辱,那个时候土里的很多人还好好地坐在不远的篝火对面。火光照亮了众人的脸庞,棱角分明。
一瞬间,流星划过。
“啊……”四人停下话语。
“是流星呐……”辰马喃喃,“小助,假发,银时,我决定了。”
湛蓝的眼睛慢慢坚定起来:“我要去天空。”
这一刻,风起。
“这种战斗,只不过是让同伴死去的恶作剧罢了。我啊……已经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去了。”
假发抱臂无言。
晋助垂头沉默。
银时看着无垠的星空。
“这样看着星星就好像能把它们都钓起来啊……喂,金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宇宙?”过了很久辰马轻轻问银时。
“……算了吧,银桑我比起宇宙,果然还是更想留在地上啊,偶尔钓起一两颗坠落的星星什么的,想想也不错。”银时懒懒回答,
“果然啊哈哈哈……”辰马笑起来,“这样我就放心了。有你在的话,我就能飞向宇宙,因为有你留在地上,我才能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啊……银时,就算我有掉到地上来,只要有你再把我钓上去,不管多少次我都能再度飞起来,飞向那宇宙的……”
“倒是谁在文艺啊?别给我找这么多麻烦的事啊喂……”银时不满。
“啊哈哈哈哈同伴就是用来麻烦的嘛……说起来,今晚的星空真是美好啊……啊嘞?”辰马扭头看向银时,愣了,“……睡着了?这么快?”
银时脸色平和,在漫天的星光下安宁地仿佛回到那个最初的归宿,偶尔有樱花瓣掉落在他身上,像是一袭暖裘。
于是辰马笑了:“喂老天爷!来颗流星砸死这货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这份平和并没有维持多久。
银时死鱼眼眨巴眨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谁啊?”
对面的中年男人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啊哈哈,初次见面……那个也不是初次了,虽然以前的你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不对那是未来的你,总之……我就想来看看那张猥琐的脸啊。”
“所以说你谁啊?”银时爆了个十字。
“哦哦哦,”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我叫长谷川泰三,来自跟你相遇过了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
“未来?”银时疑惑。
“嘛嘛,那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终于被我再见到了,你这张傻……咳,怀念的脸。”
“你刚刚说傻了吧,你说了吧?”银时伸爪扣住长谷川的脸,青筋突突跳着,“魂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蛇精病?来找银桑有什么阴谋?真搞笑居然还带着墨镜,你当自己是谁啊?斯卡吗?油女志乃吗?户愚吕吗?平和岛静雄吗?*”(*:以上四位分别出自《钢之炼金术师》,《火影忍者》,《幽游白书》,《无头骑士异闻录》。)
假发在一边摆手:“不是不是,银时你想错了。是那个啦那个,那个EVA里的‘碇邪道’*啦。”(*:碇源堂音为:Ikari Gendou,邪道的发音是:jadou,两者相似。)
“‘邪道’是谁啊?是‘源堂’啊‘源堂’,话说我明明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了吧?为什么你们还在把我往奇怪的方向想啊?是我的错吗?我的错吗?!”长谷川很快炸毛了。
“是哟,全部都是你这家伙的错哟。谁叫你平白无故跳出来抢镜,这些全部都是你的责任。”银时点头。
长谷川默默地哭了。
……唉。这种熟悉的无奈和莫名的憋屈感,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哦哦哦,这可真是难得的东西啊。”一边辰马从长谷川背后拿出一瓶酒,眼睛闪闪发亮。
“是什么?”晋助眼神瞥过去。
“那个是从登势桑拿来的好酒。啊对了银桑你还不知道登势桑是谁吧?”长谷川解释。
“啊哈哈哈哈是来给我送行的吗你真是个好人啊哈哈哈……”辰马完全掩盖了长谷川的话,挠着后脑勺笑了。
银时送了个重锤:“这是给银桑我的!”
“有酒,加我一个。”假发举手。
“喂,你们!”晋助来不及反抗就被银时拖进了屋子。
“来来来,这种时候就应该要喝到见了阿飘也不会害怕的地步哟。”银时眨了眨死鱼眼。
“哼,只有你会怕那种东西吧?”晋助冷笑,“死掉的人就算变成鬼也是死掉了的。”
银时毫不停顿地往前走:“什么乱七八糟的?矮子你越来越意识流了啊,赶紧喝点酒清醒一下吧。”
长谷川……沉默地站在门口。
喂你们好像忘记什么了吧!
就这么把他忘了吗?根本毫不犹豫地自顾自进门喝酒去了啊!毫不犹豫地忽略他了啊!
即使一副墨镜也是有尊严的好吗?真的间谍一回给你们看啊!
“哦哦哦哦哦哦!不愧是难得的好酒!把大家都叫来吧啊哈哈哈!”
“笨蛋!只有这么一点哪里够分啊!快藏起来!银桑才不要跟你们分嘞!”
“味道很微妙啊……你觉得呢晋助?”
“闭嘴喝你的。”
“给我等一下!!”
最后还是把能喊上的队友们都叫了来,吵吵闹闹了整个晚上,第二天清晨阴沉沉的,也没有太阳来晒他们的屁股。
一个身影轻手轻脚走在横七竖八的人群空隙间。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长谷川将扒下来的羽织披上肩头,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
“银桑,要不是你睡着了真该跟我去看看……未来的你有着怎样一只所向披靡的军队啊。”